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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一十章 撿來的? 文 / 齊家菲兒

    濟世館的事情有了主意,香酒山莊已經開始建蓋,不但吉祥的表現讓金珠滿意,顧順的表現也讓她欣喜。

    翻看著馬車上各式各樣的東西,金珠邊看邊點頭。這些東西都是些平常用具,但想找全卻不容易,顧順能在兩天的時間內找齊並打包裝箱,這點本事還算不錯。

    「這是什麼?」金珠拿起一個盒子奇怪望向顧順,這個盒子看起來很眼熟而且明顯不是老顧要的東西。

    「這是趙管事交給奴才的盒子,說是送去多寶山莊給白掌櫃。」顧順不在意的笑著繼續整理馬車上的東西:「趙管事說他太忙沒時間,讓奴才順便幫個忙。」

    「只有這一個盒子嗎?」金珠心裡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她又看了遍馬車裡,沒看見類似的盒子出現。

    「是。」顧順隨口答著,抱起一個大木箱重新調整了個位置。

    輕輕打開盒子,一隻漆雕小牛赫然出現在裡面,雖然心裡多少已經猜到,但真的親眼看見,金珠的眼角還是不自主的抽了抽,難道沒人知道這只漆雕小牛價值千金?就這麼隨便扔在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裡?

    瞧瞧她剛才是從哪裡看見這個裝著漆雕小牛的盒子?

    顧順堆滿各種東西的馬車上,幾個大木箱間空出的一個不起眼角落,這個盒子如同破爛一樣,被人隨手扔在那裡。如果不是金珠依稀記得在趙永健那裡看見過這個樣式的盒子,出於說話間一個無意的小動作,她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個盒子。

    好吧,這樣做也許能起到混淆視線的作用,讓貴重的東西能平安順利的被送到目的地,金珠如是的安慰著自己。

    「趙管事就只給了我這一個盒子。」顧順看都不看盒子一眼,接著道:「好像是趙管事幫白掌櫃做的什麼東西,應該不值什麼錢。」

    「不值什麼錢?你怎麼知道?」金珠被嚇了一跳。

    金珠吃驚的模樣被顧順誤以為是考驗自己,忙道:「回二小姐,這其實很簡單。原因至少有二,其一。這個盒子用的是最普通的木料,而且還是用的剩下的邊角料,你看這裡還有做其他木活留下的痕跡。」顧順指著盒子的一個角給金珠看。

    「其二,趙管事交給奴才這個盒子的時候,什麼都沒交代。只隨口說交給白掌櫃就行,盒子裡要真是裝了什麼貴重的東西能這樣嗎?」顧順呵呵笑著:「奴才曾經見過裝首飾的盒子,那叫一個漂亮比這個可強多了,而且上面還有鎖眼。這個盒子裡的東西。奴才估計是白掌櫃央趙管事幫孫子做的小玩意。」

    白掌櫃的孫子?什麼時候白掌櫃有孫子了?金珠愣了愣神,忽然發現自己對白掌櫃好像根本不瞭解,除了知道他是笑歌的總管事以外。其餘的事情知道的很少,不過瞧他的年紀也許應該有孫子吧!

    想到什麼地方去了,金珠忙搖了搖頭把思路拉了回來,無語的看著手裡的盒子,這個盒子之所以自己看著眼熟。正是因為它的用料。

    當初讓趙永健製作漆雕小牛時,他特意問過是否連著外裝的盒子一起製作,笑歌因為要拿漆雕小牛另有用處,回絕了趙永健的提議。後來趙永健為圖方便省事,順手就在地上找了些邊角料。做了幾個盒子用來裝漆雕小牛,金珠記得當時自己還直誇趙永健真會節約成本。

    瞧見金珠發呆。顧順繞了繞頭:「二小姐,難道奴才說的不對,這個盒子裡裝的東西不便宜?」

    「不是。」金珠忙搖搖頭,重新把盒子蓋上,既然顧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正好自己在等會順手帶給白掌櫃也一樣。

