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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章 這傢伙成精了 文 / 東郊府尹

    拉木見張如鐵盯著她看,又聽到說是要問那燈籠上的圖案,就舉著手電筒,在地上比劃了開來:

    「我們這一帶的燈籠設計,都是外面糊上紙糊的白蛇圖案,先前小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直到大一點的時候,我開始做嚮導給別人領路,就有外地人跟我問了,我原本還以為天下的燈籠圖案都是一個造型了,沒想到只有我們這裡是這樣的圖案,我就把這個問題去問家裡的老人和村裡的長輩,後來加上我又陸陸續續聽到些故事,這才知道這燈籠圖案的來歷。

    話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納西族的祖先從雪域高原那邊遷徙到了這裡,當時,這裡溫度濕熱,蚊蟲肆虐,最危險的是,這裡有一條吃人的白蛇。當時我的祖先們,好多都葬送在了那白蛇的嘴裡,直到後來,一個叫木瀆的男子出現,才把那大蛇降服住。那叫木瀆的男子也因此成了我們族人的英雄,後來成了我們首領,再到後來,就做了我們這裡的王。那被降服的白蛇也不知道是被我們這木瀆祖先給殺了,還是給禁錮在哪裡了,反正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

    不過,我們的木瀆祖先教我們晚上打燈籠的時候,把漢人的燈籠圖案去掉,換上了那白蛇的圖案,就這麼一代傳給一代,到我們現在,也不知道傳了多少代了。」

    張如鐵眼中異常閃爍,他又摸了摸下巴,對著三個人說道:「我知道了,拉木說的這個傳說或許就是真的,她們說描繪的白蛇說不定就是剛剛我們看到那雪蟒。可能當時木氏土司的先人木瀆將那白蛇降服了以後,就把它困在了這雪山底下,那雪山壓著雪蟒,就好比五指山壓著孫悟空。當年的白蛇如今已長成巨型雪蟒,與這墓室,整座雪山融為一體了,所以我們看到那燈籠圖案的時候,跟剛剛我們見到的雪蟒,已經不太一樣了。這也許就是它長生不死,不斷在這山中不斷成長的緣故吧!」

    聽到這裡,劉東插話道:「我的媽呀!照這麼說,這雪蟒沒有一千年,至少也有八百年了,這他媽哪裡還是蛇,簡直是成精了不是。咱們的白蛇傳裡邊那白素貞都才千年道行,她那妹妹小青也就八百年道行。照這麼說,那雪蟒不是跟白素貞差不多了,好傢伙,咱們攤上大事了。她要得道成仙還好,要是變成千年的妖精,那不得把我們生生給活剝了。」

    「閉上你的臭嘴,那白蛇傳都是編出來的,哪裡是真的。咱們今個見到的雪蟒,那可真正是有幾百上千年的歷史,你就看那個,看那張開的口就頂一座樓,那不得幾百年才能長成的。凡事莫慌張,那雪蟒要成精了,哪裡還會被困在這墓裡,早出去禍害世人去了,還輪到咱們來發現他們。」

    張義滿雖說是修煉道法的茅山道士,可畢竟生在新中國,長在藍天下,心中的唯物主義思想還是根深蒂固的。哪怕是淪落神龍架,皈依茅山派門下,也是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也沒見過幾個真正的妖魔鬼怪,都是一些非人類所能解釋的現象加上道法裡面一些能解除人們困惑的辦法,當下無人能做出合理解釋罷了。他見劉東又開始在天馬行空,胡言亂語,直接給反駁了回去。

    「劉東哥,可不許嚇人啊,我本來就膽小,加上這四周黑壓壓的一片,都進到這裡面多久了,快一天了吧!眼都快睜不開了,你還開玩笑。」拉木打著哈欠,小聲說道。

    幾個人也是感到又困又餓,飢餓,眼下是不能解決了,麵包吃完了,包裡只剩下一瓶水,而這休息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張如鐵從包裡拿出礦泉水,又把瓶蓋擰開了,先在用瓶蓋倒了一小口潤潤自己的喉嚨,就遞給了拉木。拉木接過去,也是小喝了一口,就遞給了劉東和張義滿,幾個人一圈下來,一瓶兩升裝的還剩下一半。

    張如鐵又小酌了一口,又重新放回包裡,接著說道:「咱要不先這樣,這個位置相對安全,前面的雪蟒還要留著精力對付,我們先輪流休息,兩個人一組,我跟堂叔我們兩個先給你們兩個把風,你們兩個先坐這地上小躺一下,冬瓜包裡還有個睡袋,先湊合一下。完了以後,你們倆換我跟我堂叔,等休息好了,咱們再準備足點,去對付那雪蟒。」

    「也只能這樣了,」張義滿說完,就跟著劉東解開了他身上的包,又把睡袋取了出來。拉木本來還有些緊張,但經過劉東一番勸說,也就乖乖躺下了,劉東背靠著屏風,剛坐下來不到兩分鐘,就聽到嘴裡傳來了大大的鼾聲。

