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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一紙千金 第一百零七章 山洞 文 / 則喜

    第一百零七章山洞

    「什麼上當?」我不解地問。

    淡淡掃了我一眼,宗政澄淵讓我靠牆站了一會兒,自己找了塊平坦的石頭脫下外衣鋪在上面,然後扶我坐下,伸手來解我的衣襟。

    知道他要為我治傷,也只好由他去了。

    半個肩膀露出來,涼涼的山風吹得我抖了一抖,好冷!

    「我一直覺得,雖然你的臉長得不怎麼樣,皮膚倒真是不錯。」宗政澄淵的目光留戀地盯著我,從肩頭慢慢落在我的肚兜上,勾唇一笑,「這裡也挺出乎我意料之外的。」

    「你!」

    我大怒,瞪著他就要打,突見他雙眉一凜,肩頭傳來一陣銳痛,像什麼東西生生從身子裡剜了出去。

    由於事出突然,一聲哀號含在嘴裡沒有吐出。我軟軟地倒在宗政澄淵懷裡,冷汗砸在他的肩頭,不停的喘息著,感覺溫熱的液體從肩膀流下,很粘膩。

    這個混蛋,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不會用別的方法嗎?何況效果也不好。

    「怕了你的叫聲了,剛才下來時,我的耳朵都要被你喊聾了。」宗政澄淵說著,從懷裡拿出傷藥,直接灑在傷口上,漬得我又是好一陣抽氣。

    沉默地扯下內懷的衣袖,將我的傷口裹上,幫我將衣服拉好,扶著我惻身靠在牆上,宗政澄淵的動作一直很輕柔。「現在沒有水,別的東西都不乾淨,你忍一忍,等找到水再清理傷口。」

    點點頭,我忍著痛,低聲問:「你剛才說,什麼上當了?」

    在我對面坐下。宗政澄淵淡淡道:「被白凡騙了。」

    我一笑,道:「白凡有多少能耐我還不知道,他怎麼可能騙到你?」想起白凡和壽眉,我不禁又是一陣傷感。

    「他告訴我,連章的秘道通向懸崖,從懸崖下去之後有一塊圓石,以雙人之力才可踏動,開啟另一道密室的門。」

    「這就是你一定要帶我走的原因?不是因為這個。你不會這麼麻煩地帶我走吧。」我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指指他的手臂,「一直抱著我,很累了吧。」

    宗政澄淵面無表情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如果我說就算沒有他地原因我也會盡量帶你走,你信嗎?」

    「我信。」我點點頭,笑道:「不過,僅僅是盡量。我明白的。」

    似是歎息了一聲。宗政澄淵低聲道:「你不該說出來。如果將彼此的心事看得太透了,就沒有惱怒和埋怨,同時也就沒有開懷和驚喜。這樣,會錯過很多事情。」

    點點頭,我贊同道:「是的。是會錯過很多危險的事情。」

    對我無可奈何地一笑。宗政澄淵撫額一歎,「先休息下吧,然後找路出去。」

    「我還有一件事想問,」我追問道。「白凡騙了你,卻在你第一眼看見這個地方的時候就發現了。這表明你是熟悉這個地方的。我想問,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宗政澄淵一臉拒絕的表情,道:「我也有問題想問你,我們暫且用許太醫代指殺了赫連長頻地那個人,那個許太醫走之前說了一句話:『借的東西始終要還』。你能告訴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還是,你根本就是認識這個人?」

    真是狡猾,他這算是變相的拒絕吧。因為別說我也不知道許太醫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即使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他。

    「那算了。可是我們怎麼出去,這個我有權知道吧。」

    「如果我說,依照目前的情況,想走出去最少得半個月,你有什麼想法。」

    懶洋洋地看他一眼,我合了眼休息,「沒什麼想法。但是想說兩句話。」

    「是什麼?」

    「拜託你了。和,你真是個混蛋。」

    哈哈一笑。宗政澄淵伸手拍了拍我的頭,「睡一覺,現在沒什麼危險了。」

    「哎,宗政澄淵,我們這算是逃出來了吧。」

    「嗯,應該是的。」

    「那連章的事情要怎麼解決?」

    「應該會併入洛微吧。」

    「那你這一趟不是白出來了?」

    「無妨,再奪回來就是了。你安心睡。」

    「那,你登基的事怎麼辦?」

    「你那個萬能溫蘇爾會處理好地。」

    「那……」

    「閉嘴,睡覺。」

    「哦。」

    我應了一聲,覺得身上漸漸熱了起來,可能是傷口發炎了。靠在山洞冰涼得牆上,我一陣陣地打著冷戰,肩頭的傷要命地疼了起來。

    本以為在這種情況下我肯定睡不著的,哪知沒多一會兒,我就陷入模糊的狀態。隱隱覺得自己被移入一個相對乾爽鬆軟的環境,過了不久,又好像換了一個地方,比剛才地更加溫暖和舒適。

