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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一切才剛剛開始 文 / 祝龍騰

    學姐的一席話讓我有些吃驚,這頓飯也就吃得不太合口,簡單寒暄一陣,我就打算先行告退。

    出了料理店,準備叫車去看一下老爹的餐館,細一想還是不行,我現在連家都不能回,那餐館目標更大,保不齊跟蹤我的人已經在那邊設了眼線,想想還是先回旅館再作打算。

    躺在旅館床上,無聊的看著電視,我開始從新整理自己的思路,我有些驚訝地發現,我對老爹的遭遇並沒有太多悲傷,有時也只是感到心酸而已,可能從潛意識裡,我認為老爹不會出意外。

    自從進入古墓之後,我被應接不暇的詭異經歷衝擊得一直沒緩過勁來,現在靜下心來,我必須仔細推敲一下,肯定能從中找出一些關於老爹的線索。

    這次進入古墓裡所有的人,都奔著各自的目的。

    開始他們都跟我說是為了找到老爹才進入古墓,於叔還跟我講了一通故事,但是最終他們的目的卻都是那個木匣。

    鬍子確實是個地地道道的局外人,這裡先把他放到一邊。

    整個事件的推動者,我斷定就是於叔。因為老爹的照片是於叔寄回來的,後來也是接到於叔電話才離開,我也是被於叔騙到那邊,眼鏡是於叔請來的,所以,這次行動的主要推力,就是於叔。

    表面上可以看出大家的終極目的,老爹是為了調查我們關家奇怪基因和老虎刺青的來歷,於叔父女和眼鏡是為了那個木匣,鬍子是為了查找朋友的下落,這些懷著不同目的的人,卻同一時間出現在同一座古墓裡,難道真的只是巧合?

    還有,在營地外,於叔給我看的那張老爹、查理德和死屍的合影到底是什麼用意?眼下這張合影的三個直接知情人裡,查理德探險隊全軍覆沒,老爹生死未卜,於叔葬身蟲海,就意味著照片裡的線索中斷。

    對,這裡面我忽略了一個人,就是查理德。從古墓圖紙還有探險隊的袖章上可以判斷,查理德隸屬於安德路奇國際打撈公司,那麼他進入古墓肯定也是該公司下達的任務,他們進入古墓的目的又是什麼?這個打撈沉船的公司,難道想改行盜墓?

    這支探險隊大多數人都最後中了鬼鑒的毒招,自相殘殺而死,這個現在想想有點說不通。

    我清楚記得,圖紙上標注「魔鬼的鏡子」的地方,也就是放置鬼鑒的那間石室,畫著大紅叉子,也就是說,探險隊應該知道那裡是個危險區域,那他們為何還要進去送死呢?難道他們的最終目的不是主墓室,而是鬼鑒?

    突然我意識到有一個地方不對,就是探險隊的圖紙為什麼會在老爹手裡!這種想法我之前也有過,只是當時墓道裡詭異的氣氛,讓我沒精力往深了推測。隨即我想起,排道入口的那具老外的死屍,是被人以極快的速度和高明的手法一舉捏碎喉結而死,以探險隊的裝備情況來看,能突然致那人於死地的,除了老爹,我想當時古墓裡似乎找不出第二個人。

    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探險隊最終都死在了鬼鑒的石室裡,而我跟鬍子進入鬼鑒石室的通道恰好有老爹設置的炸彈,最後我跟鬍子破門而出的時候又恰好碰到了老爹,這諸多的巧合夾在一起,似乎能還原事情的本來面目。

    如果把這些巧合用一條主觀的線穿起來,事情就越來越清晰。老爹在進入古墓之前,肯定跟查理德有過接觸,因為於叔說過,老爹是跟查理德探險隊一起進入的古墓,但是後來在墓道裡發現老爹的煙頭可以斷定,老爹進入古墓的時間比查理德要早。

    於叔說過,有一個叫查理德的人去他那裡打聽老爹的消息,然後於叔才打電話把老爹叫過去,老爹跟查理德肯定是見面了,這也是為什麼於叔會認為,老爹是跟查理德一起進入的古墓。

    可能他們之間商量過什麼,老爹從中發現了古墓的秘密,所以拋開查理德探險隊,提前單獨進入了古墓,但是由於古墓詭異的機關,耽擱了老爹的進度,最終他發現查理德探險隊也進來了。處於對這個秘密的保護,老爹最終起了殺心(也可能老爹想獨吞什麼,但是潛意識裡,我還是把老爹當正面人物,畢竟查理德他們是跨過作案,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我們都不允許。)。首先在排道入口幹掉了查理德,搶走了古墓地形圖,然後在鬼鑒石室上面的通道設置炸彈,打算把探險隊的人引入一舉殲滅,卻不料探險隊中了鬼鑒的設計,自相殘殺,一個沒留。