    「二小姐,是不是裡面的東西壞了?」金珠的神色讓顧順捉摸不透,放著一馬車的東西不看,偏注意個順帶的東西,臉色還一陣紅一陣白,他心裡不由的有些緊張,雖然知道盒子裡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如果真是白掌櫃做給孫子的玩意,被自己扔在車廂裡顛壞了,那可不大好。

    顧順那麼一說,金珠心裡也犯了嘀咕,忙又打開盒子查看。剛才只匆匆一眼沒看仔細,漆雕小牛可是個精緻的東西,在馬車裡顛簸了一路,說不定真有什麼磕碰,那可就不值錢了。

    金珠一邊心疼一邊拿在手裡仔細的查看,祈禱著千萬不要有什麼磕碰。

    「咦?這不是我的小牛嗎?怎麼跑到盒子裡去了?」顧順有些奇怪的看著金珠手裡的小牛,說話間就想伸手過來拿。

    「你的小牛?」金珠把手一縮,奇怪的看著顧順。

    「是啊,奴才的……哦,不是不是,呵呵,二小姐,是奴才認錯了,奴才的小牛在這裡。」顧順伸手往胸口一摸,隨即笑著從脖子裡拉出一隻用線繩拴著的小牛。

    「你也一隻漆雕小牛?別人送你的?」顧順的小牛和盒子裡的一模一樣,如果要說有差別,顧順的那只看起來舊一些但卻更亮。

    金珠的心裡翻起了滔天巨浪,送小牛祈福的風俗只流傳在貴族階層,民間就算偶有人知道並想效仿,做出的式樣和笑歌的那只絕對不會一樣,想起笑歌丟失的那隻小牛和顧順先前的身份,金珠的心快速的跳動了起來。

    「不是,這個小牛是奴才撿到的,看著樣子還不錯又正好奴才也屬牛,就讓奴才的娘找了根線繩拴了起來掛在脖子上。」顧順把小牛拿在手裡看了看,又和金珠手裡的比對一下道:「白掌櫃還真會討便宜,有地方賣的東西偏要趙管事幫忙做,真是小氣。」

    「這個小牛在什麼地方有賣,顧順你知道?」顧順的話一句比一句讓金珠吃驚。

    顧順搖了搖頭,奇怪的反問:「奴才不知道,不過既然奴才能撿到一隻,那就說明這東西應該很常見,既是很常見的東西當然有地方賣了,不是嗎?」

    這個邏輯推理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金珠只能連連點頭稱是,瞧著顧順脖子上掛的漆雕小牛,金珠越看越覺得像。

    「顧順。你那隻小牛能借給我看看嗎?」金珠的手有些發抖,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行啊。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只要二小姐喜歡送給你都成。」金珠愣愣看著盒子裡小牛的眼神,讓顧順誤會她喜歡小牛這種小玩意,爽快的把小牛從脖子上拿了下來,好心的建議:「二小姐。你要喜歡這種小玩意,回去讓趙管事幫你多做幾個,最好多做幾個屬相,你可以換著掛戴著玩。」

    「嗯嗯。好好,謝謝。」金珠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顧順的小牛,根本沒注意聽顧順後面說的話。一手拿著一隻小牛,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慢慢的朝書房走去。

    「呵呵,二小姐終究還是個小姑娘。」

    瞧著金珠遠去的背影,顧順笑著搖了搖頭。暗自感歎自家能幹的二小姐,再有本事也擺脫不了小孩子愛玩的天性,隨即把小牛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忙著整理馬車上的東西。他要干的活還有很多,沒時間想這些玩的東西。連趙永健那只要交給白掌櫃的小牛也被他忘了,任由金珠拿走。

    兩隻漆雕小牛並排的放在桌上。金珠不停的轉動著眼珠,想找出兩者的不同。眼睛都看得酸疼,除了顧順的小牛脖子上拴著根線繩外,兩隻小牛僅有新舊的差別。

    大小一樣,樣式一樣,顏色一樣,重量一樣……難道這只漆雕小牛就是笑歌的那隻?金珠沒敢繼續想下去,鬧得沸沸揚揚的王府失竊一事,難道僅是顧順說的那樣?

