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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9章 新發現 文 / 祝龍騰

    又是一個艷陽高照的上午,我獨自一人坐在陽台的輪椅上曬著太陽,全身說不出的舒坦。事實上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賴在輪椅上讓人伺候的感覺很好。

    我愣愣地發呆了一上午,腦中像過電影一樣回憶這兩個月來所經歷的一切。從湖底神廟到崑山古墓,一團亂麻。感覺這短短兩個月的經歷似乎比我二十年來所有的經歷還要豐富,更感覺像是一場噩夢。

    老爹最終變成了二叔,他所追尋的目的至今仍舊是個謎,我唯一所能瞭解到的大框就是,他想試圖改變什麼,可能是我們家族的命運。當初我僥倖地認為,崑山古墓會是他最後一站,而崑山古墓也是困擾我多日的那些謎團的終點,可萬萬沒想到,崑山古墓的經歷更加離奇,甚至是草草了之,我除了長留侯的來歷和二叔、文玉的真實身份,其他的依舊什麼也不知道。

    二叔來見過我一次,兩個人相顧無言,我也沒有再問他什麼,就是默默地抽了幾根煙,最後二叔交代一下夥計好好照顧我,就離開了。

    這次我沒有那麼纏人,沒有問他要去哪裡,也沒有問他接下來要去做什麼,可能這兩個月的經歷,讓我徹底的厭倦了那種生活,也許崑山古墓就是我的終點。

    古董店是二叔送給我的,微薄的收入勉強能維持生計,但是這種生活卻很安逸,較之下地的日子,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鬍子一走就沒了音信,我試圖通過某些渠道想跟他取的聯繫,但是我沒有,鬍子是風裡來火裡去的人,我想我沒必要在闖入他們那些人的世界了。

    小刀自從出來就消失了,依照二叔的話說,他應該知道了自己的來歷,可能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至於二叔有沒有尋找小刀,我也不怎麼關心,我能留下的,就是腦海中他那牛逼的身影而已。

    時值中午,我的肚子叫了起來,心裡暗罵這孔慶論肯定又在打sf打過頭了,狗日的下個月不扣工資扣得他肝疼老子就不姓關!當即喊了他幾聲,這孫子這才答應著手忙腳亂地關掉電腦出去買飯。

    孔慶論是個網游青年,平時的話很少,百無聊賴的時候,我每每會想起雷子,想到他墜入蟲海的那一刻看我的眼神,心頭不禁抽痛。我心中一直有個疙瘩難以解開,雷子跟我二十幾年的交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那個樣子?我想不出他有什麼合理的動機,也許我早該聽鬍子的話,如果我早點兒發覺雷子的變化,可能就會阻止他跟我們下地,那樣他應該不會死。

    世事無常,別說是雷子,就連跟二叔闖江湖多年的羅鍋,最終不也是被於蘇給收買了嗎?想到這些,我意外的有些釋然,短短兩個月的經歷,讓我認清了世界上太多的事。

    拿起筆記本電腦,胡亂地翻著網頁,瞭解一下這段時間真實的世界發生了什麼事,畢竟我還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百無聊賴之際,我隨便在百度上搜索一些奇怪的詞條,譬如長留侯、蠪蹩之類的東西,但是一無所獲。可能是潛意識使然,無意間我輸入了「四川廣漢市第一零七文化研究所」,當時打字的時候完全沒想起來自己怎麼會打這幾個字,等到進入網頁了來想起來,這是在崑山古墓裡小刀留給我的紙條上面寫的地址。

    網頁上顯示了十幾條關於各種研究所的百度百科,惟獨沒有我輸入的那個,但是有一個標題引起了我的注意——研究所吧。下面的介紹只有一行字:「斷手不見了」!

