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5、亂相 文 / 大順閹黨拷掠營
15、亂相
外面的叫喊好像變弱了，長東從小礦洞裡小心的鑽了出來，外面到處是火光，紅槍會的人好像都消失了。
長東小步跑出來，地上不時能踢到死去的屍體，還有被扔得滿地的機械零件，一個他下午才見過的礦上的日本監工，扭曲著身體奇怪的跪在地上，長東走近一看，這個日本人的頭已經被齊著肩膀砍掉了。
突然周圍又傳來腳步聲，長東嚇壞了，他撒腿就跑，煤礦上他最熟悉不過，他現在馬上順路朝後門跑去，跑出幾十米，前面一門鍋爐房後面突然轉出十幾個人。
長東定住腳步，他看到了這些人手裡拿著的標梭，他喘著粗氣說道：「你們，你們不要誤會，我是這附近霍家屯的，就是前面屯的，我是被日本人抓來作苦工的，我，我要回家去。」
這些人看了長東一眼，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長東如釋重負大踏步向後門跑去。
剛跑出十來步，突然有人大喊一聲：「他穿著日本人的皮靴！」
另一個大喊：「日本人的狗腿子！打死他。」
這一聲讓長東張大嘴嚇呆了，他全身發軟，轉眼間，他被後追上來的人重重踢翻在地，他連滾帶爬的想爬起來，可是幾隻標梭從後面狠狠插在他背上，他被扎倒在地上，掙扎著，像一隻垂死的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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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煤礦上的喧鬧聲慢慢安靜下來，到是火光像遠處的焰火一樣不停燃燒著。霍家屯的鄉親的目光複雜的看著。
「來順來了。」
大家閃開一條道，鄧宏轉眼看到，來順走在前面，後面跟著十幾個低著頭的人，走到文叔跟前。
來順站定對文叔道：「文叔，這幾個不聽話的傢伙跑回來了，他們不敢見您，我把他們給您帶來了，有話，您問他們吧。」
文叔轉頭看著來順身後帶來的幾個人，他們個個衣衫不整，驚魂落魄的樣子，有的人連鞋子沒穿，有的人只穿了個短褲，有的人臉上還流著血，一個個都低著頭。
「你們說說看，礦上發生什麼事了？」文叔問道。
這幾個人面面相覷不敢吭聲，然後中間一個人抬起頭，哭喪著臉說道:「文叔，都是我們不好，千不該，萬不該我們聽了長東的話，偷偷跑去礦上作工。我們不該呀。」
文叔道：「過去的事別提了，說說礦上的事。」
這個人說道：「我，我也不知是啥時候，紅槍會就衝進來，他們在礦上到處放火，到處殺日本人，到處一片亂，後來，後來我們嚇得要死，我們屯裡一共有十幾人在礦上，一看情形不好，我們就跑，紅槍會的人看我們是礦工就放我們出來，礦上十幾個日本人還有些監工全被扎死了。」
說完，幾個偷偷去的礦工蹲在地上嗚嗚的像小孩子一樣痛哭起來。
文叔上前把一個拉起來說道：「行啦，行啦，挺大的人哭什麼，咱屯子裡的人是不是都平平安安回來了？」
這個人哭著說道：「就14個，都跑回來了，他們，他們有人跑的時候把頭撞破了，有的被紅槍會在路上打了，都沒啥大事，啊－－還有，長東被紅槍會扎死了，他穿了日本人的皮靴，被當成漢奸打死。」
「這傢伙，活該。」鄧宏聽到喜旺小聲在嘀咕，看到鄧宏看著自己，喜旺衝他作了個鬼臉。
文叔則明顯鬆了一口氣，他說著：「大家沒事就好，大家沒事就好，長東這娃嘛，唉。」轉後轉身對後面站在一起的人說道：「大家回去吧，沒事啦，紅槍會是打日本人的，沒我們的事，大傢伙早點回家睡覺吧。」
周圍的人聽了文叔的話，稍稍議論了一會，就各自轉頭回家，人群中，有人小聲說：「幸好文叔要大家不去礦上，要不然慘大了。」還有人在說：「是啊，長東那個傢伙就是不聽話，自已作死呀。」
人群慢慢散去，鄧宏轉頭看到唐瑛和嬸子還在院子裡站著，就馬上走上前說道：「嬸子，快回吧，外面天涼。」
