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奇怪的醫生 文 / 三葉花
停屍房門口,凌澈癱坐著,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他很累。這種累是在卸下了心裡所有的包袱之後才深有的體會。
當初,他以為顧雲曦出事了,他發了瘋是的找尋,那個時候他感覺不到他的身體有多累有多痛,可是現在他感覺到了。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只要顧雲曦還活著,他便還活著。
凌澈不覺得自己自私了,在他心裡,他在意的永遠都只有那麼幾件事那麼幾個人,其他人他懶得多看一眼。過分的冷漠,過分的不近人情,這就是凌澈。可是又有誰能讀懂,這樣冷漠的一個男人,也有近乎狂熱的一面,只不過不到最危急的關頭他從來不表露而已。
「這可憐的情侶就這樣喪生了,真是可惜了……不過,這下你該放心了吧,終歸不是你的人出事了!」鮑威爾從走廊盡頭的辦公室出來,看到凌澈還在這裡坐著,不禁上前看看他的情況。
「我的人?」鮑威爾這個形容詞讓凌澈覺得心酸,他扶著牆站起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要離開。顧雲曦是他的人嗎?他還有這個資格嗎?
「你要去哪兒,你身上的傷不及時處理會發炎的,你跟我去醫務室處理一下!」明顯的看到了凌澈眼裡那抹痛楚,不知為何鮑威爾竟然覺得這個外表剛毅的男人竟然有些可憐,拉起凌澈的胳膊他就要拖著他離開。
「滾開,多管閒事!」一把甩開鮑威爾的拉扯,凌澈繼續朝前走去。可是因為用力過猛,一不小心就扯到了肩膀上的傷口,撕裂般的痛楚襲來,凌澈一個趔趄便栽倒了牆上。
「不行就別逞能,跟我走!」凌澈的硬氣倒是讓鮑威爾佩服,但是現在還真不是逞能的時候,因為他明顯的看到了凌澈傷口的血液泛著黑,明顯那是中毒的跡象。
「嘶~」凌澈倒吸一口涼氣,很明顯的鮑威爾是觸動了他的傷口,越發發麻的感覺,還有愈發模糊的世界,凌澈只感覺他的肩膀處的傷口正在一點一點的裂開。
鮑威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凌澈拖到了醫務室,小心翼翼的將他放到凳子上,鮑威爾抓起正在看雜誌的醫生就冷喝道。
「現在是上班時間,國家養你就是讓你看著無聊雜誌的?!」抓起醫生的雜誌瞥了一眼,鮑威爾明顯的瞪了一下眼睛,隨即不屑的將它撇到一邊,對著醫生質問道。
「鮑威爾督……督查!」金髮碧眼的醫生,面色尷尬的看了鮑威爾一眼,條件發射的就將那雜誌收了起來,放在了抽屜裡。
「看都看了,還藏什麼藏,趕緊過來給我看看他還行不行,是不是快斷氣了!」拉起醫生,鮑威爾不客氣的將他拎到凌澈面前,指著半昏迷狀態的凌澈問道。
「哇哦,好犀利的傷痕啊!」醫生看了凌澈一眼,立刻發出一聲感歎,「督查,這傷是怎麼弄得,難道又是你霸氣的訓練造成的?」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醫生玩笑到,「不對啊,這不是警署的人啊?你這從哪兒又救回來個流浪漢啊!」
「讓你看你就看,哪兒那麼多廢話!你不是最會治疑難雜症的嗎?這能不能看啊,不能看我換人了啊!」醫生的碎碎念讓鮑威爾頭都大了,明明就是個男人,怎麼像個磨磨唧唧的女人啊。一點都不利落,外人還真看不出來他在醫術上有兩把刷子。
這醫生是個高人,隱藏於這警署的高人,經他手的病人,就是只剩下一口氣他都能從鬼門關給拉回來。
「能看是能看,但你告訴我,這是你相好的嗎?嗚嗚,人家的心臟都要碎了,看他長的那麼英俊,你是不是對他動心了?老實交代!」醫生相當專業的就撕開了凌澈的外套,隨即仔細處理起他的傷口來。
「你他媽是不是欠收拾了,滿嘴跑火車!你給我仔細診治,之後讓他在這裡好好休息,我還有案子要處理,待會兒過來看人!」拿起夾子不客氣的拍到了醫生的頭上,鮑威爾看了凌澈一眼就離開了醫務室。
「怪噶,再對我動手動腳,小心我對你的『情人』不客氣!」醫生對著鮑威爾的後背一通亂罵,他最受不了別人打他的頭了。
