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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三百一十六章 擊退 文 / 三歎

    英國公是在氣頭上,是以並未考慮此即發難會有什麼後果,然蔣學寧肯撞的頭破血流也要為霍十九正名,且人心動搖之時,他惶急之下命人硬闖,未免就太令人遐想了。隨行而來的謀士不免都蹙眉面面相覷,可誰又有膽量在英國公盛怒之時提出質疑?

    原本英國公就有恃無恐,莫說是帶一千人來「抄」霍家,就算是帶兵去圍皇宮,這些人也不會覺得新奇。他們跟隨英國公,難道不知英國公的野心?想來如今只是個開始而已。

    嚴陣以待的近千人馬在英國公吩咐之下,就要向府中衝來。

    蔣學撞的頭昏腦漲,睚眥欲裂道:「想不到他竟真的敢!」

    「他有恃無恐,又有什麼不敢呢。」蔣嫵略一抖手,兩把匕首就從袖中滑出落在她手上。

    誰知她剛要上前,卻倏然停步,劍眉微挑的看向街角。

    只聽得一陣震耳欲聾的錯雜馬蹄聲由遠及近,在朝陽初升,天際微光之下,著玄色輕甲的兩列騎兵猶如兩把鋼刀,將原本圍的密實的人群愣是撕裂了兩條口子,猶如分開潮水一般列隊整齊的趕來。為首之人玄色甲冑所簪紅纓隨風拂動,高聲道:「三千營兵馬奉調前來,聽從錦寧侯吩咐!」

    那人聲音低沉洪亮,正是焦忠義!

    蔣嫵暗自吁了口氣,手中匕首又不著痕跡的縮回袖中。

    霍十九溫道:「焦將軍辛苦了。」

    說話間極目遠望。發覺焦忠義並未帶來太多人馬,看樣子只有約三四百人而已。

    在英國公帶了近一千人馬將霍府包圍的情況之下,三四百三千營精銳。抵擋正門不被攻克尚覺空間狹窄施展不開,若是真動起手,怕戰線會拖延很長,莫說府中是否會有人趁虛而入,就說現在還在看戲不怕台高的老百姓……

    真的動起手來,他們還有命在嗎?

    還不趁著這會子快些離開?

    霍十九看著那些自己在努力保護著,但是卻一直誤解著他的平民百姓。一瞬有些無力。

    焦忠義已率人策馬到了侯府門前,玄甲的三千營士兵則催馬在侯府門前以及院牆四周形成一圈保護。

    英國公冷笑。收起精緻的小梳子,聲音尖銳沙啞的道:「焦忠義,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善用三千營兵士。還突然進城來,你居心何在!莫不是要反了!」

    不等焦忠義開口,霍十九已亮出虎符,高舉於上。玉石在陽光之下散發著柔和的啞光。

    「虎符在此,焦將軍是聽調入城。而皇上賜准我調配三千營兵馬的事,國公爺不會不知道吧?今日國公爺來我府門前興師動眾,胡亂按個罪名就要硬闖,難道就要他人坐以待斃合了你的心思?」

    焦忠義「唰」的抽出腰間佩刀,一指前方。呵道:「三千營將士聽令!今日誓死守衛侯府,亂闖者格殺勿論!」

    「喏!」

    眾將齊聲應和,聲威振振。畢竟是真正的軍人,英國公所帶的人大多數是他養的侍衛以及五城兵馬司的人,雖在人數上不輸陣,但氣勢上卻落了下層。

    老百姓見了雪亮的刀刃在陽光下閃耀,終於有些怕了。三五成群的便要離開,沒的為看熱鬧而丟了小命兒。

    可是要退開時。卻發現侯府門前寬廣的空地兩側都有過多的人擁擠著,一時間竟出不去走不開!

    人群之中便有推擠騷亂之聲傳來。

    站在台磯之上。舉目遠望,百姓與英國公所帶之人的推搡一清二楚。英國公分明就是要利用這些聞訊而來的百姓來威脅牽制他!