    不可能,事情一定沒有那麼簡單,一定要問清楚才行。金珠收起了漆雕小牛,把顧順叫進了書房。

    「二小姐,找奴才有什麼事?」顧順恭敬的站在書桌前,垂手等著金珠問話。

    金珠盯著顧順看了半響沒說話,腦子裡仔細回憶著從人牙子那裡看見顧順起,一直到現在的一幕幕情景,想發現其中的一些異樣。

    顧順的神情越來越緊張,他猜不出金珠喊他進來又不說話是為了什麼,難道是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歪著頭仔細的想了又想,雖然想到了一些平日裡犯的小錯,但這些事情就算被金珠當場看見她也不會理會,更不用說還特意叫來書房訓話,那是什麼呢?

    顧順的不安和急促被金珠看在眼裡,她搖了搖頭,不對,顧順一直以來的表現都無法和笑歌描述的人相提並論,他反而更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那只漆雕小牛不過是被他撿來的。

    「二小姐,你找奴才有什麼事?」顧順實在是忍不住了,想不明白他索性再次開口問,真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又被忘了也不打緊,總比這樣乾站著不說話強。

    金珠咧了咧嘴笑容有些怪異,盯著顧順的眼睛問:「也沒什麼大事,我叫你來就是想問問那隻小牛的事,你從頭到尾仔細的說說。」

    「那隻小牛的事?」顧順糊塗了,他以為剛才已經說清楚了,怎麼這會二小姐還問呢?「二小姐,那隻小牛是奴才撿到的,奴才剛才已經說過了啊?」

    「我知道,我想聽你說仔細些,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有什麼人看見,你最好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都說給我知道。」金珠正色道。

    「說仔細些?」顧順的臉色一下變白了,他臉一紅急道:「二小姐,難道你以為這隻小牛是奴才偷來的嗎?」

    「顧順,我什麼脾氣你知道,現在你什麼都別問,照我的話把事情的起始說清楚,具體這隻小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自會判斷。」

    顧順被金珠嚴肅的表情嚇到,當初被王府賤賣的情景又重現在眼前,他嘴唇有些哆嗦,強自鎮靜了半響才勉強問:「二小姐,這隻小牛是不是和王府大公子的事有什麼關係?」

    「怎麼這樣說?」金珠吃了一驚。

    吞了一口吐沫,顧順有些慌張:「王府大公子遇刺的第二日,王妃把奴才和奴才的爹娘,還有其他下人都急招回府關了起來。一連幾日的嚴刑拷打,有很多人熬不住酷刑,開始胡亂開口亂咬人,越說事情越多,越來越多的人被關了起來,到了後來,不僅家生下人被關了起來。還有不少主子也受了連累,也一同被關了起來。」

    回想起曾經的那一幕。顧順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臉色白的嚇人:「奴才也差點受連累,幸好大公子傷勢剛好轉匆忙趕了過來,向王妃求了情才饒恕了奴才等人,那隻小牛就是在關奴才的柴房裡被奴才撿到的。」

    「二小姐。你千萬要相信奴才,奴才真沒偷東西。」顧順此事也顧不得這隻小牛在他眼裡是個不值錢的貨。在王府,那怕是身上粘了根草被帶了出來,只要有人說是你偷了。再賤的草都能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柴房?怎麼不是關在牢裡?」金珠奇怪的問。

    「回二小姐,當時王府被關的下人實在是太多,王妃又不願意衙門插手。王府的大牢裡關著嫌疑最重的人,其餘只是有牽連或是懷疑的人關在了其他地方,奴才和六七個人被關在柴房裡。」顧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你認識和你關在一起的那些人嗎?」既然覺得顧順不可能是偷小牛的人,那最有可能偷的人應該是和他關在一起的其他人。

    顧順搖了搖頭:「回二小姐,奴才在莊子裡長大。很少有機會能進到府裡去,況且那次被關的人大都是府裡各院主子們身邊的人,那些人奴才更沒有機會能見到,所以奴才並不認識他們。」

