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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八十九章各懷鬼胎 文 / 紅粟

    第八十九章各懷鬼胎

    時過晌午。兩輛馬車,平穩的行進在通往煙京的道路上。

    連翹歪在車廂裡,折騰了半天,她也感到累了。竟歪在鬆軟的火狐皮靠墊上,睡著了。

    此時,車輛的微微顛簸,讓車廂裡的另一個乘客無憂,緩緩的醒來。

    無憂懵懂中,就感覺,從昨晚開始發作的鑽心刺癢,竟然沒有了。只是他的身體怎麼如此的酸痛,手和腳的放的地方也不對啊。

    作為一個職業殺手的他,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被俘了。手腳已經被綁縛了,甚至整個人,都被捆紮成了一個肉粽子的麼樣。

    並且,還未睜眼,他就從身下的震動情況,判斷出了自己正身處在一個行進中的車輛上。

    他先是集中精力在耳朵上,確認車廂內,除了他,只是有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讓他刻骨銘心的女人。他在確定了,這個女人已經睡熟的情況下,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無憂很快作出判斷,這是一輛馬車。馬車內部空間很足,整個車廂裡彷彿一個大大的床榻。車廂兩側,有兩個大大的窗戶,上邊懸掛著白色的紗簾。隔著它,可以看到窗外朦朧的樹影向後掠過。

    整個車廂底部鋪著厚厚的絲絨墊子,車廂的一側,鋪陳著一張大大的狐皮坐墊,那火紅柔軟的毛皮,令人只是看著,都可以想像到那溫暖柔軟的觸感。

    此時,在那火紅狐皮褥墊上,一個女人正毫無形象的大睡。但是那因沉睡而泛著潮紅的臉龐,卻讓無憂無來由的一陣臉紅心跳。

    但是,很快的,那噬心剜骨的奇癢折磨,就讓他的那一絲絲羞赧,徹底的抹去。他的眼中,已經全部被冷冽和怨毒所佔滿。

    少頃,他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僅僅只是瞪著她,是毫無用處的。他的手腳仍然被縛著,身體裡的內力,也都消失得一乾二淨。很顯然的,她在給自己解毒的同時,也給他服用了化功散之類的藥物。

    他努力的壓制下自己心中的怨憤,順應著自己身體的感覺,半瞇了眼睛,喉中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吟,「痛」

    睡得正香的連翹,被這個似蚊吶的聲音驚擾到,不耐煩的一個揮手,下一刻,卻已經驀然驚醒。

    不好!

    她一骨碌從狐皮褥子上爬起,急忙察看車廂另一側的無憂,卻見本已醒來的他,又被她的一把毒藥,放倒了。還好,這次連翹無意中並沒有用上劇毒之藥,否則,居然被當做蚊子毒死,無憂可以算上是最倒霉的冤魂一個了。

    那樣可就真的應了他的名號忘川飄魂了。

    唉,這個人遇到連翹,只能算他倒霉了。

    連翹呵呵一笑,伸手將他身上捆縛的布帶解開。將他的身體放平。從懷裡取了一枚藥丸,塞到無憂的口中。又取過水杯,抬高他的脖頸,用水幫他將口中的藥丸衝下。這才起身,從車廂裡鑽出來。

    連翹伸個懶腰,看看天色,太陽已經西斜了。

    自己忙乎了一天,害的一家人都沒能夠吃飯,他們都餓壞了吧!

