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四三節 壓制 文 / 鉛筆刀
特裡烏斯的慘叫很兇猛。
為什麼要用兇猛這個詞，是因為不管是誰，看到一個魁梧，巨大，有著三隻手臂和無盡威壓的怪物捂著菊花蹦跳的場面都會想起這個詞彙。也許人形態的特裡烏斯有著優雅的氣質，完美的外表。但在這一時刻，他和所有被爆菊的倒霉蛋一樣，用盡一切詞彙詛咒那個給他痛楚的人。
當然，伊澤瑞斯是不會在意這個的。在他看來，所有躲不過尖梭的傢伙都是毫無救藥的笨蛋。這是一種智商的優越感，他非常享受。
可實際上伊澤瑞斯屬於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這世界又有幾個強者會擁有無影無形的天賦？他的任何攻擊，不管是規則層面還是現實層面都是無形的。想躲避他的攻擊，首先就要擁有血瞳這樣的絕對直覺。可這現實嗎？縱觀宇宙無數強者，能像血瞳這樣靠本能吃飯的傢伙。恐怕億萬個裡面也出不了一個。
所以他才會成為樞紐，成為弈棋者。
在遙遠的大混亂時代有無數人倒在他的弈子之上。特裡烏斯已經算是夠幸運的了。要不是伊澤瑞斯擔憂血瞳的報復，恐怕這一下就會貫穿他的菊花。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真正的棋盤在戰場上。
雖然僅僅是幾息間，但戰局就已經出現了清晰的傾向。近百人的精神傀儡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而克羅迪爾的征服者卻連一個都沒消耗掉。
這簡直是徹頭徹尾的壓制。
要知道這次戰鬥本就是不公平的。精神傀儡有宇宙意志的加持，不管是能量還是空間感應都是無限的。相對的克羅迪爾征服者卻是封鎖嚴密。不僅是思感被減弱，就是與次空間，反空間的聯繫也完全切斷。這就好像把一個人綁住雙手打架一樣。從頭到尾都充滿了歧視與拉偏架。
宇宙意志正是用這種方式隔離深淵，摧毀深淵！
雖然它此刻沒有智慧，僅僅是一個意識，一個分身。但它的本能仍在選擇了最好的辦法。通過特裡烏斯去摧毀敵人。而這種方式，正是它無數年與深淵的交鋒之中總結的經驗。
特裡烏斯很幸運。成為了宇宙意志的武器。但他同樣不幸，這一次遇到了血瞳。
在以往的無數次交鋒中，宇宙意志與深淵並無勝負，雙方僅僅在拉鋸與扯皮中結束戰鬥。宇宙意志奈何不了深淵，深淵也不能從四層以下的反空間內反擊宇宙意志。雙方實際上是一種毫無意義的消耗。可隨著血瞳的出現。一切都改變了……
深淵或者還不能盡起反擊。但憑藉著血瞳，又或者迪亞波爾斯這個偉大的存在，卻可以將力量延伸到正空間層面。而從原始的角度上，深淵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以毀滅宇宙為目標的，所以當壓制被打破，實際上倒霉的卻是宇宙意志。
精神傀儡或者很強，從能力和規則上講甚至比古老的征服者還要優勢。可他們到底是宇宙戰士，通過流水線，統一的系統中培養出的戰爭兵器。與古老的，講究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征服者相比。卻差距太大了。
這種差距並非能量與位階。因為此刻征戰於此的征服者也並沒有太大的級別落差。真正的差距在於，戰鬥的經驗，直覺，與意志。不要小看這種差距，事實上同樣級別的戰士，憑借這種差距卻能拉伸出無數個層次。一個狂熱的恆星級。和一個失去戰意的恆星級完全是兩個概念。
很可惜，精神傀儡與征服者，就是這樣兩個截然相反的層次。
通過麻醉，迷惑而留存的精神傀儡，哪怕還擁有恆星級的力量。卻和在血海中仍不斷征戰的征服者相比太弱了。這種虛弱直接造成了局面的壓制。可憐精神傀儡空有恆星級的強大位階，卻被征服者如同小孩一樣毆打著，場面實在慘不忍睹。
當然，這種悲劇的場面，直接影響了特裡烏斯脆弱的心靈。
什麼？你問他為什麼脆弱？
讓你被菊花上扎一針試試看。你不痛哭流涕的話來找小刀。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特裡烏斯瘋狂的怒吼著，全然不顧儀態。他還在意什麼？誰的屁股上多出同一根半米長的尖梭都會和他一樣。雖然就能量形態的角度他並無多大傷害，可傷害的是心靈，是靈魂！
爆菊這種事，是個男人都不可能接受的！
只可惜他的怒吼只能流於表面。戰場上一面倒的態勢正在告訴他，失敗，已經不可避免……
蒙多的霸道。
伊澤瑞斯的敏銳。
以及那一個個忽閃即逝的身影，無一不在證明他的失策。克羅迪爾的征服者太強大了。哪怕隔著無盡的歲月，他們的戰鬥本能，強大的侵襲意識仍未改變過。就彷彿他們出生到時間，唯一的目的只是為了戰鬥一樣。
他們都是為了戰鬥而生的人，而特裡烏斯的精神傀儡，卻如同在夢遊……
雙方完全不在一個層次，戰鬥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我會做到的，我一定會做到的。」
特裡烏斯的眼睛血瞳，死死的盯住黑霧中的人影。這時候戰場的局勢已經毫無意義。他的精神傀儡已經一敗塗地。宇宙意志也正在以緩慢的速度抽離。在以往無數次的對抗中，它與深淵養成了這種默契。雙方的爭鬥之是為了爭奪宇宙的話語權，可無論如何，在正空間主宰世界的前提下，深淵這種宇宙至暗的產物，只能泯滅於世間。
沒有人會喜歡深淵，因為它太黑暗，太骯髒。
可是人們都不會想到，到底什麼是光明，什麼才是黑暗？
難道正義就是光明，邪惡就是黑暗？
感謝所有小說家，是他們將這種感覺傳遞出去，從而讓宇宙意志有了生存的土壤。
只是，真正的公平是不會為世間所轉移的。就算光明籠罩了一切又會怎樣？當它失去堅持，那麼它所有的，不過是一張空空蕩蕩的……皮。
戰場中鮮血流淌，晶光瀰漫。近百名精神傀儡都已經化為漫天的光點。只有十名散發出黑霧的征服者，還保持著戰鬥的姿態。
特裡烏斯顫抖著，看著黑霧中那尊徐徐站起的身影。
十幾分鐘前，他還只是一個被自己壓制的野人，但此刻，他卻彷彿一尊魔神。
他叫血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