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君王爺的青梅 文 / 秦依
君凌軒站定，「老王妃呢？」
「今日十五，老王妃去皇覺寺上香還沒回來。」良超答。
唐棠一愣，問：「表小姐跟茹夫人是什麼人？」
「這……」良超猶豫著，君王府的家事，還是由君凌軒來說比較合適。
許久，君凌軒才開口說，「我父王年幼時在婁城遇險，曾被一個叫尹柔的平民女子所救，父王被她的溫柔善良所吸引，許她承諾。可惜尹柔等不到父王娶她就逝世。尹柔臨終前求父王照料她一家，父王便認了她的胞妹尹茹為義妹，尹茹憑著君王府的關係嫁給婁城聶縣令為妻，她的女兒聶思真便成了君王府的表小姐。」
他語氣淡淡，又有武府兩位珠玉在前，唐棠實在猜不出他對這位毫無血親關係的茹夫人跟表小姐是什麼態度。
她想了想，歪頭問：「我需要跟你一起去見她們嗎？」
「不必，讓她們今日在客房休息，等明日母妃回來再一同見她們。」君凌軒吩咐著，良超跟管家會意，遣下人去侍候。
有他這句話，唐棠大概清楚這對母女在君凌軒心裡是什麼份量了，君凌軒這人很好捉摸，他在意的，他護著；他不在意的，晾著！「岳瑤，給我準備一大桶熱水，我得泡一個舒服的澡。忙了好幾天，太累了！」
君凌軒莫名看她一眼，唐棠肅著臉，「怎麼了？」
「沒事，你若是喜歡泡澡，可以去雲院，雲院內有溫池，昭芷跟昭雪會伺候你。」他道。
昭芷跟昭雪是君凌軒的貼身侍婢，一直留在雲院，深居簡出，唐棠只是偶爾碰到過幾次，對她們並不熟悉。她們還是老王妃為君凌軒挑選的通房丫鬟，忽然想到了什麼，唐棠面色一冷，「不用了，岳瑤，我們回凌院。」
岳瑤點點頭，追了上去。
良超愕然，君凌軒唇畔彎出一抹笑意。
***
豎日，唐棠一早被吵雜聲吵醒，才睜眼便看到昨夜說在雲院過夜的人，而且她整個人被他擁著，肌膚相觸，以親密的姿態依偎在他懷裡。唐棠伸手推他，「外面好像發生什麼事了。」
君凌軒另一隻手擁住她，「再睡一會。」
「我去看看，你鬆開我。」
君凌軒睜眼跟她對視，歎息，「本王去。」
茹夫人跟聶思真比起武府那兩位真的是難纏許多，不過一夜，凌院就被她們鬧開了。岳瑤守在門邊，君凌軒出來，她眼睛一亮，「王爺。」
君凌軒做一個「噓」的動作，掩上門，「她還沒醒，你隨本王來。」
岳瑤抿嘴笑，「是。」王爺真是體貼郡主。
君凌軒冷聲問，「誰准她們踏入凌院的？」
「茹夫人跟表小姐說要在凌院等王爺王妃，老王妃還未回來，管家阻攔過幾次未果，如今她們二位正在偏殿用早膳。」岳瑤邊走邊說，偏殿離唐棠的房間不遠，君凌軒人未到就聽到茹夫人挑剔的聲音。
「這早膳是你們王妃吩咐下人做的嗎？王府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這粗糧雜食，比在婁城吃的還差！」茹夫人從鼻孔哼出一聲，一定是那新來的王妃知曉她帶了聶思真過來，故意派這幾位奴才來刁難她們的。
管家腆著臉，「茹夫人，這是王府一慣的早膳，就連老王妃跟王爺，也是按照這個規格去做的。」
地瓜餅，豆羹，還有小米粥。
自唐棠來了之後，幾乎每天都是這幾樣早膳，君凌軒也隨了唐棠；久而久之，東方靈知道了，就罷了額外給她準備的早餐，隨了兩個小輩。管家並不覺得這樣的早膳不好，用王妃的話來解釋就是——早膳吃清淡更健康。
「我不信！你當我從來沒來過君王府呢？」茹夫人冷笑，敢忽悠她，這管家一定是被唐棠收買了，等君凌軒跟東方靈來了，她定要告他一狀！
管家訥訥，不想再解釋。
「本王不知，本王何時邀你們到凌院用早膳了？」君凌軒走了過來，他的步伐不急不緩，偏偏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一雙劍眉微挑，讓人看不懂他的情緒，隨著他的步伐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跟著凌厲了起來。茹夫人滯了滯，方才跟管家說話的氣勢瞬間沒了，「王爺來了，真兒，給王爺請安。」
聶思真上前行禮，怯聲道：「思真給王爺問好，王爺萬福。」
君凌軒看都不看，冷聲：「方纔本王聽茹夫人說王府的膳食比不上婁城，如今看來，鮑參翅肚也未必能養出點教養來。聶思真，一個縣令千金見著本王竟然行半禮，聶家就教出你這樣的女兒嗎？」
聶思真嚇得不輕，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思真，思真知錯，求王爺責罰。」
茹夫人臉色微變，「王爺，思真跟你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就算王爺不念跟思真往日的情分，也請王爺想想，思真身上可是流著我尹家一半的血液。」
「茹夫人的意思是，尹家救過我父王，流著尹家一半血液的聶思真對著本王行半禮是應該的？」君凌軒坐在主位上，輕敲著桌面，聲聲敲著茹夫人的心。
茹夫人臉上血色盡褪，像是完全不認識那頭的男子。
往日君凌軒沉默多過開口，對她也算客氣，從沒這般咄咄逼人過。她搞不懂，她是哪裡做得不對了，讓君凌軒如此記恨於她？
「軒兒太過無禮了，茹夫人不要介意。」不知何時，東方靈已出現在門口，她一身風塵僕僕，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直接過凌院的。
見到東方靈，茹夫人下意識鬆一口氣，「王妃。」
「茹夫人不要多禮。」王妃趕緊扶住她，微笑著，「茹夫人千里迢迢來京都也不遣人來說一聲，若早知道你要來，我昨日就不去上香了。」下人麻利的跟隨東方靈腳步進屋，給她佈置早膳。
茹夫人一看東方靈的早膳跟她和聶思真的一樣，頓時大氣不敢出。她想，也許真是那句話惹惱了君凌軒，讓他生氣了。「我不敢耽誤王妃上香的日子，多等一日，總能等到王妃的。」
王妃失笑，「許久不久，茹夫人這次要在京都多留一段時日再走。」
「一定一定。」茹夫人應著，這樣才能逞了她心如了她意，她掃一眼欲泣的聶思真，嬌美可人，宛如一朵盛開的花骨朵兒等待著誰的寵幸，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