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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世間權貴皆低頭,豪氣滿胸輕王侯 文 / 全真道士梁興揚

    緊緊地跟在杜傲天身後,在一眾北燕皇朝皇親國戚、達官顯貴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林浩宇搖搖晃晃地走進了酒樓。

    這酒樓不愧是盛京城最豪華的所在,門口那塊由當朝宰相題寫的「富貴樓」匾額也算是名副其實。這富貴樓的名字雖說俗了些,但恐怕這北燕上下,都想著來這裡俗上一回。

    酒樓採用的是天井式的設計,不同的是每隔幾層便有一個伸縮式的隔斷,在需要的時候展開供舞女、歌姬表演。理所應當,越是層數高的地方,能看到的舞女質量越高。

    在小二的巴結聲、侍女的嬌笑恭維聲、達官貴人們諂媚的問好聲中,杜傲天帶著林浩宇上了頂樓,這是一處靠窗又憑欄的所在。

    靠窗,可以俯瞰整個盛京城的南城;憑欄,可以看見樓下大廳中來往的客人。

    杜傲天靠窗而立,指著窗外的景色,不無感慨地說道:「都說高處不勝寒,可本座就是喜歡這種俯瞰眾生的感覺!你來看!」

    林浩宇聞言,向前幾步站在杜傲天身邊,俯身向下看去。只見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卻是小如螻蟻。任城市繁華、風雲變化,在這處看來卻不過是玩鬧戲耍。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杜傲天如同著魔的聲音傳來,帶著無邊的**,

    「可是,這些俗世的凡夫俗子,即便打拼一生、乃至傳家三世,都幾乎不可能走進這座酒樓,這座在那些酸文人最終庸俗、土氣、甚至盡辱斯文的富貴樓!」

    說著,杜傲天張開雙手,很輕狂、很豪氣、也很霸氣地說道:「但是,對於我們這些修士而言,這一切都是唾手可得。任何一個我魔教煉體期的弟子,都有資格走進這座樓;任何一個破障期的弟子,都有資格做到上三層樓;而我這種魔門嫡傳,只要走出師門便可以坐在這最高處俯瞰人間!」

    「這一切,都是因為魔教的勢力!因為我們個人的實力!有了靠山、有了實力,我們就能享受那些如螻蟻一般的凡人拼盡一生都無法享受的富貴榮華!」

    「站在外面的那些人一定很嚮往這裡,任何一個有資格走進這裡的人都是他們傾慕的對象。但是,他們不會、也根本不可能想像到我們這種最頂層的人的生活!」

    「是的,他們就是一群螻蟻,一群見識淺薄、沒有絲毫力量的螻蟻。就像螻蟻無法理解到蒼鷹的生活一樣,他們也根本無法理解我們的生活。老農會認為皇帝用著金鋤頭鋤地,乞丐會認為皇帝用金飯碗乞討,這些螻蟻能夠想像的也就是我們用金盃喝酒吧?」

    「但,你林浩宇是幸運的。你有著成為蒼鷹的潛力,但你的經歷、你的出身,卻只能讓你在麻雀的層面廝混。

    可你遇到了本座,本座就能把你提升到蒼鷹的高度。哪怕你現在還是一隻雛鷹,未來也是鷹,也是翱翔九天的雄鷹!」

    隨著杜傲天的宣講,林浩宇的雙拳漸漸握緊。就在這一詞一句之中,魔教那種實力至上、視凡人如螻蟻、殺伐決斷甚至是嗜殺成性思想,如同毒汁一樣,無形無跡、一點點地滲進了林浩宇那並不算成熟的內心。

    林浩宇努力地喘著粗氣,猛然抬起頭,沙啞地問道:

    「可是,我告訴過你,我自小被家奴坑害,屍氣纏身,已是經脈堵塞,即便長輩們用盡心血,也不過開闢一條勉強可以讓我保命的縫隙。這樣,我也能成為翱翔九天的蒼鷹麼?」

    杜傲天哈哈大笑,那笑聲張狂無比:

    「我魔教功法,博大精深,又豈是你所能理解?無非是經脈堵塞,即便是天地影響無法一朝一夕打通又能如何?稍後本座傳你一套功法,乃是在經脈外再行虛擬一套經脈以供真元流動的無上法門!所謂人定勝天,若不能逆天行事,我們與那些迂腐到極點的正教修士又有何不同!」

    林浩宇聞得此言,禁不住淚流滿面。他跪伏於地,任憑眼淚將地板打濕,在地板上化作一條小小的溪流。

    杜傲天慢慢地俯下身,輕輕地在他的耳邊說著,猶如惡魔的低語:「今天,本座帶你過來,就是讓你體驗一下、見識一下魔教的威嚴與行事方式。

    接下來,你便把你所領會的本門精義展現出來,讓本座考校一番,放心,今日你的所作所為,產生的一切因果,都有本座為你收拾。」

    說罷,他一把抓起林浩宇,然後站在天井邊的圍欄前,對著整座酒樓大聲說道:「這位林浩宇小兄弟,是本座出道以來最看重、最欣賞的朋友,也是本座引入魔門的第一人!以後還仰仗諸位照拂!」

    沒有多餘的話語,能走進這裡的人沒有傻子,他們都能聽懂這句話的話外之音,這個叫做林浩宇的小子,他杜傲天罩著的!想動林浩宇,就要先問問他杜傲天手中的鋼刀!

