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金船 第十六章 起航(二) 文 / 逐沒
第十六章起航（二）
「應該就是航行的路線。」楚青木肯定地說道，「也許在遠古的時候，黃河和長江曾經真的有一條通道連接彼此也說不定啊。」
「對啊，說不定地址變遷之後，這個通道就消失了或者沉入了地下呢。」杜白恍然說道。
扎西多吉聽出了楚青木和杜白兩人話中的意思，沉聲說道：「這麼說來，你們兩人是打算沿著這條不可捉摸的航線重新航行一回？」
「哈哈，老和尚果然是杜某人的知己。」杜白大笑一聲，說道：「這黃河兩岸我都走了無數遍，居然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條通道存在。只要這通道存在過，哪怕就是已經消失了，我也非得去看看，找尋一下以前存在的痕跡，不然我肯定不會甘心的。」
「這麼說來，杜老兄你已經知道這條航線的位置了？」丹青生平靜地說道，他知道杜白既然這麼說了，就一定是有把握找到那條離奇的通道。
「只要這條通道存在的話，我有六成的把握將它找出來。」杜白說道，「六成，應該足夠了吧？你知道我們如果按照先前的計劃的話，不僅航程太遠需要個把月的時間來航行，而且還容易暴露行蹤。」
「六成把握已經足夠我們去賭一把了。」丹青生沉聲說道，「那就趕緊動身吧。」
杜白航船的技術最好，所以當仁不讓地成了航行的領頭人，說道：「我們此行一共八個人，但是除了楚老兄和我，就沒有其餘的人知道如何航船，所以每個人都行駛一艘船肯定是不現實的。所以，我決定先將這七艘船連接在一起，學一學三國時候的曹操。所幸的是這一段河流平緩，七艘船連接在一起，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這個辦法的確不錯。」楚青木說道，「那就這麼定了，先將七艘船連接在一起，然後我協助杜老兄航船，其餘的人做適當的配合。先前我已經檢查過了，這幾艘船的船帆、船舵這些東西都還完好，航行起來應該完全不成問題的。」
說幹就幹，這一行人都是有本事的人，立即就將七艘船連接在了一起。
隨即，中間的一艘船上拉起了船帆，這幾艘來自遠古的船終於起航。
也許是在水中浸泡了太久的緣故，周圍的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久遠的味道，站在船頭的時候，真有一種歲月悠悠、滄海桑田的感覺。
「這種感覺，好像回到了幾個世紀以前呢。」許白白迎著撲面而來的清新空氣，做了一個深呼吸，這種歲月滄桑的感覺讓她感到非常的沉醉。
林寶駒雖然不懂什麼浪漫情懷，但是此刻航行在這黃河源頭的時候，也有一種心潮澎湃的感覺。
「林寶駒，甲板上的這個木頭人是幹嘛的啊？」許白白忽然開口問道。他們一行人所在的這艘船上，甲板上立著一樽木頭雕像。
「應該是河神什麼的吧。」林寶駒說道，「你看看，他的面相不怒而威，又怎麼有氣勢，肯定是神仙一類的人物吧。供在船頭，當然也是為了祈求平安吧。」
楚青木點頭說道：「沒錯，這是水神，在以前很多古船上都有這樣的雕塑。」
「想不到乘坐這種古老的船隻航行，感覺居然如此的美妙。」許白白微笑著說道，「以前我最不喜歡乘船航行了，尤其是每次聽見刺耳的啟迪聲，還有發動機的聲音，就讓人覺得心煩氣躁。這種古老的船隻，用風力、水力來驅動，讓人覺得氣氛非常的好。」
林寶駒笑道：「我可沒有那麼高雅的品味，不過我覺得這種航行的確非常的有意思。」
載著一行人的愉悅的心情，七艘船輕快地沿著河流順勢而下。
下午日落的時候，河流開始湍急起來，楚青木和杜白兩人開始忙碌起來，不過兩人行船的本事的確了得，控制這七艘連體船居然絲毫不顯得手忙腳亂。
而後，河道開始變得狹窄起來，轉入了一個山谷之中。
落日的光輝剛好從山谷口處照射進來，谷中河面上霞光一片。
這時候，楚青木和杜白兩人終於開始緊張起來了，雖然秘金的船體比較堅固，但是他們也不敢讓船身去跟河道兩旁的堅硬岩石硬碰，於是丹青生、林寶駒等人就必須隨時出手，斬斷那些深入河道中的岩石。
「停下！~」
忽然，林寶駒大喝一聲，叫楚青木和杜白將船停下。
杜白和楚青木兩人也算了得，此刻他們並沒有懷疑林寶駒的想法，立即降帆，然後手中伸出一根甲術形成的棍子，橫向插入了河道旁邊的巖壁上，堪堪將船定在了這裡。
把船停住之後，杜白才問道：「寶駒，你為何要叫我們忽然停船？」
林寶駒指了指，前面三丈的河道拐彎處，說道：「我感到你們說的那個通道，就在那裡了。」
