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借酒發威 文 / 雲逸風塵
第三十七章借酒發威
「好你個小兔崽子,咱爺們兒終於等到你了!嘎嘎!」賈總管一陣如同公鴨子般的得意笑聲。
「嘿!老狗,想是你又皮癢癢了,找小爺再給你鬆鬆骨?」楊寧狠狠吐了口唾沫,不屑地道。
「你——!好哇,真是反了,你只是一個操持御花園的不入流小太監,也沒哪個主子撐腰,竟然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咱家不敬,爺兒幾個,別跟這小兔崽子廢話,一起上,將這個膽大包天的狗奴才押起來送到戒律司,辦他個『圖謀不軌,行刺公主』!咱家看他到時候還嘴不嘴硬!」
賈總管知道與楊寧鬥嘴討不了好,仗著人多,想先將楊寧抓了起來再慢慢收拾。
楊寧有些意外:沒想到這賈總管這麼快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略一思索他就明白過來:自己的身份福寧宮內也就公主和迎兒知道,定是迎兒出來傳膳時哪裡說漏了嘴,而這賈總管畢竟是福寧宮的總管,他在福寧宮內的宮女太監中耳目還是有的,也就很快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幾個小太監想來也是這賈總管的爪牙,聽到賈總管命令,幾人一起湧上前來,就要對楊寧動手。
楊寧早就豁出去了,哪會甘心受縛!一人對幾個,他明白「先下手為強」的道理,一記重拳就向其中一個衝在最前面的小太監臉上揮去,一拳打了小太監個滿臉開花。
同時,他腳下也不閒著,飛起一腳,踹向左側一個衝上來的小太監,將那小太監踹得飛了出去。
別看楊寧喝了不少酒,身手反應受了些影響,可幾個體弱陰柔的小太監哪裡又是他的對手,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幾個小太監只剩下躺在地上呻吟的份了。楊寧帶著醉意中卻也手下留了情,在這皇宮大內不比在那小胡同裡與痞子打架,怎麼也要留個分寸。
「嘿嘿!老狗,就剩你自己了,你倒是來抓我啊!」楊寧嘴角帶著譏笑走向賈總管。
「你,你,你可不能亂來!」賈總管沒想到楊寧打架竟如此厲害,幾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見楊寧冷笑著向他走來,不由嚇得連連倒退。
「媽的!老子不能亂來,就只有你能亂來?」楊寧一陣火大,要不是自己還有兩下子,自己就得先飽受一頓拳腳,接著就被弄到戒律司給玩死了!
「你、你要是敢動我,滕公公饒不了你!」賈總管情急之下將自己的後台搬了出來,他這樣也實屬無奈,本來以他一個七品總管太監身份,哪個小太監見了他不是畢恭畢敬的,可偏偏遇到楊寧這麼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根本就不買他的賬,他打又打不過,只好將後台搬了出來,以求能嚇住楊寧。
「滕公公?」
想到六宮總管滕祥那陰測測的「人妖臉」,已經想動手的楊寧不禁一猶豫,看來這賈總管的後台還真是這滕祥,自己得罪了他也就等於得罪了滕祥,而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太監,得罪了一個權勢數一數二的六宮都太監,只怕就得小命不保,自己雖然不在乎性命,可自己進宮的目的是為了照顧水靈三人,如今水靈和小樂子都還沒找到,難道自己就這樣先把命給丟了?
見楊寧猶豫,賈總管以為自己嚇住了楊寧,立刻由驚慌轉為得意起來。
「怎麼樣,怕了吧?滕公公他老人家可是這大內六宮的總管,這內宮外宮,除了司禮監孟公公,就頂數他大,他想捏死你,比捏死一直螞蟻都要簡單!小兔崽子,你此番得罪了咱家,你是死定了!」說到後來,賈總管已是咬牙切齒。
本來楊寧心裡正猶豫不決,可聽到賈總管惡狠狠的話,他一下就火了:奶奶的,最煩的就是別人威脅自己!既然橫豎是個死,那怎麼也要揍死這個「老閻貨」,不揍白不揍!
楊寧目光一寒,上前一把抓住了賈總管的衣襟。
「你,你要幹什麼?」賈總管沒想到楊寧又要動手,慌忙掙扎著道。
「你大爺的,老子死翹翹之前,先弄死你個老東西!」楊寧恨恨地道。
啪!啪啪!
