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一十章夜半來客 文 / 紅粟
第二百一十章夜半來客
鳳棲閣。
五輛馬車還未停穩,曲奇曾威李虎等人都已經搶過來,高興地問候著,將車簾打起。
連翹從車上跳下來,回身將抱著安康的綠意和侍藥扶下了馬車,又轉到後邊,將糖糖抱下車,又將凌和忘塵也迎了下來。
笑著與迎上來的幾人,笑鬧擁抱之後,連翹引著幾位夫郎走進大門,只見第一進院子的大廳門口,一個溫文儒雅的身影,正站在那裡,對著她會心的微笑。
打個手勢,讓綠意侍藥糖糖將一干男人帶去後院,連翹迎著這個任勞任怨的女子走了過去。
「老溫,讓你受累了!呵呵」說著,連翹跨前幾步,伸手送給溫畢一個擁抱。
「呵呵只要你不嫌我就好,哪裡談得上受累!」溫畢想來沒怎麼接受過這等熱情的見面禮,有些微的赧然。
連翹鬆開手臂,伸手對著她一禮,端正說道:「老溫,我本說出去半月,卻沒有這一去就是將近半年,讓你一人在此苦苦支撐,真的是受累不少啊。呵呵,我先進去見過岳父,一會兒,你也進去,我們今晚好好的聚聚。」
「呵呵,好。」溫畢沒有太多的話,只是臉上的微笑,將那心中的歡喜都帶到了臉上。
鳳棲閣。
連翹還未走近閣門,就聽得一樓大廳裡傳來一陣歡笑聲。
走至門口,之間屋子裡的眾人,坐在沙發之上,正望著地上的軟墊之上,兩個小屁孩子在耍寶呢。
青羽拿著南曲給他們縫製的一個大大的虎頭抱枕,正在揪著那虎耳朵玩耍,抬頭看看一旁安康懷裡的豬頭抱枕似乎更好玩,就將自己的虎頭枕扔到一旁,伸手將安康懷裡的豬頭搶了過去。
安康不依,小臉委屈著,嫵媚的眼睛裡滿含著熱淚,卻知道強忍著沒有落下。只是回首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的爹爹。
侍藥好奇的上前,向著青羽問道:「羽兒,你怎麼搶安安的東西呢?你大,要讓著妹妹才行啊。」
「她是我的妻主,她應該讓著我,而不是我讓著她。」
青羽振振有詞的宣言,讓屋子裡的男人們微微一愣,旋即大笑。
侍藥也笑出了眼淚,一邊笑著,一邊問道:「為什麼安安是妻主,就要讓著羽兒啊?」
青羽正專心的玩著搶來的豬頭,聽到侍藥這句問話,很是不屑的斜睨了侍藥一眼道:「侍藥爹爹不是總讓媽媽讓著你麼?所以,安安也該讓這羽兒啊。」
侍藥沒想到小小孩子,會冒出這麼一句,瞬間飛紅了臉龐。房中的人,見此情景,更是笑的前仰後合。
連翹苦笑著搖搖頭,心裡暗暗歎息,找如此情況發展下去,怕是將來的安安,很是有苦頭吃了。
她已經在心裡考慮,是不是囑咐綠意,偷偷地教教安安,怎麼調教青羽呢?
「我回來了。」
見大家的笑聲總算是告一段落,連翹也從門口邁了進來。
南曲看著連翹愈發出落得精神矯健,心裡歡欣。看看這次糖糖回來,雖然黑了也略略清減了些,但是眉目間的自信氣度,則更是嫻靜端莊,也是從心裡高興。
此時見連翹進來,他正要起身相迎,卻見連翹幾步上前,伸手將南曲扶著坐了,然後後退一步,對著南曲深施一禮道:「連翹這些日子,讓岳父擔心了。家裡這些事,也讓岳父多受累了。」
「唉,這孩子,咋出去一趟學會和我客氣了呢?呵呵,這不是一家人該做的嘛。哪裡用著這些虛禮客套了。」南曲心裡高興,臉上也都是發自內心的慈祥的笑容。
「曲爹爹,這是這次去南翼給您買的珍珠,改天,讓糖糖陪著您,去首飾店裡,做成首飾吧。」說著,連翹從身上取了一個小巧的荷包,天青色的荷包上繡著一朵連翹花,正是糖糖的繡工。
南曲接過荷包,倒出了一顆珠子,只見渾圓的淡金色珍珠,發著熠熠的珠暉。南曲很是驚異,這樣的極品海珠,定是價值不菲的。
「好漂亮。但是也一定很貴吧?呵呵,我都老了,也用不找這些了,連翹還是」說著,他將珠子放進了荷包,就要還給連翹。
連翹遞給糖糖一個眼神,糖糖就笑著,將南曲拿著荷包的手合上,說道:「爹爹,大家都有的,你就不用跟她客氣了,你不是剛說了麼,都是一家人,她是你的孩子」
說到這裡,聽到周圍隱隱的笑聲,糖糖猛地收了聲,臉龐也瞬間燒紅。
自己還沒有與連翹成親,怎麼在綠意和侍藥還有凌和忘塵面前,說出了這種話來。一時竟羞得低下了頭。
