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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夫妻無交流 文 / 憶江

    回到別墅,進了家門的厲昊南和顧筱北依舊無交流,他們夫妻一起上了樓,厲昊南轉頭看向顧筱北,雙眼幽冷得彷彿沒有絲毫溫度,顧筱北只是抿著唇角,直視前方,不去看他。【文字首發】

    厲昊南心中更加的氣惱,這輩子從來都是他看不上別人,只有這個小丫頭敢對他嗤之以鼻,如果是從前她不曾愛過他也就罷了,但放在現在,她這種神情他受不了,他冷冷的對顧筱北笑了一下,英俊的面孔神情冷淡倦怠,像是無意再和她多作糾纏,轉頭去了客房。

    顧筱北慢慢地去洗了個澡,和厲昊南這場短暫的交鋒,好似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為什麼,明明是兩個相愛的人還要彼此傷害……

    這幾天,她多少次的想跟厲昊南把話說清楚,可是最終她都退縮了,害怕了,害怕自己沒等開口就已經全盤皆輸,害怕自己會死纏爛打讓自己顯得更加卑微。

    問與不問,掙扎折磨,只是因為她愛他。

    顧筱北以前可以跟厲昊南離婚,可以跟厲昊南無理取鬧,那是因為她篤定厲昊南愛她,她是個普通的女人,有著每個女人心理上都會有的小伎倆,這種狡猾的小伎倆其實所有女人都天生具有而且會運用的得心應手,她當初的離婚,離開,潛意識裡並不是徹底的要離開厲昊南,她只是為了給愛她的、她也愛的男人施加壓力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現在不同了,厲昊南即使不愛安雅,但他和安雅有了共同的孩子,一個孩子,在男人和女人之間起到的紐帶作用是無法想像的。

    顧筱北一個人躺在寬大的床上,感覺上越發的孤單淒清,她拉過被子蒙住了頭,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現在,她在厲昊南面前,連放聲痛哭的勇氣都沒有,她不能再以眼淚去博取同情和愛了,所以只能偷偷的哭,後來竟然越來越傷心,淚流不止。

    哭的有些乏了,顧筱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道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夢,她忽然一身冷汗的醒了過來,呼吸急促,心臟還在怦怦亂跳,她下意識的回身去摸身旁的厲昊南,當手觸到一片冰冷時,她才意識到厲昊南今晚與她分居了。

    顧筱北騰地坐了起來,惶恐地睜大了眼睛,還好地燈暗柔地亮著,讓室內的黑暗顯得並不濃密,但她心中依然害怕,此時已經再也顧不得是不是在和厲昊南鬧彆扭,她只想找到他,藉著他身上純正的陽剛之氣,來衝散現在這種怪異恐怖的感覺。

    她連鞋子都沒有穿,光著腳就往客房的方向走,樓上到處都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都沒有聲音。

    厲昊南所在的客房就在主臥室的斜對面,門並沒有關緊,半敞著的門露出裡面的燈光,顧筱北走得近了些,發現厲昊南並沒有睡覺,坐在椅子上,背對著門,正在打電話,即使厲昊南刻意壓低了嗓音,在這靜悄悄的夜裡他說的話還是清晰的傳了出來:「……你想通了就好,以後可不要再鬧情緒了,這樣對胎兒不好的,安雅,你也是馬上要當媽媽的人了,要懂事……明天再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孩子發育的怎麼樣了……」

    顧筱北站在走廊裡,花園裡的夜燈透過窗戶照進來,把周圍的一切映的白茫茫的,她的臉更是毫無血色。

    她一步一步往後退,一直退到臥室裡,雙腿發軟,靠在牆上重重的喘著氣,腦袋裡面嗡嗡作響,思緒如同混亂了一樣,太陽穴跳著疼,她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摸索著走到桌前,從抽屜裡拿出藥瓶,往嘴裡倒了兩片藥,是平時劑量的兩倍,就著水吃了下去。

    抗憂鬱的藥本身就有令人中樞神經興奮的作用,天色微亮的時候,顧筱北還是大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聽著外面傳來鳥兒清脆的嘰嘰喳喳,她揉了揉快要僵硬的臉,從床上爬了起來。

    顧筱北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一個晚上不睡覺讓她的眼睛跟熊貓差不多,她對著鏡子苦笑了一下,去洗漱間洗漱了一下,換了身運動服,走出房間。

    樓上此時還是一片安靜,顧筱北路過客房的時候,見房門還是沒有關,厲昊南和衣躺在大床上,睡得正沉,她靠在門上,仔細認真地打量著自己最愛的丈夫原本應該睡在她身邊的最親密愛人,一雙狹長深邃的鳳眼閉著,筆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即使在睡夢中,形狀也十分完美。