    「你仔細想想,雖然你不認識他們。但關在一起他們總要相互說話,能猜出他們是那個院或者說是那個主子身邊的人嗎?」金珠輕聲的誘導著顧順。

    「這個奴才倒是知道。」顧順抬起頭肯定道:「他們好像馮側妃和二公子院子裡的人。正是因為他們是這兩個院子裡的人,奴才才差點受了牽連,幸好大公子及時說了情,否則奴才早就死了。」

    「這話怎麼說?我記得好像聽誰說過,馮側妃和二公子是最不惹事的人,怎麼他們院子的人反而差點連累你呢?」金珠依稀還記得巧月說過的話,馮側妃和二公子都是非常低調的人,兩人住的院子離主院很遠,按說最應該沒事的就是他們院裡的人啊!

    顧順奇怪的看著金珠,來不及細想她為什麼知道王府裡的事,忙解釋道:「二小姐說的沒錯,但很多事情卻不是表面上的那樣。奴才關在柴房裡的時候,聽那幾個人談起自己被關的事情,曾經大發牢騷的說自己的命不好。說什麼馮側妃和二公子院子裡的人和大公子遇刺根本就牛馬不相及,不過是王妃藉著這事打擊馮側妃和二公子,他們這些下人不過是池魚之災罷了。」

    「想想也是,奴才和奴才的爹娘不僅因為不是家生奴才,更因為月紅在二公子的院子裡做事才被關了起來。」顧順說到這裡,臉上憤憤不平:「奴才之前連王府都很少進去,大公子遇刺和奴才有什麼關係,至於這隻小牛,也不完全是奴才撿到,那麼多人被關在小小的一間柴房裡,不知道是誰身上的小牛掉到了奴才的身上,當時正好有人被拉出去受刑,奴才只顧著害怕哪裡還有心思去問,後來日日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小牛的事情也被忘在腦後,直到被府裡賣了出來,那些人牙子強迫奴才換衣服的時候,才從奴才身上掉下來。」

    人牙子貪婪的眼神至今都讓顧順厭惡,為了從他們身上賺到更多的錢,稍好點的衣服都被他們扒了下來,王府的奴才不比其他奴才,身上有好東西的不在少數,這些私人的東西王府看不上,通通都填了人牙子的嘴裡。

    當初那隻小牛從顧順身上掉下來時,曾讓看見他的人牙子眼睛一亮,忙一把搶了過來,待看清楚不過是個小玩意時,除了用力砸還了顧順,還曾經給了他一腳,埋怨他身上沒有點值錢的東西讓他發財。

    金珠眼睛一亮,那個受刑的人有重大嫌疑,忙問:「那個受刑的人後來被賣到哪裡去了?」

    「沒有,那個人是馮側妃院子裡的一個傳話的小廝,人長得又瘦又小,拖出去受刑不過當場就死了。」來用刑的人根本沒有走遠,就在柴房的門外就動了手,也不知道被打到了什麼地方,只一聲慘叫後就沒了聲息,接著繼續傳來打板子的聲音。不過柴房裡的人都聽得出來,後來的板子都打在了死人的身上。

    「死了?沒有人來查嗎?」如果這個受刑的人就是偷小牛的人。他只可能是整個事情中的一員,東西在他的手裡而他又被打死,那他曾經關過的地方肯定會被人重點查找,顧順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帶著小牛出了王府呢?

