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驚喜 文 / 紅粟
第一百六十五章驚喜
「唔」
連翹手摀住疼痛欲裂的腦袋,發出一聲輕輕地呻吟。
她不嗜酒,也從來沒有喝醉過。卻沒想到,這宿醉的後果,真是令人痛苦。真不知道,那些天天喝的酩酊的酒鬼們,是怎麼忍受如此折磨的。
連翹想要摸出個醒酒的藥丸,伸手入懷,眼睛驀地睜開,懷裡居然除了玄冰赤炎兩個盒子,再無他物。
忽的坐起身來,她的面前一對黑亮的雙眸,正瞪得大大,好奇的望過來。
看到連翹醒來,坐在連翹身上的青羽,骨碌碌滾下床去,也不知道喊痛,向著門外跑去,邊跑著還邊叫:「爹爹,媽媽醒了!」
連翹用手扶了扶額頭。她似乎記得與嬌娃一起在青梗峰上喝酒,幾時回來的,怎麼回來的,她是一點兒也不記得了。
不過,她懷中藥物的去向,她倒是想起來了。正因為想起來,她才心痛的狠狠地抽了口氣。
想與那唐隊和莫漠見面時,她也不過將各色藥丸打了個包裹給她們。昨晚,她居然將自己的家底子,一起送給了嬌娃那丫頭。要知道,那些藥物中,可有不少是絕版的啊!
唉,送出去的東西,是要不回來了。
她回來了,嬌娃那丫頭呢?她似乎不在這裡啊!這裡可是一點兒那丫頭的氣息都沒有的。
這麼想著,連翹的眼光驀地瞥見,在她的枕頭旁邊,放著一個紙條。她的嘴角就浮起一個釋然的微笑。
打開紙條,連翹的臉上一片笑意,卻也帶上了一絲的悵然。這個丫頭,來無影去無蹤,倒真的灑脫的緊。只是,她的心裡,還是有些遺憾啊。兩人見面不過一天,就再次分離。真是讓她有些傷感啊。
只是,想著,或許不久之後,她們還能見面,連翹的心裡,也就有了些釋然。
連翹思忖著,從床上起身。她的醫藥箱,自從失憶就一直不在身邊了。想必應該是侍藥收著了。
拍拍欲裂的頭顱,連翹歎口氣。反正今天要去侍藥那裡賠罪,這頭痛著,一臉的慘白,說不定效果會更好些呢!
連翹起身,看著身上皺褶的衣服,對著門外喊道:「百里!」
「連醫生,什麼吩咐。」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廝推開房門,躬身行禮。卻不是百里。「小的豐葵,代替受傷的百里,聽候連醫生的差遣。」
「哦?」連翹應了一聲,才想起來,昨天,那個百里似乎被侍藥和她各打了一掌。只是不知道,情況如何!「傷的如何?除了傷了幾根肋骨外,還有別的傷害嗎?」
「回連醫生,百里端了三根肋骨,但並沒有其他傷害。」豐葵邊沉靜的回答,邊用佩服的眼光看了連翹一眼。
「去備熱水。」連翹輕聲的吩咐著,心裡一邊暗暗合計著,該如何去向侍藥賠情。
門再次響起。
「怎麼又回來了?」連翹沒有回頭,很是心煩的冷聲說道。
身後沒有回答,卻聽到一隻碗被放到桌子上的聲音,隨後,聽得一個腳步向門口走去。一個軟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爹爹」
連翹心裡一驚,驀然回首,卻只見凌的瘦長背影,正向門外走去,連翹顧不得頭痛欲裂,一個縱躍,人已經撲了過去,伸手把凌抱進了懷裡。
「凌,不是說你。是說剛才吩咐去做事的小廝。」連翹焦急的解釋著。如此非常時刻,可不能把也得罪了。那樣,她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如此想著,焦急的她,扳過凌的身子,用手掛住他的脖頸,頭微仰,雙唇已經向那緊緊抿著的一雙紅唇親了上去。
「媽媽,爹爹,接接青羽啊!好燙啊!」青羽軟糯的聲音傳來,兩人驀地分開
連翹轉身的同時,已經看到,走路還搖搖晃晃的青羽,正用兩隻胖胖的小手捧了一隻小小的藥碗。看那冒著熱氣的藥汁,也知道,藥碗定然很熱,只是,青羽雖然喊著痛,喊著燙,卻並沒有撒手。
連翹眼光瞥過來的瞬間,手早已經下意識的伸過去接了。卻竟然慢了一步。一隻手接了藥碗,從連翹的身邊走開,正是凌。
「我不過是去端藥,你不用解釋。」凌好聽的男中音傳了過來,聲音中卻毫無情緒。
尷尬的一愣,連翹伸手握住青羽的小手,仔細的察看。
兩隻白胖細嫩的小手之,已經被燙的通紅,小青羽眼圈兒通紅,黑葡萄般的眼珠,浸著一汪淚水,卻咬著嘴唇,眼巴巴的望著連翹,忍著,沒有哭出聲來。
連翹的眉微微一皺,對著凌說了一聲:「凌,我去給他找些藥。」
「先喝了你的解酒湯再去。」凌的聲音依舊平靜,但是,連翹卻莫名的聽到那聲音的深處,有一絲微小的顫抖。
她一手抱著青羽走到凌的身邊,接過凌遞過來的藥汁,喝了下去。將碗放到桌上,連翹伸手將凌拉進懷裡。
吻吻他的耳垂,滿意的看到他臉頰上浮起的一朵紅暈,這才彎彎唇角,在他的耳畔輕聲說道:「凌,我答應過你,愛你到永遠,不會因為我恢復了記憶而改變。我失憶的時候愛你,那時想著我們會是對方的唯一。現在知道了,我不但有夫郎,而且,我同樣的愛著他們。我只能向你說聲抱歉,不能給你個唯一。但是,我的愛,永遠不變!」
看著隱忍了一日一夜的凌,猛地抬起頭來,那雙嫵媚的眼睛裡,水汽氤氳下,欣喜格外的燦亮。連翹抬嘴在他的個,印下一個輕吻。粲然一笑:「信我。愛我。就像我永遠信你,愛你一樣。」
凌很柔順的點點頭,輕輕地靠在連翹的肩膀之上。
「媽媽,爹爹,痛」
連翹和凌對視一眼,微微一笑。她們居然將受傷的孩子給暫時忘了。
「走,跟我去拿藥。」連翹笑著,挽了凌的手臂。卻感到凌的身體有一剎那的僵硬。
「我去好麼?」凌側過臉看著連翹。他當然知道,她要去哪裡拿藥。只是,侍藥還在火頭上,他跟著去,真的好麼?
