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不滿(五) 文 / 莞爾wr
陳四媳婦嫂子開始還擔心受害,深怕婆婆常整理這葉姑娘的衣裳櫃子,發現了這件小衣不見,可是等過了幾回,她旁敲側擊問過口風,知道婆婆根本沒注意到這件小衣,時間長了之後,她才徹底放下了心來。
連常常隔三岔五替明繡收拾房間的婆婆都沒能察覺到那件淡黃色小衣的失蹤,更別提一年才回家一回,也不知道能不能穿得完那些衣裳的明繡了。等到確認了陳四媳婦娘並不知道黃色貼身小衣的事情之後,這婦人膽子漸漸大了起來,拿了這件肚兜之後,她漸漸的想起明繡房裡更多的衣裳,心裡有些不滿足了起來。
也不過是她平日穿著衣裳沒有多好,一看到明繡的衣裳時,就有些亂了分寸而已,心裡羨慕想擁有一件,從貼身的淡黃色小衣開始,到後來這婦人再過來替明繡這邊打掃一回時,就悄悄再拿了一件,這婦人也不是沒腦子的,拿過兩件之後,就再也不敢多碰,果然,等到自己婆婆去打掃時,沒發現其中的錯處,她的心才跟著放了下來,原本以為自己的行為是天衣無縫的,誰知道今日竟然被明繡問了出來。
她心裡的害怕與驚慌還沒等明繡怎麼威逼,自個兒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一說出來,看到婆婆鐵青的臉色,以及小姑等人不敢置信的模樣,她心裡也害怕,之前原本放下的心,此時又提到了嗓子眼兒裡頭。明繡聽到她還穿過自己的衣裳時,心裡火氣騰的就升了起來,自己的屋子,在她不在的時候,有人進來當了女主人一樣。穿了她的衣裳拿了她的內衣,衣裳還無所謂,可是在明繡心裡,這貼身的內衣,與刷牙的器具,卻是不能與人共用的。
這婦人還沒說完,就看到明繡鐵青的臉色,也知道自己的行為犯了貴人忌諱,忍不住就哀求的看向了自己的婆婆和小姑子:「娘,我知道錯了。您救救我。」
明繡夫妻看起來不太好惹的樣子,這婦人一看周臨淵,心裡就犯怵,她也只是含糊說自己拿了明繡衣裳,也不敢說是貼身的內衣,連這樣的衣裳也要偷,人家背後指不定怎麼戳她脊樑骨了,更何況這廳裡還有外男。總歸是婦道人家,說這樣的私密話也不太好了,這婦人見陳四媳婦娘冷著張臉沒開口說話的樣子,心裡更是害怕了幾分,跪著爬了幾步,一下子攀住自己婆婆不撒手:
「娘。媳婦兒知道錯了,以後絕對是不敢再幹這種事兒,娘您饒了我一回,看在小石頭的份兒上。」這婦人說的是自己的兒子。她知道自己的婆婆是最疼這孫子的,果然。她這麼一說,陳四媳婦娘的臉色就不像之前那麼難看了。反倒是有些猶豫了起來,她也不敢去向明繡夫妻求情,只轉頭看著陳大娘道:
「親家,你瞧我這不成器的兒媳婦兒。」陳四媳婦兒娘說起來忍不住就哭了,她是恨媳婦兒手腳不乾淨,不過總歸是自己人,平日關上門她要怎麼收拾都好,這媳婦再怎麼差,總歸給她家生了個大胖孫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真讓她眼睜睜瞧著自己的兒媳婦被人當賊一樣拉走報官,不但她家的顏面蕩然無存,往後就算能勉強留在這葉家,指不定背後要怎麼被人說閒話了。
一想到這些,陳四媳婦娘打心眼兒裡就不願意搬走,她不但不願意走,而且還希望明繡能大方饒過她們一回,不要再追究,只要正主兒不說什麼,以陳大娘在葉家的地位,總歸是她自己人,再說和說和,將這件事兒死死摀住,不讓人知道,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一想到這些,陳四媳婦兒娘心裡就活泛了起來,連忙衝自己女兒使了個眼色。
那婦人也是個會瞧眼色的,一見自己婆婆的表情,就大約猜到了些她心裡的想法,要知道這最瞭解她的人,不一定是陳四媳婦娘的兒子或者是女兒,最有可能的卻是她平日極看不順眼,左右瞧著想挑些錯的兒媳婦,雖然說婆媳是天生的冤家,不過最瞭解對方的人,不一定是朋友,也有可能是敵人。
現在的情形就是如此,這婦人一看自己婆婆的臉色,就知道自己的所求成了大半,想到平日陳大娘在他們面前吹噓,明繡是多麼敬重她,聽她的話,這婦人臉上就露出一絲喜色來,轉頭看著陳四媳婦兒,連忙就哭道:「小姑,之前是我鬼迷了心竅,你幫我求求情吧!你小侄子今年這麼小,如果我真出了個什麼好歹,兒子沒了娘,那是多麼辛苦,你也是個做娘的人,你幫幫我一回,往後我一定改了這習慣,再也不敢做這事兒了。」說完,就哭倒在了地上,肩膀一聳一聳的,瞧起來確實是令人心軟。