    「查?呵!」顧順慘笑一聲道:「後來聽說那個行刑的人本是王妃的心腹,想的就是用著這件事情在王妃面前邀功。下手無比的心狠手辣,幾乎沒人能在他手裡逃出性命。正是因為死的人太多,才把還在養傷的大公子引了出來,也才有了奴才等人活命的機會。」

    原來是這樣。金珠苦笑著看著顧順,從他剛才的話裡,基本上知道了事情緣由。縱然有偏差也不會太多。

    笑歌的漆雕小牛早就被人惦記上了,這個人可能就是馮側妃,她表面低調忍讓,其真實的內心可能並不是這樣,能當上側妃出身一定不簡單。加上有個兒子傍身有爭一爭的念頭也很正常。

    那只漆雕小牛裡可能真有什麼秘密,能幫馮側妃實現願望,所以她一直暗地裡悄悄的安排人接近笑歌,伺機把它偷出。

    那晚笑歌自導自演的遇刺事件給了她這個機會,她的人也順利的把小牛偷到手。可惜,王妃的雷霆行動阻礙了事情進一步的順利進行。

    王妃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馮側妃知道伺機偷出小牛,她當然也知道藉機剷除異己。急於邀功的手下,有目的的清除,讓這件本不大可能發生的事發生了,笑歌的漆雕小牛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跟著顧順出了王府大門。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金珠不禁苦笑,要想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最好的法子就是把小牛交給笑歌,讓他來驗證真偽,一旦證實顧順的小牛就是他的那隻,事情基本就是金珠猜測的那般。

    可是,看著顧順慘白的臉,金珠在猶豫,這事如果真的告訴了笑歌,顧順的命會怎樣真的不好說。

    「戚峰,你回來了沒有?」金珠大聲的喊了幾聲,為了能更方便的詢問顧順,金珠把戚峰支了出去,這會兒估計該回來了。

    沒有人應聲,看來戚峰還沒回來,正好。

    「顧順,你別太緊張,當初你們怎麼從王府裡出來,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別說是一個小玩意,就是一根草被帶出了王府,如果被人知道了也不得了,我之所以要問清楚就是想保住你。」

    金珠笑著安慰著顧順:「既然你什麼都說清楚也就沒事了,只要記著這事以後都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就行。」

    「是,二小姐。」聽金珠這樣說,顧順的臉色好看了很多。

    「顧順,這隻小牛的事除了你娘外還有誰知道?」

    顧順搖了搖頭:「這隻小牛奴才本想扔了,後來想著怎麼也是王府裡的東西,留著多少也有點念想。放在身上不方便,奴才就問奴才的娘要了根線繩拴了起來,當時也是怕奴才的娘知道是王府裡的東西害怕,也沒敢告訴她實話,只對她說是地上撿到的。」

    「嗯,這就好。這隻小牛你就當從來沒有過,你娘如果想起問了,你就說不小心掉了,知道嗎?」金珠小心的交代著顧順,把她能想到的事情都說了遍。

    「行了,你下去忙吧,多用點心跟你爹好好學學,最好能獨自管好一個莊子。咱們手頭上的莊子現在就有四個,加上正在建蓋的香酒山莊,五個莊子如果只靠你爹一個人,把他累死也忙不過來,吉祥和你如果能一人管一個莊子,你爹身上的擔子就會輕鬆很多,明白嗎?」遠遠的看見戚峰走過來,金珠忙岔開話題。

    「是,二小姐。」顧順雖沒看見戚峰,但金珠突然轉變了話題,他瞬間也明白過來,忙低頭答應。

    瞧見金珠正和顧順說話,戚峰皺了皺眉沒有開口,往旁邊一坐開始發呆。

    「去忙吧,有事直接來找我就行。」金珠揮了揮手讓顧順出去,轉臉看向戚峰問道:「怎麼樣,毛桃究竟吃了多少東西?」

    「豬吃多少她就吃多少。」戚峰的眉頭皺的更緊。「沒見過那麼醜的人,吃成那樣了還不停的吃。那個齊老頭是不是養豬出身啊?」

    金珠沒理會戚峰的不悅:「戚峰,我是問毛桃吃了多少,你告訴我和豬一樣多,可我不知道豬吃了多少啊?你知道嗎?」

    「我哪知道豬吃了多少?」戚峰瞪了金珠一眼。

    「你不知道幹嘛要說毛桃吃得和豬一樣多呢?」金珠扁了扁嘴不高興道:「我讓你去記錄毛桃的食量,有了具體的數據我才能找到合適的法子幫她減肥。你一句和豬一樣多,讓我怎麼想辦法啊?」

