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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零四章漁翁鶴蚌 文 / 紅粟

    第一百零四章漁翁鶴蚌

    連翹抱著綠意回到房間,走進門,就被剛剛醒來的侍藥的一聲尖叫,定在了門口。

    侍藥慌慌張張的就要從軟床之上起身,在被子滑落的剎那,上身的清涼感覺,才讓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他此時的身上還未著片縷。

    他的小身子,猛地縮回了錦被之中,就連下巴和鼻子,也蒙到被下,只露出兩隻大大的眼睛,盯著半側身子都被鮮血染紅的連翹,和仍然被連翹抱著的綠意身上。

    「連兒?」

    「藥兒,我沒事,你起來,幫個忙。衣服在枕頭一側。」連橋邊答應著,便抱著綠意走進了房間。

    片刻之後,看到連翹抱著綠意,走向房間另一側的沙發,侍藥才拿起枕頭邊上疊放著衣服,慌亂而迅速的穿上,起身,順手將醫藥箱取了,也來到沙發旁邊。

    「連兒,你怎麼了?」侍藥擔心的問著,已經手腳麻利的將連翹被血洇紅的衣服褪了下來。

    連翹左肩上的傷口,瞬間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傷口不大,但卻極深,傷口猙獰的張開著,宛如一個孩童大哭著的嘴。由那見骨的傷口上,那薄刃的鋒利可見一斑。

    侍藥的話問出,綠意的心裡一緊。自己已經是第二次傷了這個,本來讓他珍惜更甚於自己性命的女子,他的妻主。

    連翹察覺到了綠意的異樣,沒有受傷的右手,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蒼白的臉上,浮上一個安慰的笑容。

    「藥兒,我是被人誤傷。先不要說這個了。你不是想學那個縫合的技術麼,現在正好給你一個實習的機會。」

    連翹笑嘻嘻地說著,彷彿並不是談論自己的傷口,而是在說著今天的天氣如何之類的絮語,聲音平穩而鎮定。

    侍藥低著的頭,抬起,一雙大眼睛深深地看進連翹的眼底,從那裡,他看到了期許和鼓勵。

    咬咬牙,侍藥開始按照連翹的樣子開始準備。

    當侍藥雙手顫抖著,將最後一針縫合完畢。連翹的下唇,已經被她自己,咬破,一絲猩紅的鮮血,從她潔白的牙齒和殷紅的唇瓣間,蜿蜒流下。

    她輕輕地吁出一口氣。對著同樣因為緊張而臉色蒼白的侍藥微微一笑。

    「藥兒,將綠意的安胎藥取兩粒來,讓他服下然後,我們睡覺。我,我很累了。」連翹的話音落下,大量的失血和一晚上的緊張,終於讓她昏睡過去。

    侍藥阻止了綠意的幫忙,他先將兩粒藥丸取了,遞給綠意,看著他服了下去,這才,自己努力的將連翹從沙發上,拖到大床之上。

    給連翹脫掉外衣褲和鞋襪,蓋好被子,侍藥直起身子,擦擦額頭上的汗滴,這才回頭,看著綠意仍然若有所失的站在那裡,輕輕地一笑。

    「綠意哥哥,來,我們也一起睡吧。連兒沒事的。睡一覺,明天的她又會好起來的。再說,明天還是我們的大日子呢。我們,特別是你,也要好好休息才行啊。」

    侍藥的話說完,看綠意仍然站在那裡發愣,只得從床上下來,走過去,牽了綠意的手,將他帶到床上,一起躺到了連翹的身邊。

    第二天,天色已經大亮了,曲奇已經將早餐備好。

    曲奇曾威南曲和糖糖,都坐在一樓大廳裡的沙發上等待。無憂從樓梯上緩緩的走下來。嫵媚的面孔上,掛著一個若有似無的嘲諷的笑意。

    「你們不用等他們早餐了。中午一起吃就不錯了。」

    說完,無憂徑直地走進餐廳,在餐桌旁坐了下來,開始吃早餐。

    曲奇等人面面相覷了半天,各人也想起昨天半夜侍藥的那一聲驚呼,各人交換的眼神裡,也都有了些些瞭然。

    於是,大家不再等待。

    連翹一覺醒來,望著從窗戶中射進來的陽光,微瞇了眼睛。

    身側的兩個男人,依然在沉睡,他們一個昨晚初夜,一個孕夫,想當然的都會多睡一些。看著兩張沉靜安穩的睡顏,連翹的心裡被縷縷柔情填滿。

    她輕輕地起身,拉拉被子,將侍藥露在外邊的半截身子,蓋好。又將綠意蜷縮著的身子,扳正,將他臉上糊著的頭髮,拂開。

    這才從床上起身。輕手輕腳的去洗手間洗漱了。悄悄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一樓大廳裡,眾人正在沙發上坐等。

    小蜜正在大廳裡團團亂轉,急得如一隻無頭的蒼蠅。不時的抬起頭來,將目光投向樓梯。

    在看到連翹神清氣爽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時,小蜜疾步迎了上去。一手握住連翹的手臂,焦急的說道,

    「那些病人都在大堂裡等著呢。並且,那個皇女又來了。指名要找您,高掌櫃正在應付著,您快去看看吧。」

    連翹的臉上,血色瞬間褪去,她幾乎就想要大吼出聲,你丫抓住的是我受傷的手臂啊!

