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戀千年 095.陰謀 文 / 孟婆
095.陰謀
眾人環顧一圈,面上皆有掩飾不住的喜色。只有魔童釋安盛一臉平靜,眼神死死盯著九禍魔後,彷彿要看透她的想法。
九禍魔後迎上了釋安盛的眼睛,問道:「安盛,魔尊有言,若要對戰妖界,擒賊先擒王,先去九尾山,殺了那幫貓妖。接下來的都是些無足為患的小妖,我們統一三界的道路就會順利得多,對此你有何看法?」
釋安盛略微頷首,眼中似乎閃過一抹精光,微笑道:「魔尊所言甚是。只是,不知這次征戰九尾山,以誰為首?」
「若你為將,統領全部魔兵,如何?」昭穆蘭微笑著反問。
釋安盛不信地反問:「為何?魔尊如此信我?」
昭穆蘭幽然一笑,道:「魔尊相信,在你的帶領之下,攻打九尾山,必是勝券在握。一旦攻克貓妖,屆時統一三界六道順理成章。但不知你可有信心?」
吞雲魔童釋安盛眸光閃了閃,最終掃了眾人一眼,道:「既然魔尊信我,我必不辱使命。」
九禍魔後微笑著,語氣幽然若蘭:「那麼,不知吞雲魔童準備何時出發?」
釋安盛抬起下巴,朗聲道:「三日後。」
九禍魔後道:「如此甚好!」
「魔後,但不知出發之前,可否應允我一件事?」釋安盛問。
昭穆蘭點頭,平靜地看著他,道:「你說,只要是對大戰有禮,而我又能辦到的,自當應允。」九禍魔後的九個頭顱,一一旋轉著,昭示著她現在心情很好。
「出發之前,我想讓所有的魔兵魔將,飲一口化魔池的水。如此,可大大增強眾人的魔力,也可快速解決了貓妖一族,不知魔後以為如何?」釋安盛目光灼灼地看著九禍魔後。
九禍魔後點頭,輕聲道:「難道你有如此妙計。化魔池雖為禁地,但為了能早日一統三界,以正我魔界名聲,想必眾位也不會反對。那麼,便依你之計吧。」說著,九禍魔後右手輕輕一揮,打開了通往化魔池的化天鏡,一條由藍色火焰形成的道路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三日,你便可以挑選良將,隨你出征,帶著他們去化魔池吧,禁咒已解。」九禍魔後表情平靜,語氣冷淡地說。
「謝魔後!」釋安盛雖是叩手道謝,但言行表情間毫無感激之意。好在,九禍魔後也並沒有介意。
待釋安盛率著三名魔將先行離開之後,慕容夢雪瞧著他遠去的背影,憤憤不平地朝九禍魔後道:「魔後,這個人狂妄自大,囂張跋扈,有什麼了不起的!為什麼要將領兵統將的權利交給他?」
昭穆蘭並不答話,只是幽深一笑,轉臉看向左側的閔倫,問道:「你怎麼看?」
閔倫拱手,恭敬地說:「屬下相信,魔尊與魔後做事,自有原因!」
昭穆蘭滿意一笑,恨恨看著釋安盛離去的方向,問閔倫道:「閔倫、夢雪,你們兩個,貴為白虎與朱雀,卻自願加入魔界,為的是什麼呢?」
閔倫萬年不變的臉上,似乎終於閃過了一絲表情,雖然微小,但卻轉瞬即逝。他淡淡地應道:「閔倫雖為貴為西方靈獸,但在西天諸神眼裡,我不過是一頭畜生罷了。」說到這裡,閔倫嘴角抽搐,表情尷尬,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是魔後您,慧眼識珠,認為閔倫神力蓋世。閔倫雖不才,但卻願為魔後一統三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九禍魔後聽完,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評價。轉臉問慕容夢雪:「你呢?」
「我嗎?」慕容夢雪嬌俏一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呢。雖然其他人都覺得魔後您很可怕,可是,我卻很喜歡魔後,總覺得,魔後很慈祥和藹,待人可親。夢雪從來不知道,誰是我的親生父母,但是我想,如果可以選擇,我願意做魔後您的女兒。」
「我的……女兒?」九禍魔後咀嚼著這句話,看向慕容夢雪,心中頗不是滋味。
九禍魔後回到涅盤石旁,軒轅暗殤仍坐在涅槃石上打坐,全身冷汗淋漓,看上去痛苦不已。昭穆蘭靜悄悄地走過去,一眼也不眨地看著軒轅暗殤,沒有說話。但軒轅暗殤卻能夠感應到她的氣息,睜開深邃雙眼,盯著她,問道:「怎麼樣,都處理好了嗎?」
九禍魔後點點頭,九個頭又並成了一個。她緩步上前,不無傷感地說:「我想,吞雲魔童應該中計了。他不但願意率一眾魔將前往九尾山,還主動提出,讓所有魔兵魔將們去飲化魔池的水。當他們全都魔化之後,你猜,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
軒轅暗殤輕笑出聲,道:「那就好。釋安盛,別怪我無情,是你不義在先。」
語罷,轉頭看向身側的昭穆蘭,見她低頭蹙眉不語,替她撥了撥耳際的一抹劉海,關切地問道:「蘭兒,你怎麼了,似乎有心事?」
昭穆蘭勉強一笑,抬頭看著軒轅暗殤,問道:「殤,關於慕容夢雪和閔倫,你不問問我麼?」
軒轅暗殤不以為然地笑笑,說:「我道是什麼事呢。這萬年來,你獨自支撐著魔界,辛苦你了。不僅要修復斷層,還招兵買馬。這朱雀與白虎,都是四大神獸之一。不管是他們的法術,還是他們的身份,都足已震懾那些妖族,令我們統一三界的步伐更快吧?既然如此,我還需要問你什麼呢?」
