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02、天舒公子 文 / 雲芨
想要獲得，就要用足夠的貢獻去換。規則足夠簡單，中間出的差錯就越少。
這是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應用到組織當中，效果當然好。
只是，剔除了人情的影響，天道盟的向心力恐怕也沒那麼強。這大概就是有一得必有一失吧？
離下次任務時間還有百年，靈玉和徐逆也就不著急搬洞府了。
佟飛雪在他們面前演示過兌換之法，也就說明了棋局的真實性。
回去之後，仙娥聽了他們的回報，點點頭：「應是無誤，各方面都和我打探到的消息對得上。」
「婆婆，你有什麼建議？」
仙娥笑道：「不是說了嗎？這是危機，也許也是我們的機遇。我們沒有那個實力反抗大乘修士，那就努力遵循他們劃定的規則，努力贏得勝利吧。」
靈玉懷疑地看著她：「婆婆，為何我覺得你有點興奮呢？」
仙娥呵呵一笑：「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前程遠大，我若沒能及時換掉軀殼，也不過多活幾千年而已。就算我們到了大界，能不能尋到完美的更換軀殼的方法，都是未知數。現在有機會攀上大乘修士，對我來說反而是好事。這個機會，值得我拚命爭取。」
好吧……這麼一想，也有幾分道理。
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他們沒有能力改變，不如往好處想，盡力爭取更多的好處。
……
清宜山。東嶺鎮。
卓凡踏進迎仙酒樓，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的客人。
東嶺鎮是清宜山的修士們交易之處，而這個大廳寬敞得可以跑馬的迎仙酒樓。除了本身招待客人的功能外，還兼有發佈任務、尋找同伴的作用。
附近的小仙門和高階修士，有時會在這裡發佈一些任務，僱傭低階修士做事。也有一些修士到這裡來尋找同伴，在酒樓的見證下簽訂契約，一同冒險。
所以，迎仙酒樓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客滿的狀態，人來人往。魚龍混雜。
卓凡仔細看了一圈，沒有發現值得關注的修士，便要了一壺清酒，一碟炒豆。坐到角落裡，慢慢看起牆上掛的任務條目來。
到荒山嶺收集三個陰魂，每個十塊靈石。
這個有點危險，報酬也不高，適合修煉幽冥法術的魔修順便過去，他的功法修煉血氣，到這種地方去實力會打折扣。
求購六翼天蜈之翼，完整者一百靈石一對，若有殘缺依品相而定。
六翼天蜈是一種血統比較高級的妖獸。就算只是煉氣期，也有很大的可能已經化形，脫離獸軀。這個任務雖然獎勵高。但不太實際。
卓凡看了數遍，將每個任務放在心裡翻來覆去地思考，最終一一否決。
這些任務，沒一個適合他的，要是有人邀請同伴共同探險就好了。
卓凡想著，目光再次在這些酒客間游移。
他這麼做。沒有引來其他人的怒目，因為。來到迎仙酒樓第一層的修士，幾乎都是為了任務而來的，每個人都在尋找任務或者尋找同伴。
就在他決定回去修煉的時候，一名少女從樓上下來，逕直到來他的面前：「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少女聲音嬌脆，煞是悅耳，令周圍的修士精神一振。
而她的長相也十分美麗，月眉櫻唇，瓊鼻秀目，水靈靈的像是清晨裡沾著露珠的迎春花。
卓凡卻很警惕，答道：「在下姓卓，姑娘有何見教？」
少女嫣然一笑，福身道：「卓公子，我家公子想請卓公子上樓一敘。」
周圍的修士暗暗吃驚。這少女這般美貌，身上又是著錦披金，居然只是個婢子？那她的主人豈不是……
會在樓上待客的，身份又比他們這些在底樓的修士高了一層，這個小子走了好運了？
卓凡不動聲色：「我似乎並不認識貴主人。」
少女笑道：「見了不就認識了？卓公子在此，不就是為了尋找同伴嗎？」頓了頓，見卓凡仍然沒有應允，又道，「卓公子，小婢若請不動您，回去要被公子責怪的，您就當可憐可憐小婢吧！」
後一句話，眉目裡帶了楚楚之色，惹人憐惜。
見這一幕，周圍的修士恨不得以身相代。
這少女說不上傾國傾城，但風姿楚楚，讓人油然而生憐愛之情。
卓凡略一考慮，答道：「既然如此，姑娘請帶路。」
少女露出欣喜之色，福了一禮，轉身往樓梯走去。
卓凡暗暗將一枚匕首藏好，無視周圍羨慕的目光，跟在少女身後。
