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1章 拍賣會（下） 文 / 東郊府尹
一夜無話，五星級酒店的落地窗被打開就沒有關上，三個人三張床，各自躺在自己床上，各自懷著心事。
張義滿覺得侄兒在有些事上，似乎有些太直，不太好；張如鐵想著自己今天說的還沒完，王館長怎麼竟然跑了；劉東想到的是，怎麼大鬍子的腦袋裡，總是天馬行空的想法，是不是他自己沒泡上個美女，就嫉妒人家王館長，怎麼會聯想到蘭心會去算計他的藏品呢，怎麼想都不對勁。
隔壁房間裡，王館長還沒有睡，本以為跟大家做好解釋，今後大家見到蘭心跟自己的時候，不會顯得那麼尷尬，但剛剛張如鐵那麼一句提醒，自己倒真有幾分隱憂上來，他說的不無道理，這麼年輕貌美的丫頭怎麼會在自己幾次追求之下就答應了，而且還跟自己……
想到這裡，王館長不再是先前那般志得意滿，而是一身冷汗從全身傳了出來，當下雖然只穿了一條褲衩，房間的空調也打的很低，可汗水任是不自覺的往下流了下來。
他乾脆一臉洗了三四回澡，又把自己的腦袋放在水龍頭下來回衝了好幾道，直到渾身被涼水打濕，自己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管它呢！不管她圖什麼，只要我王麻子有的，儘管拿去好了。
王館長心底一發狠，關了牆上的燈，倒在了床上。
……
第二天早晨九點，拍賣會現場，秦朗今天換了身衣服，顯得比昨天要正式得多，他比大多數買家跟佳士得工作人員都要來的早，因為這次佣金不菲，自己通過這次拍賣，名利都會得到提升，還有，能夠見識那位神秘的大陸王先生，還有跟自己一直仰慕的陳蘭心小姐搭台……
想到這裡，秦朗就跟他名字取的一樣，有了種晴朗的微笑，迎著香港清晨的陽光，變得爽朗輕快了起來。
九點一刻，一輛商務轎車在拍賣會場前緩緩停下，四個人從車裡走了出來，副駕駛裡出來的正是賣家王先生，後面是王先生說的幾件藏品的主人，秦朗從二樓走廊的透明玻璃望下去，心情顯得格外的舒暢，心底裡暗道：我的財神爺來了，我的主角終於出場了。
兩分鐘後，秦朗一臉堆笑地在走廊門口迎接著王館長一行四人，顯得很是慇勤，王館長禮貌性地回了一個禮後，低聲在秦朗耳邊說道：其他買家在看呢，低調點。
秦朗這時才收回剛放那副慇勤的微笑，顯得碰巧起來，自然地跟王館長他們四個人疏遠了距離，自己走向了休息室。
半小時後，拍賣正式開始，由於這是因為展品實在太多，藏品又是在太好而專門增設的第四場拍賣會，買家跟媒體教之前三天都是很雲集，特別是那些天生狗仔的記著看到昨天角落裡的三個人竟然跟那位神秘的大陸賣家，那位王先生一起出場，媒體更是生出了狗仔特有的氣質，紛紛把三個人堵在了走廊裡。
昨天那個在三個人周圍的記者，操著夾生的國語說道：「三位先生，剛剛有看到您三位跟那位賣家王先生一起進來，能補能說下那麼的關係？」
張如鐵被這麼問道，顯得有些措手不及，不過想到看到電視上那些明星打太極，於是便有了主意。
「我們是在路上有幸遇到，那位王先生有幸跟我們多聊了幾句，大家只是碰巧。」
本以為就這麼一句就把這話題掩蓋了過去，不知道旁邊等在一旁的一個眼鏡妹竟然發話了：「我剛剛從外面走上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三位有跟那位王先生搭同一部車，還有，聽三位先生國語那麼的標準，跟那位王先生口音幾乎一模一樣，那麼的關係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吧。」
竟然遇上了一個挑刺的，這眼鏡妹真是太毒了，都說香港狗仔天下無敵，想不到真是名不虛傳，三個人竟然栽到了這個眼鏡妹身上，