    街道之上,兩方人馬涇渭分明,真正打鬥起來,人數已經懸殊,且府中就算佈置了森嚴護衛,也掌不住對方人多硬闖,更何況還有這麼多無辜的百姓。

    這些還都不算什麼。

    如果他的人馬佔了上風,盛怒之下的英國公真正不在在乎什麼名正言順,發動兵變呢?

    霍十九負手而立,依舊背脊筆直,顏色如常。可背後的雙拳卻漸漸握緊,緊到指尖都已泛白。

    英國公得意的挑起一側唇角,哼笑一聲:「今日老夫只想為民除害,為皇上討回一個公道。沒想大開殺戒,錦寧侯如果束手就擒,老夫不會動一兵一卒,只帶了你走便是。至於你家中之人是否需要逮押,還要審了你之後再做定奪。若是錦寧侯不從,就休怪老夫翻臉無情了!」

    明知這是英國公的誘哄,霍十九卻知道,這會子並不是逞強的時候。真正動起手來,惹怒了英國公,後果是他們誰都承受不起的。

    鬧得這樣,皇上會不知道麼?

    還是說,皇上留在宮中,要看他如何抉擇?

    霍十九猶豫著,剛要開口,卻突的見身兩側有兩道身影如閃電一般,「嗖」的一下閃了開去。一身淺灰長衫的曹玉宛若大鵬,直衝向英國公方向,而蔣嫵身法絲毫不遜,閃轉騰挪之間也已殺入了英國公身周層層護衛之中。之間她旋身之時,兩首銀光閃爍,就已有人痛呼倒下。

    英國公一方陣腳倏然大亂:「保護國公爺!保護國公爺!」

    高手們紛紛圍攏過來,慌亂的抵擋兩道人影的逼近。

    英國公唬的臉色煞白,連連後退:「快,快抓住這兩人!」又尖著嗓子道:「給老夫將奸臣捉來!」

    「你敢!」蔣嫵怒斥,手中銀光閃爍,方纔還拉開架勢要與她斗上

    一斗的漢子雙眼圓睜的捂著脖子轟然倒地,噴出的鮮血濺到蔣嫵蜜合色的居家常服之上,也濺落在她瑩白如玉的面龐。飛揚劍眉之下,眼神冰冷凶狠,彷彿餓了幾日的野獸見了獵物一般:「你敢動我夫君一根汗毛。我要你全家陪葬!」

    她利落的斬殺,早已將蔣學與蔣晨風看的目瞪口呆。

    霍十九則是緊皺了眉頭,「嫵兒,墨染,快回來!」

    「回什麼回!」蔣嫵彎腰避開一人的刀光,匕首於身前搪住一柄寒刃,尖銳的摩擦聲之下爆出點點火星:「這個節骨眼兒不宰了這老不死的。難道等他命人屠光全家嗎!」

    「正是如此!」曹玉寬袖迎風,雙掌運開功力。與英國公府中聘來的江湖高手戰在一處。

    英國公臉色鐵青,狠狠道:「好啊!蔣玉茗,霍英!你們兩個狼狽為奸,連閨女、媳婦兒都給培養成這般高手殺人利器。還屢次帶進宮裡去,你們居心何在,難道是要行刺皇上不成!」他心下之驚已一語難表,想不到錦寧侯夫人武藝竟然如此高強,那麼從前屢次碰面,他甚至還請過她來國公府,豈不是好幾次都將自己毫無防備的暴露在危險之下!更何況,他胯下所受之傷,到如今都還沒找到行兇之人……

    「給我衝!衝進去!抓住奸臣。奸臣的家眷莫不是也出了主意,都抓了起來帶回去嚴審!」

    「是」

    英國公帶來之人便向著侯府湧去,焦忠義三千營趕來的兵士連忙阻攔。

    兩相交戰。老百姓們嚇的哭爹喊娘的往後躲,府門前喊打喊殺,就連圍堵在侯府後門和側門處也相互鬥了起來。

    霍十九的眉頭擰緊,心內已飛快計算,一旦事情演變到最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該當如何。

