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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2章 驟然遇襲 文 / 秋葉的歌者

    沈虹微微一笑道:「沒事的,那你早點回來,我在車裡等你。」

    方承點點頭,腳下一點,施展起輕功,往樹林深處奔去。方承心中牽掛著沈虹不敢走遠,就以馬車為中心,往四周找去。找了一陣,總算讓他在東側的林間找到了一個小山坳。這個地方能避風,就是灌木太多,不收拾一下,不好生火。方承隨身帶著單刀,事急逼迫,便顧不得許多,把一身的上乘刀法施展開來,賣力的在山坳裡開闢出一塊空地來。

    折騰了好一會,總算是把空地弄出來了,方承生了起了堆火,這才回過頭去找沈虹。回到馬車處,方承正想喚沈虹了,沈虹卻又自馬車裡面探出頭來了。沈虹一見方承,頓時滿臉喜色,道:「公子,你終於回來了。」

    方承從沈虹眼中看到了殷切,看來這不長的一段時間,對於沈虹來說卻是不短的,說不得期間從裡面探出來觀望了多少次。方承訥訥的一笑,往山坳方向一指,道:「火堆我已經生好了,咱們帶些吃食過去,這一夜應該將就的還能熬過去。」

    沈虹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回到車廂把吃食搬了馬車外面,方承扶著她下了馬車,兩人提著東西急走幾步,來到了山坳。兩人把東西放下,取出兩塊布鋪在地上,相對著面盤膝而坐。方承把包裡的吃食取出來,小心的用火煨熱了,再遞給沈虹。沈虹接了過去,笑道:「坐看深來尺許強,偏於薄暮發寒光。半空舞倦居然懶,一點風來特地忙。落盡瓊花天不惜,封它梅蕊玉無香。倩誰細橪成湯餅,換卻人間煙火腸。這冬夜裡,生得堆火,有雪相伴,有山石林木相佐,煨著火堆,喝酒吃肉,說來也是一種景趣。」

    方承雖然識字卻不通文墨,只是覺得沈虹說的有趣,卻不知她說的是什麼,只好抱以微微一笑。兩人邊吃著東西,邊說笑,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也覺得累,都覺開心快意的很。正說間,忽聽一旁傳來一陣掠風之聲,方承聽得真切,腳下一點,手邊單刀破空而出。方承刀法何等之快,黑夜之中忽如一道電光劃過,只聽撲的一聲,一物應刀而落。方承收刀一看,不覺啞然失笑,原來那一隻山雞。

    方承把山雞拾起,那山雞脖頸間被劃了一刀,早已斷氣。方承把它拿到沈虹面前笑道:「看來是我過於緊張了。」

    沈虹也自樂了,笑道:「正好,正好給咱們加餐。」

    方承看著山雞心道:這山雞雖是打下來了,但眼下手邊沒有工具,要把它整治好了來吃,還真得費心思。想了一會,方承突然有了主意,向沈虹說道:「你且等一下,我想到一個古怪的法子來整治它。」

    言罷方承走到一旁,捧回一堆雪和泥土,他把兩個攪了一下放在火堆旁邊。很快雪被火堆的熱量給融化了,泥土也變成了稀泥。方承把山雞拿來,用單刀剖開肚子,去了內臟,再放到稀泥裡去滾,沒多久滾成一個泥團,再放到火上去煨烤。方承正自烤得十分賣力了,卻忽聽沈虹說道:「公子,這,這,是誰教你這麼整治的……」

    方承聽到沈虹言語中滿是哀傷,這才回過神來朝她看去。卻見沈虹雙眼秦淚,滿是傷感。方承怔了一下,實在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忙道:「這個,我之前見別人這麼弄過,我吃過味道挺不錯。我剛才也是一靈光一現,忽然想起來的。沈姑娘,可是有什麼不妥?」

    沈虹終於止不住,淚水滾滾而下,不過她尤自強顏歡笑的說道:「公子不關你事的,只是,只是,我忽然想起了哥哥。」

    沈虹拭了拭頰邊的淚珠娓娓言道:「以前,每年媽媽都會抽時間帶我回華山派看望哥哥。師父是佛門中人,平日盡皆食素,我跟在她身邊自然也是一樣的。哥哥覺得這樣很是委曲了我,所以每次我一到華山,就會想方設法的給我弄一些肉食。不過在華山門派之內,很多東西都是有規矩的,就算是吃的東西也不能亂來。所以哥哥經常自己跑到外面去打野雞來給我吃。他打來了以後,就像公子你這樣整治的。他說這樣做出來的雞叫做叫化雞,是丐幫的鎮幫美食,名字雖不雅,味道卻是極好的……」