    看到「斷手」二字,我腦中嗡地一響,差點兒沒把筆記本摔在地上,懷著忐忑的心,我顫抖著將詞條點開,結果顯示的卻是此博客已經刪除……

    我輸了口氣,心說這上面寫的斷手未必是我看到的斷手,可能這些經歷讓我神經大條,想的太多了。

    這時孔慶論買回了快餐,我只好平定一下情緒走下樓來,一邊吃飯還一邊尋思著那條博客,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

    正在我食不甘味之際,店子裡走進了一個人,穿一身黑色休閒西服,右手拎著個公文包,我瞄了一眼心說都什麼年代了還有收電費的?也沒放在心上,繼續吃著kfc。

    「老闆雷侯(你好)哇,不好依稀(意思)打攪一下啦~~」那人操著一口不對味的廣東話湊了上來,皮笑肉也笑,擠著一雙鼠瞇成了一條縫了。

    我一看這人的談吐和裝扮,心裡就是一笑,前陣子在病床上,二叔差鐵砂嘴(關家五虎中的老大,專門為東北虎摸上來的明器做鑒定以及找銷路,一雙眼特別的毒,一張嘴更是能說破天,所以道上都叫他鐵砂嘴。)專門給我速補了一下古董一行的知識,這一行的水很深,短時間內我根本學不到什麼,他教我的只是皮毛中的皮毛,說白了就是教我怎麼維持小店的生計就行了,這邊的貨都是合法的,也不會有什麼大件流通,鐵砂嘴只是教我怎麼識人和怎麼忽悠人,倒騰點兒不值錢得賣給土豪就成。

    這西服男一看就不像來點貨的,看他賊眉鼠眼的樣子倒是有些像溜門撬鎖的毛賊,我心說他八成是以為我這有行貨,保不準是踩點兒來了,也就沒當回事,順口就敷衍地問:「有事?」

    西服男一見我搭理他,當即就把臉貼過來,嘻嘻一笑:「老闆好眼力呀,莫大老遠地來到寶地,肯定似有似啦——」

    我不耐煩地擦擦嘴,裝作整理文件,一邊含糊道:「有似就嗦啦(靠,我怎麼也被他給帶過去了)!」

    「您收不收黃白之物啊?」西服男突然壓低了聲音,臉色也收斂了起來。

    (為了寫起來方便,我就不把他那拽口的方言原汁原味的表達出來了。)

    「黃白之物!」我心裡震了一下,鐵砂嘴跟我說過,倒斗的手藝人管斗裡的金銀成為黃白之物,是這一行裡的黑話,懂行的人一聽到這四個字,必定知道那東西是從古墓裡帶出來的,如果古董店的老闆不是發這筆財的,肯定不懂什麼意思,那銷贓的人也就沒必要多費口舌了。

    我看了西服男一眼,就問:「手藝人?」西服男更是把眼睛一瞇:「不是不是,這是我老表托我帶來的。」

    我呵呵一笑,心說這丫的還挺機靈,於是故作神秘:「肥不肥?西服男一看有門,當即一臉堆笑:「肥,肥得很,我老表說八成是先秦的東西。」

    「吆!」我故作為難:「這可有點兒燙手,先秦的東西可不好吃,一是年代不好確定,二是我這小店也供不了大佛。您還是往西邊和南邊去問問吧。」西邊指的是北京的琉璃廠和潘家園,南邊指的是鄭州和杭州。既然他說東西是先秦的,打死我都不敢收了,一是我本來就不太懂這些,容易打眼,二來這地方本來就不是做黑活的地兒,我可不敢擔風險。

    那西服男也露出一臉為難之色:「西邊和南邊我不是沒去過,可咱這東西吧,是個冷門,沒人留,我承想眼力人肯定不在那些地方,這不才找到老闆這裡?」

    我琢磨一下,心想鐵砂嘴教的我那些東西也不能白教,總得拿出來連連,雖然他這貨我不能留,但是用他連連眼也是好的,當即就道:「既然你這麼抬舉,那就亮亮,我總得先看看再說。」

    「哎,好好!」西服男頓時興奮起來,把他那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放,就道:「咱這貨可不是老話裡的黃白之物,您可得穩住,別給嚇著。」

    我喝了口可樂,裝作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心裡不禁暗罵孔慶論,狗日的弄一杯可樂放在這,太給我丟臉了,下次說什麼也得弄一套像樣的茶具。

    那西服男一臉神秘,四周瞄了幾眼,這才慢慢拉開了公文包的拉鏈,我若無其事地假裝往裡面瞄了一眼,這一看不打緊,只覺眼皮一痛,雙耳嗡的一聲,一杯可樂全部灑在了褲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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