    「我怎麼就那麼倒霉呀,跟在你身邊就沒一件好事。第一次去小窩莊我就進了流沙籠差點死掉。去那個什麼三疊水的山凹,先是被洪三迷倒後又被陸飛捉弄。到了那個破地方,住在馬車上一個月差點把我的腰睡斷。好不容易回來了,又去那個臭得要死的藥鋪。現在更好,居然讓我盯著那個豬一樣的人吃喝,看她一天能吃多少?金珠,你能還有更離譜的事讓我做嗎?」

    戚峰從小的目標就是當一個頂尖的護衛,像他的父親那樣保護並跟隨自己的主子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任傑翔是他從小的護衛目標。當他信心滿滿下山接到保護金珠的任務時,想著保護未來的任三夫人也一樣,可沒想到事實和理想的差距越來越大,幾乎到了讓他難以忍受的地步。

    他衝著金珠咆哮:「你很缺錢嗎?要不要我給你。要多少你開個數,別一天到晚盡幹些破事。」

    金珠不屑的看著戚峰:「你有錢?」

    「當然。」戚峰傲然抬頭。蔑視的看著金珠。

    「你自己的錢?」金珠問。

    「那是當然。」戚峰答。

    「自己賺的?還是你爹娘給的?」

    「當然是……我爹娘的錢就是我的。」

    「哦,照這樣說你爹的軍功豈不是也是你的呢?」瞧見戚峰臉色出現一絲尷尬。金珠毫不客氣的用力揭他瘡疤。

    戚峰紅著眼睛:「這怎麼能一樣,我爹的軍功自然是我爹的,我的軍功要靠我自己去掙。」

    金珠呵呵的笑了:「你自己不覺得這話很可笑嗎?你是一個軍人的兒子,爹娘的軍功你也不想要,想靠自己的努力去掙,說這話的口氣充滿著自豪。而我一個農家的女兒,爹娘的田地我也不想要,怎麼我靠自己去掙卻會讓你這樣鄙視呢?」

    戚峰尷尬的一愣:「這、這不一樣?」

    「這有什麼不一樣。」金珠厲聲吼道:「你是男人,自然有你男人該做的事,我是個女人,自然也有我女人該做的事,這些事看似不一樣,本質卻是相同。國家沒有你們,我們就不能安居樂業,同樣國家沒有了我們,你們就沒有了吃穿,命都保不住拿什麼去保國家。」

    戚峰被金珠幾句話吼懵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哼,拿著爹娘給的錢也好意思耀武揚威,呸,不知羞!」金珠怒瞪著戚峰:「你要是有本事自己賺來錢,我保證以後決不讓你做類似今天的事。怎麼樣,敢打這個賭嗎?」

    「賭就賭,怕你啊!」戚峰被金珠一激,腦袋嗡的一熱脫口就應了下來。

    「好,口說無憑立字為據。」金珠從桌子上拿起紙筆扔給戚峰,「不能動用你爹娘的錢,不能動用你爹娘的人馬,你現在把身上除了衣服外值錢的東西通通留下,限期三個月,期間你的吃住在這裡我記賬,等你賺了錢再付,怎麼樣?」

    「好!」戚峰咬牙切齒的看著金珠,從身上往外掏東西,邊掏邊道:「找個東西把我的東西裝好,一樣樣的給我記下,到時少了一樣我唯你是問。」

    「什麼好東西沒見過,至於嗎?」金珠嘴上說著,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戚峰往外掏的東西,嘖嘖,真是有錢人啊!但凡公子哥身上有的東西他都有,還件件都是精品難怪那麼大口氣,不過等他把這些東西放下,看他拿什麼勇氣來牛。

