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七章怒火滔天 文 / 紅粟
第三十七章怒火滔天()
連翹伸開手臂,將侍藥攬到懷裡。「侍藥,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侍藥正要訴說,那屋門口,卻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侍藥起身來到外屋,在門內問道:「誰啊?」
令連翹和侍藥驚詫的,門外回答之人居然是曾威!
「我是曾威啊,曲家失火了!」
連翹也顧不得頭暈了,猛地起身來到外屋,打開屋門,曾威滿臉滿頭的黑灰,衣服上更是有多處燒焦的痕跡。曾威的懷裡更是抱著一個幾乎是焦黑的身體。
那個焦黑的身體是曲父!
曾威那無論何時都沉穩如山的形象,居然會如此狼狽,可想而知情形的糟糕和緊急。
連翹驚詫著,急切的說道,「快些抱進來!」
曾威急忙將曲父抱到外屋的床上。連翹一邊指揮著侍藥再次準備手術,一邊對著曾威說,「去酒樓看看曲奇,不管她下沒下工,直接將她帶到這裡來。」
曾威答應著就要離去。連翹有出聲喊道,「回來,給你這個。」
曾威回身,見連翹手裡拿了兩個藥丸,和一個小瓶。
「這兩個藥丸你和曲奇一人一顆,服下藥丸。再遇到敵人就將少許藥粉撒出即可。記住,少許即可。剩下的記得再給我帶回了。我要你們保證活著回來。」
曾威接過藥丸和藥瓶,又看了床上的曲父一眼,看著連翹的眼睛,頜首,轉身離去。
連翹轉身,開始查看曲父的傷勢。
仔細查看下來,連翹不由得放鬆了,懸著的心。檢查發現,曲父是由於吸入煙塵過多,導致的昏迷,雖然身上的衣服和頭髮,都有燃燒的痕跡,但是,燒傷並不太嚴重。
連翹讓侍藥取了熱水布巾,給曲父清理身子,更換衣服。
連翹自己走到桌子旁,寫了方子,打發客棧的夥計,去抓藥。
侍藥走過來,「已經清理乾淨了,還是沒有醒。」
連翹看著侍藥微微疲累的,又帶著焦灼的小臉兒,心裡微微的心痛。走過去,伸手抱了侍藥,拍著侍藥的脊背,輕聲安慰道,
「侍藥,別怕,他們都沒事的。連翹不會讓他們有事的。」
侍藥伏在連翹的胸前,靠在這個溫暖的懷抱,侍藥覺得是那麼的安心。只要有這個人的肩膀和懷抱,沒有什麼磨難是不可戰勝的。
只是,侍藥也知道,今天,這個人太累了,還受了傷,這會子,怕也是在咬牙堅持著了。
侍藥努力的抬起小臉,眼神堅毅地看著連翹,「連翹,我們去看看曲父吧,處理完了,你也該歇歇了。」
連翹看著那微仰的小臉上,那堅毅的眼神,烏黑的眼珠,那緊抿著嘴巴,不禁心裡微微一暖,低首在那仰著的小臉上,輕輕的碰了碰。
「嗯,走吧!」
連翹來到床邊,侍藥已經幫曲父清理乾淨了,那臉上雖然有兩處擦傷,但是也不很厲害。在左臂和左手上,有幾塊不大的燒傷,也不是很厲害,只是紅腫,並沒有起泡。
連翹看著這些,更是放心。
「侍藥,去樓下,看看夥計抓回藥來了沒有?」侍藥點頭正要向外走,連翹又伸手拉住了侍藥的衣袂。
「小心。就在門口喊一聲吧,別下去了,離我太遠,我不放心。」
連翹抓著侍藥衣服的手,非常蒼白,也極度的無力,只是那麼鬆鬆的抓住。但是,侍藥望著這抓著自己衣服的女子,她是這麼的虛弱,這麼的疲累,但是,她依然堅持著,守護著自己,守護著身邊的人們。
侍藥努力克制,才沒有讓眼中的淚水滾落。自己現在不能哭泣,自己必須堅強起來,才能幫助她,才能讓她為自己,少受點兒累,少操些心。
侍藥將連翹拉到軟榻上坐好,用力的抱了抱連翹,「我會小心,你先休息一下。我就在門口。」
說完,侍藥盯著連翹望著自己的眼睛,也俯身在連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轉身向門外走去。
侍藥長大了,懂事了,不再是那河邊少不更事的小小少年了,他已經會疼愛關心自己所愛之人了。他已經嘗試著,努力的使自己堅強和勇敢起來了。
連翹這麼想著,心裡暖暖的,同時也澀澀的,自己沒能讓他無憂無慮的生活,而是帶著他,見了過多的殘酷和血腥。並且就在昨天夜裡,自己幾乎是在他的面前,要了別的男子。
想到這裡,那個綠色的身影,又再次的在連翹的腦海裡浮了出來。那個人兒啊,他去了哪裡呢?