    「今天到不了煙京了吧?」連翹對這身旁專心趕車的曾威開口問道。

    「回主子,今天可以感到煙京,只是要晚一些了。這樣走下去,大約戌時三刻,就能夠到達了。」曾威端正的回答著。

    「戌時?三刻?」連翹自言自語的咕噥著,接著她又回頭看向曾威,「那個煙京的城門關閉是什麼時刻?」

    「哦,煙京關閉城門要比郡縣的晚半個時辰,煙京是亥時正關閉城門。」曾威回答道。

    「亥時正,那麼我們必須一刻不停的,才能趕上城門關閉的時間嘍?」連翹狀似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

    「是的,必須一刻不停。」曾威依然認真的回答。

    「不用趕那麼急了。我們就在城門外,尋一家客棧,或者村落,宿上一宿,明早再進城吧!」連翹暗暗盤算著。

    如果不吃飯,只是趕路,趕不趕得上城門關閉,尚且是個未知,進城後,又得找客棧,又得安排吃飯,哪裡還有時間去探尋侍藥的蹤跡。

    加之,那個忘塵一直沒有露面,也讓連翹隱隱感到不安。

    那跗骨散之癢,是比刀割還讓人痛苦難耐的,難道他天生沒有癢感神經?可是,連翹很快的將這個假設推翻,一個人沒有痛感,或許還有可能,但是說一個人沒有癢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除非,這個人全是麻痺,什麼感覺都沒有。但是,那樣的話,人體內部器官的功能是不能正常維持的。這人命都沒了,都是死人了,怎麼會還有癢感。

    忘塵不會死。連翹也不確定,為什麼,她會這麼篤定。但是,她有一種預感,忘塵就在她們附近了。

    連翹的話說完,曾威點點頭。

    連翹又望了望西沉的落日,感受著風中飄來的,那一絲絲極其細微的特殊的味道,這個感知讓她略略的有些心安。

    必須在今晚尋到侍藥的落腳地點。否則再這麼追下去,她可不敢保證,不會追出別的什麼來。畢竟侍藥還是一個很可愛,也很美麗的一個孩子。並且,他身上那塊沉霧國的鳳佩,可是太招眼了。萬一,被有心人發覺,可就是一個大大的麻煩了。

    連翹轉身鑽進車廂。那個人兒,該醒了呢!

    無憂一身白衣,依然躺在鬆軟的褥墊上,沉睡。

    連翹有些納悶,伸手扶住他的腕上的脈博,查探。略微一扶,連翹的嘴角,彎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心裡暗笑。

    揚聲對這車外的曾威問道,「曾威啊,你說這個煙京的花樓,價格會不會出的高一些啊!」

    曾威對於連翹這句莫名的問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她還是老實的回答,「回主子,煙京內的大型花樓分為歌樓和妓寮兩種。那歌樓只賣唱不賣身,所以,出的價格稍微低一些。妓寮買了人去,就不止是賣唱了,更要賣身。以掙取皮肉錢為主。她們買人出的價格就會稍微高一些。」

    「哦?這樣啊!」連翹故意挑高聲音,話語裡彷彿帶著無盡的欣喜,「那麼,你看這個人,能賣多少銀子?」

    曾威為這句問話,掛了一頭黑線,但是,她此時也明白了連翹問話的用意,但也只是依舊公事公辦的回道,「回主子,這個人模樣身材俱堪稱為絕品,應該至少能賣一百兩銀子吧!」

    「一百兩?曾威,能賣一百兩?」連翹的聲音裡,驚喜難掩,「一百兩哪,我們可以吃好多好吃的東西哪。唉,我這一天沒吃上飯,可是餓壞了呢!曾威,趕緊的,快點兒趕路,我們進城就先尋個妓寮,將他賣了,趁著他還沒醒,也不會記恨我們。」

    無憂此時的心裡,是又氣又恨又羞。這個該死的毒女,居然在盤算著將自己賣到那骯髒的妓寮?居然還只賣一百兩,就能興奮到那種模樣?

    他真恨不得,躍起將這個可惡的女人碎屍萬段。但是,身上依舊軟綿綿的感覺告訴他,他的功力,此時並沒有恢復。不但沒有恢復,而且一點兒恢復的跡象也沒有。難道,這一次不僅僅是一般的化功散?

