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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涉紅塵 022.懲罰 文 / 孟婆

    022.懲罰

    白靈騎在馬背上,繞著空地走了一圈,惱恨地看著東方毅的背影,咬唇不語。她就不信,剛才東方毅沒看出自己不會騎馬。哼,想看自己笑話?那好吧,不就是騎馬,我就騎給你看!想著,白靈學著他們的樣子,甩起馬鞭,狠命地在寶馬身上一記猛抽。

    「嘶——」馬兒吃痛,頓時狂怒,沒命地撒開腿丫子奔跑起來。

    白靈坐在馬背上,被馬顛地東倒西歪,臉色慘白。然而看著離前方東方毅的身影越來越近,她偏偏咬緊了嘴唇,一言不發。同時暗暗注入一絲靈力,灌注到馬身上,替這匹馬暫時開通了天心靈耳。俯身貼近那寶馬,溫聲耳語道:「馬兒呀,馬兒,你現在已經通人性了。只要你乖乖地追上去,超過他們,我會給你多加三年壽命,好不好呀?」

    寶馬聽懂了白靈的話,彷彿點了頭,然後,還沒等白靈得意起來,那寶馬便揚起前面的兩隻蹄子,朝天一陣長鳴,接著便長鳴一聲,追著姚宜景與東方毅的背影而去。

    在白靈身後的兩名侍衛見此情形,無不大吃一驚。由東方毅對白靈不同凡響的舉動可以看出,皇上對這女人的用情不一般。若是此番白靈有什麼閃失,那他們就要腦袋搬家了。對視一眼,兩名侍衛立即策馬飛奔而去。

    只可惜白靈乘坐的是汗血寶馬,那是真正的萬種挑一的寶馬。更何況那馬聽懂了白靈的話,沒命地向前奔跑,早已超過了姚宜景,又瞬間掠過了東方毅。東方毅愕然地看著從自己眼前倏忽而過的棕色寶馬,以及馬上那一抹白色的人影,失聲驚呼,隨即一甩馬鞭,立即向前追去。

    馬背上的白靈花容失色,忙俯身抱住馬兒,斷斷續續地說:「喂……快停下來……停下……再不停下我揍你,停!」

    「嘶——」地一聲,寶馬立即停住了腳步,可白靈一時間沒反映過來,整個人的身子仍舊向前撲去……

    有沒有搞錯……

    自己可是修行千年的九尾天狐……

    可是這只普通的馬兒,卻把自己甩了出去……

    而且還是由於自己錯誤的命令,導致這馬將自己甩了出去……

    眼看就要落地,白靈閉上眼睛,中指輕彈,捏了個手勢,正欲用功,卻見自己在落地之前,迅速被一抹黑色人影抱住。

    天地都在旋轉,風聲在耳邊呼嘯,白靈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眼前這個人,他那雙眼睛如一灘清澈的湖水,泛著異樣的光彩。白靈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蠢女人,不會騎馬就直說,誰讓你逞能的?」

    再回身,東方毅已經迅速抱住她,回身跌坐在棕色寶馬身上。

    原來,東方毅也會功夫……

    白靈傻呆呆地看著他,捕捉到東方毅眼裡不懷好意的笑容,頓時惱怒道:「誰說我不會騎馬?我不是騎得挺好?」

    「那你還摔跤?」東方毅好笑地問。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將她的小腦袋扣到自己胸前,沉聲說:「乖乖坐好,朕帶著你!」

    白靈還想說什麼,然而從脊背上感受著他胸膛裡傳來的溫度,一時間竟發不出聲音。

    這個大膽的皇帝,竟敢輕薄自己……

    哼……若不是王大爺他們一家人的性命掌握在他手裡……

    若不是自己還要靠他幫忙找到那身佩凝碧軟玉之人……

    左手的靈力緩緩提升著,白靈暗自嘀咕,真想一掌拍死這個傢伙啊……

    這一路,東方毅便再也不肯讓白靈單獨騎馬。面色陰沉地抱著白靈,一路向南灣山方向趕去。馬背上的白靈表情尷尬,因為馬兒的顛簸,後背不斷與東方毅的前胸摩擦著,肌膚相觸的瞬間便更加惱怒。

    東方毅彷彿看到了她眼中的惱怒,嘴角似乎噙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姚宜景騎馬遠遠地落在他們後面,眼神裡的怨毒越來越濃。她緊咬下唇,一言不發,只是偶爾發出「駕、駕」的聲音。

    日暮時分,一行人才終於到達南灣山。

    南灣山位於鯉城正南方向,三面環山,每一座山都是高聳入雲,正西方是一條寬闊的大河,河水日夜奔流不息。他們一行人騎馬趕到一片草地中央,姚宜景騎馬繞著原地轉了一圈,只見四周寂無人煙,疑惑地問東方毅道:「皇上,今晚,我們住哪?」

