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 逃離江渚寨 文 / 秋葉的歌者
崔濱見兩人過於忘情,忙走了過去拉秦浩一下。秦浩恍悟,這才想到自己身處何地,慌忙和那個女子分開。兩人走將過來向方震東答謝:「多蒙方大俠成全,我們夫妻二人此生此世都會銘記在心。」
方震東又一聲苦笑道:「秦公子不必如此,震東不過是舉手之勞,方少俠和崔義士你才應該好好謝謝。」
秦浩恭身行禮道:「這個自然,但方大俠的恩德秦浩也不敢稍忘。」
崔濱也上前行禮言道:「方大俠,崔濱還有一事相求,還請大俠能夠答允。」
方震東道:「崔義士有何所求,盡請明言。」
崔濱笑道:「請方大俠撥兩隻船給我等。這江渚寨的事一時片刻還不能解決乾淨,我這兄弟與愛妻苦熬多年,如今得以相會,那可是歸心似箭。所以還請方大俠成全啊。」
方震東道:「這事好辦,凌劍你帶崔義士去挑兩艘船就是。」
崔濱道:「多謝方大俠成人之美。」言罷和秋凌劍一起離開了。方承看著兩人離開,忽的轉頭向那個鳳兒問道:「姑娘你看看,這江渚寨的女眷孩童可全在此處了?」
那鳳兒姑娘把一干婦孺看了一會,答道:「除了六夫人和她的婢女,應該都在此處了。」
方承一愣,正待說話,秦浩附耳在方承耳邊說道:「那六夫人原是方少卿的小妾,被秦大川給搶來的。」
方承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不一會,崔濱折返回來了。崔濱向方承道:「大俠,船已經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方承轉身向方震東抱拳行了一個禮道:「方大俠今夜多蒙成全,方承感激不盡。方承先行一步,來日有暇必當再到府拜望,再謝今夜之情。」
方震東微微點頭,卻沒有笑,只是還了個禮道:「方少俠走好,震東自當掃榻以待。」
方承不再多做虛禮,帶著一行人眾直奔岸邊。此時天色已漸亮了,岸邊兩艘船正等著。江渚寨那些婦孺早已經被昨晚的場面嚇壞了,這時見到有船能載著她們脫離此難,爭先恐後的往船上爬。崔濱和秦浩見局面有點混亂,忙出來喝了兩聲,把所有人的情緒都安定下來,指揮著人一個個的往船上登。方承此時卻不多介入,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過了有小半柱香,所有的人都上了船,方承和崔濱秦浩這才登船。方承和秦浩一船,崔濱在另一船。方承生恐有變,當即下令開船。船行離著澤丘島慢慢遠了,秦浩輕握著鳳兒的手,望著漸漸消失在視野內的江渚寨,不禁長歎了一口氣。
方承聽了這一聲歎息,心下也不禁有幾分感慨,淡淡說道:「一切都已經成了過去,你們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他忽的轉頭看著那鳳兒姑娘道:「鳳兒姑娘,今生你能遇到秦兄這樣的男子,可真是幸運之極,你當好好珍惜。」
鳳兒看了秦浩一眼,低著頭默然許久,慢慢眼中有濕潤了的道:「妾身明白……」
方承又轉向秦浩道:「秦兄,下一步你們準備去哪?」
秦浩道:「我想帶著大家一起回鳳陽家中。江渚寨這些姐妹以後如何,慢慢再安置。」
方承一愣道:「你眼下不是還被通緝嗎?怎麼回得了家?」
秦浩笑道:「大俠有所不知,我的案子去年就已經消掉了。我那二娘當日是與管家合謀設陷害的我,後來管家便以此要挾,屢次向二娘勒索。二娘不堪其擾,就設計將其殺了一了百了。沒想到這事卻很快發了,正好當時鳳陽的縣令又正好換人了,來了一個清廉正派的好官。他很有些手段,很快便抓到了二娘的證據,將她捕入獄中。二娘被捕之後,把構陷我的事也交待了,縣令就把我的通緝給免了。」
方承笑道:「這可真是雙喜臨門。這樣也好,至少江渚寨這些婦孺暫時也有了落腳之處,不致流落無依。但你這麼長久不曾回家,家中誰在看護?」
秦浩道:「我妹妹和妹夫。說起來二娘還真辦了件好事。我被通緝以後,二娘就想把我妹隨便找人嫁了。我妹不肯就範,只好出逃。可是了,我出事之後無論是親戚還是以往相交的朋友,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一個曾受過我恩惠的秀才不畏形勢,四處為我奔走叫屈。我妹妹知道其他人信不得,便去找他。兩人便即攜帶私逃了出去。少年男女,生死與共,耳鬢廝磨,難免生出情愫來。他們就在這外面私定了終身。後來他們聽說二娘被拘,便回了家,先行替我管住了家業。他們又托人四處打聽知我的消息,一年前終於知道我在江渚寨,便央人給我來一封信,催我盡快回家……」