    英國公既然能夠囂張了這麼些年。皇帝與霍十九也並非沒有命人行過暗殺之事,一直不能得手。自然是他周圍有絕頂高手保護。此番到了霍府門前行事,英國公覺得時機成熟,勢必要將霍十九拿下,對外除去一個奸臣,於他自己是挪開一個絆腳石,是以身邊高手幾乎全帶了來。

    在保護圈外圍那些個還好對付一些,可越是接近英國公身旁,對方的身手就越是好,蔣嫵已漸漸察覺到敵強我弱,額上不免急的出了汗。

    英國公見身旁眾高手有序的呈平日裡的保護陣型,就連曹玉和蔣嫵兩人也都進勢緩慢,不免放下了心,哈哈大笑,高聲宣佈道:「今日老夫為民除害,拿了給皇上下藥的奸臣,也算為大燕朝做了件大事!」

    清流以顧大人為首的幾人,早已被混亂場面嚇呆,這會子腦子堪堪運轉起來,覺得情況似乎並非那麼簡單,到底是蔣學碰的那一頭起了作用。

    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在如此混亂場面下也只有捂著頭自保的份兒。

    蔣嫵憤然,拼勁全力不要命了一般,撂倒了身旁兩人,直奔英國公身前,與曹玉配合之下,漸有突破重圍之勢。

    「英國公,你如今位高權重,你要成就的大事如今也不過就是一哆嗦的事兒,你說你死在這裡,是不是虧的大發了!」

    「妖女!你休要猖狂!」

    「猖狂?今日就算賠上我這條命,也要跟你同歸於盡!」擰身躲開一刀。

    「你打著捉拿奸臣的旗號,隨意給我夫君按個罪名就要拿人,叫你的人闖了進去,侯府所有人還有個好?」一刀擋開一人的寶劍,順勢刺向那人心臟。

    『為了威脅我夫君,你連百姓性命都不顧,誰忠誰奸,天下人自有定奪!你也用不著在這裡假慈悲,大義凜然說什麼懲奸除惡!罵名我們背了多少年早已習慣了,也不在乎叫天下人都罵我們!我今兒個宰了你,天下還繼續姓陳,若是留著你,還指不定姓什麼!」

    說話之間,蔣嫵與曹玉已合力殺了一人。

    英國公身前還有數名高手維護。

    然二人來勢洶洶,仿若地獄中爬出索命的惡鬼一般,著實也叫英國公害怕了起來。

    他是怕死的。

    正如蔣嫵所說的,他的一切準備就緒,為了全個好名聲,才等待了這麼多年,要是強攻怕對方早就不是對手了,他是隨時都可以登上那個位置的人,如果今日不留神在這裡被殺了。豈不是成千古之恨。

    「快護老夫離開!」

    慌亂之中英國公吩咐人護送他先走。蔣嫵和曹玉哪裡會罷休,越加加緊了攻勢,不要命的拚殺而上。

    正當一片混亂之際。卻見街道兩側,竟有御林軍和金吾衛列隊而來,小皇帝騎著白馬,身後跟著景同,乍見此番情況,驚愕之下也都心驚膽戰。

    「皇上在此,還不住手!」

    景同高聲呵斥。御林軍與金吾衛紛紛入了「戰場」維和。

    饒是英國公有心造反,在皇帝面前。在百姓面前,也不會真正露出獠牙,更何況他還是愛惜羽毛的,他真正希望將來登基之後。自己能名正言順搏一個好名聲,否則今日也不會帶人先來拿霍十九開刀了。

