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哈布谷 第十四章 魚死網破(一) 文 / 逐沒
第十四章魚死網破（一）
韓易瀟並沒有回答那個血水凝聚成的頭顱，只是對蕭升說道：「蕭前輩，你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嗎？……這可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
「什麼……為了在聖蓮中涅槃重生，你竟然將自己的兒子也獻祭出來了？」以蕭升的定力，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顫聲說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連自己的兒子也肯拿出來犧牲。真是，唉！~」
「是啊，虎毒不食子，我韓易瀟也終究還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只不過，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卻不是死在我手中，而是死在別人手中的。所以，即使將他的生命烙印拿來獻祭，也不算不得是我殺了他，對吧？」韓易瀟冷笑著說道，充滿了絕情的味道。
「獻祭，父親，你說什麼啊？」韓蘇的身體雖然沒有回復，但是神智卻還在，他敏感地發現父親的話語中有些不對勁。
「蘇兒，你知道為何這麼久了，你卻始終沒能夠重新獲得軀體嗎？」韓易瀟淡淡的問道。
「父親，你不是說這需要一個很長的過程嗎，不能夠急於求成的？」韓蘇顫聲說道，「難道出了什麼差錯嗎，父親你可是天下最厲害的護靈人啊。」
「天下最厲害的護靈人？恐怕未必吧。不過犧牲了你之後，或許有可能。」韓易瀟淡淡地說道，「我從來就沒有打算為你重塑軀體，只是將你的生命烙印獻給了業火聖蓮而已。虎父無犬子，要怪的話，就怪你太不爭氣了，即使我為你重塑軀體，你也終究會招來橫禍，還不如為父親做點犧牲。」
「父親……父親……我可是你的兒子啊，你怎麼能夠見死不救！」韓蘇幾乎用哭喊地強調說道，「我以後一定爭氣的，一定不會墮了你老人家的威名的……」
「就算是我肯，你弟弟也不肯的。」韓易瀟說道。
「弟弟，我什麼時候有個弟弟？」韓蘇愣道，「難道父親在外面……」
「可憐，這些天他一直就在你身邊，你竟然沒有感覺到啊。」韓易瀟說道，「就在這血水之中，很快你就會見到你弟弟的，那時候也就是你徹底消失的時候了。不僅是你，還有我，不過我應該能夠保留部分的記憶。」
韓蘇似乎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卻已經被韓易瀟弄回了血水之中。
然後，韓易瀟看著蕭升，說道：「血濃於水，你現在應該知道我在幹嘛了吧？」
蕭升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無論是你的靈力修為，還是你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智慧，都顯示出你韓易瀟是一個天賦、才智超卓的人物。如此看來，你不是追求單純的涅槃重生，而是想借助業火聖蓮的所有靈力，重新孕育出一個新的生命出來。你將自己兒子的生命烙印都獻上了，想必是想讓這個新生的生命跟你產生一種血濃於水的聯繫吧。這樣，你才可能將自己畢生的修為轉嫁給這個新生的生命吧？」
「你所估計得大致沒有錯。看來你以前也研究過這業火聖蓮吧？這東西傳承於上古護靈人手中，經歷了無數人之手，不過能夠清楚它的奧秘的人卻簡直是寥寥無幾。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業火聖蓮也是一種靈獸，而且是上古靈獸。不過，這靈獸一直都處於原始狀態
，只知道拚命吸收靈力和精血，為自己提供成長所需的養分。不過，我現在所做的，就是將它迅速的催生成長，然後跟我的意志相融合。所以，它不僅要繼承我的一身修為，還要將它這麼多年所蓄積的力量一併繼承。等它出世的時候，就是我們白蓮聖教大放異彩的時候了。只是，我卻還要等等，還得等二十四天零七個小時……」韓易瀟一臉的躊躇滿志。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蕭升忽然意識到自己老了，雖然他的修為和年紀都在韓易瀟之上，然後他卻無法看清楚韓易瀟的真實想法。沉默了半響之後，蕭升才道：「你這樣做，究竟為了什麼？」
