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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百八十六章 鴻門宴!(4) 文 / 肥茄子

    第八百八十六章鴻門宴!(4)什麼叫神轉折?

    戰歌狂在這一刻明白了。

    這場鴻門宴,本是為他與文破局擺的。此刻,卻似乎成了汪樹的殺局。

    先殺汪樹!

    戰歌狂不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梅老怪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落入耳中。清晰明瞭。

    可是——他為什麼要殺汪樹?

    梅老怪不是支持汪樹的麼?不是一直站在他這邊麼?不是——要殺自己麼?

    就因為要給外界一個解釋,所以要殺汪樹?

    戰歌狂完全不能理解。

    所以他將銅鈴大的雙眼投向梅老怪。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汪樹僵住了。

    面孔僵硬。雙眸散亂。

    戰歌狂不認為自己出現幻覺,他卻覺得自己聽錯了。

    殺自己?

    為什麼要殺自己?

    花了這麼大功夫讓自己壓制住兩人,到頭來卻要殺自己?

    為什麼?

    梅林到底在想什麼!?

    汪樹不懂。但他很怕。

    怕梅老怪真要殺自己。怕自己會死。更怕——自己不能成為東南亞第一人。

    他不想死,比任何人都不想死。他更怕死,比任何人都怕死。

    他身軀輕微顫抖著,目光朦朧模糊地望向梅林。囁嚅著嘴唇,呢喃問道:「梅先生,你——要殺我?」

    「我剛才說的不夠清楚嗎?」梅林微微轉身,神色淡然地掃視著汪樹。

    「為什麼?」汪樹不可置信地問道。

    「需要一個理由?」梅林反問道。

    「廢話!」汪樹咆哮起來。「你憑什麼殺我?你為什麼要殺我?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殺了我,你就能享受到喜悅嗎?」

    汪樹瘋了。

    真的瘋了。

    他面紅耳赤地嘶吼,雙眼佈滿血絲,渾身顫抖地指著梅林,大聲吼道:「你他媽給了我希望,現在又要殺我!?你煞筆了?」

    啪!

    汪樹被抽了一巴掌。

    當他狂罵梅林時,白僕閃電般竄過去,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將他打得頭暈目眩。雙眼發花。險些跌倒在地。

    啪嗒。

    汪樹雙臂撐住茶几,頭髮凌亂,眼神迷離。臉龐浮腫而充滿淤血。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地溢出鮮血。可他仍是面容扭曲,像神經病患者一般,慘笑著仰起頭,怒極道:「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

    梅林面無表情地掃視著汪樹。那陰柔的眸子中沒有絲毫感情。像看一具屍體,神色淡然。

    「幫你。是為了壓制他們。」梅林一字字說道。「殺你。是為了殺他們。」

    「不可能!」汪樹瘋狂搖頭。「這絕對不是理由!」

    「唉——」

    未等梅林回話,戰歌狂早已面色黯然地搖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汪樹,難道到了現在,你還看不出他們的目的嗎?」

    汪樹神智早已混亂。哪裡有腦子去思考問題。

    「他們支持你,並不是為了幫你。是為了消耗我們,連帶著消耗燕京的勢力。他們的對手並不是我們,而是燕京的那幾位大人物。現在,他們的目的達到了。你也失去了價值。所以——」戰歌狂苦笑著搖頭。「他們覺得你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梅林神色淡然,一言不發。

    汪樹卻表情扭曲地吼道:「原來,我甘做奴才也不能得到你們的信任?原來,即便我全心全意為你們做事,也換不回你們的饒恕?」

    梅林聞言,卻是笑了。

    「你早該知道。」梅林說道。「當你知道我身份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應該知道。你會死。」

    汪樹雙腿一軟,竟是崩潰地癱軟在了對上。

    他知道,自己已無路可走。他更知道,在白僕的壓迫下,自己根本沒有生還的機會。

    但他不甘,死也不甘。

    只差一步,他就能達到人生最巔峰。只差一步,他就能成為東南亞第一人。

    可是,這一步永遠踏不出了。他沒了這個機會,也沒了這個能力。

    他笑了。瘋了。

    又哭又笑。像個羊癲瘋發作的落拓男人。

    汪樹是堅強的。一步步走到今天,誰會給他貼上脆弱的標籤?

    但此刻的汪樹脆弱不堪。僅僅是梅林一句話,便徹底擊垮。失去往日的風采。

    梅林要殺他。因為他該死了。汪樹覺得這個理由很好,也很森冷。因為該死了,所以要死?

    自己的命,實在太不值錢了。

    汪樹蹲在地上,雙手摀住臉龐。肩膀劇烈顫抖著。他是不是在哭?