「這怎麼可能啊，按照地圖上所標識的位置，應該在狹谷的出口處才對，離這裡應該還有好幾里的水路呢。」杜白沉聲說道，似乎有些懷疑林寶駒的判斷。
「肯定就在這裡了。」林寶駒的語氣不容置疑，「我感覺以前來過這裡。前面的那個石壁後面，應該就是通道的入口了。」
杜白雖然知道林寶駒的身體最近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變化，但是卻仍然有些懷疑林寶駒的判斷，因為那個山壁看起來渾然一體，人力根本難以撼動半分，若是通道入口就掩藏在石壁後面的話，未免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寶駒，那山壁可是渾然一體的，如果入口真是掩藏在後面的話，我們要將其破開，也需要耗費不少的力氣和時間的啊。你能夠確定嗎？」杜白嚴肅地問道。
如果林寶駒不能確定，那麼杜白自然會按照地圖上面的位置去找，而不會在這裡白費力氣。
「一定就是在這裡。」林寶駒再次肯定地說道，然後似乎領悟到了什麼，喜道：「我明白了，遠古符咒的威力並非止於純粹的靈力攻擊。事實上，它所蘊含的意義就代表的它的本源力量，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光明黑暗，這些都是遠古符咒的本源力量，而並非完全來自於靈脈。遠古符咒之中，『山』的意思就是不動如山，這眼前的石壁必然留有遠古的靈力陣法，只要破開陣法，通道則會自然開啟，並不需要開山鑿石。」
說著，林寶駒手掌上金光大盛，然後出現了一個古怪的符號，原來他用甲術凝聚成了遠古符咒的符號。
這個符號所代表的意義，就是「山」的意思。
林寶駒對著山壁一揮手，那個符號立即飛向石壁，嵌入石壁之中，光芒四射。
而後，符咒所散發的光芒越來越強大，甚至有些刺眼。
「轟隆！~」
整個石壁忽然開始動了起來，如同地震一般，山谷河道中的水也開始蕩漾起來，掀起丈許高的浪花。
丹青生等人無不駭然，雖然知道這地動山搖的情形必定是跟林寶駒有關，但是卻不知道林寶駒從哪裡來的神力，能夠將這山壁移動，即使是牛王，要移動這山壁也並非是容易之事。
「轟隆！~」
更動人心魄的情況出現了，那塊百丈高的山壁竟然從遠古符咒的光芒中開始從中裂開，巨大的白色浪花從裂開的縫隙中噴湧而出，原來這山壁之中竟然還有如此洶湧的水流。
多了這麼一股水流，山谷裡面的水面更加的動盪，丹青生、扎西多吉還有杜白等人不得不全力穩住船身，以免被這些洶湧的大浪將船沖走。
幸好，這個過程並未持續多久，很快山壁一分為二，中間出現了一個十多丈寬的縫隙，剛好能夠容納他們的船從這裡經過。
縫隙之間有一股水流湧出，看情形竟然真有一個秘密通道存在此間，不過除了林寶駒，誰曾想到這入口處竟然隱蔽得如此的天衣無縫、渾然天成。
終於山壁停止了震動，而遠古符咒的金光也逐漸散開，林寶駒知道是時候進去了，便對杜白和楚青木說道：「這就是所謂的秘密通道了，只是這段航行一定不容易，以後就靠兩位爺爺了。」
「杜某人一生，就喜歡幹點無法意料的事情。」杜白大笑一聲，奮力轉動船身，雖然此時的他看起來已經是一個老人，但是從他的豪情中仍然能夠感受到當年他必定是黃河水上的豪雄之一。
楚青木一邊協助杜白將船頭轉向，一邊對林寶駒說道：「寶駒你就放心吧，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有朽，當年行船的本事，可一點都沒有落下。」
「起航！~」
杜白大喝一聲，轉過了船身，向著巖壁之間的縫隙行駛了進去。
林寶駒等人也歡呼了一聲，雖然接下來的路線已經不可捉摸，但是未知的冒險卻又是如此的刺激。
但是刺激的勁頭卻很快就消失了，因為當他們的船駛過狹縫的時候，先前的狹縫竟然逐漸閉合上了，很快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所吞噬，再也看不見任何的東西了。
「媽的！趕緊穩住船身！~」杜白罵了一聲，慌忙想辦法穩住了船身。此刻已經完全看不見前進的路線，即使杜白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冒險在純粹的黑暗中前行了。
「蓬！~」
林寶駒拔出了背後的秘金龍劍，劍身的遠古符咒發出了一團亮光，讓大家能夠面前看見兩丈以內的東西，這樣能夠讓大家稍微安定一點。
「看來這裡應該是山腹了。」丹青生看了看四周的情形，頭頂上十幾丈的地方，就是高低不平的山壁，兩旁也能夠看見寬窄不一的巖壁，所以他猜想這裡應該是山腹。