張如鐵這時候靈機一動，又一個點子已經湧上心頭，只見他摸了摸自己一寸來長的鬍鬚，又捏了捏自己渾實的肌肉，嘴角輕輕一揚道；「我們三個是王先生請的保鏢，請大家保密，這次王先生出場未免太過招眼，我們三個是王先生花重金請的保鏢，請大家不要多想了，拍賣開始了。」
正說完，拍賣台上鐵錘清脆的聲音已經響起，雖然三個人說的不知是真是假，但記者們來的目的是關注拍賣會的進展跟實時拍攝，而不是在這裡揪小八卦，聽到拍賣會的鐵錘響了之後，三個人終於逃掉了那幫記者團的包圍。
「各位買家，各位媒體朋友，以及台上的賣家王先生，咱們的鑒定師，陳蘭心小姐，今天很榮幸我們再次相聚在這裡，由於本次王先生藏品實在是太過豐盛，在這裡，我代表佳士得拍賣行，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謝，今天，特此增加一場拍賣，把昨天最後壓軸的五件藏品，今天在這裡全部競拍。
為防止出現流拍跟現場環境陷入混亂，我們這裡已經請到香港警署方面配合這次拍賣，請大家禮貌起拍，用心拍賣。」
話音說完，秦朗再次敲響了拍賣錘，現場的氣氛再一次凝聚到了前所未有的聚焦點。
王館長跟張如鐵他們四個都清楚，今天最後五件東西，比昨天前面那十一件，真的算得上是壓軸的了，一件是劉濞墓室裡的小編鐘，另一件是半截東海紅珊瑚，還有一顆夜明珠，一對漢代百鳥朝鳳琉璃盞，一塊漢白玉。
昨天前面的十一件藏品，均價下來，每件藏品達到了二十萬的高價，最高的一件藏品，拍到了五十萬。
而今天這些藏品，在昨天的預熱跟媒體的大肆宣傳之後，後台的砝碼台裡，聽說已經有了好大一部分都壓到了百萬的砝碼，看樣子進他拍賣會，一定會是一場資本的角逐。
蘭心在台上一一介紹五件藏品，說出了五件藏品的屬性跟年代產地，台下買家紛紛似低頭做筆記，張大耳朵聽著蘭心的一一介紹，生怕一個疏漏，就遺忘掉最後的信息。
走廊上，展品前，已經站了好幾位香港警署出動的特警，他們看上去如一尊泥塑，顯得無比的威嚴。
蘭心把五件展品一一介紹完畢，該是秦朗再次出場的時候了。
「好，今天我們重新來排一下序，下面我將按照一到五號來代表我所起拍的展品，請給位買家聽好。
一號藏品，漢代吳王青銅編鐘，起拍價，三十萬。
二號藏品，秦末東海野生紅珊瑚，起拍價，十五萬。
三號藏品，漢景帝年間東海產夜明珠，起拍價，二十萬。
四號藏品，漢代百鳥朝鳳琉璃盞，起拍價，二十萬。
五號藏品，經過碳十四測定為西漢初年開採和田玉，起拍價，三十五萬。」
秦朗一口氣把所有藏品都說完，今天的起拍價，明顯比昨天高了不少，東西也比昨天的更為金貴，大家心裡也都有譜，和田玉跟編鐘，都是國寶級一般的藏品，起拍價三十萬，理所應當，只是不知道這麼高的起拍價，估計自己手裡的籌碼夠不夠。
「好，介紹完了以下五件展品，大家拭目以待的競拍終於要開始了，下面，我們開始一號藏品的競拍，三十萬，台下的買家，三十萬，請大家舉牌。」
秦朗很明顯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剛公佈完五件展品，喘氣的機會都沒來得急說，就已經開始了正式競拍。
「我出四十萬。」
台下一個教授模樣的老者說道，顯然，他對今天的小編鐘已經盯上了。
話音剛落，靠近走廊的一個座位，一聲年輕的聲音響起：「我出四十二萬。」
剛開局，三十萬起步的小編鐘才是第一輪角逐，就已經衝破了四十萬關口，這前後用了不過短短的一分鐘時間。
「我出四十五萬。」
那位教授繼續舉牌道。
「四十八萬。」
一個年輕小姑娘也說道。
教授聽到四十八萬，額頭上已經有了汗珠，一旁的陪同人員又是擦汗，又是幫著舉牌道；「五十萬，我們出五十萬。」