昭穆蘭嘴唇張了張,說:「但是,閔倫他,加入魔界,只不過是想要得到承認。在天界,他是個得不到承認的孩子,他雖然實力強大,卻被天界眾神看不起,只有我重視他;而夢雪……夢雪她加入魔界,卻是因為我。」
「因為你?」軒轅暗殤一驚,詫異道:「這是為何?」
昭穆蘭欲言又止:「如果我告訴你……咱們女兒的死,始終讓我抑鬱在懷。而夢雪,她的氣息與我們女兒十分相似,所以,我才在幾千年前,從西天抱走了剛出生的她。她的父母,其實是……」
「誰?」軒轅暗殤敏感地察覺到,昭穆蘭有事情隱瞞著自己。
昭穆蘭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似的,低聲道:「如果我告訴你,你答應我,一定不能生氣,也不能衝動,別莽撞行事,好嗎?」
軒轅暗殤見昭穆蘭神情凝重,不由得也嚴肅地握住了她的。」
昭穆蘭聲音又低了下去,勾著頭說:「她是……我姐姐的孩子。」
「你姐姐?……」軒轅暗殤仍然十分疑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姐姐是誰?難道是……」怎麼可能?軒轅暗殤一雙深邃的眼瞳緊盯著昭穆蘭,不肯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昭穆蘭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點了點頭,道:「你猜的不錯。就是瑤池姐姐。」
「慕容夢雪是瑤池的孩子……那麼,她的父親是誰?」軒轅暗殤窮追不捨。
昭穆蘭搖搖頭,說:「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你被封印不久後,瑤池姐姐便偷偷來魔界找我。原來,她與別人私通,生下了夢雪。你知道,當年她嫁給東華帝君,是她的父親伏羲大帝為了讓她掌控天界,與女媧娘娘一起逼迫她嫁給了東華帝君。事實上,瑤池姐姐心裡一直念著另外一個人,但是那個人是誰,她卻從來都不肯告訴我。她背著東華帝君,生下了夢雪,卻不能撫養她,而除了我,她又不能去找其他人幫忙。她也知道我失去了女兒,便讓我將夢雪當作自己的孩子。」
軒轅暗殤聽罷這段話,久久沒有開口。
半響,昭穆蘭以為他生氣了,擔憂地輕輕晃動著他的胳膊,柔聲道:「殤,你怪我了嗎?我知道,你不喜歡瑤池姐姐,也不想讓我這麼做,但是,夢雪這孩子……她實在是太可憐了。」
軒轅暗殤卻忽然一把捉住昭穆蘭的手,眼神中射過一道精光,問:「蘭兒,你仔細想想。在遠古眾神之中,有誰是火屬性的?並且與瑤池王母走的比較近?」
昭穆蘭不解地看著他,道:「殤,你問這個幹什麼?」
「如果那次我沒有看錯,慕容夢雪是火屬性的。瑤池王母是風屬性,那麼,朱雀之能,必定是來自她父親的能量。唔……火神祝融也是上古之神,他與瑤池關係如何?」軒轅暗殤一邊低頭沉思,一邊興奮不已地問。
昭穆蘭若有所思:「祝融?我記得他與瑤池姐姐水火不容,兩個人平日裡一旦遇見,都是出言諷刺。他跟瑤池姐姐……應該不太可能吧?」
「祝融脾性非常火爆,但他卻不會無緣無故討厭別人。而瑤池,她對別的男人,態度也是這樣冷淡嗎?」軒轅暗殤推測著,似乎覺得自己抓住了一線希望。
昭穆蘭想了想,道:「這個……你說的也對。如果夢雪真是祝融與瑤池姐姐的孩子,那她的神力就不難理解了。但是,這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軒轅暗殤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蘭兒,你太天真了。你想,倘若我們打敗了貓妖一族,讓整個妖界向魔界臣服,那麼,我們統領三界六道指日可待。但,那樣一來,我們魔界便是地上勢力最大的,仙界與天界眾神,豈能容忍我們魔界獨大?」
昭穆蘭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只知道,幫助軒轅暗殤實現他的願望,便是自己最大的目標。此刻被軒轅暗殤問及,她一驚,詫異道:「殤,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要統領三界六道?」如果軒轅想在地上稱帝獨尊,自己可以幫他實現;但若因此而觸怒天界眾神,惹禍上身,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不,她寧願軒轅暗殤不能實現目標,只要他平安喜樂就好。
軒轅暗殤深情地捧著昭穆蘭的臉,輕聲道:「蘭兒,萬年之前,你跟著我墮入魔界,捨棄了遠古眾神之譽,遭眾生唾棄。這一萬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發誓,一定要讓你與你的瑤池姐姐平起平坐,尊貴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