    「住手!」

    「都停手!」

    英國公與焦忠義同時下令。

    兩方人馬紛紛停手行禮,山呼萬歲,慌亂之中逃竄的百姓這一下子總算見到了真龍天子,也都舒了口氣,趴在地上就磕頭,跟隨高聲大喊:「皇上萬歲!」

    蔣嫵與曹玉對視了一眼,心中既忿恨又無奈。

    攻,無法立

    立即斬殺英國公。還會落下不尊聖駕的罪名,到時候會更給霍十九添麻煩。

    不攻,今日就這樣放過英國公。著實叫人火大。

    但是理智還是佔了上風。二人都跟隨眾人跪下行禮。

    皇帝高坐於馬上,怒道:「怎麼著,你們要造反不成!信不信朕摘了你們的腦袋!」

    「皇上,英國公無故動用五城兵馬司,帶了人馬來侯府抄家,臣予以抵擋。只為自保。」

    「皇上明鑒!霍英不但私自動用三千營兵馬,就連焦忠義都不尊聖旨留守大營之中。反倒帶了人橫行京都街頭,著實可惡,這兩人分明心懷不軌,加之霍英給皇上下藥,讓皇上誤食五石散,分明是有謀害聖駕之心,其罪當誅!!」

    「皇上,您賜了錦寧侯虎符,臣聽從調派,也是聽從皇上的調派,並無忤逆之心,更何況英國公清晨便糾集人馬橫行街市,若論罪,也是英國公在先!」

    「皇上明察,錦寧侯只為自保,並無他意,身為人子,難道明知惡人要藉機發揮還要棄家人於不顧嗎!所謂混亂,不過是為了抵擋一時,等候皇上罷了!」

    ……

    「都給朕住口!」小皇帝一聲呵斥,阻攔了幾人陳詞。

    一時間,方纔還喊殺聲震天混亂的街道,安靜的針落可聞,就連方才衝鋒在最前頭的那些,都有些忐忑起來,生怕皇帝一句話,他們的腦袋就要搬家。畢竟在皇權之下,英國公隨口一句「吃香喝辣」的承諾,薄弱的就彷彿深秋枝頭搖搖欲墜的枯葉。

    「皇上息怒。」眾人叩頭。

    小皇帝面色稍緩,飛快的權衡利弊。

    霍十九緊張的握緊了雙拳,低頭望著整潔的地磚。

    如果這個時候,皇上命人拿下英國公,恐怕勝算不大。英國公身旁的那幾位高手就算被曹玉和蔣嫵斬殺了幾個,剩下的恐怕也能拚上一拚。更何況,他們並不知道英國公現如今做了什麼樣的準備。

    再者說,這般鬥毆,拿下英國公又不能立即就將人宰了。頂多關在牢裡十天半月,這十天半月的時間,可足夠英國公部署下去了。

    不,這個時候,絕對不是對付英國公的好時機。

    對付強敵,只能溫水煮青蛙。

    小皇帝到底是霍十九一手教導出來的,這會兒所想與霍十九想的竟然一樣,他面上就有了笑容,道:「國公誤會了。」

    一句溫和的誤會,仿若春風吹散了寒冬的冷意,一下子就領場面有所緩和。

    「聽英國公的意思,今日是為了五石散的那個傳言來的?朕今日就可給大家一個說法,一則,朕沒服過這樣的藥,二則,英大哥是朕的親人,也絕不會做背叛之事。就算有一日天下人皆棄朕而去,英大哥也不會。是以今日不過是誤會一場。」

    「皇上,您……」

    「國公爺請起來吧,眾位也都請起。」

    衣料聲音窸窸窣窣,小皇帝看過在場之人。倒地身死的也是有的,擰眉道:「英國公雖然是一心為了朕好,卻也太急了一些。過於魯莽了。哪裡能因為為了朕,就不顧著京都城裡的規矩了?怎麼,只要是個為了朕好的由頭,就能隨便帶著成百上千人光天化日穿行街道?」

    「皇上……息怒。」英國公被訓斥之下,想要反駁,又礙於這麼多人在場,不好違背了一直在塑造的形象。只得咬著一個道理:「皇上切勿為了私情而耽誤了正經事。老臣知道您有仁德之心,不想看到錦寧侯血濺當場。但是您也不必為了包庇他而這樣說,若是耽誤了病情可怎麼好?」

    「病?」小皇帝哈哈笑道:「朕說了,朕身子好的緊,沒有吃過什麼五石散。英大哥更不會給朕下藥,你不信?」

    「臣不敢。但臣所知道的,分明是皇上情況已經很不好。再者說城中流言日盛,眾人都是這樣擔憂,皇上空口白話,難以叫人信服。」

    小皇帝沉默著抿了嘴唇。

    英國公則是正氣凜然立在原地。

    蔣學頭上腫著大包,暈頭漲腦之下強打精神斥道:「英國公,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質疑天子!天子之言。一言九鼎,豈能是你有資格懷疑的!」