    想那天,他即使中了跗骨散,也能夠積聚三分內力。怎麼今天,這種藥物,居然讓他的功力一份不剩呢?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只得暗暗咬牙,面上卻依舊平靜沉穩,一如睡熟。

    須臾,他的喉間,發出一聲輕輕地呼喚,「連兒」

    這一聲呼喚,雖然連翹明知是無憂作假,依然感到心神鼓蕩不已,一顆心更是一陣狂跳。這樣反常的反應,讓連翹一陣恍惚,很快的,她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不好!無憂用了媚功!

    連翹心裡明瞭,反而沉下心思,平靜的應對。

    她的臉色因為這聲呼喚,微微泛紅,急忙的俯身到無憂的上方,關切的詢問,「無憂!憂兒!」

    連翹為了自己這一聲做作的呼喚,惡寒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強力的抑制住自己想要摟住胳膊打個哆嗦的衝動,再一次的呼喚

    「憂兒,連兒在這裡呢!」

    「連兒」又是一聲弱弱的呼喚。連翹的心臟又一次狂跳數下,但是這一次,她的心思卻是澄明的了。

    她也狀似急切的回道,「憂兒,連兒在這裡,你可好些了?都怪我,沒有分寸,害的你受苦了。」

    無憂緩緩的睜開眼睛,狹長的眼睛看向連翹焦急的臉龐,心裡暗暗一笑。

    「連兒,我好渴。」

    「好,好,我這就給憂兒倒水。」連翹屁顛屁顛的轉身倒了水,用一隻手臂抱扶起無憂,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端著水杯,送到無憂的嘴上。

    無憂被折騰了一天,也確是渴了,略微嗅了嗅水杯,並無異味,也就放心的喝了下去。

    連翹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這個微小的動作,不由得暗暗好笑。這個人兒即使多疑又小心,又怎麼能躲得過連翹的毒手呢?

    想當年,饒是蘇蘇那個智多星,鬼精靈,不是照樣讓她連翹毒的妥妥帖帖的?

    哈哈,想起狼毒花姐妹們談毒色變,連翹就抑制不住的高興。

    同時她也暗暗感慨,既然柳瑤玥能夠與她一起穿到這個世界,另外六個姐妹,也該一起來了吧?

    她是不是就快要見到她們了呢?

    無憂喝了水,眼光微微轉動之下,見連翹一副癡癡呆呆的模樣,心裡暗暗高興。連翹的發呆,他還以為是中了他的媚功,神思不清了呢。

    「連兒,你抱緊我。」無憂繼續出言試探連翹的反應。

    連翹拉回自己的思緒,臉上綻開一副驚喜若狂的表情。略微遲疑,接著迅速的將無憂抱到了懷裡,真的用力的抱緊。

    無憂這一次確定連翹的狀況,不再生疑,於是緩緩的柔聲說道,「連兒,我現在不能動,好難過哦,你給我瞧瞧病,好不好?」

    連翹強忍著惡寒的衝動,喜滋滋的答應著,伸手扶上無憂的手腕。一察之下,不由得驚訝萬分,「憂兒,你的毒藥已經解了,只是由於你勉強動用內力,這才令內力散失了。」

    連翹的話,讓無憂的心裡一片冰涼,難道自己真的這樣廢了?沒有功力,甚至還不如一個強健的普通人,這,這讓他還怎麼活!

    無憂臉上的焦灼和震驚,讓連翹心裡暗樂。她卻裝出一份懊惱不跌的模樣,輕聲撫慰道,「憂兒,你不要著急。這種內力迷失,很有可能是暫時性的。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等明天早上,如果還是如此,我再給你調配藥物,醫治。如何?」

    無憂此時聽到暫時性幾個字,已經猶如死去活來了。此刻除了聽從她的建議,還能有別的辦法可想麼?再說,這整個大陸上,這個人治療不了的病症,想必其他人,也不可能再有什麼好的辦法了。

    「好,連兒,我全聽你的。」無憂狀似無力的依靠到了連翹的身上。連翹也極其親密的將他樓抱在懷裡。

    豈不知,以這樣極其親密的姿勢擁在一起的兩個人,心裡卻是暗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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