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溫柔 第64章 想在死前，見你淚光 文 / 墨不停歇
第64章想在死前，見你淚光
突然，想到了什麼，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掏出一沓白紙，抽出一張畫，想撕捨不得不撕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冰清玉潔。
蕭岸說：「吃飯了，喊你瑤瑤姐。和、你柳葉姐。」娃娃乖巧的小跑著向著楊月遙的房間而去，進門就闖見了楊月遙撅著屁股在看一副畫，一把多了過來，娃娃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女孩窩在男孩的懷裡，男孩目光溫醇，但是細看就發現眼眶裡掬著淚花，女孩蕩漾著開心。畫的很傳神，彷彿真的置身於那樣一個芳草萋萋、芬芳滿地的山谷，男孩的腿上披著女孩的長髮，兩人的左手握在一起。右邊有一行字幕：在死前能看到你的淚光，這一幕我是多麼嚮往。
娃娃驚呼：「這是……芙筱！」她三年前見過芙筱，那時候她負責過保護芙筱。後來芙筱死去時，蕭岸瞬間掀翻了那座城池，她也是寥寥幾個知道芙筱的死因的一人。娃娃聽蕭岸說過楊月遙，按理說楊月遙不該認得芙筱，所以她驚訝楊月遙能夠將芙筱畫的如此傳神。
楊月遙不知道娃娃的來歷，只是憑感覺交姐妹，兩人都沒問對方家事和來歷。看到娃娃也認識芙筱不禁興奮起來，她很喜歡很喜歡芙筱，並且很想瞭解芙筱，日記都被她翻了無數遍，字幕的那行字就是在芙筱日記裡找到的。芙筱說，哪怕有天當真是天高地遠永不相見，那也會默默守望默默祝福。哪怕有年當真老去，有你掬一把淚光，那麼對死也會嚮往。
楊月遙很感動，並且腦海裡迅速組織出這副畫面，揮筆而就。那樣一個單純美好，善良安靜的女子，楊月遙想她的死因也會很美，或者是上帝給的一場病，或者是天使偶爾的一次失誤忘記庇護，然後飛昇天堂。從未見面卻一直在想念，楊月遙柔軟的地方全都磕磕絆絆的被芙筱遙遙觸及。
聽到楊月遙詢問芙筱的死因，娃娃陰著臉沉默了下去，說了句：「別問了，有些事還是不清楚的好。」然後走出去喊柳葉吃飯，小拳頭捏的緊緊的克制，每個蕭岸芙筱身邊的人想起芙筱死去都會憤怒和悲傷，可恨的是，娃娃的悲傷無處釋放。
出了客廳，蕭岸不在，桌上的三碗麵條已經裝好了。蕭岸心情不好，他想去看看芙筱，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促發，就只是想去看看。沒帶鑰匙，但幸好昨晚衣服沒脫，身上還是有錢的，所以不需要回房間面對柳葉然後兩人尷尬。攔了輛出租車，裡面的司機碎碎叨叨的搭訕，蕭岸討厭多嘴的司機，也許是今天心情所致。沉默的看著車窗外面的景色，因為駛往公墓，所以都是片郊外的風景，只是這個年代在京東已經沒什麼自然風景了，除了花草樹木就只有鳥。小鳥們有的呆立在電線桿上，和蕭岸一樣寂寞無語。有的蹲在樹丫上，跟司機一樣唧唧喳喳。
蕭岸付錢，沒有像學生時代那樣捎給，沒有像混混時代那樣多給，不多不少，給了四十三塊錢。然後還小氣吧啦的想，早知道開自己車來了，天殺的這麼貴！芙筱的墓地前永遠躺著幾束花，蕭岸知道有誰來過，也不知道有兩個人是誰。也沒空糾結，興許只是看自己老婆漂亮，送花致敬吧。當年自己為了點大男人主義，總是把芙筱囚禁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今天的天色不算好，陰陰的，在公墓區的上空籠罩成一個天然的屏蔽場所，沒喧囂沒繁瑣。蕭岸坐在墓前陪芙筱說話，諸如在公司怎麼樣，然後自己怎麼樣又回到了黑道，和以前一樣對老婆大人誠實。
看著和自己心情一樣抑鬱的天空，蕭岸想到了一句詩，然後扭頭的時候給忘記了。接著，心情更加抑鬱。匯報。然後和以前不一樣的是，不再辯解。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變成默罕默德了。女朋友執行任務，我總是心神不寧的，想把公司扔給柳葉自己去保護她。柳葉，就是以前跟你說的那個徒弟，但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仍的，只好慢慢來了。最近閒著沒事看了看佛經和聖經，一個好像中篇的玄幻小說，一個好像長篇的神話故事。很枯燥，沒什麼意思，看了以後我簡直覺得自己成佛成聖了。呵呵，有點大逆不道，犯了老婆的忌諱了。」說著，爬了過去，把墓邊長出的野草拔掉，又接著說：「昨晚娃娃又做了件蠢事，把我和柳葉丟一張床上去了。
幸好，酒後沒有亂性。多虧了老婆多年的諄諄教誨和黨的號召……」蕭岸覺得躺著比較舒服，就擺成大字型，躺在墓前，摸了根煙丟到嘴裡面。
不是什麼富二代爭寵的名牌香煙，抽起來卻很舒服，猶如溫柔的芙筱，不算太漂亮，但是內在美得如同天使。彷彿一瞬間懶散的沒力氣開口說出心中想說的話，默默的抽煙。
芙筱的墓碑上，光潔的臉蛋，雖然天空沒有陽光，卻依舊神聖。
蕭岸跟芙筱談心完畢，搖晃著身子從墓碑前站起，叼著香煙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走出公墓區。走了大半天才在這條路上攔了輛車，一個大鬍子男人，操著一口不算地道的京東腔，跟蕭岸隨便侃了兩句就沉默了。看著大鬍子唏噓滿面的模樣，真的不像是個沉默的人，蕭岸心想，這樣的男人應該是那類「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地道土匪，再不濟也該是個范偉那樣爆笑料的龍套。蕭岸想到這個念頭，心裡一樂。
彷彿老天聽見蕭岸的打趣，大鬍子突然聲音陰測測的說：「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翻出來！」一腳踩住剎車，蕭岸這才發現四周也是一片荒蕪，一條看起來十年內沒人經過的小路。蕭岸無語，當年只顧著搶別人來了，還真沒記得這類地形勘測。看來，這個大鬍子是此道高手啊。
撓了撓腦袋，蕭岸裝瘋賣傻：「大哥，我身上只有七十四塊錢。」智商不高的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