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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金家有妖初長成 024:初次約會 文 / 素衣凝香

    024:初次約會

    玉水湖就坐落在距秀水河不遠的一座青山下,湖水的源頭也是來自於秀水河,湖面澄清,翠色盈盈,彷彿一塊碩大的翡翠之玉,倒映著湖邊的垂柳,景色宜人。

    金粼兒這條裙子十分的累人,使她不得不忍痛花了兩個銅珠雇了頂小轎將她抬到了湖邊。由於趕路心切,所以金粼兒也並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轎子後面,正有一頂五色團花鑲銀邊兒的軟轎正不遠不近地跟在自己身後。那軟轎的轎簾挑起,露出了一張戴著銀質面具的臉龐,探頭,將金粼兒的小轎子細細瞧了一番。

    這種小轎子一看便知道是個廉價物,但是相信對於金粼兒這個小財迷加吝嗇鬼來說,難免要忍痛花錢的。這樣花大價錢來卦一場約會,到底報的是怎樣的心理呢?

    捨得研究,捨得研究啊。

    東方鷙感覺自己那百無聊賴的生活突然間充滿了新奇有趣的事情,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金粼兒的生活和秘密。順著這個小坑挖一挖,看看到底能挖出點什麼有趣的事情來。

    走在在轎子旁邊的藏蘭十分無語地瞧著雙眼爍爍放光的東方鷙,一臉無奈地歎息。他果真不知道,陪這個素來喜歡不按套路出牌,又喜歡心血來潮做事的王爺來到秀城,又將身受重傷的他帶到金家,到底是不是一個錯誤。而照著眼下的情形來看,卻也只能暫時的將錯就錯了……

    在玉水湖邊下了轎,金粼兒邁著小步,慢慢地走到了湖邊的一座小亭邊。

    在那裡,有一個身著象牙白的長衫的公子正在負手而立。微風吹起他的衣衫輕輕飛揚,襯著這秀麗的景色,倒果真有幾分玉樹臨風的感覺。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之聲,陳達感覺到自己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動了一下。緩緩轉過頭來,出現在眼前的,是金媚兒那張圓圓滾滾的包子臉。縱然團團圓圓,卻粉嫩有如春桃,明亮的眼晴秋水盈盈,含著笑意望著自己。

    「粼……兒。」陳達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裡堵著一塊硬石頭,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等了很久嗎?」金粼兒笑著問。

    「還好。」陳達清了清嗓子,指了指涼亭,「坐?」

    金粼兒瞧了瞧那涼亭,亭中有一個小石桌,兩隻小石凳,看上去即涼且硬,恐怕也沒甚麼好坐。金粼兒噘了噘嘴巴,轉頭瞧見了湖邊停靠著幾葉扁舟,有擺渡的梢工正在那裡招攬著生意。

    「不如我們乘船玩罷?」金粼兒興高采烈地建議道。

    「乘船啊?」陳達的臉色攸地變了一變。

    「怎麼?你不喜歡?」金粼兒奇怪地瞧著陳達。

    「喜歡,我喜歡。」陳達忙不迭地點頭,好不容易約到了金粼兒,陳達可不想讓這次的約會蒙上任何的遺憾。

    「那我們走。」金粼兒雀躍地拉著陳達走出了涼亭。陳達被金粼兒拉著走到船邊,講好了價錢,這邊陳達又吩咐船家準備了一些小食和酒菜,兩個人這才一前一後地上了船。

    「本王還真以為這金粼兒是在為咱們的事情忙碌周轉,卻沒有想到她是來與男人約會來了。」東方鷙在轎子裡遠遠地瞧著這一幕,黑眸裡的神情陰晴不定,手中的折扇輕輕地搖著。

    「王爺,兒女情長,原本便是正常之事罷……」藏蘭雖然覺得這個金家的小妖精小財迷十分的古怪刁鑽,但終究是個女孩子,與男人熱戀約會也當是正常的罷?

