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金船 第十二章 金船(二) 文 / 逐沒
第十二章金船（二）
「這裡石頭的顏色有些眼熟啊。」林寶駒說道。
「你在什麼地方見過？」杜白說道，「這種石頭只有在崑崙山的慕士山峰的冰川下面才有，應該叫作是『溶鐵巖』，這裡的地質本來不可能有這種石頭的，所以必定是有人將這石頭運來這裡的。」
杜葵向上仰望了一下這幾十丈高，數百立方的石頭，說道：「這個石頭，少說也有幾十萬斤吧，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將這些東西運過來呢？」
「我在金牛嶺見過的石頭也差不多有這麼大。」林寶駒說道，「這些東西當然不會平白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雖然這些石頭很重，但是也不是就完全不可能被拖動，比如靈獸中以力量見稱的牛王，就有排山倒海的神力啊。對了，那十二個字究竟在什麼地方啊，如果我們能夠認出來，不是就不用想辦法到這水下面到處去找了不是？不過，這次最好的是居然沒有人來打擾，以往每一次幾乎都要碰見什麼白蓮教、騰龍的這些人，真是煩死人了。」
杜白所說的十二個字就刻在巖壁上面，由上而下，每一個字都至少有幾平方米大小。不過與其說是字，倒不如說是圖騰，不過的確如杜白所言，的確是已經看不清楚了，只能依稀看見一些模糊痕跡。不過在場的人都是一些非常之人，心中都隱約覺得這些字有些不簡單，只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辨認而已。
「杜老兄啊，這些字跡已經模糊得幾乎看不清了，不要說認出十二個字，我看就是認出其中一兩個都困難無比，還是準備用遁術下水去看看吧。」扎西多吉看了一下巖壁上的字跡，已經打算放棄了。
杜白點了點頭，說道：「我以前來這裡的時候，就已經嘗試過了，這石壁上面的這些鬼怪符號，就跟天書一樣，根本就認不出來嘛。走，還是下水去找找看吧。」
說著，杜白已經搶先扎進了深不可測的湖水之中，雖然年紀不小，但是身法卻是很快。
不過遁術施展開了之後，情形有些詭異，因為在杜白扎入水中的那一剎那竟然沒有產生絲毫的浪花，他整個人就彷彿跟湖水融成了一片，然後可以看見他的身影迅速地向一個地方潛去，速度之快如同水裡面的游魚一般。
同時，尼杲在師傅的吩咐下向另外一個地方潛了去，緊接著杜葵也潛入了水中。
「哇，他們跳水的本事真厲害，竟然連一個浪花都沒有！恐怕最厲害的跳水運動員也望塵莫及吧。」許白白驚駭地說道，正想向林寶駒問問其中的情況，卻看見林寶駒的目光還沒有離開湖邊的巖壁，便問道：「難道你能夠認出巖壁上的字？那很多字可都是看不清楚了啊。」
「也許吧。」林寶駒應了一聲，卻並沒有移動目光。
事實上，巖壁上的字根本就無跡可尋，但是當林寶駒看見這些字跡的時候，卻生出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彷彿曾經某個時候看見過一般。
「寶駒，你難道真的認得巖壁上面的字？」丹青生問道，連他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徒弟總是會趕出一些令他意外的事情。
「真是奇怪，我看到這些字跡，竟然有些熟悉的感覺。」林寶駒疑惑地說道，「但是我應該從來沒有見過這些字跡才對。」
「難道這是精魄靈器留給你的記憶不成？」扎西多吉正色說道，「看來這個精魄靈器的主人可能到過這裡的，而且多半他對於這石壁上的文字也有研究過。」
「希望杜爺爺他們能夠找到金船的行蹤，那就不用去管這些字究竟是什麼東西了。」林寶駒說道。雖然覺得這些字跡有些熟悉，但是始終想不出它們究竟意味著什麼。
十幾分鐘過後，湖面忽地被什麼東西破開，三個人影依次從水面上躍了出來。
在湖泊裡面晃悠了一圈，三個人的衣服卻沒有被湖水打濕，只是表情卻有些失望。
不用問，林寶駒等人已經知道結果不容樂觀了。
果然，杜白開口說道：「這湖泊下面居然比海底的地形還要複雜，不僅水很深，而且下面居然還有許多的亂石，洞穴什麼的，根本看不到什麼狗屁的金船，倒是碰到了不少的大蟒蛇，這些東西被水下的魚蝦給養肥得流油，真想弄幾條上來補身子。」