    一名衣冠華貴、儒雅不凡的中年男子站在下一層對面得到欄杆前,對著杜傲天拱拱手,大聲說道:「既然天王殿下為聖門增添了新的血液,那無論對聖門、對朝廷、乃至對整個天下,都是天大的好事。在下柳羽然,在這裡恭賀天王殿下!」

    ,這魔教、魔門的稱呼,魔教弟子可以說,但這些凡俗之人哪裡敢說?也只有用聖教一詞指代以示恭敬。

    說罷,這位地位高絕的柳羽然伸手抓起一個酒杯,舉在空中,大聲喊道:「恭賀天王殿下得一知己,當浮一大白!」

    樓中其餘諸人見狀,一邊罵著柳羽然不要臉地搶了拍馬屁的頭籌,一邊舉起酒杯跟著呼喝:「恭賀天王殿下得一知己,當浮一大白!」

    一時間,整座富貴樓都是喝彩聲,就連那些歌姬、舞女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嬌嚦嚦地說道:「恭賀天王殿下!」

    聽著滿樓的喝彩聲,杜傲天哈哈大笑,他笑得很囂張、很狂妄、也很開心,甚至可以說肆無忌憚。就連那富貴樓的掌櫃都笑呵呵地衝著四下裡拱手:

    「為了慶祝天王殿下為聖教引入新血,為了慶祝我北燕不久又添新的棟樑,今天諸位的開銷,小老兒做主免單!」

    如同長了第二張嘴一樣,林浩宇的耳邊響起杜傲天的聲音:

    「怎麼樣,這種赫赫聲威,你想要麼?」

    林浩宇下意識地點頭,呼吸再次不由自主地粗重了起來。任別人百般說教,也不如杜傲天這一次展示。親身的體驗,讓他對實力的渴望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層面!

    杜傲天點點頭,輕輕地坐在一張椅子上,慢慢地喝了一口酒。他有些落寞、也有些欣慰地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麼?」

    林浩宇喘勻了氣息,在他的旁邊緩緩坐下,然後又緩緩地搖了搖頭:「也許……這是我的造化。」

    「我魔教行的是逆天之舉,可從來不相信什麼天道造化。入我魔教,還是早些把正道那班迂腐的老頑固的理論丟了吧。」杜傲天搖搖頭,突然笑出了聲。

    林浩宇一時之間有些疑惑,又被杜傲天笑聲一激,不由得問道:「那是為什麼?」

    「因為你當時給空色的那一記劍指。狠辣、無情、決絕,置自身為難於不顧也要手刃仇人的那種氣勢。我魔教,最欽佩的便是這種置之死地生的氣勢!」

    杜傲天笑著,眼裡有了些酸楚,「當年,本座,也是因為這樣一擊,才被教主相中,收入門下啊……」

    聽著杜傲天的描述,林浩宇沒有插嘴,只是輕輕地品了一口酒。

    「那也是一個夜晚,本座……」杜傲天慢慢地說著,卻突然停了下來,甚至有些惱怒地說道,「本座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就不告訴你,急死你罷!」

    說罷,杜傲天化作一道清風飄然而去,同時,他的傳音在林浩宇的耳邊響起:「你便在這裡,享受一番權勢、靠山、實力能夠給你帶來的好處罷!本座還有些事情要去辦理,你卻不用跟著了。待你在這裡呆膩了,便讓那車伕送你回去罷!」

    林浩宇看著杜傲天離開的方向,露出一個笑容。然後他轉過頭,看著天井下的大廳中鶯歌燕舞,看著一個個北燕皇朝的達官顯貴恭恭敬敬地來給自己問安、給自己敬酒。

    「這……簡直就是當年父親那種禮遇的升級版啊……」林浩宇笑著與一名王爺對飲一杯,心中默默地想著,「當年爺爺宣佈閉關衝擊先天境界,各房的那些主事的、臥虎莊內各大家族的族長,不都是這樣麼?」

    想到這裡,他突然露出一個微笑,有些志得意滿地想著:「只是,我去不必如父親那般與旁人應付,我要走,又有誰敢攔我呢?」

    他站起身,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下樓去。那些端著酒杯、一臉恭謹的、準備上樓給他敬酒的人訕笑這讓開了道路,任由他一步一步地走下樓去。

    「若是當年,我父親如我這般,哪怕爺爺晉陞先天,也會結下一堆仇人。因為先天在修道者的眼中,也不過是壯碩的螞蟻。螞蟻,終究是螞蟻。但現在,我是一隻雛鷹,這些達官顯貴卻是一群山雀,我的決定,便是無可違逆的……」

    林浩宇緩緩地坐上車,看著幾個將他送到門口、試圖給他留下好印象的貴人,露出一個微笑。

    在那幾個人頗有些受寵若驚的眼神中,這駕馬車漸漸遠去,隨同這駕馬車遠去的,還有這個驚人的消息,魔教杜傲天麾下,有了一個能與他兄弟相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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