陳四媳婦原本緊皺的眉頭與憤怒的神情一下子淡了起來,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再看自己老娘哭得也傷心不已的樣子,心裡一軟,下意識的就想向明繡求情,眼角卻看到陳大娘不滿的樣子,做人媳婦久了,也知道看婆婆臉色,陳四媳婦當下心裡一冽,連忙轉頭朝陳大娘的方向跪了過去:
「娘,我嫂子只是一時糊塗,您瞧……」說完,眼角餘光往明繡方向看了一眼,見她神色淡然,沒有如以往般對他們陳家親近的樣子,反倒是表情有些疏遠,她心裡一個咯登,就暗叫了不好起來,更為令她心寒的是,她轉過頭時,看到一向對自己敬重愛戴,並且時常讓著她,哄著她的丈夫,臉上少了平素溫柔的笑意,反倒是神色冷了下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令陳四媳婦兒想起來就開始渾身發寒,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來。
三個女人守著陳大娘哭,明繡那邊卻是冷冷清清的,陳大娘原本心裡的不爽,在看到這三人都來向自己求情,反倒沒去求明繡,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置,顯然她很重要時,那絲不滿就如同煙霧般消散了開來,眼睛裡露出一絲滿意之色,等陳四媳婦娘家幾個婦人哭嚎了半天,她這才抬頭臉色和藹的看著明繡道:
「繡兒,你看這,這,田家的媳婦兒也不是有意的,有錯往後改了就是了,都是自家人,要送去見官,面上也不好看,不如,就這麼算了吧?」剛開始哭了一通,如今陳大娘在面對明繡時多少也有些尷尬,她不像是京裡頭那些早已經練就了出來的貴婦人們,這麼一會兒功夫,還是感覺有些不自在,只是陳大娘想到自己之前雖然發了脾氣,不過又沒說為什麼發脾氣,想來明繡心裡也不一定明白,這姑娘雖然聰明,可從小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多少有些情份在,自己剛剛發了脾氣,說不定她也只當自己心情不好了,根本沒往她身上聯想過去。
這麼一想,陳大娘心裡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原本還覺得心虛的,此時底氣又足了起來,轉過頭時,她正好看到李木匠皺著眉頭,不贊同的樣子,眼神不由游移了一下,隨即又鎮定了起來,這老頭子之前胳膊肘兒往外拐,還說自己是下人奴役,要知道他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這麼說也不嫌臊得慌,自己本來也沒做什麼事兒,就算發了些脾氣,自己一家子都在幫明繡的忙,她想來也不會與自己介意。
陳大娘越想越是覺得鎮定,看四兒媳婦一家全心信賴的眼神,好似將她當作了救苦救難的菩薩一般,心裡更是覺得有些飄飄然,看明繡沒開口,連忙又說道:
「繡兒,看在大娘的面子上,這件事兒就算了吧,往後我這親家一定會好好教育兒媳婦,不讓她再幹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就給大娘一個面子,如何?」她說完,親切的沖明繡笑了笑,原本想坐過去握了明繡的手,誰知周臨淵卻淡淡看了她一眼,陳大娘想親近的動作僵在半天,隨即心裡有些不滿,不過心裡卻怕周臨淵,不敢再坐過去,只是乾笑了兩聲。
陳漢武等人眉頭已經緊緊的皺了起來,如果說之前他們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兒,到了如今他們還不明白,那真是腦子缺根筋了,聽到四弟妹的娘家人竟然敢在明繡房裡偷東西,這幾人第一反應都是覺得不恥又怒氣叢生,陳家兄弟幾個人性子都是差不多的憨厚老實,再加上明繡對他們幫得又多,他們心裡的感激,與陳大娘之前的感激是不一樣的。
他們的感激更深,明繡不止是幫了他們一家人,而且連他們對於父親的傳承,得到大家的認同,不再受人嘲笑,全都是因為明繡的功勞,幾兄弟對於打石頭這門手藝的看重,那是旁人不能理解的,之前背著陳大娘還常偷跑去石場,從父親那遺傳過來對於石頭的喜愛,直到明繡的出現,才不用偷偷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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