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7、背靠大樹好乘涼 文 / 雲芨
方入微接過《五行萬劍訣》，眉頭微挑：「這本？」
靈玉有些緊張：「方師伯，這本功法有什麼不妥嗎？」
「這倒沒有。」方入微斟酌了一下用詞，「這本功法，無論是道法還是體系，都十分地完美，只是有一點，它與滄溟界現存的劍訣大不相同，不知道你能否適應。」
這麼一聽，靈玉放心了，相信這個問題，仙書會幫她解決的。
「也好，將就著修煉吧，等你結丹，便可申請修煉九大聖典，其中倒有一部劍訣。」方入微將功法拓印入玉簡，遞給她，「記住，七天後，將副本交回。」
「是，多謝方師伯。」靈玉恭恭敬敬地接過。
方入微把功法原本交給方心妍：「送你程師妹出去吧。」
「是，師父。」
靈玉起身：「弟子告退。」
方心妍先把功法放回秘藏室，而後將她送出萬法閣，臨別之前，笑道：「我們也算是故人了，程師妹以後若是無事，不妨多來萬法閣，我們交流交流。」
靈玉心中一動，不管方心妍以前是什麼身份，現在的她，是方入微的弟子，這位可是已經結丹圓滿、坐鎮萬法閣的人物，也是最有可能邁入元嬰期的結丹長老之一。蔚無怏踹她出來的時候說，讓她多結交同門，方心妍如今與她是一樣的身份，不是正好結交麼？
這麼一想，便也笑著回道：「只怕萬法閣門派重地，我不便前來。若是方師姐不介意，必定多來叨擾。」
「程師妹若是肯來，我必定掃榻相迎。」方心妍言辭誠懇，不知道說的是不是客氣話。靈玉想到她剛才的態度，覺得真心居多。萬法閣秘藏室這邊，能進來的弟子不多，女弟子更少。方心妍入門四年，以她的風姿卻毫不出名，只怕都沒出去過。
兩人客氣了幾句，靈玉回到洞府，把令牌和功法都拿給蔚無怏。
蔚無怏看了那本《五行萬劍訣》，眼神頗古怪地瞅了她好幾眼。看得靈玉心裡毛毛的：「師父，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倒是沒有……」蔚無怏把玉簡丟還給她，「就是怕你堅持不下來。」
靈玉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為什麼堅持不下來？」
蔚無怏道：「修煉各種各樣的劍氣豈是那麼容易的？這本功法太高深，只怕你到結丹，才算真正入門。」
「哦……」靈玉舒了口氣。不是她功法選錯了，就沒事。
「看你這樣子，還是打算修煉這部功法？」
靈玉點點頭：「徒兒覺得。這部功法很適合自己。」
「那行吧。」蔚無怏思考一番，道，「為師不是劍修，不可能手把手地教你，這一年來，三世鏡的經歷足夠你學會如何自己修煉，既然你自己做出了選擇，就自己負責。三日後。為師就要閉關了，出關之期，少則一年。多則十年。你的靈劍品階提升之後，穩固了修為，就出去遊歷——如果為師還未出關。這個時機，就要你自己把握了，你能做到嗎？」
靈玉肅然點頭：「是，徒兒遵命。」
蔚無怏果然在三天後閉關了，靈玉一下子陷入百無聊賴之中。
並不是說，師父閉關了，她就懶散了，而是這一年來，她已經習慣了被蔚無怏支使得團團轉，歇口氣都沒時間，陡然間自由了，反而覺得不真實。
花了幾天適應之後，靈玉發現，這日子爽極了。
師父不在，她最大，洞府裡的執事和弟子都惟她馬首是瞻，想要什麼，隨便吩咐一句就是。
最快活的是阿碧，她終於熬出頭了，不用再擔心得罪真人的靈寵。雖然她的主人修為還不高，可背靠大樹好乘涼，沒人敢得罪蔚無怏啊！
儘管如此，靈玉沒歇息幾天，就投入到無盡的忙碌中去了。
修煉從來就不是一件悠閒的事，尤其晉階不久，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
七天後，靈玉把《五行萬劍訣》倒背如流，將副本送還了萬法閣，順便與方心妍見了一面。看到靈玉來訪，方心妍甚是驚喜，與她談了半天的道法。
方心妍修煉的功法比較奇特，她是舞姬出身，功法也與舞技音律有關。靈玉沒有見過這般功法，開了一番眼界。
從萬法閣回來，靈玉去了一趟寶器院。
執事堂下屬，一殿二堂三局四院。一殿為領事殿，二堂為內堂外堂，三局是膳食局浣織局土木局，四院則是凝丹院寶器院千機院靈符院，寶器院主管煉器事宜。
寶器院的掌院接到通傳，親自見了靈玉。
「程師妹是為了靈劍精煉一事而來？」寶器院的掌院是個頭髮花白的築基老修士，年紀起碼在三百歲以上，一生埋首煉器，修為一直停留在築基中期。做到掌院這個位置，他的煉器之術拔尖，宗門許多結丹真人煉製法寶，都會尋他幫忙。
「是，還請師兄指點。」靈玉神情嚴肅。精煉靈劍，是劍修一等一的大事，不可輕忽。
