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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322章 菜刀、針尖與麥芒 文 / 凌雲無忌

    此刻正值黃昏,陳煦在廚房裡造飯,他正拿著菜刀剁大骨頭,準備做醬骨頭。陳煦自從找到女兒,他基本霸佔了廚房,換著花樣給女兒做好吃的。盈盈不是沒有反對過,只是反對無效,兼之陳煦的手藝讓她嘴硬不起來,她也就放任自流了。

    「相公,你說斗兒她能去哪兒?她為什麼不來找我?」

    盈盈邊跟陳煦念叨斗兒邊看著他剁大骨頭,說剁骨頭有些不確切,陳煦手起刀落彷彿在切水豆腐似的」「小說章節最快。

    骨頭軟成這個樣子?盈盈看的奇怪,她也想試試。

    「卡!」

    菜刀砍在骨頭上,盈盈覺得砍在了石頭上。骨頭跳了起來,盈盈手中的菜刀也脫手了。

    「小心!」

    陳煦眼疾手快的將菜刀抓在手裡,他又道,「這菜刀要真掉你腳上,那就真是落地開花了。」

    盈盈驚魂甫定,她委屈的道,「這骨頭怎麼這麼硬?」

    陳煦無語,他握住刀柄,「還是我來吧。」

    正說話間,陳煦突然聽到金鼓淒慘的叫聲,他臉色大變……

    曦兒、胡楊正在院子裡玩耍,抱玉在一旁看著他們。

    從石彪破門到土狼躥出來撲倒金鼓並撕下他手臂上一塊肉不過眨眼時間,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到抱玉他們根本反應不過來。

    那血淋淋的場面伴隨著金鼓的慘叫聲,即便抱玉都嚇得面無血色,何況曦兒、胡楊兩個孩子?尤其是曦兒,她小小的身體似乎僵住了,哭都哭不出來,張著嘴嗚咽的樣子彷彿一隻還沒滿月的小貓。

    隨著抱玉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土狼凶殘的目光盯住了他們,血淋淋的嘴角淌著哈喇子。喉嚨裡發出不安份的嗚嗚聲。

    「找死!」

    陳煦fennu的聲音響徹在抱玉的耳畔,聲至人至,他彷彿獵豹一般衝出來擋在他們三人跟前,右手依舊握著那把菜刀。

    石彪被惡奴簇擁著邁進了陳府的庭院,看看血泊裡的金鼓,看看拎著菜刀的陳煦,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菜刀…哈哈,菜刀……」

    做奴才的,主人小笑,他們大笑。主人大笑,他們狂笑,狗奴才鄙夷過陳煦拿菜刀當武器後,他毫不客氣的命令土狼撲上去咬斷他的喉嚨。

    男的咬死,女的拉回去暖床,少爺玩過之後賞給他們,這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相公……啊……」

    盈盈追出來,看到陳煦跟一隻半人高的狼狗對峙,她嚇得尖叫一聲。

    「把曦兒他們帶屋裡去。」

    陳煦頭也不回的說到。畜生這東西說懂事也不懂事,他一回頭,它立即就能撲過來。

    「進屋後你也別再出來。」

    陳煦的聲音不大卻很有份量,盈盈平時督促陳煦學這學那。儼然一家之主,可這一刻她竟然心甘情願的服從。

    盈盈抱起曦兒、拉起胡楊,她又叫了抱玉一聲。

    「小……小姐,我……我動不了…了……」

    抱玉依舊面無血色。她哆哆嗦嗦的說道,最後還是胡楊伸手拉了一把……

    土狼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盈盈進門的剎那。它跳躍著朝陳煦撲了過來。

    「咬他,咬死他!」

    石彪看到盈盈後驚為天人,好女人豈能讓別人糟蹋?他大聲叫囂著要陳煦死。

    「姑爺,小心……」

    金鼓捂著臂上的傷口慘然道,這狼狗太凶了,人怎麼幹得過狗?金鼓話音尚未落地,土狼已到陳煦跟前。

    陳煦側身躲避,由極靜到極動,快逾閃電,石彪等人只覺眼前一花,下一刻陳煦手中的菜刀已砍在土狼的脖子上。

    土狼的脖子就彷彿熟透了的西瓜,刀鋒碰到瓜皮,整個瓜就裂開了。

    刀氣!

    如果不老神仙在此,他一定會驚得合不攏嘴;石彪他們看到的只是狗頭沖天而其,顱腔噴出鮮血,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陳煦看也不看一分為二的土狼,他徑直走到金鼓跟前撕下衣襟替他包紮、止血。金鼓彷彿不認識陳煦起似的雙眼瞪得溜圓,難道小姐教出來的弟子竟厲害到這種地步?