並不是他不懂得欣賞美人，而是他在這酒樓裡平凡無奇，對方相請上門，著實奇怪。任務時候都不能放棄警惕，這是卓凡的生存法則。
相比熙熙攘攘的一樓，二樓安靜得多，一個個廂房，外層有禁制，半點聲音也不透。
少女帶著他到了最裡面一間廂房，敲了敲門：「公子，小婢將客人請回來了。」
門無聲自開。
少女跨了進去，身姿裊裊。
卓凡猶豫了一瞬，將袖中的匕首緊了緊，跟著踏了進去。
「公子，卓公子到了。」少女回身，向卓凡介紹，「這位是我家公子，號天舒。」
卓凡順著少女所指看去，下一刻，臉上的驚訝藏都藏不住。
從少女身上的氣質聯想，他還以為會看到一位錦衣貂裘、風度翩翩的貴家公子，沒想到坐在這廂房座中的，居然是個半大孩子！
這孩子確實是貴家公子打扮。錦衣玉帶，金冠皮裘，如玉雪一般俊俏可愛。但是。他的年紀太小了，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男孩子發育晚，身量未足，稚氣未脫。
卓凡自己只有十六歲，也不算高，但在這位「公子」面前。著實是個大人了。
「這位……公子。」他說話都有點結巴，「不知有何貴幹？」
這孩子目光挑剔地上上下下打量他好久。才開口：「你就是卓凡？」
「是。」卓凡心智成熟，懶得跟這孩子計較失禮不失禮的問題，「閣下有何見教？」
這孩子剛剛吃完一塊水晶糕，侍女上前。細心地幫他抹掉嘴角的糖霜，掃去身上的細屑，又幫他淨手。
打理乾淨後，這孩子才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吧。」
來都來了，總要看看對方想幹什麼。
卓凡沒有猶豫太久，在他對面坐下。
「你修煉的是血氣？」
對方一口道出自己的秘密，讓卓凡大吃一驚，他按住袖中的匕首，盯著對方俊俏的小臉。
「你怎麼知道？」
這孩子揮了揮手。示意侍女給他盛湯，口中說道：「很奇怪嗎？你身上血氣比別人旺盛好幾倍，相反。真元很收斂，如果修煉的不是血氣，那才奇怪。」
「……」卓凡沒有放鬆警惕。
「別這麼緊張，你不是來酒樓找任務的嗎？我這裡有個任務，想找同伴，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你？」卓凡懷疑。這孩子年紀這麼小。修為卻不低，肯定有後台。他說找同伴。那就是自己也會跟著歷險，有必要嗎？
侍女開口：「卓公子，我們公子在酒樓選了好久，之前已經看中三個人了，如果你也答應的話，很快就能起程了。」
原來不止他一個。卓凡略微放鬆些，略一考慮，問道：「能否告知任務詳情？」既然有人一起，那應該有點可信度。看這公子的樣子，應該是個出手闊綽的人，如果任務可行的話，跟著賺一筆也好。
「你還沒有答應加入，詳情不便細說。我只能告訴你，我手頭有一個高階修士遺塚的消息，如果你們能夠幫我進入遺塚，拿到寶物，必定給予重酬。」
遺塚！聽到這兩個字，卓凡很心動。只要沒有人進去過，遺塚裡的東西一定很豐厚。不過，什麼消息也沒有，他可不敢隨意答應。
「天舒公子，這個遺塚到底什麼難度，還不清楚，在下不敢隨意答應。」
「憐兒。」這孩子向侍女喚道，「你來說吧。」然後自己喝起湯來。
卓凡心裡更沒底了。這孩子除了說話成熟些，行事跟普通的孩子沒兩樣……
「是，公子。」侍女憐兒從懷中取出一張地圖，放到卓凡面前，「卓公子，這是遺塚地圖的地部分，實不相瞞，我家公子手頭有完整的地圖，裡面大概有什麼關卡，也都清楚。所以我們選人，也是有針對性的。比如卓公子你，修煉的是血氣，身體強悍，這裡面有一關……」
憐兒一邊說，卓凡一邊點頭。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以他的經歷，憐兒所說的方案非常老道，不是這位天舒公子腦門一拍想出來的孩子把戲。若是如此，這個團隊還是有可行性的。
聽完憐兒所說，卓凡已經沒有了疑問。計劃很詳盡，也許這位公子背後有個長輩在謀劃？
「那麼，報酬呢？」
「報酬有兩個方案。」憐兒道，「其一，探遺塚所得收穫的一成，其二，五百塊靈石。」
五百塊靈石，可以說，這是一筆大生意。不過，卓凡更看中的是那個收穫。
他想了想，答道：「我只要兩百靈石，另外報酬，換成探遺塚的收穫，可以嗎？」
「半成？」
卓凡點頭。
憐兒望向那孩子：「公子，您說呢？」
「這個可不好量化。」天舒公子道，「不如先這麼約定吧，等探完遺塚，看有什麼收穫，再來討論這個問題。」
這對自己來說更有優勢，卓凡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