嬸子似乎還沒從剛才的紛亂中清醒過來，她目光迷茫，低聲的說道：「長東，長東這娃就這樣死了麼？」
唐瑛扶著嬸子，女孩抬頭和鄧宏交換了一下眼神，鄧宏輕聲對嬸子說道：「嬸子，早點休息，明天那太陽還是一樣的升起來，屯子裡也都和往常一樣的。」
唐瑛也小聲勸著，兩個人慢慢回房去了。
文叔如同一根孤獨的樹樁般站在原地，眼睛看著遠處，陷入思索中，鄧宏看著他的神情，感覺文叔絕不對這麼簡單對待這件事。
「走，回屋裡說話去。」文叔一揮手，大剛、喜旺、財叔也跟在他身後，鄧宏當然也緊跟其後。
幾個人回到文叔家，圍著桌子坐下。
喜旺最先搶著說道：「媽的，紅槍會李真那夥人也太不夠意思了，打個日本人，聲也不吭一個，好歹說下，我們也有個照應。」
文叔好像不贊同喜旺的話，他看上去李真要瞭解得多，「李真這個人我打過多次交道，他人還是很厚道的，練武出身，講求武德，在紅槍會裡也有一定威望，但是這次能讓紅槍會下這麼樣的狠手，看得出來，他們對日本人是恨透了心，作了很周密的計劃。」
財叔道：「老文呀，我剛才就在想這事，日本人又怎麼會善罷干休，這只怕是又有一輪腥風血雨。」
喜旺道：「財叔，你的意思是說，日本人會再次找紅槍會的麻煩？」
財叔胖胖的臉上早沒了平日裡的笑容，他說道：「可不是找麻煩這麼簡單，紅槍會主要是離縣城外不遠那些屯子和集鎮上的人組成的，他們開壇練武，八成是前一陣日本人追殺紅槍會殺人殺多了，積怨太深，今天這事以後，就怕這紅槍會把日本人的火給引到我們這來了。」
文叔道：「嗯，財叔說得對，日本人很可能會報復，李真他們拉起隊伍既然作到這一層，看來早有打算。」
文叔看到鄧宏沒說話，就問到：「鄧宏，你也說說，別拘束，有啥說啥。」
鄧宏看了看大家，他心裡剛才就在琢磨著一個想法：「我有個想法，不知當說不當說。」
文叔道：「說嘛，有啥說不得的，咋讀書讀多了，腦子不好使了。」
鄧宏想了一會，說道：「這謀礦上出事，我們屯是離煤礦最近的屯子，日本人肯定下一步會來礦上查，一查很大可能就會查到咱們屯子裡來，這可是件很危險的事。」
財叔道：「你的意思是說，日本人會懷疑是我們屯的人殺的人，放的火。」
鄧宏道：「對，會懷疑，或者是懷疑是我們屯的人參與殺人放火，這種事情，那怕是只沾上懷疑兩字，都會非常危險。」
財叔有點急起來，他說道：「那日本人總得講點道理，咱屯的人一向都沒人摻活紅槍會的人，這周圍屯子也沒人參加，這一查，大傢伙都知道的。那能亂咬人。」
停頓一下，財叔繼續道：「再說啦，日本人佔領通北縣以後，抓了好多反日份子，都是抓的城裡和離城不遠的屯裡人，我們這塊，都是老實作事的人，沒人摻活反日呀。」
鄧宏轉頭說道：「財叔，喜旺，你們現在說的話，是你們單方面自己個的想法，可日本人不會這麼想，他們可不會照你們想的去作，我在這說句不好聽的話，日本人從來都是寧可錯殺，不可漏殺，日本人一旦來我們屯查這事，又抓到紅槍會的人，一查就會有危險。」
這一番話讓財叔和喜旺安靜下來，看得出來，他們對前面那些未知的敵人也無法作出評斷。
文叔揮了揮手說道：「別多說了，鄧宏說得有一定道理，我想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屯子的人要作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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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幾句題外話，俺書中龍套的領盒飯速度是灰常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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