    石彪很fennu,土狼是他的半條命,殺了他的狗就相當於砍了他的命根子。

    「老子剁了你!」石彪可不是善男信女,他要衝過來卻被狗奴才攔住,「少爺,殺雞焉用牛刀?待小的將他擒住再由少爺處置。」

    作為石家專門養狗的奴才,他也算愛狗之人,陳煦殺了土狼就等於斷了他一半的前程,他焉能不怒?何況還要在主子面前掙表現,他咬著後怖、鼓著腮幫子,握著大砍刀朝陳煦衝了過來。

    「小心……」

    伴隨著金鼓的大叫,陳煦已將身邊的菜刀握在了掌心。

    刀光起、血光現,狗奴才慘叫一聲,握著大砍刀的右臂竟脫離了身體。

    「啊……」

    狗奴才抱著血如泉湧的臂膀滾在地上,石彪等人無不大驚,看看依舊背對著他們的陳煦,他們竟然沒想明白陳煦是如何握刀、如何斷臂的,這廝難道也是個高手?

    「兄弟們,給我廢了他。」

    好漢也架不住人多,石彪沖身後的惡奴揮揮手,他的菜刀再快,終究是一個人罷了。

    「住手!」

    盈盈終究放心不下,石家這幫人蠻不講理,夫君他沒有出師,哪裡應付的來?盈盈吩咐抱玉照顧曦兒兩人,她手持佩刀走了出來。

    土狼的腦袋與身體分離;養狗的奴才躺在血泊裡呻吟,那條斷臂依舊緊緊的握著大砍刀,盈盈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兒,她只覺得臉色煞白,想想陳煦之前剁的大骨頭,她發誓即便再香,她也一口不嘗。

    聽到石彪的話,盈盈強忍著噁心跨前兩步擋在了陳煦跟前。

    「住手!」

    與此同時,門外同樣傳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

    府尹孟大人自從知道陳家的女婿就是曾經叱吒風雲的那位陳大人。他就感覺輕鬆不下來,每天求爺爺告***祈盼這位爺千萬別惹事兒。

    聽說石守備家的少爺帶著人、帶著狗去找陳煦的麻煩,孟大人急得捶胸頓足,不管這事兒怨誰,他都惹不起;他惹不起更躲不起,一旦處置不善,烏紗帽就岌岌可危啊。

    孟大人甚至顧不上備車,召集當值的官差,揮鞭打馬,朝著長干裡陳府的小院疾馳而來。孟大人手下的官差無不面面相覷。有人想大人今天何以如此沉不住氣,更有人想誰說文官騎術不精?

    在衙門裡當差,從來就不缺乏人精,孟大人如此著急,這事兒勢必很嚴重,此時若不衝在最前邊更待何時?

    一行人「風馳電掣」,擱在後世,這絕對超速了,不過沒人敢罰他們錢。

    孟大人氣喘吁吁的趕到陳府。聽到石彪囂張的要弄死陳煦的聲音,他心說謝天謝地都還活著。

    孟大人一咕嚕翻身下馬,邊整衣冠邊邁進陳家的大門。

    「本府在此,誰敢造次?」

    隨著孟大人的喝止聲。一個激靈的官差喊了一聲「府尹大人到」。

    大燕的政治區劃分除十三布政使司,另有南北兩直隸,南直隸又稱南京,包括今之安徽、江蘇一帶。在金陵城郊置應天府。

    應天府尹金陵百姓習慣稱金陵府尹主管南京的行政、教化、錢糧以及治安,相當於如今的直轄市市長,縱然比不上順天府尹可直接上殿面君通過皇帝影響、更改眾多衙門的決議。他卻可以插手南京六部的事務。

    在南直隸這一畝三分地上,孟大人也是一號實權人物,他的官威可不是蓋的。

    盈盈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jiechu孟大人這樣的朝廷大員,她又是高興又是忐忑,邊見禮邊祈禱希望孟大人不要官官相護。

    石彪身後的奴才在主子面前可以無法無天,在孟大人面前卻不敢太過造次。

    「小侄見過孟大人。」

    石彪畢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場面話還是知曉一些的。

    「這是怎麼回事兒?」

    孟大人指著院子裡血淋淋的畫面沉聲問道。

    「大人,小侄的未婚妻被這廝藏匿,小侄前來要人,他們非但不交人而且打傷我家的奴才跟愛犬,大人你一定要替小侄做主啊。」

    石彪話雖如此,他卻並不將孟大人放在心上。

    石彪的父親石通乃南京守備,不僅節制南京諸衛所、掌南京留守、防護事務而且兼管南京中軍都督府,擱在現代最次也是軍分區司令,即便不借助忠國公的權勢,他也沒有理由懼怕一任府尹。