    張如鐵跟一陽子,兩個人一前一後,形成一個相互對應之勢,一邊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張如鐵一邊在腦海裡過濾著進入古墓的信息,一邊盯著黑黑的墓室,又把礦燈滅了,不到一會,由於太困,自己也睡過去了。

    也不知沉睡了多久,就聽到有人晃動自己的胳膊,張如鐵從睡眼惺忪中醒來,醒來一看四週三個人都站在跟前等他。要不是有其他人在場,估計劉東早給他來了一腳。張如鐵摸了摸頭上的礦燈,打開之後,眼前重現出一片光明來。

    「我們睡了過久?不是說換著來把風的嗎?誰有表,看看時間。」張如鐵嘴裡說道。

    張義滿伸了伸懶腰,對著剛睡醒的張如鐵說道:「你可能是太累了,剛坐下去也跟著睡著了。不過還好,沒什麼情況,我道沒什麼睏意,主要是這沒張床怎麼可能睡得著,我是見劉東不打呼嚕醒過來了我才小咪了一會兒。你倒好,沒人叫你你是不知道醒了。」

    劉東拉著張如鐵,一把從地上把他長長的身子拖了起來,嘴裡說道:「你真是犯迷糊了,表這稀罕物,誰有。本來從成都回來我倒想去整一塊的,可四萬塊交上去了不是,剩下的又在你手裡,我也沒好意思跟你開口。」

    張如鐵已是完全清醒,又見到拉木在旁邊,就扯了扯旁邊的劉東,示意他說話注意分寸。萬元戶那可是全民關注的對象,像他們這樣能出來趟旅遊的人,要是被傳出去是萬元戶,那還不得沒走出麗江,人就沒了。出門在外,露臉不露財,這是千百年來傳下的規矩,張如鐵深知這人心隔肚皮的道理。

    「沒有就沒有吧,堂叔,我們估計睡了多大一會兒?」

    「也就三四個小時吧,剛剛快一個小時前的時候胖子醒了換我,我也就合眼四五十分鐘的樣子。」

    「那好,」張如鐵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既然休息的差不多了,咱們準備下怎麼對付這雪蟒吧!我們先清點下我們手裡的傢伙,再看看這敲碎的雄黃到底管不管用,合計好,咱們就過去。我估計,這是中午往後一點,因為據我們從進來到現在的推算,再加上我們生物鐘自然的犯困,應該是午後的樣子,來,都把東西放到一處來。」

    張如鐵踢開前面散落的幾塊碎石,就把手裡的折疊鏟和背包放了下去,又把包抽了個底朝天,才停了下來。張義滿拿著洛陽鏟,又從兜裡摸出了幾根螢光棒,還有幾隻蠟燭,火柴;劉東把工兵鏟扔在地上,兩手一攤,示意沒什麼東西了。拉木本來就沒帶什麼防身武器,眼下,她把還沒用的兩根螢光棒,扔在了地上。

    地上,三把鏟子算是利器,三個男人一人一把,剛好可以用來防身,但洛陽鏟畢竟看上去單薄,遠沒有折疊鏟和工兵鏟的威力大。最強有力的武器,眼下只剩下了工兵鏟,再無其他。剩下的蠟燭,火柴,螢光棒,不過都是些探路跟在棺槨邊用的東西。張如鐵看在眼裡,急在心上,這可怎麼辦呢?

    張義滿這時好像看出了張如鐵的困惑,說道:「帶好這些東西,再把那散碎的屏風多裝幾塊,一會兒到了那邊天橋上,咱們誰先過去把那雪蟒引開注意力,接著咱們就帶著這雄黃給他掄上去。不要跟它硬拚,它跟那天橋後面的石壁的連在一塊的,咱們只能智取。」

    「怎麼個智取法?」張如鐵張大了雙眼,緊盯著張義滿看道。

    「趁引開注意力的時候,咱們就饒到那雪蟒的身子中間往後的位置,越往後越好,俗話說打蛇打七寸,這蛇這麼大,咱們也吃不準他七寸在哪裡,只能試試運氣了。」

    劉東聽張義滿說起七寸,頓時來了主意,「這七寸啊,我知道,我在西藏當兵那會兒,伙食差,又沒什麼肉,到夏天的時候,我們就跑到草原上去抓蛇吃,那些蛇的七寸,一般是在蛇的頭後面,有一道天生長成有印子的地方,道不是真說的七寸。你要按這巨蟒來算,一會見著他身子後面,肚子往前小的那塊,咱們就抄鏟子下手,把折疊鏟的鋸齒刀刃全都亮出來,我來個工兵鏟猛戳,這樣,興許還有一線希望。」

    「那好吧,趕緊多裝些石塊,一會兒到了那邊,對付雪蟒要有用它呢!」張如鐵拿一塊布隔著手,一邊撿起散碎在地上的屏風碎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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