「去吧。侍藥就是生氣我昨天說他,他並不是真的氣我們在一起。」連翹伸手挽緊了凌的手臂,輕笑一個,「攙著我些,將戲做足。」
凌無力的白了她一眼,卻也真的伸手將她攙了,共同向著侍藥的房間走去。
「意哥哥,你感覺怎麼樣?沒什麼不好的感覺吧?」侍藥扶著綠意的脈搏,仔細的察看。雖然他生氣委屈,但是綠意的身體,他可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的。畢竟近八個月的身孕,綠意的身體受損,引起小產的話,可就危險了。
這個世界的男子,懷孕足月之時,會在腹下自動形成一個產道,將孩子分娩出來。但是,如果是意外引起早產,產道不成熟,十之**,將會引起父子雙亡的慘劇。雖然眼下,那個人就在身邊,可是,侍藥仍舊止不住的擔心。
畢竟,早產即使能保得父子生命無憂,不但孩子的身體不成熟,難以養活,這產夫的身體,也會受到很深的傷害。
「藥兒,我沒什麼。還是僅僅有些累。這都是正常的吧。」綠意微笑著安慰著侍藥。「我們再在這裡休息一天吧。我現在很累,好像並沒有休息過來。很無力。」
侍藥抬頭看看綠意臉上淡然的笑容,本來被連翹養出來的幾兩肉,不但全部消減了去,似乎更比以前還瘦了幾分。消瘦的身形,負擔著一個大大的肚子,讓人都懷疑,他能不能負擔的了。
「藥哥哥,我們就再住一天吧。姐姐說,她今天也要去將第一批藥物去軍營交接。交完藥,再結算完畢,估計得要一整天的時間了。」坐在一旁的糖糖也開口說道。
木蓮瞥了一眼三個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心裡暗恨。那個女人說什麼愛他們,卻撇下幾個男人,一晚上也不見人影。今天早上,他去廚房,才看到那個叫凌的,再給連翹熬醒酒湯。昨晚,那個毒女人,居然去喝酒了!
她還真有閒情!
連翹的眼光在三個兄弟臉上掠過,心裡輕歎一聲。對那個女人,他是又愛又恨。這麼多日日夜夜的焦急尋找,居然是這麼個結果。他的心,痛的幾乎已經麻木。此時,他也知道,不是任性的時候。綠意這副模樣,能從煙京連續五日五夜趕來,已經耗損了太多。他不能再次冒著險,就這麼帶著他上路。萬一綠意和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又如何向大家交待,如何向他自己的心交待?
「嗯,不走了。綠意哥哥,你再躺會兒,我去弄幾樣菜去。」侍藥起身,就向門口走去。
卻不想,兩個人影,正好走了過來,堵住了他的去路。
「藥兒」
凌將青羽從連翹的懷裡抱了過來。看著連翹對著黑了一張臉的侍藥柔聲的呼喚。
「藥兒,我的醫藥箱,你帶來了沒有?」連翹伸手想要牽起侍藥的手,卻被他迅速的躲開。
「爹爹,青羽痛」軟軟糯糯的小聲音,從凌的懷抱裡傳來。
侍藥抬起頭,瞥了一眼,旋即把臉扭到一邊。
「藥兒,青羽是我撿來的孩子。他的手燙傷了。你拿些藥來吧。我的藥,昨晚都給了我的姐妹嬌娃了。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神盜。」連翹仍舊柔聲的解釋著。雖然,她很想著對侍藥說些別的,但是青羽的一聲痛,卻讓她聽在耳裡,痛在心上。雖然只有一天多的相處,但是,這個軟軟糯糯的小人兒,對她毫不設防的依靠和親近,讓她也把這個小東西,放進了心裡。不只不覺間,疼他真的就像疼自己的孩子了。
「哼!」侍藥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藥盒子,擲到連翹懷裡。
連翹一隻手接了藥盒,另一隻手,卻順勢將侍藥的手臂握住。
侍藥掙了掙,哪裡掙得出來,只得黑著臉,任她握了。凌也接了藥盒抱著青羽,走進房中,在凳子上坐了,逕自給青羽搽藥。
房間裡很靜。靜的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到落地的聲音。
連翹兩隻手同時握住侍藥的手,柔聲呼喚道:「藥兒」
卻在下一刻,屋子裡的人,同時,被連翹驚喜的一聲輕喊,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