    可是這種溫暖和舒適並不能緩解我的痛苦。

    我感覺越來越熱,身上像著了火。不知道過了多久,又越來越冷,像被放進了冰窖。

    肩膀的上一跳一跳地疼著。

    我看見壽眉穿著女裝像我走來,笑得比殤夙鸞還美。

    我看見白凡握著赫連長頻的手,背對著我離去。

    我看見岩漿在翻滾,無數地人從不知名的地方跌進去,掙扎著,呼號著,被岩漿吞噬。

    我看見宗政澄淵冷冷地看著我,一把將我推進懸崖。

    我好像掙扎了,呻吟了,痛哭了。

    我不知道。

    隱約聽見有人在叫我,我覺得很煩,忍不住一拳揮出去,冰涼的指尖落進一個寬厚的手心裡。

    「不歸,該起床了。」

    我醒了。

    睜大了眼睛。看見宗政澄淵正在握著我的手,目光含憂地看著我。

    「總算醒了,你已經睡了三天了。」宗政澄淵勉強笑了笑,「再睡下去,就算你不病死,也餓死了。」說著拿過一個杯子,餵我喝了幾口水。

    我的頭腦還不算清醒,卻仍然盯著那個杯子。那是用大樹葉折成的杯子,邊緣處有些水漬,看樣子有點漏水,不過能勉強當杯子用。

    指著那個杯子,我沙啞地開口,「你編的?」

    「山裡地妖精編的,送了給我。」宗政澄淵一本正經地看著我,見我笑了起來。才跟著笑道:「托你的福,我們出去的日子又要延期了。」

    「那也沒辦法,誰讓你非要帶著我跳崖。」我眨眨眼,笑著看了看四周,「這不是我們剛進來的地方。這是哪裡?」

    我們剛剛進來的地方是個山洞,很潮濕。現在雖然也是山洞,但是條件比那個好太多了,乾爽又通風。旁邊還有幾個小一點的洞口連著,看起來和大宅院也差不多了。

    「山洞的南邊。那邊地洞口不能出去了,殤夙鸞會派人在崖底搜索地。」宗政澄淵拿了幾個果子遞給我,「先吃點東西,然後喝藥。」

    「喝藥?」我奇怪地看著他,這荒山野嶺的,哪來地藥,就算有。也沒地方煎啊。

    「總之我有我的辦法。」宗政澄淵看著我吃飯,走到旁邊的小山洞裡,一會疾步捧了一個葉子杯出來,拿到我面前,道:「喝。」

    順從地一口氣喝下,在這野外,自己不心疼自己,沒人會心疼你。若是不養好身體。我就算能出去也剩下半條命。也沒什麼意思。

    因此儘管嘴裡苦得我快要哭出來,我還是忍著將藥喝了下去。同時我心裡明白。這藥肯定是宗政澄淵去採的,採了之後還想辦法給我煎了出來。既然宗政澄淵都能屈尊給我熬藥,我喝點藥又算什麼。

    見我苦得直扁嘴,宗政澄淵伸手將我扶起,看了看我肩上的傷,「傷其實不算很重。但是你是女人,前陣子又傷了身體,實在折騰得不輕。好在現在燒退了,應該沒有大礙了。」

    「謝謝。」我對他道謝,換來他惱怒地瞪視。

    「你地手在做什麼?不怕又著涼?」突然他發現我的手正貼著牆壁,立刻不悅地將我的手拉下來。

    「有點熱。可能是發熱還沒退盡。」我無辜道,手心熱得難受,只想尋些涼爽的地方。

    「那你握著這個。」宗政澄淵將一個涼涼的東西放在我手裡。

    「這是?」我驚訝地看著手裡地東西,這是一塊玉,這不稀奇。稀奇的是,這塊玉和我身上那塊刻有宗政澄淵名字的玉一模一樣,不同的僅僅是這塊玉上沒有刻字。

    「白凡扔給你地。」

    我將玉拿在手裡反覆看著,原來臨掉下來之時,白凡扔下的就是這東西——赫連長頻身上的那塊玉。

    當年舒王敗走臨危谷底,當天「我」莫名出現在戰場,赫連長頻在那一天出生,我們身上有一模一樣的玉珮,這說明了什麼?

    而且,那天宗政澄淵也到了戰場,而且好像拿到了什麼東西。

    那東西是什麼?

    不知不覺問出口,「我記得那天你……」幸好說了半句,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將話一轉,「我記得那天很在意我身上是不是有你的玉珮,現在兩塊玉珮一模一樣,你知道些什麼嗎?」

    「不知道。」

    「我想你也會說不知道。」收起玉珮,我的眼前彷彿又看見白凡浴血的樣子,甩了甩頭,我笑道:「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啟程?」宗政澄淵反問一句,「暫時不出去,等你的傷稍微好一點兒再說。」

    「你不怕耽誤了登基地時間,你的皇位被別人搶走?」

    「我的皇位誰敢搶?」宗政澄淵昂然道,「雅樂那些人的斤兩我都清楚,翻不出大浪來。就算被人搶了,也是暫時的,我會再奪回來。」

    「好大口氣。要是我家蘇爾去搶,你看有幾分把握?」

    這完完全全是一句笑言,然而卻令宗政澄淵陡然黑了臉,半晌不說話,好像在思索什麼問題。

    「喂!這麼開不起玩笑啊,放心吧,蘇爾才不稀罕你的皇位呢。」

    看我一眼,宗政澄淵的臉色瞬間恢復過來,笑道:「是啊,我有你幫我呢,你幫我,就等於他幫我,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怎麼記得,是你強迫我幫你?」我眨眨眼笑了起來,上下打量著宗政澄淵,道:「對了,我還得感謝這次受傷呢。能讓尊貴無比地攝政王照顧我,我真是三生有幸,不虛此行啊。」

    「胡鬧。」宗政澄淵低喝,然後目光掘住我地雙眼,正色道:「不歸,我有話和你說。」

    「什麼?」

    「在這些天裡,我希望能和你做一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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