    聽石彪口稱「這廝」,孟大人竟然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你聲稱陳…人家藏匿你的未婚妻,可有人證、物證?」

    孟大人問這番話的時候,他不禁祈禱陳煦千萬不要藏匿人家的未婚妻,否則這事兒可就難辦了。

    「我岳父大人的話豈可造假?」

    孟大人心中一喜,他大喝道,「簡直一派胡言,令岳豈能找不見自己的女兒?」眼見陳煦沒有吃什麼虧,他決定就坡下驢,「你若就此離去,本府也就不再追究,你若不依不饒,本府定要治你私闖民宅之罪。」

    陳煦低頭給金鼓包紮完畢,他站起來轉身看著孟大人以及石彪他們,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說一句話。

    「大人不追究,小侄卻要追究,這廝打殺我的愛犬、斷我家下人手臂,這事兒即便捅破大天,小侄也要替他們討個說法。」

    石家的奴才感激涕零,孟大人則氣得咬牙切齒,這廝難道真的不給自己面子?

    盈盈想不到相公不僅宰了人家的狗,他更是砍下人家手臂,真是他幹的?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

    「你惡人先告狀,是你先放狗咬傷我家小廝的。」

    孟大人「明察秋毫」,盈盈得遇青天,她看到了光明與希望。

    「你可有證據?我家的狗已經死了,隨便你怎麼誣告那也是死無對證的事兒,你不覺得理虧嗎?」

    石彪剛想蠻不講理的回一句「就是咬了,你待如何」,他手下一個滿肚子壞水的傢伙插口道。

    「你…你……」

    盈盈想不到竟有如此顛倒黑白的人,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孟大人不傻,石彪帶著惡狗、惡奴氣勢洶洶的登門問罪,一言不合就放狗咬人,陳煦殺狗、傷人不過正當防衛而已,誰是誰非,豈不是一目瞭然?況且以陳煦的手段,他若故意找茬,石彪就算是九命貓妖,他恐怕也得去地府報道了。

    「來人!」

    孟大人話音落地,府衙的官差上前應聲道,「有!」

    「石彪,你縱奴行兇,私闖民宅,你可知罪?」

    石彪愣住了,這孟大人怎麼如此不上道?為了賤民得罪南京守備,你這是想標榜自己清廉如水嗎?

    「孟大人,你……」

    「少爺,慎言!」

    剛才顛倒黑白的傢伙突然制止石彪weixie孟大人的話,他先對石彪耳語一番什麼孟大人有心偏袒陳家,盈盈是薛家的女兒,薛家家財萬貫,指不定有什麼貓膩;又說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若與府尹撕破臉皮,老爺那裡不好交代等話。

    石彪雖然不甘心,權衡利弊,他決定暫忍一時之氣。

    「孟大人,是我家少爺行事魯莽,小的在這裡給陳家伉儷賠罪了。」

    孟大人聞言鬆了口氣,他心裡清楚即便將石彪拿進大牢,估計他今天晚上就能出來,不過是無用功而已,能不跟石家徹底撕破臉皮是最好的結果了。

    孟大人又看了看陳煦,陳大人如今虎落平陽,他不便出頭,應該會manyi這個結果吧。

    「哼!」

    盈盈忍不住哼了一聲,這道歉yidian誠意都沒有。

    自始至終保持緘默的陳煦忽然開口道,「用不著。」

    孟大人有些不太理解陳煦這話的意思,這時又聽他道,「金鼓,我不會讓你的血白流。」

    「姑爺……」

    金鼓有些哽咽,想想平素跟著姑爺吃香的喝辣的,如今不僅親手替自己包紮竟還不忘替自己出氣,他感覺被狗咬的值了。

    孟大人有些明白了陳煦的意思,他不接受道歉不是大度能容天下之事,而是不想就此善罷甘休,這位祖宗到底要幹什麼?如果換做別人,他肯定會訓斥、警告幾句,可是現在他不敢。

    石彪臨去之際,他意味深長的看了陳煦兩人一眼,「你們別得意的太早,本公子讓你全家死光光。」

    孟大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可怎麼辦才好?

    陳煦嗤笑一聲,「不送!」

    石彪等人離去,盈盈憂心忡忡的看著陳煦道,「相公,我們該怎麼辦?」

    陳煦看了孟大人一眼,「盈盈,孟大人會替我們做主的。」話如此,他心中想的卻是,過了今晚,他們不會有這個機會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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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蛀書蟲蟲____」的,感謝「光明純牛奶」的打賞,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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