掌院擺手：「不敢說指點，只是提幾個建議。」頓了頓，他緩緩說道，「劍修之劍，最重要的是心意相通，所以，精煉靈劍之事，最好親自動手，不要假手他人。」
靈玉輕輕點頭，這一點，她是知道的，只是她對煉器之道一竅不通……
似乎看出她想什麼，掌院笑道：「程師妹倒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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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大多數劍修對煉器之道並不精通，關鍵只在於兩個字，用心。」
這兩個字太飄忽了，靈玉便問：「如何用心？」
掌院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她：「靈劍精煉的礦材，師妹可曾帶來？」
靈玉點點頭，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獸皮袋，將礦石取出來，擺到桌上。
隨著礦石一枚枚拿出來，掌院的神情越來越慎重，不禁拿起一枚血晶，憐愛地摩挲半天，讚歎道：「程師妹這些礦材，價值萬金啊！」
萬金，並不是萬兩黃金，而是萬塊靈石。一名築基修士，一年的進益也不過千把靈石，還要扣除修煉所需，想存下萬塊靈石，拚命賺也要五六年。這位程師妹築基不久，就存下這些礦材，想也知道是師長所賜。掌院暗自羨慕，有靠山就是好啊，這些礦材，哪怕他是寶器院的掌院，也不容易見到呢。
靈玉笑笑：「還請師兄指教，要如何精煉？」
掌院戀戀不捨地放下血晶，道：「說容易倒也容易，只是耗時久些。這些礦材，師妹日日溫養，直到瞭然於心，再將之融入靈劍就是。」頓了頓，他又道，「若是師妹信得過，也可以將礦材交給我精煉一番，去除雜質。」
靈玉略一思索，便將桌上的礦材推了推：「那就有勞師兄了。」
「不敢，不敢。」見她應了，掌院喜滋滋地道，「能將這些珍貴礦材精煉出它們的光彩，是我的榮幸。」
靈玉不禁一笑，這位掌院倒是個癡人。她問：「不知精煉費用，需要多少？」
掌院揮揮手，毫不在意的模樣：「師妹看著給吧。」
話雖如此，靈玉不會真讓人家吃虧，她早就打聽過寶器院的收費，掌院出手，還要多加三成，將準備好的報酬遞過去，又約定了取貨時間，便離開了。
臨走前，掌院給了她一枚玉簡：「這是劍修精煉靈劍的方法，程師妹不妨多看看，本命靈劍只有一把，不可馬虎。」
靈玉鄭重地謝了他。
精煉靈劍之事急不來，暫時放到一邊去，靈玉開始琢磨功法之事。
修煉室內，靈玉合上仙書，唉聲歎氣。
那本《五行萬劍訣》她已經倒背如流，也開始琢磨著修煉了，可仙書始終沒有動靜。
這太古怪了，這些年來，只要她一開始修煉，仙書就會自動將功法修補替換好，為什麼這次沒有呢？
難道是功法太高級了？靈玉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覺得不對。以她的眼光，《水火劍訣》精妙之處，不比《五行萬劍訣》差不多，沒道理仙書能弄出《水火劍訣》，卻沒辦法修改《五行萬劍訣》。
正一頭霧水，阿碧給她提了個醒：「是不是餓了不想幹活啊？」
靈玉一愣，仙書的事，她沒給阿碧說過，但也沒刻意瞞著她。餓了不想幹活，這事別人想不到，但阿碧這個吃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靈玉一拍掌，仙書要吸收精元才會幹活啊！「阿碧，你的『內丹』借來用用！」
阿碧頓時有一頭拍死自己的衝動。她怎麼忘了，那本破書吃的不是肉就是她的精元珠子！
「這個……」阿碧吱吱唔唔，「給它吃肉不是一樣嗎？」
「你不是說肉很貴嗎？」
阿碧眼珠一轉：「您不是拜師了嗎？青青和鬆鬆他們天天有肉吃，想必結丹真人可以隨便吃肉的吧？」
靈玉琢磨了一下，這話挺有道理，結丹真人福利好，至少想吃什麼，執事堂絕對是包君滿意，以往蔚無怏喝的茶，吃的果子，哪一樣不是貴到死？現在蔚無怏閉關了，執事堂仍然每個月都送過來，白白便宜她了。想必，把這些東西換成肉，也是可以的吧？
說幹就幹，靈玉讓阿碧請了執事過來，有點心虛地試探了幾句，不料那執事二話沒說就應了，還說這等小事不值一提，靈玉才放了心。
背靠大樹好乘涼，這話果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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