    「臣也是為了皇上。皇上若不能拿出確切的證據證明您確實沒有服用那種藥,又要叫天下臣子如何放得下心?」

    小皇帝雙手緊握著韁繩。隨後慢慢的放開,也不惱怒,認真的點了點頭,笑著道:「英國公所言也有道理。朕也知道,如今心裡有懷疑的人不少。那個什麼五石散的藥性,你們也當都知道。五石散又稱寒食散,最忌遇冷酒。」

    說著回頭吩咐景同:「去。給朕弄冷酒來。」

    景同心頭咯登一跳:「皇上。」

    「還不去。」

    「遵旨。」

    景同剛要去找冷酒,英國公就已道:「不必勞煩景公公,臣身邊正好帶了好酒。」

    如此一來,更是斷了景同「作弊」的機會。

    英國公如此強勢,逼著小皇帝當眾做此證明,也未免太過於霸道。

    霍十九直身,冷笑道:「皇上服用五石散,不過是坊間一些有心人說的閒話罷了,英國公怎麼好似真的就確信皇上一定服了五石散呢。」

    一番話,說的眾人都有所感,的確,英國公似乎篤定了皇帝服用五石散,那個

    冷酒分明是要逼迫皇上露出馬腳的。

    不多時,就有人拿了酒來。

    小皇帝隨意點了幾個人,「你,你,還有你,都出來,陪著朕喝一杯。就當化解今日的恩怨。」

    英國公、霍十九、蔣學、顧大人,焦忠義都在其中。

    景同拿了酒盅,將英國公帶來的酒斟好,分別以金漆托盤端給幾人。

    小皇帝也拿起了其中一盅。

    霍十九的心,就隨著小皇帝的動作緊緊揪了起來。他知道小皇帝對五石散的依賴,這一陣子沒有入宮,他不確定他是否已經戒了藥了。

    如果沒有戒,或者是戒的不乾淨,今日他只是為了他澄清而冒險呢?

    這樣想著,霍十九便要阻止,誰知還未開口,小皇帝已經將酒一飲而盡,眾人也都隨同。

    「好酒!」

    小皇帝讚道:「英國公的酒果然不錯,你們也都吃了,味道如何?不是水吧?」

    「不是,不是。」幾人都搖頭。

    英國公看著小皇帝談笑風生,好像絲毫沒有要發作的意思,疑惑的暗想:難道是因為酒勁沒上來,要不就是還沒發作?

    他便與小皇帝說話,盡量拖延時間。

    先是解釋今日之事,又是致歉請罪。

    一炷香過去,皇帝安然無恙。

    霍十九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英國公的臉色也黑的更難看了。

    蔣學激動地道:「看來流言傷人果真不淺,幸而皇上英明,不曾中了奸人計策。」

    「朕是一國之君,自然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小皇帝轉而對英國公道:「朕既然知道,英國公想必比朕要清楚吧?」

    「是。臣謹記皇上教誨。」英國公面上笑著,態度雖比平日裡恭敬了不少,也少了狂妄霸氣,可雙眼中蘊含的怒氣,已是藏都藏不住。

    小皇帝有些懼怕,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怯意,只是強作鎮定的道:「罷了,今日就都散了吧。鬧出這麼大的事兒來,也不怕人笑話,看在英國公是肱骨之臣,一心為了朕著想,而英大哥又是有功之臣,對朕忠心耿耿,你們二人都是為了大燕朝的份兒上,此事就此罷了。傷者趕緊去救治,死者厚葬撫恤,就交給你們去做了。」

    英國公咬牙切齒,一番風雨折騰下來,竟然被這個小凍貓子給耍了!他是什麼時候戒了藥的!

    「臣,遵旨!」

    拂袖轉身,帶人離去。

    看著他走遠,小皇帝和霍十九才終於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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