「恐怕搞不好我們被騙了。」杜葵顯得有些不耐煩，說道：「這地方就這麼大，怎麼可能藏下七艘金船呢，多半是以前有人搞的惡作劇，結果被人當成了傳說，還搞得這麼玄乎。」
「我們找不到，並不能說明就沒有啊。」尼杲老老實實地說道，雖然白白在水下晃了幾圈，他卻好像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
「小和尚，你閉嘴！」杜葵對尼杲罵道，她可沒有尼杲這樣的好耐心，然後她問林寶駒道：「林寶駒，你一直都在這裡研究巖壁上的字，有什麼結果沒有啊？我看你一直都目不轉睛地呢。」
林寶駒搖了搖頭，說道：「只是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卻認不出來。」
「這不是屁話啊。」杜葵說道，「看來這次我們要無功而返了，想不到居然弄錯了地方。還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爺爺這回居然也看錯了地方。不過，幸好這地方的風景還不賴，也不算是完全白來了。」
說著，杜葵一屁股坐在了湖邊的一塊石頭上面，看情形她是完全放棄了。
「那大家都一起歇歇吧。反正這次只有我們一批人找到了這裡，也沒有人跟我們爭，不是很好嗎。」丹青生笑著說道，似乎並不因為找不到金船的線索而沮喪。
許白白望著湖面上閃閃的波光，湛藍的湖水，不禁為眼前的景色所陶醉，說道：「是啊，看到這麼美麗的景致，怎麼都不能算是白來了。」
林寶駒依然沒有將眼光從巖壁上的字跡離開，他總覺得這些字絕非是一個惡作劇，必定是蘊含了深刻的意義，只是自己一時間無法體悟到而已。
忽然，林寶駒感覺到那些模糊的字跡忽然之間「動」了一下，向巖壁裡面「凹」了進去。
而後，好像有一層淡淡的光芒流轉在模糊的字跡上。
林寶駒心中一喜，隨即發現這些字跡好像跟日光的方向有所聯繫，似乎是在吸收陽光，所以看起來字跡本身比周圍巖壁的顏色暗淡一些，產生了「凹陷」的感覺。
這是巖壁對光線的折射所造成的，林寶駒知道其中的道理，緩緩地移動步子，調整他的目光和巖壁上那些字跡的角度，不過眼光卻一直沒有從巖壁上離開。
不過，就在他移動腳步的過程中，卻渾然不知道自己正向湖水邊靠攏。杜葵雖然看見了，但是她卻懶得提醒，存心讓林寶駒落水出醜。
終於，林寶駒臉上露出了喜色，因為他終於認出了前面的幾個字。
與其說是字，還不如說是代表遠古符咒的神秘符號，這幾個符號正是林寶駒先前所用過的。只是，林寶駒雖然能夠使用遠古符咒所蘊含的力量，卻始終不明白這些符咒所代表的意思。
「噗通！~」
就在林寶駒苦苦思索的時候，忽然掉入了湖水之中，惹得杜葵一陣大笑。
許白白這才發現落水的是林寶駒，連忙驚呼「救命~」，但是卻發現其餘的幾個人都沒有行動。
「放心吧，那小子淹不死的。」杜葵笑著說道，只是等下你就可以看看他那副落水狗的樣子了。
許白白這才想起林寶駒既然能夠從天上跳下來不死，恐怕也不會被水給淹死了，於是也就放下了心，只是注視著水面上被盪開的波紋，看林寶駒什麼時候能夠從水裡面鑽出來。
但是過了五分鐘，湖面上卻沒有絲毫的動靜，這讓許白白不禁有些擔心了。
「林寶駒他……不會是出事了吧？」許白白對尼杲說道，「要不你下水去看看，別真出什麼事了。」
尼杲為人極是誠懇，所以立即答應了許白白，他正要再次入水的時候，卻見湖面忽地破開，然後一個人影從水裡面鑽了出來，正是先前落入水中的林寶駒，此刻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臉上卻是一臉的喜色。
「你弄成了這幅樣子，居然還能夠嬉皮笑臉的，這可真是難得啊。」杜葵取笑著說道，「不會是在水下面碰到了美人魚吧。」
「美人魚倒是沒有碰到，不過我卻認出了巖壁上的字。」林寶駒笑著說道，「看來這個關於金船的寓言並非是無稽之談啊。」
「真的？」杜葵緊緊地盯著林寶駒，似乎是不相信林寶駒的話，畢竟巖壁上的筆跡已經無法識別了。
林寶駒點了點頭，說道：「不過只認出了其中的十個字，另外兩個卻沒有認出來，不知道行是不行。」
