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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0章 冥頑不靈(二更) 文 / 畫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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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宜文先去看望康慶昌。

    康慶昌閉著眼睛靜靜的躺在床上,紫紅的臉膛裡透著難看的黃色,眉頭皺在了一起,眼角濕濕的,康宜富太傷他的心了。

    傷他傷得都不願意去打康宜富了,辛苦養大的兒子,替他成了家,幫他帶著孩子,如今卻這樣待自己,怎能讓他不傷心不難過。

    康宜富是康慶昌第一個孩子,又是男孩,當初可是他們夫婦二人的心頭肉,疼愛有加。雖然後來陸續生了其他的孩子,但對康宜富一直不曾冷落。

    「爹,你怎麼了,可有哪兒不舒服?」康宜文走近床邊,輕聲喚道,鼻子有些發酸,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落寞傷心的康慶昌。

    平日在他的眼裡,康慶昌永遠都是樂呵呵,身子硬朗得勝似年輕人。

    康慶昌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兒,輕聲道:「宜文啊,爹老了,無用了,這說得話就像那狗放屁一樣,沒人聽啦。」

    「爹,別這樣說,在我們兄弟的眼中,您一直是最值得尊重的父親。您別生氣,大哥只是一時衝動了點兒,等他冷靜下來後,定會後悔的。」康宜文溫聲安慰著。

    「是啊,爹,今兒是初一,您多想些開心的事兒,別氣了。」康宜貴也在一旁勸著。

    康慶昌輕輕搖頭,似不信康宜富會後悔。

    康宜文和康宜貴倆人又勸了一會兒,康慶昌表情稍緩和了點兒,聽到院子裡傳來了康宜富的說話聲,他們倆人看了一眼,而後一起出了屋子。

    康宜富手裡提著幾副藥。臉色有些陰沉,看起來心情不好。

    「娘。藥。」康宜富將藥遞給秦氏,轉身向房間走去,他還念念不忘去找林氏算算賬。

    秦氏接過藥,吩咐小蓮趕緊去煎上,看著康宜富的背影重重歎了口氣。

    「大哥。」康宜貴和康宜文倆人同時出聲喚道。

    康宜富住了步子。轉頭悶聲道:「怎麼了?」

    「呵呵,大哥,咱們兄弟幾人好久沒在一起好好聊聊,再過幾日。我就要走了,我們一起說說話吧。」康宜貴笑著上前,和顏悅色的說道。

    康宜富心虛。自然不相信康宜貴的話,曉得他們倆人可能是要說康慶昌的事,擺擺手:「改日吧,你大嫂身子不舒服,我得去看看她。」

    借口實在是太好看!

    不過。聽他提起林氏,康宜文驀地想起曉嫻的話,想著今兒不管怎樣也得找他聊聊。

    「大哥,大嫂有娘在呢,我們走吧。」康宜文上前拉了康宜富的胳膊。將他向門外拉去。

    康宜貴會意,也上前拉了他的胳膊。並扭頭喊了秦氏,告訴他們離開一下,省得等會兒秦氏他們誤會了康宜富。

    康宜富只得硬著頭皮,來到曉嫻家,邁步進了院子,四下打量了一番,皮笑肉不笑道:「三弟,你這小院子收拾得挺乾淨嗎,這可是你們搬家後我第一次來呢,二弟你倒常來啊。」

    他也是想起了曉嫻他們請了兩次客未請他,心裡一直惱著。

    康宜文也聽出了他的話音,摸了摸眉毛,略有些尷尬道:「呵呵,是吧,大哥二哥你們請堂屋坐,我去泡茶。」

    康宜貴和康宜富兩人來到堂屋坐下,看著堂屋內的新桌子、新椅子,康宜富又是一番驚訝。

    對康宜貴道:「喲,老頭子可真是捨得,恐怕將咱們家全部家當都拿出來了吧,替三弟他們買了這些傢俱。難怪三弟他們兩口子老吵著要搬家,這獨門獨院的住著是舒適。原來想著三弟只曉得讀書,是個老實人,現在看來,咱們家啊,最精明的還是三弟,能讓老頭子拿出所有的家當,別人可沒這能耐。二弟,你說是不是?」

    康宜貴緊皺眉頭死死的看著康宜富,搖了搖頭道:「大哥,幾年未見,你變了不少。」

    「哦,是嘛,你也和以前不一樣了。」康宜富扯著嘴角輕笑了一下,滿臉的不在乎,同時反過來說著康宜貴。

    康宜貴神色一凜道:「我再怎麼變,但也不會去忤逆爹娘。」語氣裡明顯充滿了火藥味。

    「你這話什麼意思,誰忤逆爹娘了,我只是不服氣罷了。我又沒做錯什麼,爹他為何要打我?我又不是幾歲的孩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康宜富立馬吹鬍子瞪眼睛反駁著。

    康宜貴咬了咬牙,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正色道:「大哥,此言差矣。身體之髮膚,皆受之父母,爹娘不但給了我們生命,同時還辛苦將我們養大,無論我們有沒有錯處,爹娘罵幾句打兩下又有什麼。何況今日爹生氣發火,還不是因心疼秀才嘛。」

