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六二四節 愛與溫暖的……死之國度。 文 / 鉛筆刀
傭兵的聲音嘎然而止，因為下一刻他就碎掉了……
是的，就是碎掉。整個人如同風化的砂石，一點點的粉碎，飄飛。先是抓住迪爾克的手掌，然後是小臂，上肢，前胸，最後……一直到腳趾。
沒有聲音，也沒有痛苦。整個過程就如同一場無聲電影，充滿了殘酷而滄桑的味道。當最後一塊混合著鎧裝與血肉的碎片隨風飄落，空中如同下起了一場微雨。
紅色的微雨……
很美麗。
就如同冥界飄落的血花。
「冥河氣息。」死老頭目光一閃。
這也是冥王當初聞名宇宙的特性之一。真相就是超界限的高頻震動。通過在一瞬間進行的數兆，甚至數億兆的震動在體外形成一道無形的保護層。任何接觸者，哪怕是恆星級的強者也會在瞬間被震碎。無視防禦，無視一切低位規則。
這是速度構成的噩夢，是真正攻守合一的技巧。雖然只針對近戰範圍，但其威力之大，哪怕在今日也有不少人津津樂道。尤其是無視低位規則的特點，更讓死老頭都為之咋舌不已。
不過……
這已經不是萬年前了啊……
望著虛空漂浮的冥王，死老頭微微歎息。
因為那個傭兵的犧牲並非毫無意義，就在這麼短的瞬間裡，已經有最少十二道能量光束狠狠的擊中了冥王。這些凝聚著全部能量的魔動炮威力驚人，單單一道就足以將一艘超重型突擊艦從頭貫穿到尾。十二道光束齊中就是自己都吃不消。而最厲害的是，這種魔動炮因為能量過於集中的關係，往往會在命中點造成極小範圍的能量凝滯作用。放大到規則層面，就是短暫的規則固化。
規則固化是對規則的加固，自然是好事。但如果對於利用規則來戰鬥的宇宙戰士來說，就是不折不扣的壞事了。固化的規則難以修改，難以替換。也就等於讓宇宙戰士的實力大為縮水，甚至無法調動也說不定。
當然這種固化的範圍極為狹小。比針鼻也大不了多少，維持時間更要用微妙來計算。一般的戰鬥都可以無視的。
可眼下是什麼時候？
十二道光束的固化，足以量變引起質變！
說起來繁瑣，其實不過剎那。只見十二道光束命中冥王的同時，冥王的身形明顯的停滯了一下。體外更爆射出強烈的黑光。一道如同他本人的影子從身後拋飛，翻滾。然後在半空就解體消失了。
再看冥王時，他的臉色明顯蒼白了許多。
十二道魔動炮的威力太大了。大到冥王都無法承受。所以他只能通過冥界幽影的辦法將傷害轉嫁出去。這些幽影都是他歷次戰鬥的戰敗者。通過一種神秘的能量轉換形式吸納在身上。可以替他承受一些無法承受的傷害。但作為代價，迪爾克也要付出可觀的能量。
這種可觀。在過去的大混亂年代，也只等於他滅掉一顆星球的消耗，但在眼下，卻足足佔據了他三分之一。
心臟劇烈的跳動中。迪爾克的手指微微顫抖，但是下一刻，他就毫不猶豫的向場中一指。眼中閃過刺骨的寒光。
「吾的意志從這裡開始，汝的生命在這裡終結。」
「小心！」
「快躲！」
死老頭和基爾克的聲音同時在空中響起，卻無論如何都來不及了。只見洞穴的正中央，一個黑色的球體霍然形成，施放出難以想像的吸引力。所有附近的戰士，不管是傭兵還是星盜，又或者是魔裝戰士。都無一例外的被強行吸引過去。無倫如很掙扎也無濟於事。他們瘋狂的掙扎著，轉瞬就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他們肢體交纏，被強勁的力場生生擠壓在一起。就連呼吸都成為一種奢望。
下一刻，就見迪爾克的身影突然消失，黑光一閃。再次現身時已經出現在球體的背後。
冥王的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把長長的黑色鐮刀。
鐮刀由黑色的能量凝聚，又轉瞬化為無數光點飛散。但冥王的身後。那只由數百名戰士形成的巨大球體上，卻突然出現了數以萬計的血色線條。鮮血與藍色晶體的碎片四濺飛射。整個球體開始崩解，飛散。
所有被吸納於其中的戰士，哪怕是彗星級的強者，都連一聲慘叫都未發出，就被冥王的鐮刀凌空切成了碎片。
「冥域黑洞……」死老頭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眼角都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
這可是冥王在大混亂時期就稱霸四方的大殺器。據說當黑色的光球亮起，整個宇宙。能夠逃脫其吸引力的強者也不會超過五指之數。而一旦被黑洞吸入，就算是恆星級，不，是那時的核能級乃至更高的神域級，也難逃一死！
冥王無敵的神話，最少有一半以上的因素來自於此。
那是真正的恐怖。強大到星辰都會粉碎。宇宙都被洞穿的絕對力量！！
「冥王！！」空中響起一聲憤怒的吼叫，基爾克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洞穴之中。只見他全身都被無數光網線條連接，散發出強大的氣息。
「你竟敢使用這禁忌招數，難道不怕規則崩壞會連鎖到這裡嗎？」
迪爾克默默的懸空靜立，過了一會才抬起頭，看了一眼空中的基爾克。
表情依舊平靜。
「死亡不是終點，崩潰也不是結束。我只是在這沒有未來的祭壇，行使自己的使命。」
「輕輕的，我告訴你死亡來了。」
「請迎接它。」
「這不是終點，但卻是我為你指向的路。」
「感覺吧……」
「死亡的呼吸。」
「死亡的腳步。」
「它在接近你。」
「而我，就在冥河的一頭……」
「為你擺渡。」
「你！？」死老頭的瞳孔猛然收縮，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迎面而來。甚至就連他恆星級堅定的意志也不可避免的搖晃了。不知不覺中，他的**，他的精神都開始大範圍的虛弱。一種恐怖的死亡氣息悄然出現在他的身上。
「告……告死之言！？」
死老頭聲嘶力竭的叫道，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
在他面前，迪爾克突然抬起手，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安靜些……」他這樣說道，五指一抓，一把黑色的鐮刀出現在掌中。「不要擔心，不要害怕，因為死亡並不可怕，那是溫暖與黑暗的天堂，如同母親的子宮，而為了表達對你們的敬意，從現在開始，我會送你們去那裡。」
「屬於愛與溫暖的……」
「死之國度。」
鐮刀，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