鳳兒姑娘道:「都怪我,要不是為了我,一年前你已經和家人團聚了。」
秦浩道:「鳳兒不可這麼說,一個男人如果坐視自己所愛的女子受苦而無動於衷,那還算男人嗎?再說,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我妹個性單純,妹夫又是書獃子一個,什麼本事也沒有,但勝在老實本分。要他們兩個把家業發揚光大是沒什麼指望,但卻也不至於給敗壞了。」
三人說著話已經到了盱眙碼頭。兩船靠岸,船上紛紛下了船來,崔濱和秦浩指揮著這一眾婦孺在碼頭找了個地方略微安歇。崔濱把人稍微安置停當,立即過來找方承言道:「大俠,雖然之前方震東迫於形勢,只好允諾讓咱們帶著這些婦孺離開。可我怕他什麼時候又覺不對,心生反悔,再折騰出什麼事來。依我看,還是早早找好船隻,把這些婦孺送往鳳陽穩當。」
方承點點頭道:「你說的有理,不過做這類事,我不在行,還是由你去辦吧。我和秦浩在此盯著,以防有事。」
崔濱應了一聲,便去了。方承和秦浩聚攏女人和孩子,去弄了些吃食,邊吃邊等著。轉眼一柱香的光景過去了,卻見崔濱引著兩人前來。到了近前,崔濱向方承和秦浩介紹道:「這兩位都是盱眙有名的船老大,剛才我已經和他們談好了價錢,船也已經備好,一會便可以上路了。吳老大,孫老大,過來見過方大俠和秦公子。」
兩位船老大過來向方承和秦浩行禮。方承還了一禮,隨即道:「兩位老大,咱們也就不必多做客套了,盡速安排大家上船為要。」
兩位船老大應了一聲,立刻開始指揮江渚寨逃出的這一眾婦孺登船。女人和孩子本就挺麻煩,昨夜又折騰了一夜,早已一個個身困力乏,難於動彈了。好不容易這才把一干人等全弄到船上去。看著準備開船了,秦浩和崔濱一起走過來找方承。秦浩道:「方大俠,若無他事,可否到寒舍盤桓幾日。也好讓秦浩略盡地主之誼。」
方承想了一下,其實跟秦浩去他家中也未嘗不可,只是他心中記掛著一事,還得先回盱眙一趟。方承正待回答,抬頭一看,卻見遠處湖面出現了幾張帆影。方承一驚,指著帆影道:「你們看,那可是從澤丘島回來的船。」
崔濱抬頭望了一眼,驚道:「不錯,正是昨夜去往澤丘島的船。事不宜遲,為防有變,大俠咱們速速登船要緊。」
方承聽得此言,心念一閃,說道:「不了,我身還有他事,此次就不前往鳳陽叨嘮了。以後若有機會,再往鳳陽一會。你們快走吧,別等他們駛近。」
秦浩和崔濱互望一眼,抱拳長施了一個禮,隨後各自跳上一艘船,站著船頭望著方承。忽的,秦浩雙膝跪下,喊道:「方大俠,今日恩德,秦浩萬死不足一報,臨別無可相贈,且以此一跪了明心志。來日大俠但有用得著秦浩的地方,秦浩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秦浩言罷,一頭跪倒。他這一跪,兩船的婦孺盡皆跟著跪下了。方承忙揮手制止道:「你們不可如此,方承當不起的……」但他的喊的話卻是沒什麼效應的,兩艘船便就這麼載著兩船跪倒的人,徐徐離開了盱眙碼頭,向遠處駛去。
方承立在碼頭看著他們慢慢遠去,心下忽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寬慰。他正自出神,卻見幾艘船已經離著盱眙碼頭越來越近了。當頭一艘船頭上站著一個少年,手按寶劍,意氣豐發,正是方少卿。方承心念又是一動,轉身便待離開。就在他轉身那一刻,卻聽身後一人朗聲道:「碼頭之上那位的莫不是方承方少俠?」
方承聽出是那個秋凌劍的聲音。方承本不想多生事端,所以想避開,但秋凌劍這一喊,他便不好直接走了,只好轉回身來。
很快秋凌劍和方少卿的船靠上了盱眙碼頭,兩人迫不及待的跳上岸,奔著方承走了過來。秋凌劍來到近前,掃視了四下一番,問道:「方少俠,崔兄和秦兄還有那一眾的江渚寨婦孺了。」
方承淡淡應道:「他們已然離開了一會。」
方少卿此時插口便問:「那你怎麼沒跟著他們一起去?」
方少卿言語頗不是那麼客氣,秋凌劍一看不妙,生恐惹著了方承,急忙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不過方承倒真不會和這個紈褲子弟多做計較,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方某身有他事,不便與他們同行。」
秋凌劍笑道:「方少俠貴人事忙,原也在情理之中。只不知少俠可否撥冗往我們方府一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