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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71章 顧忌 文 / 畫媚兒

    柳如媚雖然疑惑,可在此等情形之下,無人能替她解惑,告訴她吳秉興的真實身份。

    聽到吳作貴再次這樣問她,柳如媚斂了臉上的笑容,正色道:「大人,如媚什麼都沒做,您讓如媚說什麼,交待什麼呢?」

    吳作貴指著堂上一眾人等說道:「柳掌櫃,雖然本官也不信你會做出這等齷齪事體來,但證據確鑿,本官不由不信,你還是如實說了吧,省得受那些皮肉之苦。」

    語氣還算溫和,同時也向柳如媚暗示,他如此作為是無奈,只因證據確鑿。

    柳如媚美眸掃過跪在堂上的幾人,眼睛落在完好無損的陳貴財身上,眸底滑過森森冷意,無用懦弱怕死的男人,這都還沒上刑呢,你就招了。

    柳如媚對著吳作貴深深一拜說道:「吳大人,如媚的風雅居在銀橋鎮已開了六七年,鎮上人可能是見如媚一人經營酒樓不易,都格外照顧,生意一直是個中翹楚,如媚很感激。如媚的生意越做越紅火,可是,樹大招風,有人羨慕,自然也有人妒忌,因此對如媚就生了恨意。」

    稍頓了下後,她將目光一轉,看向曉嫻的身上,扯著嘴角冷笑一聲道:「沈姑娘,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啊,年紀小小,本事手段倒不少,竟然能想出這樣陰毒的招數來陷害於我。沈姑娘,和你一比,我感覺這三十幾年還真是白活了。你的招數雖然狠辣,卻也不得不佩服,它的確高明。這招栽髒嫁禍的計謀用得好啊,一旦將我給扳倒,那我的餃子鋪自然就倒閉了,你的餃子鋪就無了競爭對手,可以高枕無憂。

    沈姑娘,做人做事要憑良心,做生意更要憑本事。沒能耐就回家種田去,莫要淌這攤子渾水。光耍這些陰招,是成不了大事的,莫到頭來。搬石頭砸自個兒的腳。」

    好一個柳如媚,巧舌如簧,活生生的將她自己的所為,全部反過來轉嫁在了曉嫻的身上,現在倒成了曉嫻害她,她成了無辜的受害者。

    曉嫻靜靜的聽著柳如媚的話,在心裡感歎著。這女人真是太不要臉了,以前總覺得王春香臉皮厚,現在看來,這女人恐怕還要勝過她。

    「柳掌櫃,聽了你一番話,我倍感受寵若驚啊,你真是太抬舉我了,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沈曉嫻是這樣的有能耐有本事,竟然可以令這些人為我受皮肉之苦。往後啊,那些戲園子裡面的戲子統統回家種田養豬算啦。因為有我們如此好演技的人在此,他們哪兒有資格演戲呢。

    柳掌櫃,公堂之上,講究的是證據,而不是顛倒是非的本事。難道這些人的證詞都抵不過你一句『栽髒陷害』嗎?

    柳如媚,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你自個兒好好抬頭瞧瞧那正中的牌匾,明鏡高懸,這明鏡如同那照妖鏡,一切妖魅都得現出原形來。柳如媚。你說我陷害你,好啊,請拿出證據來吧。」曉嫻沖柳如媚挑了挑眉毛,微昂著下巴冷聲說道。

    柳如媚甩了甩袖子,嬌聲道:「哼,證據就是我根本沒做過那些事兒。現在莫名其妙冒出一群人來說什麼我是幕後指使之人,這些人我根本都不認識,這不是故意陷害又是什麼。」

    吳作貴悄悄撫額,好頭痛。

    「大人,王青河帶到。」有捕快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

    眾人又扭頭向門口看去,只見兩個捕快帶了一個男人走上公堂來,曉嫻認出這是去自己鋪子中搶客人的男人。

    「小人王青河叩見大人。」王青河偷偷掃了眼眾人,頓時被張二樓、李成才等人的慘樣給嚇住了,撲通一聲跪下,聲音哆嗦著給吳作貴行禮。

    柳如媚臉色變了變,臉上的肌肉不經意間動了動,藏在袖子中的手緊緊攥起,尖銳的指甲將掌心戳得生痛。突然之間,她有種濃濃的悲哀,像那陳貴財,平日裡對自己是千般萬般的討好獻媚,生怕得罪了自己,將自己捧在手心中來疼著。

    還有這吳作貴,自己與他也有過幾次肌膚之親,他曾親口向自己承諾,只要他在銀橋鎮一天,就無人敢動她柳如媚,就是因了他這句話,她才敢有恃無恐。誰料到,到最後,出賣自己的反而就是這些平日裡甜言蜜語之人。

    這些可惡的男人,只能有福同享,卻無法共患難!