    目之所及,只有一間衰敗不堪的茅草屋。皇上不會想住那裡吧?就算自己願意,只怕皇上也不會屈尊。更何況他還帶著白靈,還有身後的侍衛……

    東方毅唇角漾開一抹邪魅的笑容,勒住馬兒,朝身後的侍衛眼神示意。

    侍衛點頭,手放在唇邊,吹了三聲暗號。第一聲長,第二聲短,第三聲是連續兩次急促的短號。

    不過片刻,就見一名虯髯大漢率先從東面的一座山腳裡騎馬衝了出來,身後跟著數十名士兵,雖然是暮色四合,也看得出他們是練家子。隨後是南面,北面,都有一人率領著數十名士兵騎馬衝了過來。馬蹄得得,一瞬間,原本空曠的原野上,竟瞬間四面是人。兵士們每人手裡都舉著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東方毅騎馬居中而立,傲然坐在馬背上,睥睨眾生。

    在他冷冽的目光注視下,在場眾人雖多,但除了馬兒的鼻息聲,偌大原野上,竟無一人敢發出聲音。

    東方毅環顧四週一圈,才終於開了口:「不錯,行動還算快速。只不過,你們怎麼這麼輕易地就現了身?」

    最先出現的虯髯大漢直愣愣盯著東方毅,衝口而出:「你是何人?怎麼會知曉我們影衛的暗號?」

    東方毅身後一名侍從立刻上前來,怒目斥道:「混賬東西,見到皇上,還不下跪?」

    「皇上?」虯髯大漢目露驚疑,但見侍衛臉色凝重,而馬上之人氣度不凡。頓時一驚,翻身下馬,一個踉蹌落地,差點失態。跪地叩拜道:「微臣魏東華叩見皇上,不知皇上星夜來此,微臣有罪,還請皇上贖罪!」

    隨著他這一下馬,四周所有的士兵將領們都紛紛落馬,跪地參見。

    東方毅翻身下馬,伸出手欲抱白靈落馬,白靈卻推開了他的手,自己翻身下了馬,立在他身側。見此,姚宜景也不得不下了馬,遠遠地站在他們身後。

    「哼!」東方毅鼻音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魏東華瞬間冷汗涔涔,濕了後背。

    「你是該死!」東方毅上前一步,走到魏東華面前,目光清冷,口氣冰涼:「沒有朕的命令,只是一個暗號,你就敢私自帶著士兵離崗。如果今天吹暗號的是敵人,你也敢這樣貿然衝出來嗎?」

    魏東華聞言,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滴落在草地上。他身後的一眾兵將都不敢吭聲。

    「走,先帶朕去你的營地!」

    東方毅沉著臉,扔下一句話,便牽著白靈的手往前走去。彷彿渾然忘記了身後還有姚宜景。姚宜景略一咬牙,提步跟了上去。

    魏東華領路,其他兵將都跟著他,騎馬繞著山路,迂迴來到位於東面大山背後的一處空闊平地。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座蒙古包式樣的兵營,士兵們各自在自己的陣營前忙碌著,有的燒火生水做飯,有的在站崗,更多的在擦拭著自己的兵器。

    魏東華帶著東方毅回到主營,東方毅在主將席上坐下,白靈與姚宜景一左一右立在他兩側。

    東方毅目光陰沉地看著魏東華,沉聲道:「魏東華,你可知罪?」

    魏東華「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磕頭如搗蒜:「微臣知錯,還請皇上贖罪!」

    東方毅目光一凜,掃過在場眾人。另外兩名將領模樣的中年男人也立刻下跪,一聲不吭。

    「朕特意訓練你們這些影衛,甚至朝中的編制中都沒有你們,你們的軍餉軍資武器,一切都出自朕的月奉裡。可是你們呢?」東方毅說著,冷漠的眼神掃視一圈,瞬間,營帳中所有人都噗通一聲,整齊劃一地跪倒在地上。

    東方毅沉聲喊道:「追風,逐月!」

    門外,兩名侍衛無聲無息地飄進了帳內。之所以說飄,是因為誰也沒有看到他們的腳步聲,他們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營帳中。

    東方毅指著地上的三個頭領,恨聲道:「把他們三個拖出去,重打一千軍棍!告誡南北兩面士兵來圍觀著!」

    一千軍棍?白靈來不及細想,忙出聲阻止道:「慢著!」

    東方毅皺眉,不悅地把臉轉過來,直視著她:「你有意見?」

    白靈嫣然一笑,自己現在有求於這傢伙,於是立刻乖覺地給東方毅捶著肩膀,柔聲道:「皇上,這一千軍棍下去,這三位大人會不會死呀?」

    東方毅沉了臉,面無表情地說:「死了,就砍下他們的頭,掛到祭旗上,告誡眾人,這就是不善查探、不堪為將、擅離職守的後果!」

    原來他們說這皇帝殘暴不仁,不是傳言!白靈嚇了一跳,急忙附耳小聲說:「皇上,反正你是為了懲罰一下他們,殺一儆百對不對?可是你要真的殺了他們,到哪裡再去找將領呢?不如一人重責一百軍棍,以儆傚尤,這樣既能懲處他們,又可以讓他們心存感激,以後肯定更願意為你賣命,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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