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48、重圍 文 / 大順閹黨拷掠營

    48、重圍

    漫長的雪山之路彷彿永遠沒有盡頭，隊列中一名疲憊至極的日軍士兵搖晃了幾下突然倒在路邊，站在隊列後粗壯的佐籐子之助中將對著部下大聲叫喊著：「我們很累，但是敵人更累，前進呀，諸君，勝利在向各位招手。」

    7師團自從12月初投入圍剿戰鬥，已經連續作戰一周時間，這期間談不上有什麼激烈而屍山血海的大戰，7師和其它師團一起不停的在趕路，追擊，佔領，繼續追擊這一循環之中，一路上，光是俘虜的戰俘就達到4000多人。

    但是師團長佐籐子之助中將同時心裡非常清楚，他的主要敵人——霍家隊並沒有在前期的戰鬥中遭受太大的損失，7師團在出戰以前，是被關東軍司令官武滕信義元帥當眾點名成為攻擊霍家隊的主力部隊，這一路的戰鬥追擊下來，7師團曾經過對俘虜和遺屍進行了認真清點，其中霍家隊的人的少之又少。

    這條狐狸，7師的攻擊之路上，每次都是鼓足了勁兒想咬住霍家隊，到後來佐籐子之助中將也確實有幾次逮捉到霍家隊的部隊，可每次都是轉眼間他們就一次又一次的消失無影，這讓中將頗有些全身蠻力無處可施的感覺。

    「中將閣下，前方最新消息來了。」一名軍官匆匆跑到中將身邊報告。

    「荒木少佐所統率的大隊，已經在正面堵住了敵人的去路，另外，就在剛才，我軍前鋒追上了敵人後隊，正與敵人激戰中，友軍6師23聯隊正在增援中處，現在大批敵軍已經被我們軍圍堵在青松湖一線。」

    「太好了，決戰的時候到來了，不過如果有機會，我到是想見見那個滿洲人鄧宏」中將興奮的大叫著。

    鄧宏踩著厚厚的積雪來到前沿陣地，大隊人馬這時全軍展開在青松湖邊的山嶺裡，後衛部隊迅速在剛才鄧宏下來的山上佈防，這時，從後方傳來的槍炮聲也漸漸密集起來。

    「前方敵人的兵力不明，他們佔據了湖對岸的高地檔住了我們的前進。」李傑蹲在雪窩裡向鄧宏匯報著。

    鄧宏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前方，在靠近日軍把守的高地前，湖面上躺著一片屍體，那是剛才前衛部隊猝然遭到日軍打擊時留下的。

    「能繞過去嗎？」鄧宏問道。

    「不可能，你看周圍，全是陡峭的冰壁。」李傑說道。

    這時，鄧宏注意到雖然日軍把守的兩個山頭只是個山勢舒緩的山包，並不險要，但是如果要向湖對面日軍陣地發起進攻，就必須得衝過光禿禿無遮無擋的一片湖面，顯然日軍在選擇陣地時非常老道。

    「還等什麼？日軍遠道穿插，不可能攜帶太多彈藥，馬上組織進攻。」

    在鄧宏的迅速組織下，很快，1支隊1營拉上來匆匆發起進攻，一個營的戰士們集中在湖邊，一聲令下，幾百名戰士吶喊著衝上湖面向對面發起衝擊。當人群衝到湖面中間時，日軍陣地上傳來密集的槍聲，湖面上衝鋒的戰士不停的有人倒下，當他們衝到快到對岸時，終於不支撤了下來。

    「周通，讓1支隊2營快拉上，攻勢絕不能停下。」鄧宏急促的下著命令，然後轉頭對李傑說道：「讓2支隊上來，作好進攻準備。」

    進攻，衝擊一次接著一次，戰鬥持續到中午時，霍家隊出動2個支隊5個營先後發起14次進攻，日軍陣地先後易手5次，但14次進攻最終全被擊退，1，2支隊損失慘重，廣闊的青松湖面已成死傷遍地的生死場，午後，鄧宏投入了李真隊，以進攻堅決而著稱的李真隊全體槍上刺刀，一槍不發的發起衝擊，一次突擊就一舉突破日軍防守陣地。

    但就在這時，日軍6師團增援部隊翻山越嶺到達青松湖邊，從側翼反攻上來，把李真隊打下陣地。

    1支隊隊長周通跟在鄧宏身後叫苦不迭：「司令，司令，我們1支隊再這樣打下去，就要拼光了。」

    鄧宏猛的轉身說道：「你我都站在這裡，誰跟你說拼光了？」

    正在這時，大剛匆匆跑來報告：「司令，司令，後面山頭上袁啟明營長說要支撐不住了，部隊損失太大，山頭沒工事……」

    鄧宏一揮手示意大剛不要再講下去，在鄧宏背後的山頭上，是日軍大隊追擊主力的進攻方向，鄧宏在那裡擺下了3，4，5營加凌風的海明隊一共3000多人由3營袁啟明統一指揮，一上午功夫，就已經支撐不住了。

