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一十三章 從屬 文 / 點精靈
「不得不承認，你編的故事很誘人，但是，並不足以取信我，」古拉丹姆心念一轉，冷笑道：「如果說你是從某份失傳的典籍上看到這兩種上古魔法，我還有點相信，那個上古大宗師的傳承……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照我說，直接幹掉就行了，和這具無知的骨頭架子囉嗦什麼？」帕格利烏不屑地插了一句。
「耐心一點，我的夥伴，」陳睿微微一笑，「我只是想找一個重現上古亡靈魔法輝煌的人選而已，給他最後的選擇時間吧。」
夥伴？帕格利烏的態度和陳睿的稱呼讓古拉丹姆暗暗心驚，這個傢伙竟然是龍騎士？但雙方的實力相差太過巨大，怎麼可能？從那龍族的語氣來看，上古大宗師這件事情，似乎不是騙人……
「還記得你的命匣是怎麼受損的嗎？」陳睿有心再加一把火，拿出一瓶黑色的藥劑來，拔開瓶塞，「或者說，你是否是知道復活之泉是製造什麼藥劑用的？」
黑色藥劑散發的氣息讓古拉丹姆打了個寒顫，沒錯，就是這種可怕的藥劑，當時以難以想像的效力使得他的靈魂精華都受到了重創！等等，先前那個是復活之泉，那麼……
「復活藥劑！」古拉丹姆心中大震，脫口而出。
他終於證實了一直以來的懷疑，有什麼毒藥能夠對命匣中的靈魂精華造成那種傷害？居然是失傳了七千年的黑色藥劑……不，算上在幽夜濕地的兩千年，應該是近萬年了！
不僅如此，就算是九千多年前赫赫有名的藥劑宗師羅森巴赫，據說也只能止步於永恆系藥劑，如今這個敵人手中竟然出現了代表藥劑學最高成就的復活藥劑！
除了上古大宗師的傳承，屍巫也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了。
這個傢伙一旦公佈自己的藥劑學成就，必將震驚整個魔界，成為最炙手可熱的宗師級人物。
只是古拉丹姆並不知道，陳睿另一個三系精通製器大師的身份，早已經震動了整個魔界。
古拉丹姆看向陳睿的目光有點變化了，萬年來魔界的第一位藥劑宗師，得到了上古大宗師的傳承……怪不得，連那麼強大的龍族都認其可為夥伴。這麼說來，那個上古亡靈魔法的體系——是真的？那麼……重現上古亡靈魔法輝煌的話也並非是虛言！
古拉丹姆只覺得心頭一陣火熱，先前的決死之念早已消減了大半，如果能繼承上古亡靈魔法體系並將之發揚光大，那麼他將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古往今來亡靈魔法第一人！
沉默了片刻過後，古拉丹姆終於做出了選擇。如今他已經被逼到了最後的絕路，就算自爆也無法同歸於盡，只能算是毫無價值地死掉，況且那個上古亡靈魔法體系實在太過誘人，無法不動心。
「強大的龍族，我可以和你簽訂一個契約。」古拉丹姆沉吟道：「不是主僕契約，而是平等契約。按照那個傢伙的說法，我們可以是一種合作的關係。」
「想得倒美！」帕格利烏冷哼一聲，殺氣畢露，「骨頭架子，以現在的形勢，你沒有資格提出『平等』兩個字！如果不是我這位夥伴的緣故，我早已經毀滅你了。本大人最討厭就是冥頑不靈的傢伙了，既然你這麼堅持，那麼……」
話剛落音，毒龍領域中的力量驟然增強了一倍，那種壓迫力量使得屍巫的防禦圈越來越小。其實帕格利烏同樣是個狡猾的傢伙，明白陳睿另有打算，這種強硬的態度只不過是配合著唱黑臉而已。
如果是先前的屍巫，在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下，很可能會橫著心引爆命匣，但如今在陳睿和帕格利烏的威逼利誘下，古拉丹姆心中求生的念頭佔據了主導地位，再也難以恢復成先前決死的心態，趕緊叫道：「從屬契約！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了。我的生命比龍族還要漫長，可以用無盡的時間來研究亡靈魔法，決不能因為某種意外而中斷。」