    她看著厲昊南,心中發疼,眼睛酸澀,原來,她一直以為固若金湯的婚姻,不過只是海市蜃樓,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

    顧筱北這幾天每天都覺得度日如年,腦海裡不停的想著厲昊南和安雅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的精神馬上就要到了極限,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最愛的人越分越遠,她痛苦的都快要瘋掉了。

    因為時間太早,她走下樓時,樓下只有兩個值夜的傭人和兩個保鏢在,他們都沒想到顧筱北會起的這麼早,看見她穿著一身的運動裝,都以為她是要鍛煉身體去,也沒有上樓通知厲昊南和其他人,一個保鏢繼續守在樓下,另一個跟了出來。

    早晨的風有些涼,顧筱北連著打了兩個噴嚏,一夜沒有睡覺,讓她的腳步有些虛浮,她有些步履凌亂的走出別墅大門,值班的保鏢在她後面遠遠的跟著。

    也許因為濕雨天氣,今天早晨的霧氣特別的大,這裡是高檔別墅區,路兩邊的景色分外怡人,迷濛的大霧籠罩在青翠的花草之間,垂柳拂水,臨風微擺,紅色、紫色的花卉擺成大大的圖案,鮮活而亮麗,大霧中恍惚的仿若人間仙境,越發顯出清晨的寂靜。

    顧筱北沒有心情看周圍的一切,她只是漫無目的的走著。

    厲昊南這一覺睡的有些沉了,昨天晚上他確實被顧筱北氣的狠了,一個人躺在客房裡,翻來覆去的半宿都沒睡著。即便是再跟小丫頭慪氣,他還是擔心她會害怕,一直開著客房的門。有多少次,他都想回到臥室,摟著自己心愛的小妻子安安穩穩的睡一覺,可是一想到顧筱北帶著厭惡和鄙夷的眼神說自己老了,他就心灰意冷了。

    這幾天他就覺出顧筱北有些不對勁,對他冷一陣熱一陣的,又是泡吧又是胡鬧,他原本以為她這樣是因為顧晴北生病的事情,如此情緒化的顧筱北是受賀子俊的影響,他心中有些吃醋,故意沒有放下身段哄她。

    另外,安雅的事情這些天也分去了他一大半的心神,他知道自己是個自私自利的男人,這些天安雅不肯把孩子生下來的想法讓他煩躁極了,無論是出於自私的心還是出於真心,他都是希望安雅把孩子生下來的。安雅生了孩子,他對她再也就沒有愧疚了,阮文正也就是算修成正果了,他知道自己這樣想對安雅不公平,可是話又說回來了,一個女人,嫁給個愛自己的男人,總好過嫁給個她愛的男人。

    後來,接了安雅的一個電話,他終於覺得憋悶的心透了點亮,躺在床上睡覺時已經快凌晨三點了。

    厲昊南起床時早晨八點鐘了,他第一件事情是去臥室找顧筱北,鬧了一夜的彆扭,他不打算和小丫頭再僵持下去,那個小丫頭沒心沒肺的可以堅持與他鬧,但他可受不了這種煎熬了。無論她是不是真的嫌棄自己老,他都要跟她好好談談,哪怕她要求他去做整形,他也認了。

    他見臥室裡面空無一人,想著顧筱北有可能是下樓了,他洗漱完畢,換了衣服也來到了樓下。大客廳裡只有他活潑可愛的兒子在歡跑著,見到他下來,笑嘻嘻的喊了聲:「爸爸!」

    厲昊南沒有看見顧筱北的影子,心不在焉的應付著兒子,等了一會兒,依然沒看見顧筱北,心不覺的提起來,沉聲問傭人:「太太呢!」

    「太太今天起的很早,去外面散步去了。」傭人在旁邊恭敬的回答。

    「太太幾點起來的?」厲昊南微微皺眉,顧筱北是個懶孩子,從來沒有早起的習慣。

    「好像不到五點。」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厲昊南的心頭,他忽然發覺自己這些天好像忽略了什麼事情,顧筱北的反常不是單純的跟自己慪氣或者嫌棄自己老了那麼簡單,他急忙把昨天跟著顧筱北的兩個保鏢叫進來,問道:「太太這兩天都去哪裡了?都跟什麼人接觸過?你們詳細點說給我聽。」

    保鏢詳詳細細的向厲昊南敘述顧筱北這兩天的行蹤,說道顧筱北去了哪家醫院,去了厲昊南的公司,去了厲昊南名下的會館……厲昊南聽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後眉梢都跟著突突急跳起來,腦海裡浮現出顧筱北那張漠然無所謂的臉龐,只感覺心頭沉重的痛了起來,這個小丫頭一定是誤會了自己和安雅,以為安雅的那個孩子是自己的?她怎麼都沒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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