    康宜富擺擺手,嘲諷道:「宜貴,你也別說我,你的屁股也不乾淨。再說,我是你大哥,就算我有什麼錯處,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你……」康宜貴一窒,生氣的甩了甩袖子,將手負在身後,氣得在原地轉了兩圈,因康宜富的冥頑不靈。

    康宜文端茶進屋,感覺到屋裡的氣氛不對,暗皺眉頭。

    「大哥,二哥,先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康宜文將茶放在桌上,溫聲招呼著。

    康宜貴撩袍坐下,端起茶碗喝了幾口,以緩解內心的煩燥和惱火。

    康宜富也端起茶碗,眸子瞇了瞇,抿了口茶後說道:「喲,三弟這茶葉可真不錯,要不少錢吧。想不到,三弟還真是有錢啊,又買傢俱又買好茶。快和大哥說說,你們這錢是怎麼賺來的?」

    康宜文溫和的笑了笑說道:「大哥,你可真會說笑,我一介書生,哪裡會有錢,茶葉和家中的家俱皆是曉嫻表哥送於我們的。」

    「什麼?三弟妹表哥送的?她表哥可真是捨得啊,霍!」康宜富用手摸著光滑圓潤的桌面,明顯不相信的反問著。

    康宜貴放下茶碗,沉聲道:「大哥,的確是三弟妹表哥送的,我親眼所見。」

    康宜文之前沒有聽到康宜富所說的話,並不知他心中真實想法是什麼,不過,這並不重要,因他說得是事實。

    「大哥,大嫂身體好些沒有?三十晚上怎麼都沒上桌吃飯?」康宜文轉入了正題,但語氣溫和。

    剛剛他去曉嫻房間,曉嫻知道康宜富來了,又特意叮囑他趕緊去勸勸康宜富。

    康宜富眸子緊了緊,心裡在猜測著是不是曉嫻曉得了什麼,然後又告訴了康宜文,真是多嘴的長舌婦,他在心中暗罵了句曉嫻。

    「好些了。」康宜富輕描淡寫的應了。

    「哦,那就好。」康宜文輕頜首,話鋒一轉道,「大哥,年前我在花市上見過你。」

    「花市?」康宜富微怔了下,腦子裡迅速轉了起來,終於想到了什麼,臉色變了變。

    「是的,和……和一個女人一起,這女人年約二十五六,她是誰?」康宜文直截了當的問道,他將曉嫻的話轉為了自己的話。

    康宜富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好幾下,眼神很閃爍,否認著:「三弟,你是看錯人了吧,年前我根本就沒去過花市,我對那些東西沒興趣,再說也沒那個閒錢買那些東西。」

    康宜文從他的表情斷定他在撒謊,一陣揪心的痛,輕輕搖頭:「大哥,咱們是同胞兄弟,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不要說近看,就是遠遠的看一眼,也知是不是你。當時,那個女人挽著你的胳膊,身著一身紫紅色的衣裙,大哥你就穿著大嫂替你買的那件藍袍子,你們在買茶花。

    當時我就在你身側,只是你沒有看見我而已,而我也怕在人前認出你,讓你難堪,就沒有上前。這幾日我一直想找你說這事,可你總是逃避。大哥,我說得對也不對。」

    康宜文還原了當時的場景,康宜富沒有再抵賴,但立馬沉了臉,拿出大哥的派頭來訓斥道:「宜文,我是你大哥,無論做什麼我自有主張,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還有宜貴你也是一樣,你們倆人的屁股都不乾淨,就別烏鴉跳上豬背笑豬黑了,咱們都是一樣。」

    康宜文氣得胸口發痛,大哥真是……無可救藥了。

    康宜貴立馬不滿的說道:「大哥,你說我就算了,我的確鬼迷心竅,做了對不起迎芬的事兒。可三弟與三弟妹倆人恩愛甜蜜,他又何時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大哥,其實我們倆人說這些,並非是想教訓你,我們也知道我們沒這資格,我們只是希望你能回頭,莫要再繼續錯下去。」

    「二哥說得沒錯,我們不是教訓,只因咱們是兄弟,是真心希望你和大嫂和和美美的過日子。你瞧,自從有了那女人之後,大嫂落胎了,喜事變傷心事,秀才手受傷了,大過年的一家人都跟在後面擔心。

    大哥,你就回頭吧,那女人瞧年紀也不小了,恐怕也有家室吧。與人通姦,真要有人追究起來,不說沉塘,也要做牢啊。難道非要那時,你才後悔嗎?」康宜文細說著後果,都是事實,希望康宜富能悔悟。

    聽到沉塘和做牢這樣的字眼,康宜富十分的不快,拉著臉斥道:「康宜文,大過年的你說什麼呢,誰沉塘誰做牢啊。要不是宜貴買那些花炮,秀才手能傷著嘛。自從你娶了那沈氏後,咱們家還真沒安生過,你怎麼不說咱們家的一些煩心事,都是沈氏引起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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