幾記又重又響的耳光,煽的賈總管暈頭轉向,別看楊寧這時的年齡小,體質卻很好,手勁也重,賈總管白生生的兩頰立刻紅腫了起來。
「啊!殺人啦,造反啦,有刺客混進宮裡來啦,抓刺客——!」賈總管被楊寧煽的鼻涕眼淚皆流,腦子倒還沒糊塗,竟扯開嗓子慘嚎了起來,希望能引來什麼人救他。
刺耳的叫聲更讓楊寧惱火起來,對著賈總管又是一頓拳打腳踢,賈總管慘叫連連,索性倒在地上打起滾來,邊滾邊嚎,聲音尖細淒厲,在這安靜的皇宮內分外刺耳。
「住手!」
一聲尖細的聲音響起,到底是皇宮大內,賈總管淒厲的慘嚎很快就將人招了來。
楊寧卻是充耳不聞,依舊起勁地猛踹賈總管。
「反啦反啦,快來人,將這個小兔崽子拉開,這成何體統!」
說話的正是賈總管的後台——六宮總管滕祥,一臉的陰沉,他正好在附近,接到了小太監的報信立刻就趕了過來,因此來得很快。他身後跟著一大群人,有太監,也有身著錦衣軟甲的宮內禁軍侍衛。
幾個滕祥的手下太監立刻衝上前來拉楊寧,無奈都是些體弱力薄之輩,沒把楊寧拉開,倒被楊寧甩了個東倒西歪。
滕祥臉色更見陰霾,他心裡已是怒火沖天,從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小太監,進宮沒幾天,只是一個管理御花園的小雜役,竟然在這禁宮裡明目張膽的毆打一名堂堂公主宮裡的七品太監總管,簡直是反了天了!
心裡怒歸怒,但自己手下幾個太監卻制不住楊寧,滕祥無奈的目光只好轉向禁軍侍衛當中一位體型高大魁梧的侍衛,這侍衛年約三十歲許,一張紅臉彷彿關公一般,長得倒是相貌堂堂,一身禁軍統領的服飾。
此刻這侍衛統領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按說這維護大內治安是他們這些禁軍侍衛份內的事,可這位仁兄此刻卻正抱著肩膀,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的熱鬧,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滕祥心裡不由暗罵一聲,嘴上卻不得不客氣地道:「牟統領,這狗奴才力氣太大,還請您手下的兒郎們幫幫忙!」
「哦?哦,幫忙啊!對對對,應該幫!」這紅臉侍衛統領彷彿剛明白過來一般,轉頭對身後的侍衛們悠悠地道:「兄弟們,別看著了,把那小太監拉開,注意,事情沒搞清前,不要傷了雙方!」
侍衛們跟著自己的「頭」已久,哪還聽不出統領話裡的意思:說不讓傷了雙方,地上的老太監還用得著哥幾個傷麼,這會早傷得不能再傷了,統領這話明顯是偏袒騎在老太監身上的小太監啊!
這些禁軍侍衛們一個個人高馬大,武功高強,想拉開楊寧自然是簡單至極,他們得了上司的指示,並沒將楊寧怎樣,只是將他巧妙的摁住,架到了一旁。
楊寧這次不反抗了,在這些傳說中的「大內高手」面前,他很有自知之明。
經過這一番劇烈折騰,楊寧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不過心裡卻是痛快之極,自打他進宮後,身份的卑微與環境的危險讓他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像吳德才那樣的「垃圾」都能對他吆來喝去,這些時日積累的鬱悶,在對賈總管的這一通猛揍裡發洩了出來。
再看此時的賈總管,更是狼狽不堪,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呻吟著,一身七品太監的蟒袍破破爛爛,沾滿塵土,頭髮凌亂不堪,插翎的宦官帽也早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滕祥陰沉著臉走上前,對仍在閉著眼睛呻吟的賈總管冷冷道:「沒用的東西!別裝死了,起來,和咱家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賈總管腫脹的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認清了面前站著的滕祥,臉上不由大喜,掙扎著一把抱住滕祥的雙腿,就放開了悲聲:「滕總管啊,您老人家可得給咱家做主啊!他,他個小兔崽子是混到宮裡的奸細,想行刺公主,可憐咱家為了阻止他,被他打成這樣,嗚嗚嗚……,真是慘啊!」
賈總管這番哀嚎更是驚天動地,鼻涕眼淚全都抹在了滕祥的錦袍下擺上。
滕祥皺了皺眉頭道:「瞧你這個出息,先起來!」
幾個小太監將賈總管扶了起來。
滕祥寒著臉轉身走到楊寧面前,待看清楊寧的相貌不禁一怔道:「你不是前幾天才從司苑局調過來的御花園雜役麼?」
楊寧斜眼看了看滕祥,吐了口氣道:「是我!」此時楊寧早豁出去了,大不了是個死,還怕個球!
一股酒氣撲面而來,滕祥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你還喝酒了?」
楊寧又哈了口酒氣悠悠道:「不多,兩壇三十年的極品『女兒紅』而已!」
那姓牟的侍衛統領本來就在饒有興趣的看著楊寧,聽到楊寧這句話更是眼前一亮,不知道是羨慕楊寧能喝如此好酒,還是驚訝於他的酒量。
滕祥嘎嘎怪笑一聲,陰測測道:「看來咱家對你苦口婆心的一番話,你都當成耳邊風了!身為太監雜役,除非主子賞賜,否則嚴禁飲酒,違者本應杖責三十,不過相對於你意圖謀刺公主的罪名,這偷飲御酒倒也算不得什麼了!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滕祥聲音淡淡,但卻透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