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牛王 第五章 牛王(一) 文 / 逐沒
第五章牛王（一）
「轟！轟！轟！~」
原本相對平靜的惡龍穴裡面不住地響起爆裂聲，像是被煮沸了一般，惡龍穴裡面的黑水不住地被炸上半空。
林寶駒和喬瀟已經退到了石室門口，林寶駒為了緩和一下氣氛，調侃著說道：「學姐啊，我看你剛才怕是捅了馬蜂窩了，八成那根金鏈子下面拴著的是一個巨型馬蜂窩吧。」
「你少嚇我，水裡面怎麼會有馬蜂窩。」喬瀟雖然害怕，但是腦中還念念不忘那根金鏈子，「林寶駒啊，我覺得那根金鏈子起碼也有上百公斤，要是我們兩個將他拖出來的話，肯定能夠狠狠賣一筆錢。」
「等有命出了這裡，再慢慢去想你的錢吧。」林寶駒好生沒氣地說道。
「你是億萬富翁，當然不會在乎這些錢了——啊，那個水潭裡面，是什麼東西啊？」喬瀟正說著，忽然發現翻騰的水潭裡面冒出來一對牛角，然後一個水桶大小的牛頭浮了出來。
「哞！~」
一頭怪牛已經從惡龍穴裡面鑽了出來，對著林寶駒和喬瀟吼叫了一聲。那怪牛足足有兩三米高，頭上長著兩隻彎長的犄角，渾身漆黑，只有頭上的兩隻眼睛冒著嗜血的紅光。
只是隨意地一吼，已經掀起了一股勁風，吹得林寶駒和喬瀟兩人險些站立不穩。
「蓬！~」怪牛大概是發現了林寶駒和喬瀟這兩個不速之客，渾身冒出了黑色的火焰，眼中的紅光更加強烈，死死地盯住兩人，看來恨不得將他們吞食了。
「它……它要幹什麼啊？」喬瀟膽怯地問道。只見這是怪牛忽地低下了頭，將頭上的尖角對著林寶駒和喬瀟兩人，後踢開始有節奏地蹬踏著，同時鼻孔中不住地噴著黑氣。
「它要用角釘死你呢。」林寶駒在鄉下長大，當然知道牛發怒了是什麼情形。眼前這頭怪牛的行為，跟鄉下那些要發飆了的公牛情形差不多。
「那趕緊跑啊！」喬瀟話還沒有說完，已經搶先向先前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林寶駒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穿了一身鎧甲居然比林寶駒跑得還要快。
「踏！踏！~」
那頭怪牛已經跳上了岸，鐵蹄塌在巖壁上的聲音異常清晰，甚至它的蹄子每一次敲在地面上，都讓洞窟一陣微微顫動。
「轟！~」
爆炸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洞窟裡面一時間金光閃耀，原來這頭怪牛已經觸動了洞窟裡面的靈力陣法，陣法發出的強大的靈力正源源不絕地攻擊在怪牛的身上，發出一聲聲強烈的爆炸聲。
林寶駒原本已經奔出了一段距離，不過聽見怪牛沒有跟上來，又大著膽子回到了石室。
在石室門口，林寶駒看見了不住掙扎的怪牛。
這時候洞窟裡面的金光更強，並且悉數打在了怪牛的彪悍身體上，讓它的身體不住地顫動。但是這頭怪牛顯然異常的凶狠，竟然頂著金光的攻擊前進，不過儘管它的四個蹄子都在猛地發力，卻依然無法前進分毫，因為它的鼻子已經被一條金光閃爍的鏈子給拴住了。
鼻子是牛的軟肋，一旦鼻子被穿孔了，不管什麼牛都不能夠發揮它的蠻力。
林寶駒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已經沒有先前那麼擔心害怕了，並且終於可以看清楚這頭怪牛的面目了：這只怪牛不僅體形比普通牛大了好幾倍，而且頭上的角讓它看起來異常的威猛，配合上精壯的鋼鐵一般的軀體，還有一條從頭頂經過背脊一直延伸到尾巴上的白線，讓它有一種王者之氣。
牛背和牛頭上的白線，叫作「戰花」，只有公牛才會生出這樣的白色毫毛。鄉下有一種說法，公牛背後的戰花越長，越好看，那麼公牛本身的力量就越強大，幹活也就越賣勁，所以凡是鄉下人買耕種用的黃牛，都會仔細挑選牛頭和牛背上的戰花。
至於林寶駒眼前的這頭牛，卻已經不能用牛本身來形容了，因為即使是發狂的野牛，氣勢也遠遠不及這頭怪牛。林寶駒仔細想了一想，終於知道這頭怪牛的來歷了，原來這東西應該是遠古靈獸——牛王，只不過被死氣所侵襲，現在已經成了暗獸。
牛王並非是牛中王者，而是牛神的名諱。在遠古靈獸之中，牛王是一種很少見的東西，據說牛王是力氣最大的靈獸，擁有排山倒海的神力。
不過，現在就算它能夠排山倒海，也無法為難林寶駒和喬瀟了，因為它的鼻孔已經被金鏈牢牢拴住。
「金雞含匙叩山門，金牛伏櫪浮金船」林寶駒喃喃地念道，然後恍然大悟地說道：「我知道了，這頭牛王就是朱雲所說的金牛，那麼這裡一定就是我們要找的石門了，天工神殿的線索也應該在這裡找到！」
「就憑你們，也配知道天工神殿的事情！」惡龍穴裡面的黑水再次翻騰起來，強大的死氣向四周猛地席捲過去，一個近兩米高的黑甲武士站在了牛王旁邊。
黑沉沉的盔甲罩住了武士的頭，只留下冒著紅光的眼睛，加上圍繞他身體旋轉的強大死氣，讓他看起來更加的邪惡、充滿霸氣。
