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六三五節 當冥王成為死神 文 / 鉛筆刀

    血霧如潮掠過，傭兵隊伍頓時減少了一半。

    三十一個傭兵倒下了，他們的鎧裝全部完整，但裡面的**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就好像他們遭到了冥王的呼喚，生命走到了盡頭。而在他們的屍骸後方，翻滾的血霧越發厚重，空氣中的血腥味如同實質。

    「啊……無法防禦！」

    「他能穿透我們的防護層！」

    「見鬼，我的攻擊對他無效。他沒有實體！」

    「次空間沒有投影，他的本體難道在反空間！？」

    「那是什麼！？那到底是什麼！！？？」

    耳邊傳來傭兵們的驚呼，死老頭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依舊默默的注視著對方。透過那濃郁的血色他隱約看到一個人影正在凝聚。

    和之前的模糊不同，此刻血霧中的人影愈發清晰了，死老頭甚至能夠看到他的頭髮與指甲。尤其是那一雙血紅的目光，就如同地獄中的惡鬼，充滿了暴戾與殘酷的意味。哪怕是自己也感覺到一陣心悸。

    右手一揮，死老頭示意屬下退後，這才抬起頭冷哼一聲。「你是誰？」

    沒有回答，寂靜的洞穴中，只有血霧翻滾的嗚嗚聲。但那道神秘卻又冰冷的思感卻在緩緩流動。

    「好甜……好充實的血肉……我感覺到了……生命……」

    「更多……我要更多……」

    「把你的血肉……靈魂……都給我……」

    「都給我！！」

    嗯？

    死老頭心頭一跳，剛要說話，卻看到那血霧再次沸騰起來，如同海嘯般向自己當頭壓下。電光石火中死老頭只能揮出右手，眼中精光一閃。

    「七罪之欲……」

    聲音嘎然而止。因為就在血霧掠過的一瞬死老頭突然覺得手臂一輕，居然失去了對右手的感覺。待到血霧出現在身後時，他的右手已經只剩下乾癟的皮膚與骨骼。所有血肉，都在血霧掠過的一瞬間不翼而飛。

    「這……這是？」死老頭望著自己枯乾的右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快了……實在是太快了……僅僅一個照面。自己的血肉就被血霧生生掠走。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而最讓死老頭不寒而慄的是，他居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做到的。整個過程就好像一場噩夢！

    不過恆星級到底是恆星級，哪怕遇到如此詭異的情況，死老頭依舊沒有慌張，只是微一咬牙，就猛的左手橫揮。

    一道刀光閃過，他那乾癟的右手就離臂飛起。緊跟著死老頭就一聲悶哼。

    「七罪之欲，權欲！」

    「給我出來！」

    無聲無息中。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降臨，猛的聚集到那團血霧的周圍。強大的力量在虛空中擠壓，如同實體般將血霧瞬間壓縮成細小的一團。因為力量的衝突，血霧所在的虛空都扭曲起來。一切都變得詭異絕倫。下一刻只聽一聲清脆的鳴音，血霧所在的空間就如同鏡子一樣片片破碎。露出後面真實的存在。

    洞穴的空地上，一名渾身圍繞著血色氣息的男子正靜靜的站著，他的頭髮低垂，完全看不清面孔，卻有一雙血色的眼睛。

    「你……你是……」死老頭頓時面色大變，聲音顫抖起來。

    他當然不會如常人般看不清對方，但越是看的清楚，他就越感覺心底升起刺骨的寒意。

    因為。這個渾身都如同在血水中浸泡的男子，赫然是一個他熟悉的人！！

    冥王！！

    迪爾克！！！

    這個暴戾的，身體每一分都在散發出血一樣氣息的男子，居然是之前的冥王迪爾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死老頭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

    因為兩人的氣質差距太大了。冥王迪爾克雖然強大，卻絕不殘暴。他就好像一條永不停止的冥河，在時間與歲月的滄桑中默默流淌。他是冷漠的。高傲的。如同黑暗中的神祇。他不屑於向弱者出手，因為在他看來，就算是他賜予的死亡，也要有足夠資格的人才配承受。那是來自靈魂的驕傲，是真正強者的自尊。

    但這個人卻截然不同。他雖然靜靜的站在那裡，但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死亡的尖嚎。如同無數冤魂纏繞在身邊，血霧在他的周圍瀰漫。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散發出狂暴嗜血的氣息，就如同下一刻他就會撲上來，將所有人都撕碎一樣。

    和如同神祇的冥王迪爾克相比，他更好像一隻遠古地獄的野獸。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噴射著暴戾的味道。

    這……這怎麼可能？？

    死老頭呆呆的望著對方，只覺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張了張嘴，聽見自己的聲音如同從九幽之外傳來。

    「你是……迪爾克？」

    對面的男子猛然抬頭。眼中射出狂暴的紅光。那一瞬，死老頭幾乎以為自己面前的是一隻惡魔。

    「迪爾克？」冥冥中，一股思感在流動。狂暴而危險。「真是……愚蠢的名字。」

    「你……」死老頭一愣，想不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但如果他不是迪爾克，又為什麼會和迪爾克長的一模一樣？

    死老頭當然不會知道，在遙遠的過去克羅迪爾人曾經是一個悲慘的種族，因為除了奴隸的身份以外，他們還有著一種特殊的疾病。叫做嗜血症。這是潛藏在每一個克羅迪爾人基因深處的可怕惡魔。當他們戰鬥到一定程度就會顯現出來，將他們變成沒有神智的瘋子。克羅迪爾人為此付出了莫大代價，數以萬計的優秀戰士死去，更讓文明都停止了近百年。

    雖然雷亞最終解決了這一難題，可實際上採取的卻是將嗜血性臨時封印的辦法，並不意味著嗜血症從克羅迪爾人的體內消失。

    而在克羅迪爾的歷史中，只有一個人沒有採取這個辦法。他就是冥王！

    他採取了另一種辦法將嗜血症的危險完全排除。只是他採取的這個辦法卻不具備複製性，原因就在於，這個辦法需要一個特殊條件。那就是精神分裂。

    也就是……第二人格。

    正常的冥王是高傲優雅的，因為他理智，完美。

    但當他無法壓制自己第二人格的時候，出現的卻是另一種面貌。

    準確的說，這時候他已經不是冥王了，而是另一種可怕的存在，如果非要用語言來表達的話，可以稱呼他為……死神。

    砰！！

    一聲悶響突然在洞穴中響起，隨後死老頭就發現迪爾克消失了，緊跟著一隻有力的大手就一把抓住了他的面孔，將他的腦袋狠狠的按進了地下。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洞穴中立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坑，迪爾克血紅的眼睛在煙塵中炯炯發光。口中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

    「血肉……靈魂……」

    「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