    之後老爹應該是遭遇了九首蠪蛭,最終將蠪蛭全部幹掉,卻不料碰到了我跟鬍子。

    這些都是我的主觀推測,沒有太大的說服力,但是從邏輯上卻合情合理,如果這個推斷成立,其他的疑惑也就迎刃而解,於叔是老爹跟查理德的中間聯繫人,他或多或少會知道一些查理德和老爹的事情,很可能他也得知了什麼秘密,所以才不惜一切代價,組織我們也進入古墓。

    由于于蘇和眼鏡事先沒看到蟲海下面還別有洞天,所以他們認為終極秘密就在那個木匣子裡面,以致拚死爭奪。

    如此來看,那個中級秘密肯定就藏在那個巨大的建築物模型之內,而老爹所追尋的秘密就是關家刺青的來歷,也就是說,那個建築物模型裡面,才是一切事件的最終答案。

    想到這,我長出了一口氣,顯然,隨著古墓的摧毀,這個秘密永遠也無法重見天日,這不禁讓我心癢得有些抓狂,只好祈禱老爹能平安歸來,最終告訴我真實答案。

    雖然想通了這整件事,但是情緒還是沒有放鬆下來,畢竟只是我主觀推敲出來的,不能扶正事實,我需要的,是一條客官的主線,只要找到這條線,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我一看竟然是學姐,不禁有些吃驚,忙接通問什麼事。

    學姐那邊似乎有很多人,嘈嘈雜雜的,就聽她說道:「我的導師也不能解答你的問題,不過他介紹給我一個人,是個叫楊老的國學大師,說這個人應該能幫得上忙,你在哪?我開車去接你。」

    我心裡一暖,這漂亮學姐對我的事還真上心,不枉我玉樹臨風,帥冠江湖,哈哈,趕緊告訴學姐地址,匆匆掛了電話,整理一下儀表就下樓等她。

    半個小時以後,我上了學姐的車,逕直上了外環高速。我問學姐,那個楊老是什麼人?

    學姐就道:「楊老可是個了不起的國學大師,學識淵博,德高望重,光門人弟子就不下五百,現在都是各界名流。你見到楊老可要禮貌點,這老爺子脾氣怪著呢。」然後一邊開車一邊跟我介紹楊老的詳細信息。

    我開始還以為這楊老就是他的本名,原來不是,那只是後輩們給他的尊稱。楊老本名別人不得而知,現在已是七十六歲的高齡,據說他命理相術,易經八卦無不精通,尤其是風水上的造詣更是了得,號稱自己是大風水形勢派傳人,唐末風水大家楊筠松第二十八代長孫。

    我不屑地一笑,心說這年頭欺世盜名的人多了,為了一夜走紅,臉皮比豬八戒都厚,我就遇到一個,說自己是黃帝軒轅的第幾代幾代孫的人,純粹一二冒,只要是個中國人,都是炎黃子孫。

    我們最終在北海的一棟別墅前停下了,別墅背山面水,十分氣派,大門的門牌上寫著「楊府」二字,我心說一個搞學問的在北京能買得起別墅,還真不一般,現在有錢人也真會搞,前段時間新聞報道一個氣功大師的豪宅叫什麼「王府」,真不知道社會是在進步還是在退步。

    學姐讓我千萬別把人家想歪了,老人家淡泊得很,這房子是他學生送給他的。

    我嘿嘿一笑,看來有些變著法,讓學生送禮的老師應該拜楊老為祖師爺了。

    學姐一看我越扯越遠,白了我一眼,不再理我,下車去按門鈴。我心想到了廟前不能不燒香,只好也下了車。

    不一會,一個保姆打扮的小姑娘出來問我們找誰,學姐說我們是湯教授介紹來的,專程來拜訪楊老。

    小保姆這才開門讓我們進去。要說這別墅真叫個氣派,外面就不說了,就裡面鋪的地板,在市面上也得一千多一平米,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幽幽襲來,眼前是個七八十平方的客廳,客廳古色天香,四周牆壁上掛的全是字畫,屏風下面的花盆弄得都跟古董似地。

    客廳中間放著一個木大茶几,黝黑發亮,我看得下巴都要掉了,心說這要真是烏木的,這麼大一塊那得值多少錢?還好我在古墓裡已經被寶藏裡的東西麻木了,要不然非得犯罪不可。

    這時就聽篤篤聲響,一個瘦高的老頭從樓梯走了下來,老頭拄著一根說不出材質的木杖,嘴裡叼著一個煙斗,一雙眼睛深邃明亮,十分銳利,要不是他剃個光頭,我還以為他是馮敬堯呢。不過看這老爺子走路的氣質,雖然年事已高,但中氣十足。

    學姐忙湊上一步說道:「楊老您好。」我也象徵性地打個招呼。

    這楊老也不客氣,只是點了點頭,伸手讓我倆隨便坐。

    我們等他坐到沙發上,這才坐下。楊老看了我一眼就道:「這位就是湯教授介紹的那個人吧,想不到這麼年輕。」

    我賠笑一聲,不知該怎麼接他的話,隨即就看他雙眼一收,抽了口煙就問:「敢問這位手藝人,你拜的是鍾馗還是黃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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