    「大剛，你去找到袁啟明，就說是我說過的，當初他能守住何家集，就一樣能守住這裡的山頭，快去。」

    轉過頭鄧宏對李傑說道：「叫1營和2營上來。」

    李傑一愣，有點呆呆的看著鄧宏，1營和2營是霍家隊全隊老底子部隊，也是戰鬥力最強悍的核心部隊，一直是作為總預備隊在使用。

    正因為如此，李傑吃驚的提醒著鄧宏：「司令，如果後面的鬼子突破了我們的防禦或是迂迴過我們的防線，我們手頭就沒人能檔了。」

    「讓6隊準備佈防。」

    6隊是由原唐大榜部6隊及其它潰兵合編組成的，也是戰鬥力最弱的一隊。正說話間，前面的李真隊開始集合人馬進行下一次進攻，意外的是，喜旺帶著自己的人馬先行衝上去了。

    喜旺帶領的模範隊一直人數不多，但集中了一批獵人、土匪、炮頭，人數只有500餘人，但人員非常精悍，在平東隊，一直充當了偵察隊的作用。

    說話間，喜旺的模範隊已經散開隊形往上衝，他們的人員在湖面上散開一大片，前進的速度並不快，隊伍中夾雜著幾個輕機槍手，全隊走走停停顯得非常心謹慎。

    「喜旺怎麼上去了？」鄧宏還沒來得及繼續深究，背後大山上的槍炮聲更加密集了，鄧宏把這邊組織進攻交給李傑，自己匆匆向後方趕去。

    喜旺走在衝擊隊列最前方，他一手提一隻駁殼槍，快步向前，日軍的阻攔火力開始密集起來，射擊非常精確，隊列中不時有人倒下。但是上一輪李真隊的衝擊很明顯給山頭駐守的日軍造成很大傷害，日軍的火力打擊密度已經大大下降。

    「散開點，散開點，跟我上，跟我上。」喜旺大聲喝斥著部下，轉眼間隊伍已經衝過了湖面，利用對面湖邊的土坎以及地上的死屍作掩護，伏在湖邊和山頭的日軍展開對射。

    伏在湖邊射擊的喜旺隊射擊顯得零零碎碎，輕機槍也全是兩發，兩發的點射，但是有經驗的老兵都聽得出來，喜旺隊這幫人全是老油條，他們進攻時並不急著衝鋒，非常注意自家隱蔽，開起槍來全是有的放矢。轟轟，一串迫擊炮彈正落在山頭，掩護的重機槍火力也把彈雨傾瀉在日軍頭頂，山頭的日軍的火力被慢慢壓制住，越發的弱下來。

    伏在湖邊的模範隊突然集體起身，快速向山頭發起衝擊。

    「上去了，上去了，李真隊，上呀，擴大突破口。」李傑興奮的揮著手。

    這批戰士沖了山頭，日軍的火力轉眼間大大消弱，沒一會，日軍的身影又湧上山頭，把喜旺這批人壓下山來，但轉眼間，喜旺怒吼著帶隊又衝上山頭。

    李真則帶著部下迅速衝過湖面，向日軍陣地撲上去。

    也就在這時，李傑在望遠鏡裡看到衝在最前面的喜旺晃了一下，倒在地上。

    正面的戰鬥激化，而霍家隊背後的防禦戰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三營長袁啟明正面臨著他十多年軍人生涯中最大的挑戰。

    日軍一次次向山頂發起集團衝鋒，戰鬥從凌晨開始就一直不停息的打到下午，防守在山上陵線的3000多戰士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全隊已經損失近50，部隊損失慘重，不停收縮戰線。

    站在山下組織進攻的是日軍第7師團所屬26步兵聯隊隊長吉田大佐，持續達一上午的激戰，讓26步兵聯隊也損失慘重，但師團長從25聯隊抽出一個步兵大隊補充給吉田，要求他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山頭。

    雙方戰至下午2時20分，日軍又一次突破了山頂正面防禦陣地。

    這時，袁啟明手裡已經再也沒有反擊的預備隊可以調動了。

    「敢死隊上」

    一聲令下，從山體側面衝出數十名戰士，他們全身包裹著白色床單，沒有帶武器，也沒有帶背包，有些人甚至脫掉了外面的棉襖，他們空著雙手，低著頭，像射出的子彈一樣，不顧一切拚命向佔領山頂陣地的日軍猛衝上去。

    「佔領了，佔領了，我們佔領了山頭。」吉田大佐興奮的跳起來，他和他的部下們都全然沒有注意到快速衝往山頭的敢死隊員，只到山頭傳來一連串巨響。沖天而起的黑煙柱此起彼伏，巨大的爆炸聲響徹山間。

    吉田大佐被眼前的景像所震驚，也就在這時，一團白色的雪球從山上滾落下來，一路滾到離吉田大佐不遠的地方，一張中國農民的臉龐用力擺開了身上的雪，而後，吉田大佐和他的部下們，都清楚的看到冒著青煙的導火索，這是大佐人生中關於中國人的最後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