    而對於眼前這個剛剛被帶上堂的王青河,柳如媚更不對他做指望,曉得他肯定不會替自己遮掩的。

    沒人去猜測柳如媚此時心中在想著什麼,而是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堂上的王青河身上。

    吳作貴自然是按例問王青河,是受何人指使去曉嫻鋪子中搶客人,因李成才和陳貴財之前也說了,王青河的所為一來是真的替風雅居的餃子鋪宣傳,另一方面則是替李成才做壞事打掩護。

    有了李成才和張二樓倆人慘樣在前,王青河可不想白白挨板子,立馬痛快的說道:「回大人,小的是風雅居柳掌櫃的遠房表弟,我表姐開了餃子鋪,只是生意不好……」

    王青河所說與陳貴財差不多,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清楚,總言之,幕後之人就是柳如媚。

    「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平日裡待你那樣好,這緊要關頭,你竟然會誣陷我,真該死。」柳如媚花容變色,食指點向王青河,咬牙切齒的罵道。

    王青河之前並未聽到柳如媚的狡辯之辭,因此他不明白她所言是何意。

    聽她指責自己說謊,王青河慌了,擔心吳作貴會不信自己所說,對自己用刑,趕緊對著吳作貴磕頭道:「吳大人,小的所言句句是實話,陳掌櫃和李成才,他們倆人可以替我做證的,這件事兒他們都知道的。再說了,柳如媚是我的表姐,我怎麼無端的說謊來害她啊,大人英明啊。」

    吳作貴在眾目睽睽之下,只得拿起驚堂木向下拍去,只是還未拍到桌子,知道大勢已去的柳如媚突然直視著他,眸光閃閃,檀口輕啟,唸唸有詞道:「吾觀自古賢達人,愛你一生是真心……」

    柳如媚甫一開口,吳作貴只覺腦子裡一片空白,這驚堂木愣是沒拍下去,眸子一轉,突然捂著胸口,面露痛楚之色哀聲道:「哎喲,本官……」

    話未說完,人已經暈倒在了公堂之上。

    柳如媚見吳作貴如此作態,很識相的住了口,嘴角不自覺的爬上了笑意。

    吳作貴這一突然暈倒,讓所有人都呆住了,驚了片刻之後,師爺和衙役們就是亂了手腳,趕緊上前去喚他,可他雙眸緊閉,一言不語。

    主審官暈了,這案子還怎麼審啊,師爺只好讓衙役先將牽扯進這起案件的幾人全部押進大牢中,等吳作貴好轉之後再審。

    吳秉興的眉頭情不自禁皺了皺,沉聲問著師爺:「你們家吳大人怎會好端端的暈倒?」

    師爺倒是個伶俐人兒,立馬道:「回大人的話,吳大人前些日子患了風寒,身子還未好透,今兒這案子審得太久,可能太過勞累,一時支撐不住,才如此的,還請大人見諒。」

    吳秉興冷笑一聲道:「看來你們家大人的身體不是很好,如此怎能為朝廷盡心盡力,看來該在家中歇著養養身體了。等你們大人醒了,將這句話轉告於他。」

    師爺臉色大變,原本是想為吳作貴邀邀功的,結果卻變成這樣,有些慌了,趕緊道:「大人,我們家吳大人上任多年,只此一次如此,以前從未犯過。」

    「哼!」吳秉興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對於吳作貴的突然暈倒,他覺得大有問題,因此才有意說出這番話來嚇嚇吳作貴的。

    吳秉興甩了甩袖子,轉身向外面走去。

    曉嫻風了,趕緊上前道謝:「多謝先生相助。」

    她還不知道吳秉興的真實身體到底是什麼,覺得還是稱呼一聲先生比較好。

    「不妨事,舉手之勞而已。」吳秉興溫和的笑了笑,而後輕頷首後就一人先告辭了。

    曉嫻自然也對吳作貴暈倒表示懷疑,但也無奈,只好和劉掌櫃等人一起先回去。

    出了衙門,她見前後無人,好奇的悄聲問劉掌櫃道:「劉叔,那吳大人與柳如媚,是否有些曖昧?」

    劉掌櫃輕歎一口氣,點頭道:「坊間是有些傳言,只是不知是真是假罷了,表小姐,這事關乎到吳大人的清譽,可不要和其他人提起,萬一要是被吳大人得知,可能會遭他記恨,那可就不妙。」

    「劉叔,你放心,這些我省得的。」曉嫻正色應了。

    有了劉掌櫃這句話,曉嫻再想想方才柳如媚口中所念叨的兩句話,好像是首詩或詞之類的東西,可能吳作貴對柳如媚尚有些顧忌,一時之間未考慮到如何處理柳如媚,只得裝暈來暫時逃避一下。

    果然,吳作貴被人抬到後堂後,還未等府中的郎中過來替他瞧病,他就睜眼醒轉了過來。

    房間內只有師爺一人,見他醒來,倒也不驚訝,只是將吳秉興的話轉述一遍。

    吳作貴臉色有些泛白,背後有著冷汗滲出來,他十分清楚,只要吳秉興願意的話,隨時可以將他從這官位上給拉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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