「呵呵,曲爹爹,糖糖說的很對,我和糖糖一樣,是您的孩子,孝敬您那是我應該做的。再說,曲爹爹如今氣色這麼好,看著可是很年輕呢。咱們家現在也有這個條件,就多做些首飾衣裳,一打扮,和糖糖站在一起,人家都要懷疑是哥兩個呢。」
連翹一番話說下來,屋子裡的眾人又是笑成了一團。
片刻,連翹止住了笑聲,正色對南曲說道:「曲爹爹,這次回來,糖糖也有十五歲了。還有忘塵和凌,我想拜託爹爹給我們看個好日子,把事情辦了」
「哦?真的?」未等南曲回答,在一旁侍立的李虎已經驚喜的詢問出聲。
見連翹笑著點頭確認,李虎高興地對身旁的曾威笑道:「曾管家,看來我們該及早的準備了。」
曾威笑著點點頭,目光卻掠過一干人,望向坐在眾人中間的南曲。眼神裡流露出渴慕和溫柔。
連翹眼光掠過,心裡已經有了計較。暫時卻也不點破,只是笑著看看自己的幾個夫郎,又看看一旁的李虎五柳等人,心裡暗暗盤算,也該操心給她們找個人,安個家了。
晚飯,大家都聚在鳳棲閣的大廳中用餐。一家人的歡聲笑語,讓整個鳳棲閣都籠罩了一層喜慶的氣氛。
夜深了,看著身旁的綠意和侍藥已經睡熟,連翹悄悄地起身,披上外袍走出了門外。
夜涼如水,只有早春的寒風,從敞開的窗戶裡,吹了進來。
月亮已經成了一個殘缺的圓,明亮暈黃的月光,讓院子裡的樹影山石流水,都蒙上了一層朦朧之色。
連翹從房間走至露台,默默地注視著另一側的那個小小的露台。那個房間窗門緊閉,正是凌的房間。
輕輕地打了一個呵欠,察覺到院子外又一陣異樣的細微響聲,連翹身形微移,避進了露台上的陰影之中。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牆上輕輕越過來,落在了鳳棲閣樓前。然而這個黑影沒有緊接著繼續他的動作,而是站在樓下略略遲疑了片刻,身形再此躍起,已經落在了凌的窗外露台。
連翹微微一笑,從窗戶裡躍起,飛身翻上屋頂,腳步極輕的,走到凌的窗戶上方,將身體倒掛在屋簷下的椽子上,舔破窗紙,默默地注視著屋內的舉動。
凌依舊一身黑衣,默默地坐在房中,那另一個比凌更加彪悍強壯的男子,看看凌的房間裡很是講究的一切,冷然出聲:「主子沒想到你會在此留下。主子讓我來問問你,跟在連翹身邊是否是你自願,如非自願,主子可以出面替你挽回,畢竟依主子連翹連聖醫的關係,不至於被拂了面子」
凌卻未待男子說完,冷眸卻也不看男子,冰冷的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如果我是自願,又該如何?」
躲在暗處的連翹,心裡也是一喜。要知道讓凌當面做出這種回應怕是不可能的,向不到,今晚她來聽壁角,居然能夠有此收穫,不得不讓她心裡欣喜萬分。
那個人彷彿也被凌這樣勇敢的坦誠駭了一跳,愣了片刻方才說道:「如若是你自願,主子也希望你先回王府,主子想給你個身份,然後,有她給你置辦妝奩,送你過府。即全了你的面子,又讓你有個娘家可以走動。真的是主子對你莫大的恩典啊。」
聽了剛才凌的宣言,高興地本欲跳下去的連翹,此時卻再次穩住了身形。眼中閃著期待的光,默默地看著房間內對立的兩人。
凌這次卻沉默了。許久,那人輕輕一笑接著說道:「既然你沒什麼異議,那麼就跟我回去吧。」
掛在屋簷下的連翹,眼睛盯著屋內沉默的凌,感覺心臟幾乎就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那掛在椽子上的雙腿,都有些微微的顫抖,兩隻手,更是不自覺的緊緊握起。
半晌,那黑衣人有些不渝地看看沉默的凌,再次敦促道:「走吧,時間過久,怕被人發現,那時再走就不好了。雖然你我的實力,離開不成問題,但是,既然你以後還要回來,就不能放開手腳任性作為,畢竟那樣,你就不好」
黑衣人的話未說完,沉默半晌的凌,再次抬起頭來,目光裡已經沒有了遲疑和猶豫,滿眼的堅定,讓正對著他的黑衣人不自禁的收住了下邊的話。
「請轉告主子。對於她的恩情,凌終生不忘。從今後,凌不能再在她鞍前馬後侍奉,更不能再為她做那些事情了。但是,如果有一天,主子有什麼需要的話,我仍舊會」凌的話未說完,只聽得一個聲音從窗外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