從屬契約是一種高級契約，僅次於平等契約，相當於君臣之間的制約關係。如果雙方簽訂契約，從屬者古拉丹姆有自己的意向，大體方向服從命令，無法背叛，但帕格利烏同樣無法掌控他的生死，一旦帕格利烏死亡，那麼契約就此中止；不會像主僕契約那樣，主人可以控制僕人的生死，而且主人死亡，僕人也會跟著死亡。
帕格利烏露出沉吟之色，看了看陳睿的眼色，答道：「可以，但你的契約對像不是我，而是他。」
「他？」古拉丹姆吃了一驚，如果是和強大的龍族簽訂從屬契約，心裡還能接受，然而眼前這傢伙只不過是個大魔王而已，對了，上次還僅是魔王級……
古拉丹姆猛的想了起來，上次的時候，這個人還沒到魔王級巔峰，怎麼這麼快就到大魔王了？中間的時間……
「不錯，是我。」陳睿知道古拉丹姆猶豫的原因：「我是上古大宗師的傳承者，同樣，整個魔界只有我才知道上古亡靈魔法的體系。其實這對你有利，我的生命肯定不如龍族漫長，就算是壽終正寢，你的契約時間也不過短短幾百年而已。」
古拉丹姆飛快思索起來，最後那一句話說得沒錯，如果和龍族簽訂契約，那麼很可能要臣服幾萬年，而與這個「魔族」簽訂契約，時間肯定要短得多。況且這個人身負上古大宗師的傳承，至少已經是藥劑宗師了，潛力相當可怕，短短幾個月，就從魔王級飆升到了大魔王級，將來很有可能成為魔帝級強者，也不算是的屈辱。以目前己方的被動情況來看，和這個人簽訂契約是最完美的結果了。
最終古拉丹姆拿定了主意，和陳睿簽訂從屬契約，可憐的屍巫並不知道自己被陰了一把，由於有共生契約的關係，正常情況下，這個從屬的時間，至少也會上萬年。
不過，陳睿還真沒去做幾千年幾萬年以後的長期打算，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作為簽訂契約的條件，屍巫提出要將巖口村變為自己的試驗基地，這裡曾是古戰場，有許多強大的亡魂和屍骨，陳睿遇到的那個劍術卓絕的恐懼騎士，就是利用一具罕見的強者屍骨改造而成，本來這種頂級的恐懼騎士有兩個，可惜守護在西面祭壇的那個被帕格利烏幹掉了。
陳睿沉吟了半晌，和阿西娜又商量了一陣，答應了下來。原本巖口鎮就是一個偏遠小鎮，貧瘠落後，而且陳睿和希亞早有重新建設領地內城鎮的計劃，巖口鎮正是在計劃中需要遷徙的對象之一，這個要求看起來難度不小，實際上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契約簽訂後，超級系統的精神鏈接又增加了一項，從屬契約。這個契約有些類似塞繆爾的光之血誓，可以截斷和取消。
既然確定了從屬關係，陳睿沒有再賣關子，把記憶中的暗黑破壞神2的亡靈法師的技能體系說了出來。
這個曾是他最喜歡的遊戲之一，所以那些資料都記得非常清楚，還對其中一些內容進行了適當的修改。比如召喚改造類有骷髏士兵、喪屍、幽魂、骷髏法師、恐怖騎士等，還加上了英雄無敵中的亡靈終極兵種幽靈龍（這個反正在西琅山已經露過臉了），至於吸血鬼石魔之類出於某種顧慮省略了。
詛咒類有些東西和暗系魔法重複，陳睿選擇性地增減了一部分，至於白骨和毒素類的白骨裝甲、骨牢、毒爆、屍爆說得很詳細。
這個完整的魔法體系給古拉丹姆帶來了相當大的啟發，那些魔法和攻擊形式，有些匪夷所思，但有些用不了太長時間就可能實現，還有些可以進一步改進和創新。屍巫眼中的兩點紅光大盛，心中原本因為被迫簽訂從屬契約的一點不甘頓時拋到腦後，恨不得立刻開始嘗試。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恢復命匣中的靈魂精華再說。