「看來只要再航行一段時間，穿過這山腹就對了。」楚青木安慰大家說道，「只不過，得弄點照明的東西才行，不然像瞎子一樣航行，不僅速度慢而且無法保證安全。」
「沒關係，我們不是還有一船艙的夜明珠嗎。」林寶駒忽然想到了船艙裡面堆積如山的夜明珠，笑道：「看來這些夜明珠就是專門為這次航行所準備的了，只要將這些夜明珠分佈在船身周圍，這些光亮應該能夠滿足航行的需要了。還有地圖，不是要在黑暗中才能看見麼，看來都是為這次航行準備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還廢什麼話呀，我們趕緊去將夜明珠弄出來。」杜葵急切地說道，她似乎並不想呆在這黑暗之中。
「好，那我們一起去。」林寶駒應了一聲，將尼杲和杜葵都叫上，然後將船艙裡面的夜明珠搬了出來，掛在船帆、船身各個地方。
有了這些上好夜明珠，船身周圍立即亮堂了起來，雖然不能說已經將黑夜變成了白晝，但是已經讓大家能夠看清楚方圓十丈以內的東西了。
林寶駒想了想，又將秘金龍劍拿了出來，插在船頭的水神雕像上面，龍劍劍身的亮光經過四周的夜明珠反射之後，會增強船身周圍的光亮，這樣大家能夠看得更清晰一些。
船緩緩前行，自從山壁重新合上之後，水流的流速就緩了下來。
這時候沒有風，也用不著起帆，楚青木和杜白一邊操作大船前進，一邊留意四周的環境以及水的深度、溫度還有水下的生物等等。
許白白顯然有些害怕，此刻她正緊緊地拽住林寶駒的手掌，而且她的手掌上已經滲出了汗水。
林寶駒知道許白白有些害怕或者緊張，安慰她說道：「不要害怕，我師傅他們都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人物，這山腹雖然有點古怪，但是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就當作是欣賞一下另類的風景吧。你看看頭頂上的這些山石，上面長滿了一些古怪的籐蘿，密密匝匝的，說明這個山腹歷史已經很久了，說不定能夠發現一些很有價值的東西呢。」
「歷史倒是久遠，不過有價值的寶貝可能沒有，但是或許有什麼可怕的怪物倒是說不定呢。」杜葵插了一句，指著頭頂上面的那些枯籐說道，「不信你們自己聽聽，這些籐蘿裡面不時都有細微的響動，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穿梭行走發出的。」
林寶駒聽杜葵這麼一說，果然也覺得這些黑色的籐蘿裡面有些古怪，好像真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行動似的，不過他不想許白白擔心，便說道：「就算有怪物又怎麼了，我們這幾艘船周圍，不是還跟來了許多的怪物嗎，也沒有見它們想對我們不利啊。」
「左右兩邊的巖壁上好像也有。」尼杲忽然開口說道。
林寶駒知道尼杲從來不會撒謊，向左右兩邊看了看，果然看見有一群猴子大小，渾身漆黑的四足怪物在巖壁上爬行，這些東西的四足就像是壁虎的吸盤一樣，居然可以牢牢地吸住陡峭的巖壁，爬行的時候居然沒有發出一點響動。
只不過，這些猴子一樣的怪物都有著一雙冒著紅光的眼睛，而且總是不懷好意地向林寶駒他們所在的方向看過來，就如同在打量它們的獵物一般。
「這些究竟是什麼東西啊？」林寶駒從《靈藏》中也見過不少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對於眼前的這些怪猴子卻是沒有一點的印像。
但是即便是以扎西多吉和杜白兩人的見識，也不知道這裡猴子的來歷。丹青生也只是搖頭，然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嗯……這些東西，怎麼好像是在華山金牛嶺一帶見過的怪物，應該是死氣聚結成的東西。」
聽丹青生這麼一說，杜白和扎西多吉兩人也覺得如此，不過杜白還補充了一句：「感覺上都是死氣聚結成的怪物，但是這裡的這些怪物，好像更有『智慧』一點，不像是華山見過的那些怪物，暴戾但是沒有頭腦，只知道一味的攻擊。」
「智慧？」林寶駒心中湧出了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此刻他也覺得這些怪物時候在醞釀什麼陰謀。
「有個屁的智慧。」杜葵低罵了一聲，「我不信這些怪物還能夠跳過來咬我。」
杜葵的話音剛落，那些原本攀在巖壁上的怪物忽然縱身向林寶駒等所在的地方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