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1 收穫頗豐 文 / 木小狸

    木七跟著老者七拐八繞的，終於在一條狹小的巷子，一處破舊的泥瓦房前停住了。老者看了眼低矮的木門，有些不好意思道：「屋內實在破敗，不然小姐你在這等一會，老朽把車拉出來。」

    「無妨，我跟你一起進去。」木七之所以跟老者來這裡，也是想瞭解一下老者的家庭情況，如果一旦做了她的制陶師，不得允許，是不得離開山上的，這也是木七為了保密考慮。製造白瓷會遇到很多難題，別看這會她已經安排人建窯了，可是能真正的成熟的燒出白瓷，起碼也要兩三個月後，不順的話還需要更久。

    木七可不想自己這邊還沒把白瓷製出來，那邊就把高嶺土能制陶洩露出去，所以她找的制陶的工匠都是家庭簡單的，不少還是獨身。老者的制陶手藝，木七是很看好的，可是如果他的家庭太複雜，她也會把他剔除在外。

    老者伸出一雙乾巴巴的苦樹皮一樣的手，把木門推開，有些歉意的說道：「大小姐，院子裡前些日子想修屋子，堆了很多雜物，您當心些腳下。」說著走在前頭，領木七往裡走。

    木七剛踏進大門，就見一個小小的院子，堆滿了瓦片和石頭，左手邊還因為正屋坍塌，橫七豎八的倒著不少木頭和泥磚。左右一堆，幾乎佔滿了整個院子，通往正屋只有一條一人寬的過道。

    過了過道，就來到倒塌了一半的正廳，靠近右手邊，有瓦片的地方，底下放著一張八仙桌，幾把椅子。老者用袖子擦了擦椅子說道：「大小姐請坐，實在對不住了，房子前兩日倒了，也沒個地方好好招待大小姐。」

    「爺爺，你回來了。」就在老者說話的時候，從屋裡跑出來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頭上綁著兩根小辮子，隨著跑動一跳一跳的很可愛。

    老者看到小姑娘面上帶著慈愛，拉著她的手來到木七跟前，教著她說道：「雀兒來，這是大小姐，快叫大小姐好。」

    雀兒怯怯的走了過來，望著木七老成的行禮道：「雀兒見過大小姐。」說完又快速躲到了老者的身後，抱著老者的大腿，好奇的探頭望著木七。

    木七對著雀兒笑道：「真是個乖巧的姑娘。」木七逗了一會雀兒，才望著危危欲墜的老房子說道：「這屋子太危險了，再過些日子就是雨季了，保不準這兩間也會塌。」

    老者幽幽的說道：「危險也沒辦法啊，就這麼一座宅子，一家老小總得要地方住，只能等娃子她爹身子好了，再想辦法了。」

    木七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屋內問道：「雀兒她爹可是生病了？」

    老者搖搖頭，指著倒塌的房子說道：「是摔傷的，前兩日看著屋子漏雨，他就想上去補補，卻不想，房子整個都倒了，人也砸傷了，這會在屋裡養著。要不是他傷了要錢治，老朽也捨不得把這些陶器拿去賣掉。」

    「老伯你之前說，那雕空花瓶是西涼國的新花樣，你們一家之前可是在那邊謀生？」老者說到陶器，木七順勢問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老者點頭道：「不瞞大小姐，老朽父親那一代，就去了西涼國制陶，老朽也從小喜歡和泥巴，後來也承了父業做了泥匠，算算老朽在西涼國待有了大半輩子了。」

    木七認真的聽著：「那老伯又是為何回來的？」

    老者抬頭看了一眼倒塌的屋簷：「老咯，人一上了年紀，就想尋個根。上個月，老朽待的陶廠忽然下了停工命令，老朽一打聽才知道，是西涼國不給東吳國賣陶器了，老朽怕西涼國和東吳國真的打起來，到時候臨死也回不來東吳國，便急急叫家人收拾好了行當，趕了回來。」

    老者說著又看了一眼屋子，幽幽的說道：「也多虧著回來了，不然這宅子都沒咯。」

    「那些也是你從西涼國帶回來的？」木七指著放在角落裡一個堆著稻草，蓋著油布的竹篾框子問道。

    老者點點頭：「陶廠一停工，很多人就想走，可是廠主不發工錢，老朽就自己燒了幾個陶器帶了回來，一是抵了工錢，二也是想有個念想。」老者說著，望著陶器的方向，眼神很落寞。

    木七從老者的神色舉止間，也能看出這個老者是非常喜歡制陶的一個人，試探著問道：「老伯，如果在東吳國讓你繼續制陶你願意嗎？」

    老者聽了木七的話，猛的抬起頭，初時有些激動，可是一會後，又失望的搖搖頭說道：「大小姐你別哄老朽了，老朽在樊城的山上找了大半個月，也沒見著陶土。」

    木七正色的說道：「我手上有，現在我問你，你願不願幫我干？」

    老者聽著有些半信半疑，可是還是點頭說道：「老朽願意，只要能制陶，少點工錢老朽也願意。」

    木七淡笑道：「工錢自然不比你在西涼國差，只是我有個條件，你幫我制陶，必須要住在山上。」

    老者拍著胸脯應道：「這沒問題，老朽老伴早兩年去了，就一個兒子，這會已經娶了媳婦，有了兒女，老朽也算沒牽掛了。」

    木七聽著，心裡想著家裡人口還算簡單，隨口問道：「你兒子也是陶匠？」

    老者搖搖頭：「那小子不長進，死活不肯學，是一個賣陶的。」怕木七不懂，老者又補充道：「就是一個店小二，媳婦是在東家干伺候人的活。」

    木七聽了，腦子有了些想法：「可否把這他倆叫出來見見？」

    老者點頭：「自然可以，就是怕衝撞了小姐，才讓他兩在屋子裡躲著。」老者好聲的和木七說完，對著裡屋叫道：「生伢子，秀芬，快出來拜見大小姐。」

    老者聲落，屋裡就傳來走動聲，沒一會一個穿著米色麻衣的婦人攙著一個男子走了出來，二人走到木七面前，恭敬的行了跪禮。

    木七眼睛打量著男子，只見男子三十出頭，面容敦厚，身子比老者稍高，開口問道：「你叫陶生，以前在西涼國是做店小二？」

    陶生規矩的低著頭，不敢望木七：「回大小姐，小人在西涼國在陶器店做了二十年的店小二。」

    聽著這工作經歷，木七是有些滿意的，一下子把掌櫃和小二都裁了，她正好缺人。「你可願意繼續做小二？」

    陶生沒想到前兩日摔了腿，今日就遇到了貴人，趕忙應道：「小人願意。」

    木七問完陶生，又觀察了會他的娘子秀芬，只見這秀芬看著也是老實人，質樸穩重，也就把她安排在了府裡伺候。把一家人都安排妥了，木七也就站了起來，抬頭望著危危欲墜的房子說道：「既然都是我的人了，這屋子你們也別住了，陶行後面有個後院，你們今日就搬過去先住著吧。」

    老者一家聽了，對著木七又是一番千恩萬謝。

    木七出了老者的屋子，想到自己今日也算收穫頗豐了，也就返身回府。剛走到木府所在的大街，遠遠就看到木府門前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