    方承可怎麼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節。他也是以前出鏢的時候見別人這麼弄過,沒想到他自己第一次,卻勾起了沈虹的傷心往事。一時之間,方承也不知該怎麼好了,手上的雞也忘了翻,只聽啪的一聲,山雞外面裹的泥土烤崩掉了。方承本自出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驚到了,手一抖,把一整只山雞都扔將了出去。沈虹見狀,站起身,走了過去,扒開山雞外面裹的泥土,撕下了一隻半熟的雞腿,雙眼含淚默默的吃著。

    方承看著眼前這個情景,更不知所措了。他知道必須得出言安慰一下沈虹,可是他實在不知該怎麼說,說些什麼,只能呆呆的一旁看著沈虹。過了一會,方承忽然發現火光之下,沈虹的面色越來越蒼白,抓著雞腿的手也開始不住的抖動。

    方承陡然意識到情況不對,忙伸手抓住沈虹的手腕,三指一扣脈門,心下暗呼一聲:糟糕。沈虹的脈搏凌亂無張,體內本來被方承壓制住的陰寒真氣也在四處亂竄。方承急了,捉起沈虹的雙手,用掌心與她的掌心相扣,將自己的內力透過雙掌勞宮穴輸進沈虹的經脈之內。方承的內力渾厚,很快就先把沈虹體內那股亂竄的陰寒真氣強行壓制住,然後再把它封堵在經脈的一個角落。沈虹也緩過神來,運起內力應合方承的內力。

    兩人正在運功療傷的緊要關頭,平靜的夜空忽傳來一個尖銳的破空之聲,目標正是方承。方承雖然全身心在給沈虹運功療傷,但他的內力深厚,如此的聲音他豈能沒有聽到。只是此時,正在緊要關頭,方承如果陡然撤手收功,那剛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方承聽這破空之聲,知道應是金錢鏢一類的暗器。他狠一咬牙,決定硬生生受了這一擊,先全力把沈虹體內的陰寒真氣壓住再說。

    方承心中雖有準備,但在暗器入體的那一剎那,卻也不由自主的一震。沈虹雖然不如方承敏銳,但在這時再怎樣也察覺到了,她忙睜開了眼,正見到第二支鏢,破空而來。她也顧不得許多,強撤開與方承貼在一起的手掌,飛身而起,往前一探,好巧不巧的正好把那支緊跟而來的第二支鏢,一手握住了。沈虹抓住了鏢身,人卻也一下子全失了重心,合身而下,正好撲在方承身上。方承也沒料到會出現這一連串的突變,待他反應過來,沈虹已經撲到了。他不及細想,順勢一把抱緊沈虹,就地一滾,迅速滾出數尺開外。

    兩人剛停一下,方承立刻先行爬將起來,扶住沈虹喝道:「你做什麼?剛才運功正是緊要關頭,突然撤手,一個不好你是會走火入魔的。」

    沈虹看了看方承,訥訥的道:「我,我,我不能再讓你受傷了。」

    方承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頭劇烈的一震,忽的有一種說不出的甜蜜和感動湧上心頭。他把沈虹扶到一邊,說道:「你躲在這裡,千萬別出去。還有記住,不要運功行氣,等我把這幾個宵小打發了,再幫你療傷。」

    沈虹關心的看著他肩頭插的那支鏢,用手一指道:「我沒事的,你還是先把這個處理一下吧。」

    方承側頭看了一眼,笑道:「些許小傷不打緊的,不用擔心我。」

    方承說完,站起身威風凜凜的望暗器發來的方向走去。走了數丈,方承橫掃了四週一眼,大喝一聲:「有膽偷襲就不要再躲躲藏藏的了,都滾出來吧。」

    方承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他這一聲喝,在平靜的夜空之中如同一聲炸雷。只是越是如此,那些偷襲者更不敢出來了。方承心中怒極,恨不得把這一干宵小全捉出來修理一頓。但這些人想來對他有所瞭解,一個個噤若寒蟬,哪個敢出來。方承又不能出去捉他們,一來,這些人不知躲在哪裡,出去了不見得能逮到人,二來,更重要的是沈虹還在他身後了。要是走了出去,讓哪個摸了過來,沈虹現在可是一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的,一個不好……凡事涉沈虹,方承心裡就不敢有一絲的僥倖。

    方承提著單刀站在火堆前面,環顧四周,良久之後卻依舊無人出來回應。方承知道這些人都還躲在暗處,只是懾於自己的武功,不敢冒頭。這種情況下,他卻也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看這樣子只好僵持下去了。方承想及於此心中好不鬱悶,這時也感到肩頭在隱隱作痛。這支鏢入體頗深,卻沒傷及要害,一時不去理它倒也無妨。不過方承可真的慶幸這鏢上沒有淬毒,如若是那樣,那今晚說不定他和沈虹都得把命扔在這裡。想來發鏢那人也是臨時起意,沒想那麼遠,否則真的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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