「你是什麼人？」林寶駒向那黑甲武士問道。
「本座昆吾，龍穴守護者。」黑甲武士冷冷地說道，「擅闖龍穴者，死！」
「死」一落，昆吾身上的死氣猛地向四周激射而去，有如利刃一般。堅固的巖壁在死氣的衝擊下，如同豆腐一般，頃刻之間生出了許多裂痕，並且在爆裂聲中不住地脫落。
洞窟裡面的金光更盛了，不住地跟昆吾發出的死氣發生碰撞、爆炸，而林寶駒和喬瀟兩人已經識趣地退回了石室。
但是形勢卻並不容樂觀，因為牛王和昆吾都可以借助惡龍穴裡面的強大死氣，而洞窟裡面的靈力陣法卻並不能得到外援，已經逐漸被一人一牛的死氣所壓制下去。片刻之後，整個洞窟裡面都是充斥著腥臭的死氣，林寶駒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雖然洞窟裡面的靈力陣法還在不住地爆射出金光，但是就好像是寒冬濃霧中的陽光，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溫暖。林寶駒只能夠一手拈著靈符，一手拿著桃木劍來驅散這些死氣，並且小心翼翼地後退著。林寶駒知道，昆吾和牛王一時半會是衝不破靈力陣法的，否則他們早就從惡龍穴裡面出來為惡了，哪裡還會一直老老實實地帶在惡龍穴裡面呢。
牛王從靈獸變成了暗獸，這並不讓林寶駒感到有多少意外，但是昆吾的出現卻讓顛覆了林寶駒對於護靈人的認識。在林寶駒的認識中，無論是靈隱山、萬佛寺還是白蓮教，這些人雖然有不少的人使用暗獸、死氣作為武器，但是卻沒有人能夠長期呆在惡龍穴中，也沒有人願意這麼做，因為人在死氣沉積的惡龍穴裡面是不可能生存的。那麼昆吾呢，他不是暗獸，卻明顯長期生存於惡龍穴當中，這就不能不讓林寶駒感到詫異了。
不過，自從進入了金牛嶺的地境以來，林寶駒所見到的許多事情都已經超越了他的認知範疇，所謂見怪不怪，林寶駒還不至於被徹底嚇破了膽子，一邊小心翼翼地護住喬瀟，一邊四下戒備，以防遇到什麼異常的變故。
桃木劍和靈符的力量只能夠驅散周圍五米之內的死氣，同時發出的光亮也只能勉強看清楚十米之內的東西，這時候林寶駒和喬瀟兩人已經看不到昆吾和牛王所在了。雖然失去了昆吾的身影，但是林寶駒卻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並且能夠聽見他的聲音。
「死奴們，去把他們的身體和靈魂帶過來吧！」昆吾大聲地喝道，
「死奴？」林寶駒心中暗叫不妙，心想難道這個惡龍穴裡面除了牛王和這個黑甲武士，還有其餘的幫手不成？
這個想法剛起，就聽見喬瀟尖叫道：「不好了，那些活死人又出現了！」
石室距離惡龍穴所在的水潭不過五十米左右，不消片刻，林寶駒就發現那些不死的農夫們再次出現，而且受到了牛王和昆吾死氣的幫助，這些農夫們似乎更強大，雖然其中有不少的死於靈力陣法之下，但是仍然有不少的人衝破了靈力陣法的阻隔，向林寶駒和喬瀟所在的石室撲了過來。
雖然明知道這些農夫都是殺不死的怪物，林寶駒還是咬著牙挺了上去，一個人堵住了石室的出口。否則，等這些農夫們全都撲入了石室，他或許能夠支撐一段時間，但是喬瀟卻很可能立即命喪這些人手中。
幸好石室的出口並不大，只能夠容一人進出，所以林寶駒不用同時面對兩個及以上的不死農夫，只用桃木劍上遠古符咒發出的強大靈力已經足夠抵禦了。不過當近距離面對這些農夫的時候，林寶駒還是有些心驚膽顫，因為這些農夫看起來跟尋常的人平沒有太大的區別，除了他們的眼神呆滯、毫無痛覺之外。
每當桃木劍上的靈力光芒割破這些農夫的身軀時，就會發出一種利刃割破身體的聲音，那種聲音非常的真實，彷彿此刻林寶駒殺的不是什麼怪物，而是活生生的人。但是林寶駒知道一旦自己手軟，這些農夫卻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無論是他們手中的鋤頭還是鐮刀，都會成為致命的武器。
短短五分鐘時間，林寶駒前後已經殺掉了三四十個農夫，但是這些東西原本就擁有不死之身，殺光之後，立即又從惡龍穴裡面湧了出來，然後繼續撲向林寶駒。
看到這樣的情形，林寶駒心頭不禁發麻，桃木劍上的遠古符咒也不是萬能靈藥，林寶駒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就會耗光靈力，變成一把普通的木頭劍，所以他決定想辦法改變眼下的局面，大聲地向著惡龍穴的方向叫道：「昆吾，這沒種的東西，居然派這些沒用的東西來殺我，有本事你就過來跟我單挑！」
昆吾大概不懂「單挑」是什麼意思，過了半響之後，才喝道：「死奴，退後！」
隨著昆吾的吼聲，衝向石室的這些農夫全都回歸到惡龍穴之中，同時洞窟中瀰漫的那些死氣也忽地收斂到了昆吾的身體周圍。
死氣收斂之後，洞窟裡面的靈力陣法又重新蟄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