    戰歌狂不知道。文破局不知道。梅林也不知道。

    以汪樹這樣的人物,他是不應該哭的。但他們覺得汪樹應該哭。這種時候還不允許他哭,太刻薄了。

    可他沒哭。

    他使勁揉了揉臉頰,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的眼睛通紅,他的表情詭譎而平靜。微微轉頭,目光落在了戰歌狂與文破局臉上。沙啞的聲音開啟:「兩位。這場戰鬥,我們都輸了。」

    戰歌狂與文破局苦澀地笑著。無言以對。

    「我不後悔。這本就是我唯一能走的路。」汪樹搖搖頭,與之前的神經病模樣截然不同。「但東南亞是我的根,若是用東南亞的震亂來換取我的巔峰時刻。我願意去做。但現在,已經不可能。所以——請保住性命!」

    嗖!

    汪樹猛地轉身,自腰間拔出一把精緻的。

    這,是他最後的王牌。

    扣動扳機。

    砰!

    子彈沒能如願射入梅林身體,而是打在了天花板。

    汪樹在開槍的那一刻,他的心臟便被一枚白光打中。胸膛炸開一團妖冶的血花。分外艷麗。

    砰!

    天花板上多了第二個彈孔。

    砰!

    天花板上多了第三個彈孔。

    砰!

    汪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無力地第四次扣動扳機。就此氣絕。

    第一槍。他想報復。

    第二槍。他不甘。

    第三槍。他還是不甘。

    第四槍。是他生命的最後槍火。

    他沒閉上眼睛。死不瞑目。

    他用四槍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段路。他打不中任何人,但他需要開這四槍。他是汪樹,是東南亞三巨頭之一。他即便死,也要與旁人死的不一樣。他做到了。當他的心臟受重創時,他仍在嚥下最後一口氣時打出了一顆顆子彈。

    脫落在身邊。汪樹睜大著雙眼。沒有光澤,卻盯著天花板。

    沒人知道他死的那一瞬間,究竟在想什麼。但誰都清楚,汪樹不甘。不甘!

    戰歌狂見這位爾虞我詐二十多年的老熟人氣絕地躺在地上,卻睜大著雙眼。忍不住輕歎一聲,徐步朝他走去。

    嗖!

    白僕動了。

    朝他攻擊而來。

    「滾開!」

    戰歌狂一聲虎嘯。那沙包大的拳頭朝白僕砸去。頓時逼退了白僕。

    白僕怕他撿槍。但戰歌狂不會去撿。他知道槍對梅林沒什麼作用。他要做的,是送汪樹最後一程。

    不論如何,汪樹是東南亞的一份子。亦是跟自己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老熟人。他不希望汪樹致死,都閉不上眼睛。

    緩緩蹲下,戰歌狂那粗狂霸氣的臉龐上浮現一抹苦澀的意味,目光平和地盯著汪樹,喃喃道:「這把槍。你不是用來對付我跟文破局的,對?」

    「你怎麼可能一點不擔心他們?你只是不願被這個懷疑的念頭困擾自己的決定罷了。你想踩在我們的身上。所以你選擇相信他們。只是——你的潛意識中,仍認為他們不會放過你。對?」戰歌狂唇角微微翹起。「否則。你又怎會在這場談判上留一把槍呢?」

    「呼——」

    文破局目光恍惚地盯著躺在地板上的汪樹。若有所思。

    他還記得那晚的宴會。略顯青澀的汪樹鼓足勇氣來向自己敬酒。卻被自己無情地扼殺了他的念頭。更是冷酷地擊碎了他的自尊。這麼多年,他一直懷恨在心。卻從未表達出來。一個人的蛻變,也許只需一次簡單的經歷,便夠了。

    文破局輕輕搖頭,喟然道:「正如你所說,沒有家族的庇蔭,我的確不如你。」

    戰歌狂緩緩站了起來,目光平靜地掃視白僕一眼,最終落在了梅林的身上。一字字說道:「那麼——現在該輪到我了?」

    「嗯。」梅林淡然點頭。並未掩飾什麼。

    「當年就想與你一戰。一直沒找到機會。」戰歌狂鬆開領帶。輕描淡寫地褪下了西裝。露出潔白的襯衫,神色淡然道。「現在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你不是我對手。」梅林搖頭。

    「那又如何?」

    戰歌狂一聲虎嘯,那宛若鐵塔般的身軀朝梅林衝了過去。

    未等梅林出手,白僕便擋住戰歌狂。欲與他一戰。

    「滾開!」戰歌狂一聲怒吼,咆哮道。「你沒資格和我鬥!」

    此番話語,豪氣干雲。

    也許,白僕的實力並不在他之下,可在戰歌狂看來,他根本不應該和白僕打。要打。就和他的師傅——梅林!

