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5章 好水（下） 文 / 四鹹
我，該是什麼樣的水？
任岳緣如何猜測，卻也沒有料到眼前安靜的女子會問出這般話來。顯然，自己上次與楊過關於女人的論斷的話，對於眼前的程英有一種奇特的衝擊。
女人是水做的，這是任何人都是承認的。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本身。
在當時，雖然因為後來來到，陸無雙只聽到了關於赤練仙子李莫愁的評價，至於前面的幾人並不知曉，但是僅僅是對李莫愁的評價卻已經是讓陸無雙對岳緣起了興趣。更何況，兩人現在算是在一起呆了好些天的時間，對於岳緣陸無雙也算是有了更多的瞭解。
而眼下，程英在陸無雙嘴裡聽了那番評論後，自然而然的起了相應的興趣。
「……」
岳緣先是一怔，隨即端著茶杯飲了一口茶後，笑道：「一定要說嗎？」
「那是當然！」
一邊，坡腳姑娘陸無雙插嘴道，比起程英本身，她更想知道岳緣的評價。
而旁邊，程英則是面帶笑意，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是眼中所表現出來的意思卻已經是足夠了。
「那好吧！」
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岳緣還真沒有當著當事人的面進行評價過，這般感覺頗有些奇特。微瞇著眼睛，岳緣沉吟了半晌，這才緩緩的說道：「在我看來，程姑娘當屬井水！」
井水？
程英聞言一愣，若有所思。
坡腳姑娘也蠻意外的望著岳緣，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抬起頭，程英也安靜的望著岳緣，想看看岳緣在這番話上有什麼相應的解釋。
「原因無他！」
「僅僅一個詞，便可以解釋，那便是安靜不移！」
迎著兩女的目光，岳緣伸出食指，緩緩的比劃道：「在我的印象中，程姑娘給人最大的印象便是安靜與內斂。」
「內斂含蓄，氣度清華，有著屬於自身的執著！」
「當你來到這井水旁邊的時候，如墜入其中，自會在這井水上掀起波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是，當你離開了井水的時候，它那瀰漫的波紋會漸漸平復，不在震動，最終也不過是在水面上留下你的倒影。」
「井水就那樣的安靜的呆在原地，不會因為你的離開而追上去，她只會靜靜的呆在原地，目送著背影。」
「安靜的呆著，不爭，這便是井水。」
而眼前的程英在岳緣看來便是一汪清澈的井水，心思透徹卻又固執，不會因為旁人的原因而放棄心中的某些堅持，卻也不會踏出半步隨波逐流。無人知曉這井水之下的洶湧，卻只道井水的波瀾不驚。
無論有多少人經過她的身旁，或者留下波紋，她仍然只是她！
岳緣關於井水的話題說到這裡便已經停下，不在細說，因為剛才的話已經足夠了。打量了一眼雙眼稍有些失神的程英，岳緣顯然知道自己的這番話超乎了對方的預料。
可謂是當著人家的面，對人家進行了暴擊！
幾乎是一擊斃命！
岳緣有句話沒說的是，這水泡茶也算是不錯的！一個人品嚐的話，那自然是好水！
「……」
好半晌，程英失神的眼神才有些恢復了原來的風采，略微頷首，目光落在了眼前一身金袍的岳緣身上，卻見對方只是低著頭，打量著杯中茶水，似乎看見了什麼讓人意外的東西。
好厲害！
程英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不由的瞇了瞇，對於岳緣的回答不由感歎。而同時，內心卻也是對眼前這個男子，這個身穿奢華的道士有了極大的忌憚。
要知道自己不過是與對方在傍晚的時候在客棧大廳見了一面，再然後便是在楊過房間裡對方從屋頂墜了下來，接下來便是這裡了，往多了說也不過是三次，往少了說這完全可以當作一次。
可僅僅是這麼點時間，對方竟然能夠看透自己，琢磨出自身的性格上的特點，這對於程英來說可謂是震撼至極。
在她的眼中，岳緣是一個在人性上有著極大研究瞭解的人。
按道理說，一般情況下這種人都是白髮蒼蒼的武林前輩，又或者是禪林高僧，但是對方……這看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太多，也不過是二十多的歲數。
更讓程英迷惑的是其中的幾句話，似乎是指向了男女感情方面……
難不成對方在算命一道上有著不低的造詣？
這時，程英不免這麼想了，算命之人一般出自和尚道士，而眼前的岳緣正是道士，如果說對方有些研究那也不算意外。
這麼說的話，那麼先前的話……
難不成我與楊大哥……
柳眉微蹙，程英顯然是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呃……」
旁邊，坡腳姑娘陸無雙望了望自己那表情低沉，蹙眉沉思的表姐，在抬頭瞧了瞧正在低頭看著杯中茶的岳緣，眼睛轉了轉，心說自家表姐似乎還真是一個不爭卻又固執的性子。
回憶自小以來程英的表現，坡腳姑娘陸無雙倒覺得岳緣也說得不錯。
只是那什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掀起波紋什麼的，陸無雙就不太明白了，只不過微微有些懵懂而已。
「對了，那你認為我該是什麼樣的水？」
思來想去思索了一會兒，陸無雙見氣氛仍顯得有些沉悶，便出聲打破了安靜，朝岳緣問道。
「嗯？」
岳緣聞言一愣，目光呆呆的在陸無雙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直將坡腳姑娘瞧得有些發羞的時候，岳緣這才說道：「我們說其他開心的事情吧！」
哎？！
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無雙臉上原本的暈紅頓時化作了暴怒，瞪大著眼睛，怒氣沖沖的盯著岳緣。
面對人家小姑娘那妒忌氣氛的心思，岳緣壓根兒沒有在意。眼下的陸無雙雖然被自己一路上以來政治了不少，但是人家的脾性還是跟郭芙差不多的，兩人自小都是好人家，掌上明珠，可謂是在溺愛中成長。
雖然陸無雙遭遇橫禍，但是自小養成的性格卻沒有變化多少，身上也不過是在李莫愁的壓力下多了一份隱忍而已。平常的她還是牙尖嘴利，一身三腳貓的功夫又打不贏幾人，還時不時的亂惹禍，如果不是她有著好表姐程英在其身後一路收著爛攤子，鬼知道最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而郭芙呢？
比之坡腳姑娘更不如了。
岳緣對於這樣的女孩子那是敬謝不敏的，故而在陸無雙想要自己評價的時候，岳緣立即轉移了話題。
「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
岳緣側著頭，在燭光中望著陸無雙這般說道。
「不！」
「我們還是說其他開心的事情吧！」
一聽岳緣想要說故事，頓時陸無雙給嚇到了，連忙拒絕道，卻也再不提對自己的評價，自己該是什麼樣的水了。
「……」
一邊，程英一頭霧水的望著眼前兩人。
……
與此同時。
數百里外的南方。
襄陽城。
自終南而來，一路風塵的尹志平與趙志敬兩人騎著馬來到了城門口。
此時的兩人，正一前一後的抬起頭打量著眼前那頗為雄偉的城牆。
襄陽到了，英雄大會卻也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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