    但是,咬咬牙,連翹手臂輕晃,已經從小蜜的魔爪下,掙脫了出來。

    只是神情冷淡地對著小蜜點點頭,又對著沙發上的眾人打了個招呼,逕自帶頭,向前堂走去。

    大堂裡,等待醫治的人,和已經經過醫治,仍在等待條件的人,依舊佔據了大半的席位。連翹的眼光並沒有在她們身上停留,而是直接掠過了眾人,停在了靠窗坐著的兩個人身上。

    一白一青兩個身影在那桌旁端坐。高漸離正在旁邊含笑侍候著。

    連翹從後門進到大堂裡邊。那些治病解毒的江湖人士,都紛紛的站起身來,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是,卻也表達了眾人對於連翹的敬意。

    連翹對著眾人微笑帶過,身形已經徑直走向日常自己坐診的桌子旁。

    連翹坐了,依舊按次序依次給病人或解毒,或治傷。那邊桌子旁的一白一青,也不動聲色的只是喝茶靜等。

    終於,天色又臨中午。

    連翹收拾好東西,從桌旁站起身來,轉身對著身後的眾人拱手說道,「今天是連某大婚的日子,晚上,連某在這裡擺下酒宴,請諸位暢飲一番。大家有興趣的可以來捧個場。」

    連翹的話音落下,眾人都是一片叫好之聲。

    大家也不再坐著了,紛紛離座從狼毒花客棧走了出去,上街尋摸什麼好東西當賀禮去了。

    那邊一白一青兩個身影聽到連翹的話,同時,在心裡都是一震。並且兩人的腦子裡,也同時冒出一個問題

    大婚?和誰?

    這麼快就要大婚了?

    連翹這才轉身,緩緩地走到二人身旁,對著已經站起來的葉繁郁,拱手一禮,「不知三皇女駕到,連翹失禮。但是,又不能誤了病人的看診,多有怠慢,請三皇女多多擔待。」

    「呵呵,連翹,我們不用這麼客氣吧!藥兒呢?」葉繁郁的臉上有些憔悴,在她本來就極雍容端莊的容顏上,平添了幾分淒艷。

    「藥兒昨晚睡得晚,還沒起呢。三皇女找藥兒有事麼?可否讓連某轉告?」連翹臉上的笑容淡然而和煦,但是,卻讓葉繁郁和忘塵,都感到了一種隱隱的壓迫之感。

    「師姐,我說的不錯吧?」忘塵卻在這個空擋裡,插了一句。

    連翹的眼光在忘塵的臉上掠過,粲然一笑,「祁山少主忘塵,怎麼這麼幾天不見,就變了性子了呢?」

    說著,連翹對著葉繁郁笑笑。「三皇女,連翹今天大喜,現在就要去準備了,恕連翹不能多陪。」

    話音落下,連翹已經深施一禮,就要向後門走去。

    「呵呵,連翹,我今天算是來巧了,也順帶著討你一杯喜酒,可好?」葉繁郁的聲音從連翹的身後傳來,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她怎麼聽著,葉繁郁的語氣裡,帶著一些失落和遺憾呢?

    連翹回身,對著葉繁郁再次深施一禮,「連某的婚禮,能有三皇女孝王的到場,實在是三生有幸。並且,藥兒看到三皇女能來,想必也會很高興的。那麼,今晚,連翹攜兩位夫郎,就在此恭候了。」

    說完,連翹的眼尾的目光掃向忘塵,神情冷淡地說道,「這位少主,連翹就不邀請了。畢竟邀請一個將死之人參加婚禮,或多或少,都不太吉利。」

    說完,連翹無視忘塵因她的話,而瞬間由青白轉到慘敗的臉色,逕直轉身,從後門離開。

    葉繁郁也將眼光注視到忘塵的身上,盯視了數秒,才輕輕一笑,「走吧!回府!」

    忘塵望著連翹身影消失的後門,半晌,方才起身,從狼毒花走了出去。

    他本想當一個漁翁,看著她們二人鶴蚌相爭,卻沒想到,鶴蚌居然也可以和平相處。究竟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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