    金珠賊笑著看著眼前的戚峰,心裡被他惹的不痛快消失了不少。

    「你自己來記,省的到時候賴賬。順便把賭約也寫了。」金珠好心的幫戚峰磨墨,讓他自己來寫清單和賭約。

    「寫就寫。怕你啊!」戚峰其實有一點點後悔,當身上的東西一件件減少時,他差點就反悔了,可看見金珠那不屑的眼神,他腦子中的理智徹底消失。輸人不輸陣那怕往後的三個月裡真一文錢都賺不到,也絕不在這個女人,不,女娃娃面前丟人。

    一手灑脫的字讓金珠讚不絕口。戚峰惱怒的神色才漸漸有些好轉。

    「給,你可看仔細了,免得到時輸了賴賬。」戚峰把筆一扔。把賭約遞給金珠。

    「隨手亂扔東西,弄髒了地面要下人來打掃,這本不是下人該做的事,要麼出錢請下人來打掃,要麼你自己把地上弄乾淨。」金珠看了眼一個拋物線落在地上的毛筆暗暗後悔。早知道戚峰有扔筆的習慣就應該拿只好筆出來給他用,嘖嘖,真是虧大了。「三十文一隻的小狼毫,筆尖觸地已經不能使用,要麼你賠我一隻小狼毫。要麼你給我三十文錢。」

    瞧著伸在面前的小手,剛恢復些的神色立刻變得猙獰。可事情偏偏是自己的不是,戚峰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賭約上他順手就把字簽了,現在想後悔已經晚了。

    他現在是要錢沒錢要物沒物的窮光蛋,連吃飯睡覺的地方還要賒賬,哪有錢去請下人來打掃和付筆錢呢?

    金珠微微一笑:「看在你是我保鏢的份上,我許你賒賬。」

    「好,都記賬上。」戚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後,轉身就朝外走去,他怕走晚了一步會忍不住想動手打人。

    「行,沒問題。我這裡的吃住不太貴,一晚六十文錢,每頓飯算二十文茶點另算,都先給你記賬上啊!」金珠的話徐徐傳來,讓已經走遠的戚峰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小樣,跟我鬥你還嫩點。」金珠嘿嘿笑著,看著只有戚峰簽字的賭約,不停的動著歪主意,「你老娘來還差不多。」

    從戚峰身上出了口氣,金珠讓人找來了白掌櫃,戚峰雖然發火沒跟著,但她也不方便直接去找笑歌,兩人商量了幾句後,約好第二天在白家商號的首飾店和笑歌碰面。

    顧順的小牛讓金珠始終拿不定主意,她翻來覆去的看著,想從上面能看出什麼秘密,或許這樣就能幫她下決心。

    一條線繩拴在小牛的脖子上,因為兩隻小牛實在是太像,金珠一直都沒有把線繩取下來,可研究了很久都沒看出任何端倪,金珠一橫心把小牛脖子上的線繩拿了下來。

    啊?!

    線繩勒得很死,好不容易弄下後卻發現,因為顧順長達兩年的時間把小牛掛在脖子上,小牛脖子已經被線繩勒出一道印痕,和趙永健做的那隻小牛有了明顯的區別。

    金珠拚命的用手、用其他東西擦拭那條印痕,除了把旁邊又弄出一些細微的擦痕外,沒有一點用處。

    這可如何是好,金珠本是約好笑歌明天商量顧順小牛的事,她還在想怎樣為顧順解釋,卻又發現印痕的問題。

    這可怎麼辦,還沒想好要怎麼對笑歌解釋顧順小牛的事,小牛的身上又出現明顯的傷痕,如果偶爾撿到笑歌的漆雕小牛的事還有可能解釋,但把皇太后御賜的東西弄出傷痕,這個原因就算是笑歌都無法幫顧順免罪。

    要什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顧順送命?

    不行,顧順以前無辜受累已經過分,現在還要因此而送命更是不該,何況他的命估計還不算完,老顧、顧媽和月紅也會受到牽連,更不要說本就是王妃眼中釘的自己,為人為己顧順的小牛都不能告訴笑歌。

    可要自己眼睜睜的看著笑歌為小牛的事情傷腦筋,金珠的心裡也十分的過於不去,可和自己的命相比,金珠還是決定暫時先隱瞞下顧順小牛的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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