領域散去後，小鎮的迷霧漸漸散去，昏迷的人漸漸甦醒，又恢復了正常。
只是，有些事情還需要弄個明白。
鎮長府中，鎮長施克正坐在地上，瑟瑟發抖，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在施克的對面，是一個穿著長袍的……骷髏，兩眼放出陰森的紅光，陰冷的聲音卻帶著幾分令人悚然的喜意：「這具新鮮的身體脂肪含量很高，相當不錯，正好可以作為研究屍爆術的實驗品。」
施克想到傳說中亡靈法師的可怕試驗，顫抖著三步並作兩步地爬到了一旁阿西娜的面前：「阿西娜大人，我全都說！求求你，看在賽佛家族的份上，不要把我交給這位亡靈法師大人當實驗品！」
阿西娜露出嫌惡之色，陳睿上前一步，擋在了阿西娜的身前，喝道：「快點說！鎮民失蹤和希曼的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
施克低下頭去，眼睛溜溜轉動，顯然是在打主意，古拉丹姆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看得出來，這頭肥豬是個死硬的類型，不用問了，一會我抽出他的靈魂自然會知道答案。」
誰是死硬的類型？施克一聽到抽取靈魂，嚇得差點尿在褲襠裡，哪裡還敢敷衍，當即說了出來。
原來，施克仗著有賽佛家族的背景，身為鎮長這些年來，一直和防衛隊長希曼狼狽為奸，用血腥和暴力手段統治著巖口鎮，在這個偏遠的地方儼然是一方土皇帝。
幾年前的一天，有幾個鎮民意外地在西面的羅克山中一帶發現了綠色的晶石礦，施克辨認出是稀有的魔法材料翡冰晶，經過勘探，羅克山下蘊含著較為豐富的翡冰晶礦藏，為了獨吞這筆巨大的財富，施克非但沒有將這件事上報暗月城，反而封鎖了消息，將最先發現礦石的人都殺了。
然而這件事還是被防衛隊長希曼發現了端倪，施克也知道這筆財富巨大，自己一個人吃不下，索性拉希曼入伙，兩人共同分享。許多犯下小過錯、甚至是根本沒有罪的鎮民都被希曼以種種借口關押、控制起來，並以殘酷手段逼迫前往羅克山開採礦石，並通過各種渠道銷往藍熔和赤幽兩大領地。幾年來，也不知道害了多少條性命，每一塊運出去的翡冰晶礦，兩人口袋裡的每一枚黑晶幣，都沾滿了鮮血和哀嚎。
為了對外掩飾羅克山的黑礦，兩人還捏造了羅克山有亡靈生物出現的借口，散佈謠言，使之成為「鬼地」，無人敢接近。
哪知上得山多終遇虎，沒想到羅克山真的出現了強大的亡靈，等於斷了兩人長久以來的財路，一時一籌莫展。
此時正好阿西娜接手治安官，大力整頓防衛軍，防衛隊長希曼被要求返回暗月城任職。希曼暗忖這一回去，今後翡冰晶礦只怕會被施克獨佔，當下提出要一筆巨款作為賠償。施克一來不甘心付出這筆巨款，二來也怕希曼反覆敲詐或是直接抖出這件事來，索性下毒將希曼害死，對外假托失蹤，把一切的罪責都推到了亡靈生物出現的神秘事件上。
對於羅克山的翡冰晶礦，施克始終難以釋懷，幾次派人前往，都無法消滅亡靈生物，這才上報暗月城，想要借暗月城的力量清除亡靈生物，以便自己再次控制那個寶礦。
「彭！」阿西娜聽完事情的真相後，忍不住怒意，一掌拍在黑石桌上，堅固的石桌頓時碎裂開來，看得施克心驚膽顫。
「阿西娜大人，既然他說出實情，就不用做屍爆術的實驗品了。」陳睿走到古拉丹姆面前，看了如逢大赦的施克一眼，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不過，古拉丹姆閣下，你不覺得這頭肥豬最適合的試驗是腐毒喪屍嗎？」
古拉丹姆點了點頭，陰測測地笑了起來，雙眼中紅光閃爍，施克一聽腐毒喪屍四個字，嚇得尖叫一聲，很乾脆地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