「一個強者對力量的追求。」韓易瀟平靜地說道，「在天工神殿見識一番過後，我對於力量有了重新的認識，既然自己已經再無可能突破了，又不甘心屈居人下，就只能破而後立、另闢蹊徑了。」
「難道護靈人的存在，只是為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
「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做後盾，一切都只是枉然。」韓易瀟傲然說道，「我韓易瀟豈是甘於平庸的人物，此次涅槃重生之後，我的『兒子』或者說我的另外一個分身，將會繼續我未完成的意願。好了，前輩既然已經知曉我的打算了，也該做出選擇了。」
「選擇，什麼選擇？」蕭升淡淡地問道。
「你可以選擇自行將精血和靈力獻給這個業火聖蓮，又或者是讓它殺死。」韓易瀟冷冷地說道，「它已經快要成型了，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它的一些思想了。像你這樣擁有強大靈力的人，它怎麼會捨得放過呢。有了你的精血和靈力，起碼它可以提前十天出世。這，也就是我為何要跟你說這麼多的原因。」
「你像對我動手？」蕭升冷笑著說道，「就憑你的這點道行？」
「我當然沒有這樣的本事，但是業火聖蓮中孕育出來的『他』，卻有這樣的實力。」韓易瀟說道，「你難道忘記了，『他』吸收過多少護靈人的精血，又被注入了多少的靈力嗎？」
一個血紅色的胎盤出現在業火聖蓮中央的血水之中。
血光之中，隱約可以看見一個胎兒的模樣。
雖然這個胎兒甚至還沒有成形，但是已經讓蕭升感到一種奇異的壓力，來自死亡的壓力。
密室之中，一片血光飛濺。
良久，終於回復了平靜。
在總壇外面的白蓮教弟子，卻一直沒有看見那個號稱第七代聖主的人出現。
※※※
翌日清晨，四川上空日光和煦，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但是豐都城的上空，卻是黑霧漫天，死氣越來越濃烈。
原本就是鬼氣森森的豐都城，駐紮了一些從黑暗世界出來的怪物之後，更加顯得如同地獄一般。尤其是在夜間，還能夠聽見豐都城和四周傳來的怪叫聲，這些聲音就如同是來自地獄的鬼叫。
自從上一次中原護靈人大敗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靠近豐都這一座「死亡之城」了。即使是軍方前去查探情況的直升機，也不敢靠近豐都城三十里範圍之內。
今天，在無天城兩百個護靈人的帶領下，騰龍和中原剩餘的護靈人還有軍方的士兵，再次組成了隊伍，向著豐都城的方向徐徐開進。
有了兩百多接近於神靈的護靈人高手，無論是騰龍還是其餘的護靈人，都覺得丟失了許久的信心又再次回到了身體之內。
隊伍緩緩而行，正是要給黑暗世界的怪物充足的時間，讓它們聚集在一起之後，再發動雷霆一擊。
為了營造聲勢，壹讓軍隊的人每隔一分鐘就向豐都城外和天工神殿發射十枚炮彈。
原本壹打算讓這些士兵參與跟怪物之間的搏殺，但是既然林寶駒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這些護靈人高手，壹估摸著這些士兵基本上也派不上用場了，所以就乾脆讓他們充當吶喊助威的角色了。
半個小時之後，護靈人大軍終於浩浩蕩蕩地開到了豐都城前。
所謂浩浩蕩蕩，其實也只是數量而已，因為大多數都是軍方的士兵，都是濫竽充數、壯大聲勢而已。
而同時，豐都城中的怪物們也聚集在城門下了。
氏日和裘雲還有影子，都不在這裡，因為在氏日看來，中原護靈人實在已經是氣數已盡，現在他正籌劃著如何組建怪物大軍，迅速征服整個世界呢。
暮雪飛霜在半空中俯瞰著豐都城外的這些怪物，不屑地說道：「就只是這麼一點小角色嗎？三妹，真不知道現在的這些護靈人究竟是幹什麼的，竟然會被這樣的跳樑小丑逼得走投無路。」
程淑芳也知道豐都城裡面根本沒有什麼厲害的角色，不禁有些失望，說道：「既然只是一些小角色，那麼將它們轟成渣滓就算了。早點辦完這裡的事情，我們還要籌劃著如何回天脈界營救大長老他們呢。」
於是，片刻之後，豐都城外光芒四射，電閃雷鳴，喊殺聲震天動地。
幾千道、幾萬道靈力聚成的刀、劍、光球、靈符之內的東西充斥著整個豐都城的半空，強大的靈力就如同颶風一般刮過了豐都城，城外、城內的怪物們慘叫連連，節節敗退，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千名士兵，幾乎還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豐都城外的戰鬥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