原來先前林寶駒入水的時候，心裡本能地驚嚇了一下，就在受驚的那一剎那，腦中的記憶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先前見過的那十個不知道意義的遠古符咒忽然在腦中顯現出它們的本來意義，分別概括為：天、地、日、月、星、人、山、江、海、靈。另外，林寶駒還在忽然之間「回想」出這十個遠古符咒的讀音，這些讀音非常的奇怪，沒有平仄的音律，反而有些像是禽、獸的叫聲，又像是嬰孩的啼哭，總之是自然界最純粹、最原始的聲音。
林寶駒自己也感到有些意外，不知道這些記憶是從哪裡憑空冒出來的。雖然扎西多吉說這可能是精魄靈器所保留的原來主人的記憶，但是林寶駒總覺得這個說法太過玄乎，和什麼轉世重生一樣玄乎。
不過聽了林寶駒的敘述之後，杜白說道：「要真能夠認出這其中十個字的話，倒是可以一試，只要我們能夠看見金船的桅桿，自然就可以找出它們藏身的地方，那時候順籐摸瓜，我不信還不能找出這七隻鬼船。」
丹青生也道：「不錯，寶駒你趕緊試上一試，只要金船露出桅桿，就自然沒有辦法逃出我們的視野了。」
聽師傅這麼說，林寶駒也決心試上一試，不過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畢竟以前也有人認出了其中十個字，但是最終還是沒能成功，以至於功虧一簣。
「嗷！~」
都以為林寶駒會大聲念出巖壁上面的字，但是誰知道林寶駒一開口竟然發出了類同鳥獸一般的叫聲，聲音激昂、尖銳，震得人鼓膜生疼。其餘幾人都覺得難以忍受，許白白更是只能用雙手摀住耳朵了。
「停，快打住！~」杜葵大聲說道，「簡直跟鬼喊鬼叫一般。」
不過杜葵正要阻止林寶駒喊叫的時候，卻被她爺爺給止住了，因為隨著林寶駒的怪叫聲，原來平靜的湖面竟然如同刮過了一陣颶風，掀起了一層層丈許高的浪花，湖泊立即變得如同奔騰的長河大江一般。
這也許是林寶駒的叫聲觸動了湖底下的靈力陣法，所以產生了意想不到的變故。遠古的靈力陣法並不同於如今的陣法，遠古的陣法能夠做到跟四周的自然渾然一體，如果陣法不發動，根本不容易察覺到陣法的存在。
林寶駒這一吼，是吼出的十個符咒之中「江」的意思，連他也沒有想到這一吼竟然有如此高昂的聲音，而且能夠產生如此意想不到的效果。
於是，林寶駒接著吼出了另外一個字「海」。隨著這一聲吼叫，原本翻騰不已的浪花再次掀得更高，湖面上憑空出現了一陣颶風，雪白的浪花沖天而起，形勢好不驚人，連杜葵都看得目瞪口呆了。
然後，林寶駒又按照巖壁上的順序念出了其餘的八個字，隨著他的吼叫聲，不僅湖泊裡面的浪花四下飛射，連腳下的大地也開始顫動起來，然後那個高高的巖壁也發生了變化，林寶駒所念出的十個字開始射出刺眼的金光，金光悉數投射進了湖泊之中。
「轟！~」
終於，湖泊中翻騰不已的浪花中忽然發出一聲巨大的爆裂聲，然後隨著四下飛濺的浪花，終於一個巨大的黑影逐漸從水裡面顯露了出來，果然有些像是船的桅桿，只是因為年深日久，顯得有些陳舊了。
看見金船果然露出了水面，丹青生和杜白還有扎西多吉三人立即飛身向金船所在的地方撲了過去，因為他們都知道林寶駒只認得其中的十個字，等下這些金船一定還會重新沉入水中，那麼現在就一定得確定這些金船的位置，不然等一切平靜之後，再想找它們就麻煩了。
誰知道就在三人離那伸出水面的桅桿還有三丈的時候，水裡面忽然騰起來一個怪物，對著三人猛地噴出了一團碧綠色的煙霧。
那怪物週身漆黑，有些像是蟒蛇，但是卻在頸部長著一對古怪的翅膀，看起來竟然能夠騰飛一般。
丹青生三人沒有料到這個變故，三人渾身冒出一團金光，以甲術抵禦著這不知名的綠色煙霧，然後向那怪物所在的方向逼了過去，手中金光閃爍，看來是打算將這怪物擊退再說。
誰知道變故再生，就在丹青生三人逼近的時候，水中再次冒出十幾頭這樣的怪物，猛地向前一躥，竟然是向著三人的方向迎了過來，不過三人都是身經百戰的人，哪裡會讓幾個怪物給震住，手中蓄勢待發的靈力攻擊立即出手。
「砰！~砰！~」
爆炸聲接二連三地響起，三人看起來雖然在這群怪物中游刃有餘，但是卻始終無法破開這群怪物的防禦，因為它們不僅行動異常的敏捷，而且週身好像比鋼鐵還要堅硬，硬扛了丹青生三人的攻擊，居然好像沒事一般，依然攔住了三人前進的道路。
由於林寶駒只能念出其中的十個字，這些金船露出了桅桿之後，竟然又開始向水下沉了去。
林寶駒不禁心頭焦急，心想難道這次真要無功而返了不成，就在這時候，腦中再次浮現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