連翹歪在軟榻上,心裡胡亂的想著,耳朵裡聽著門外的聲響。
「掌櫃的!」侍藥在樓梯間呼喚。
「哎!客官,有何事吩咐?」掌櫃的聲音傳來。
「去抓藥的夥計回來了麼?」
「哦,去了好一會兒了,應該快回來了。」
「她一回來,就讓她把藥給我們送來。」
「好勒,您稍等,她回來,我即刻讓她把藥給您送去。」
「嗯,那謝謝您了。」侍藥微微一頓,「對了,同時把爐子和藥調子,也給我們送進來。晚了,我們自己來弄好了。」
「哎喲,那多不好意思啊!謝謝您的體諒呢!」掌櫃的回答,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掌櫃不用客氣。」
須臾,侍藥開門進來。
輕手輕腳的掩了門,快步的走到軟榻旁,在連翹的身邊坐了下來。
連翹抬手,將侍藥也拉到軟榻上躺了,輕輕的將侍藥圈進懷裡,用下巴摩挲著侍藥的頭髮,輕聲的問,「藥兒,說說糖糖是怎麼受傷的吧!」
「嗯,」侍藥的小腦袋窩在連翹的臂彎裡,聲音已經有些囔囔的,「糖糖給我們做了幾件夏衣,見我們今天沒去,就給我們送到了這裡。我就拉著他坐著說了一會兒話。到了做晚飯的時間,糖糖起身要告別回家,給他父親做飯,我也就想著送他出去。可是,我們還沒走到門口呢,從門外衝進一個灰衣人。進門什麼話都沒說,手裡的匕首已經向著我刺過來。糖糖在我前邊,驚呼著,用他的身體迎向了匕首。樓下的夥計和掌櫃聽到聲音,都匆忙的開始向樓上跑來,那灰衣人,才沒有再傷害我們,匆忙忙地逃走了。」
侍藥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慢,「我,沒有受傷,可是糖糖卻」
「都是為了我,他才受傷的。我,我,」侍藥的小臉兒從連翹的胸前抬起,大睜著眼睛,看進連翹的眼睛,「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躲就好了,糖糖,糖糖他就不會受傷了。」侍藥的大眼睛裡,已是蓄滿了淚水。
連翹用手撫摸著侍藥腦後的頭髮,用嘴巴將那滿溢的淚水吻干,幽幽的說,「藥兒啊,這個怎麼能怪你呢,難道你不躲才是對得起糖糖?那些,你都沒有做錯,糖糖也沒有錯。不對的是那個刺客。好了,別傷心了,糖糖不是也沒事兒了嗎?」
「再說,你做的已經非常好了。你不但呼救,嚇跑那個刺客,還給糖糖做了及時的處理。如果不是你及時的處理,說不定,等我回來,糖糖已經等不及了呢。糖糖救了你的性命,這樣說起來,你也算救了他一條性命,你們算是扯平了。是不是?」
「嗯,嗯,」侍藥又把自己的小腦袋鑽進了連翹的懷裡,答應著。
或許由於放下了心裡的壓力,不一會兒,那呼吸漸漸地平穩下來,竟沉沉的的進入了睡夢之中。
灰衣人?
那群在酒樓裡看到的,吃飯無聲無息的人?
連翹的心裡,怒火沖天。
她連翹來到這個世界,沒想過與任何人結怨。但是,既然,天堂有路你們不走,那麼,就別怪她連翹,幫你們把那地獄之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