「五十萬，天了，已經到五十萬了。」
劉東站在角落裡，想著自己包裡塞的這麼幾個小編鐘，竟然短短幾分鐘時間到了五十萬，看樣子，還要繼續往上漲。
「我出五十一萬。」
還是靠近走廊那位年輕人。
「五十三萬。」
老頭再次還口。
「好，這位老先生價五十三萬。」
好不容易輪到說話，秦朗搶過教授報價道。
「五十六萬，我們出五十六萬。」
小姑娘也發飆了，她身旁跟著一位戴墨鏡的男子，在一旁指點著她，看樣子，她們也是對編鐘志在必得。
「七十萬，我們這次出七十萬。」
那老教授手裡的手絹已經完全侵濕，報價更是直接從五十萬衝到了七十萬，他想壓倒性的抬價，直接把對手擠掉。
「七十一萬。」
走廊邊那位年輕人依舊穩步跟進，彷彿吃準了老頭，每次都比老頭要多出一萬兩萬。
「我出七十五萬。」
相比那步步緊逼的青年小伙，小姑娘狠勁也不小，才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將價格提到了七十五萬。
老頭陷入了沉默，顯得有些疲憊，又看了看手上的籌碼，本來想競拍兩件藏品的自己，這下子，估計只能拍一件藏品了，恐怕，這一件藏品，也不一定能拍到自己手中。
看到老頭子陷入沉思的樣子，場間也是一陣唏噓聲傳來，先前走廊邊那位少年跟場中的少女都暫時停住了競拍。
秦朗拍賣錘敲了一遍：「七十五萬，一號藏品現在拍賣價是七十五萬，後面還有沒有舉牌的朋友。」
話音剛說完，老頭終於再次下定決定跟了下去，手裡的籌碼已經再次舉起：「八十萬。」
舉完牌，老頭坐在了位置上，顯得已經有些焦慮了。
「八十一萬。」
那少年似乎有些可惡，看似也是有備而來，但可惡的地方，就跟那跟屁蟲一樣，每次都是只比那老頭高那麼一點點。
場間已經有別買家看不下去，他八十一萬剛說起，就聽到了一片喝倒彩的聲音。
旁邊的姑娘依舊生猛，喊到了八十五萬。
老頭已經徹底被這一男一女兩個競爭對手給徹底激怒了，心裡一火，直接說道：」九十一萬。」
一下又抬高了六萬。
小姑娘籌碼已經用完，沒有再跟下去，歎了口氣，坐在位置上。
哪知那少年似乎被場間那些喝倒彩聲音給刺激了，這一下子，聽到老頭已經提高到了九十一萬，自己想也沒想，直接舉起了一百萬的籌碼。
「好，是條漢子。」
「總算成了回爺們兒。」
……
老頭自己的籌碼也就一百萬，自己再全部打出，也不過與他持平，索性，見那富二代一樣的少年出了一百萬，老頭咬咬牙，雙手一攤，看向了少年，嘴裡說道：「我不跟了。」
那名少年這時似乎發現自己有些傻了，剛開始不過跟老頭賭氣，看他一副老學究志在必得的樣子，又想到自己上學老是被老師欺負，正好這次老爸給了自己幾百萬，索性就一下子壓了兩百萬籌碼。
沒想到跟老頭一路比劃下來，自己本來是想把價格太高讓老頭接住，沒想到他竟然先認慫了。
這一認慫，情勢立馬急轉直下，眼下自己已經舉牌到一百萬，也不可能反悔。他舉著一百萬的牌子，想到了老爸那張恨鐵不成鋼的口氣來。
「徐超，你怎麼就這麼作死呢，為什麼要跟一個老頭置氣，他不過就跟老師長的比較像，也不一定是老師。就算他是老師，也沒有教過自己。」
剛剛成年的徐超顯然有這些自責了，第一次感覺到衝動是魔鬼，這下，一個鈴鐺一樣的東西，看來就要被自己一百萬重金買回去了。
台上王館長心底暗自高興，在他眼裡，這東西頂多五十萬，這下倒好，直接翻了兩倍。後台跟記者們在一起的三個人，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劉東更是盤算著當時一共弄了幾個編鐘出來，要真是照這個價格拍賣出去，這下，真是發了。
真是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