    「兒……女……情……長……」東方鷙喃喃地重複著這幾個字,銀質的面具下,一雙俊秀的眉悄然皺了起來。「藏蘭。」他喚道。

    「王爺。」藏蘭的心中不覺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不祥預感,卻依舊硬著頭皮應道。

    「去,給本王租一艘最貴的船,要最貴的小食,備最好的酒。」東方鷙用扇子輕輕地敲擊著自己的手掌,吩咐道。

    「是。」藏蘭深深吸了一口氣。

    「兒女情長,有趣,很有趣。」東方鷙的唇斜斜地挑了起來,「本王倒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平凡男女的約會,今日倒要見識見識,以便增加些日後的見聞。」

    清風習習,吹得金粼兒額前的碎發向上揚起,陽光下閃著金黃的光芒。她喝了一口茶,瞇起眼睛,愜意地欣賞著湖面的景色,感覺甚是美好。如果只是乘乘船,說說話兒便能將佟七公子和那個鐵塔呆瓜送得走了,那這買賣簡直是太值了!

    「這玉水湖還真是美,可惜我平日裡的時間甚少,來這兒籠統也沒有幾次。」金粼兒歎息一聲,轉頭瞧向陳達,「咦,陳達,你怎麼流汗了?」

    「我,我,我,我沒什麼。」陳達像個木頭似的端坐在那裡,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低著頭,瞧向船面,竟然如同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而他的額頭則滲出了些些的汗珠兒,正順著他的額頭向下流著。

    「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啊?」金粼兒放下茶杯,起身走了過去。

    「我,沒事。」陳達整個身體向後移了一移,卻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可是你在流汗啊,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咦,你躲我那麼遠做甚麼?」金粼兒一把拉過陳達,「不舒服你要告訴我啊,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你不舒服呢?」

    「別碰我!」陳達剛剛驚叫出聲,便突然間感覺到一陣窒息般的頭暈,胃在一陣一陣的發著緊,讓他噁心至極,忙不迭一把推開金粼兒,奔到船頭劇烈地喘息起來。

    金粼兒一屁股坐在地上,引得船身一陣搖晃,把個陳達搖得七暈八葷,胃裡一陣翻湧。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張口便劇烈地嘔了起來。

    「好噁心。」東方鷙此刻正乘在一艘精緻的烏篷小船上,一壺上等的碧螺春正在冉冉升著綠氣,芬芳撲鼻,幾碟茶點精美絕侖,忒地討喜。剛剛舉起一塊遞到嘴邊,便看到了正趴在船頭嘔著的陳達。「這個金粼兒怎麼跟這種男人私混?租這麼廉價的船,還這樣沒品的嘔吐,嘖嘖嘖,果真是魚找魚,蝦找蝦呵……」

    藏蘭無奈地瞧了東方鷙一眼,沉默不語。

    「只是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何方神聖?」東方鷙索性將茶點放下,端起了茶杯。

    「這位是水運提督陳可染的公子,陳達。」藏蘭答道。

    「水運提督陳可染?」東方鷙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就是那個曾遭三次貶官的陳可染?」

    「正是。」藏蘭點頭。

    東方鷙便慢慢地沉默了下去。提起這個陳可染,東方鷙可謂是並不陌生。這個文武雙全的漢子早在二十年前便十分的受前任宰相劉全推崇,但只可惜了他的這副倔強的牛脾氣,剛正不阿,不卑不亢,從不向任何人獻媚奉承。後來劉全去逝,文莊皇后的父親--禮部尚書肖雲海任宰相一職,便極力打壓那些曾經與自己不合的勢利,一度剛正不阿的陳可染便是其中一個。那時的陳可染似乎被連著貶了三次,這三次他都沒有向肖雲海說過一句好話,恨得這肖雲海一度使壞,令其貶到了邊塞的牧區。誰想這陳可染倒好,雖然經朝廷一貶再貶,卻既不生氣也不惱怒,只覺無官一身清,兩袖帶清風,竟也逍遙自在地遠卦邊關上任了。直到十年後,兵部上書李曾力保陳可染,在父王面前說了陳可染的一通好話,父王這才將陳可染召到京城。那時的陳可染已然磨平了身上的銳氣,變得內斂而又沉靜,深得父王喜愛,便將其封為水運提督,官拜五品,卻沒有想到他的府上就在秀城。

    「原來是陳可染的兒子,」東方鷙沉默了許久,方才沉聲說道,「這金粼兒倒是蠻會攀高枝兒的。只可惜……模樣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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