    一聲怒吼之下,戰歌狂絕霸無匹地將白僕震退。在白僕再欲上前時,梅林終於出手了。

    「退下!」

    梅林輕描淡寫地說罷,便如一頭驟然出籠的野狼。向龐大的戰歌狂迎面衝去。

    在梅林眼裡,這世界只有兩個人能與自己一戰。而這兩個人之中,沒有戰歌狂。

    他曾是名動天下的梅老怪。他曾是缺席鷲峰之戰,武力值卻與仇飛的師傅不相上下的絕世強者。這世上,他有資格將除兩人之外的所有人不放在眼裡。

    正如戰歌狂那句你沒資格和我斗一樣。在梅林的眼裡,他同樣驕傲到不屑與旁人鬥。除了那兩個驚天動地的神級強者。

    所以與戰歌狂這一戰,梅林並不會尊重對手。

    ……

    嗖!

    一道紅芒朝中山裝男子激射而去。那宛若激光的刀鋒去勢如虹,給人強烈的視覺震撼。彷彿在拍電影。

    叮。

    中山裝男子輕描淡寫地夾住刀鋒,目光平和地把玩著指間的匕首。氣定神閒地瞥一眼對面的紅衣女子。淡淡道:「大紅衣?」

    門口的紅衣女子沒有做聲。只是表情冷漠地盯著他。

    「你要攔我?」中山裝男子平淡地問道。

    大紅衣仍是沒開口,手中卻多了一把血紅色刀鋒。

    她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意圖。

    對!她要攔住中山裝男子。那個二十多年前僅在林天王之下的神級強者!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就如她之前所說的那樣。幫,不代表不會死。她要做的,是幫。不是保住他們的性命。

    她沒這個能力。從一開始,她就知道。

    「年輕一輩中,你是最拔尖的佼佼者。」中山裝男子口吻平和。「不要害自己。你的前途是無量的。」

    大紅衣聞言,卻是往前走出一步。一字字說道:「來!」

    中山裝男子輕輕搖頭,說道:「飛兒又少了一個對手。」

    嗖!

    原本靜若處子的他驟然動了。

    動若脫兔。如一道影子閃電般竄到大紅衣跟前。

    只是呼吸間,他便與大紅衣交起手來。

    天下第二是武癡。天下第二的師傅天下第二同樣是武癡。只有武癡,才教的出武癡徒兒。

    他這一生,醉心於武學。對其餘事兒根本沒有興趣。這些年來,他一直在訓練自己。哪怕他已年過五十。可他的身體素質。一點不比三十而立的男人差。

    一個人窮極一生做一件事兒,不可能做不到。不可能做的不夠優秀。

    所以他是優秀的,比大紅衣優秀,甚至比梅林優秀。

    大紅衣連梅林都抵擋不住,遑論他?

    呼!

    中山裝男子揮出手臂,朝大紅衣側面打去。她抬起刀鋒,欲精妙地劈開對方攻擊。不料中山裝男子反應神速。大紅衣動作剛起,他便變了方向。朝大紅衣正面拍去。

    砰。

    大紅衣肩頭被擊中。她卻悍然不動。如釘在地面一般。給人一股氣勢上的壓迫感。

    中山裝男子見狀,卻是神情略微意外。旋即又是搖搖頭。加大了手中的力量。

    此次出山。他只為殺需要殺的人。別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殺。

    不想殺。不代表他拿大紅衣沒辦法。這世上,他只有一個敵人。別的人,永遠攔不住他。

    嗖!

    他第二次探出手臂,硬生生從大紅衣手中奪走匕首。與她展開了一面倒的近身肉搏。

    大紅衣從未與如此可怕的高手交手。哪怕是梅林,也無法讓她如此力所不逮。

    今天,她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神級強者。

    但她與林澤一樣,從來都是遇強愈強,只有最頂級的高手。才能將她全部的潛能激發出來!

    「戰!」

    大紅衣一聲清嘯,戴著白色手套的雙臂朝中山裝男子俯衝而去!

    ……

    岳群在飛機上一直滿頭冷汗。

    下了飛機,出了機場。更是直接弓腰在馬路上狂吐。

    林澤滿面無奈地站在他的旁邊。手裡握著一瓶機場裡拿的礦泉水。等他把胃酸都吐出來後,才將礦泉水遞過去。

    岳群用半瓶漱口,然後喝了另外半瓶。那發青的臉色才稍稍好轉。

    但經常醉酒的林澤看得出來。岳群只是把胃裡的東西吐完了。若是再往胃裡塞點東西,他還會繼續吐。

    瞥一眼霓虹燈閃爍的馬路,林澤眉頭微皺,遞給岳群一張濕巾擦臉,說道:「你沒事兒?」

    「沒事。」岳群搖頭。

    「時候不早了。我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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