「咦……這傷還真不是一般的別緻啊,嘖嘖,瞅瞅這傷口,這毒眼看就滲入你內臟了!」用鑷子翻弄著凌澈肩膀上的傷口,醫生就好像是翻弄著泥土一樣隨意。
不打麻藥,不噴冷凍劑,這醫生處理傷口的方式讓昏迷中的凌澈立刻清醒,倒吸一口氣,他一把就抓住了醫生的手。
「呦,醒啦?哇,果然是帥氣逼人啊,怪不得鮑威爾這麼上心,對我都不理睬了呢!」放下鑷子,醫生轉身便要去取藥棉。
「你是誰,這是哪兒?」凌澈果然也逃不過這兩個俗套的問題,他環顧四周,發現這個地方過分的陌生,而眼前的人更是沒有見過。
「我即將是你的救命恩人,坐著別動!」醫生收斂起剛才的玩世不恭,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凌澈的傷口不好對付,看來他得集中精力才好。
「別碰我!」見醫生拿著藥棉就要替他處理傷口,凌澈一個閃躲險些跌倒在地上。
「還挺倔,現在是你逞強的時候嗎?你想死,出去,別死在我這裡!晦氣!」這醫生的高明的不僅是醫術啊,這張嘴也是不輕易饒人。
「別動,你中毒了,不及時處理真會死人的,年紀輕輕沒準兒還沒有留下個種兒,就這麼死了,可惜了!」知道自己說的過分了,醫生趕忙軟聲道。
這話似乎起了作用,凌澈竟然難得的配合起了治療。他只知道自己肩膀上的傷很疼,卻不曾想到是中毒了,看來那群猴子還真不是善茬,對外來入侵者,它們可真是毒辣到可以,憋著一肚子壞水全都撒到了凌澈身上。
「需要麻藥嗎?這傷口不深,但絕對會讓你痛到呲牙咧嘴!」醫生『好心』的關切到,來他這裡接受治療,不僅需要足夠的勇氣,更需要足夠的忍耐力。因為他最不喜歡做的一步就是給人注射麻藥。
他似乎很喜歡看別人痛到呲牙咧嘴的樣子。
「不用!」凌澈的回答斬釘截鐵,這點傷對他來說又算得來什麼,只要顧雲曦沒事,就是廢了這條胳膊,他也在所不惜了。
「果然夠男人!」醫生倒是沒有想到凌澈會回答的這樣迅速,「放心,就衝你這份勇氣,我也不會讓你有事!那我就下手了,你忍住了啊!」
醫生就像是卡通裡走出來的邪惡怪蜀黍,專門迫害無辜的青少年,顯然凌澈此時就是那案板上的魚肉,只能任由他宰割了。
醫生的手法不拖泥帶水,很快房間裡除了凌澈粗重的喘息聲以外便再也聽不到其他,他很痛,死死的抓住了椅背,愣是不發一言。
就連給他處理傷口的醫生此時都是滿頭大汗了,可見這傷口的確棘手。
「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能忍,我奉勸你不要這樣憋著,有時候男人硬忍可不是一件好事哦~」接近尾聲,醫生心情似乎也輕快了不少,跟凌澈開起來玩笑,試圖緩解一下這房間裡的詭異的安靜。
凌澈依舊是皺著眉頭不發一言,瞥了醫生一眼,他的嘴閉得更緊了。
「真是個冷漠的男人,咳!好了,你的胳膊不會廢了,三天內不要沾水,一天換一次藥,保證你一個月就完好如初了!」抄起廢棄的紗布,醫生隨意的說道。
這個不大不小的手術,就這樣完成了,醫生做的很隨意,凌澈卻很吃力,他只感覺他的肩膀都更加疼了,幾乎要斷裂般。
「那是正常反應,用了我獨家配方的解毒藥,不疼一疼,那毒哪兒那麼容易解!」將紗布準確無誤的投到垃圾桶裡,醫生似乎看透了凌澈的心思,回答到。
「我可以走了嗎?」沒有接過醫生的話茬,凌澈吃力的套上受損的外套,站起來問道。
「不行,鮑威爾特意交代你要在這裡等他來,你要是走了,我怎麼辦?你知道那個男人殘暴的很,什麼都能做出來,到時候我要是失身了,你負責啊!」泡了一杯咖啡,醫生玩笑的說道。
「我就是跟母豬上床,也不可能跟你這變態扯上絲毫關係!」鮑威爾一腳踹開醫務室的大門,對準了醫生的頭,就把夾子扔了過來。
他的時間掐算的剛剛好,半個小時,他就是知道半個小時醫生絕對就能搞定。
「哼,可惡的男人,這麼粗魯幹什麼!」準確無誤的接住了飛來的夾子,佯裝生氣的甩在了桌子上,直接撇過頭去。
「對你用不著客氣,你的職責就是聽我指揮,好好治療傷員!」鮑威爾面色略帶戲謔的走到了凌澈身邊,看了看他肩膀上裸露的繃帶,滿意的點點頭。
「謝謝!」淡淡的吐出這句話,凌澈的臉都明顯的不自然了,他凌大總裁說個謝謝,那可是百年不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