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8章 ：昭告天下 文 / 秦依
寇沐瑾臉色慘白一片，唐棠凝著她的臉，陷入深思。
良久，她對福公公說：「唐棠父母尚存，亦沒有立下任何功績，這鎮國公主從何而來？公公能否給唐棠解釋一二？」
福公公搖搖頭，這唐棠真是固執！換做旁人受封這鎮國公主，早就磕頭謝主隆恩了。「公主忘記了？糧草緊缺，公主可是親自跟皇上保證把航線的一成收入捐入國庫的。其實皇上早有這樣的意思，只是尋不到理由說服皇后娘娘，如今長公主刺傷公主，正好給了皇上這個機會。」
福公公在震永帝身邊多年，早就鍛煉出一副說謊不眨眼的本領。
他知道唐棠的身份，也知道震永帝的顧忌，所以這樣的解釋完美到無可挑剔。
「我父王知道嗎？」唐棠問。
「三王爺……」福公公猶豫了一下，笑道：「如今怕是知道了。」
那就是說唐威先前並不知道！唐棠倏地站起來，「我去找皇上。」
這賜封得緣由太過奇怪，唐棠不管做了什麼，都是郡主。
頂多，也就賜封一個郡公主，怎麼會一躍就成為鎮國公主，凌駕在唐驕陽之上呢？
唐棠搖搖頭，撩起裙擺就出門。
福公公拿著聖旨在她身後追，「公主，公主！您還沒接旨呢。」
「昭雪。」寇沐瑾長歎一口氣，「勞煩你替我走一趟三王府，告訴他我一切都好。」
震永帝下這樣的旨意，唐威定也不甘於此，怕就怕，唐威因著寇沐瑾在宮中有所收斂，放不開手腳中了震永帝的計。
昭雪冰雪聰明，一聽就明白她的意思，「三王妃在宮中保重。」
昭芷想了想，說：「三王妃不如就從你的住處搬進海棠殿，這兒有王爺留下的人手，也有皇太后的人，比別的地方安全許多。」
寇沐瑾搖搖頭，震永帝不會答應的。
「皇上既然賜封王妃為鎮國公主，那他對王妃定是看重的，等王妃回來了，就讓王妃去跟皇上說，他一定會答應的。」昭芷再一次建議，昭雪點點頭，這次她贊同昭芷的話。
「這倒是個好主意。」寇沐瑾無聲笑笑，現在怕是唐棠要什麼，震永帝也會答應的。
只要唐棠答應當他的鎮國公主！
不過照福公公的話看來，唐棠答不答應，已經沒有區別了。
皇榜一下，今日之內就能傳遍京都城。
不出十日，整個南唐國都會知道，鎮國公主，虧他想得出。
御書房裡一個守衛都沒有，像是專門等著她過來，唐棠一把推開御書房的大門，「皇上伯伯！」
「棠兒過來了？」震永帝心情十分好，他放下毛筆，指著書桌上的畫作，「過來看看，朕作畫有沒有退步？」
「皇上伯伯……」唐棠話還沒說完，倏地被眼前的話吸引了注意力，畫像中，數個小孩兒坐在桌前，認真聽著太傅講書。
有唐子珩，有唐子聰跟唐子言，還有八公主，九公主，唐驕陽，還有唐棠……
畫中的唐棠梳著分肖髻，看起來模樣不過七八歲的樣子。
她清晰的記得，那時候她身邊還有一位伴讀，是一個官員的女兒。
唐子聰跟唐子言身邊也有。
可那些伴讀通通都沒有出現在震永帝的畫中，就連陪在唐子珩身邊的岑賀安都沒出現。
畫中的人都是他的子女，除了唐棠……
她微微一震，「皇上伯伯，這是什麼圖？」怎麼都解釋不過去，就連唐子清跟唐子夜都不在。
「朕隨性所做，怎麼樣？」震永帝問。
唐棠艱難吐出一句話：「栩栩如生，我這粗略一看，還以為回到了童年時候呢。」
「是嗎？」震永帝十分得意，門外焦急等待的福公公也被他徹底無視，「朕也這麼覺得，一晃眼，朕的棠兒都這麼大。」
唐棠被他那句「朕的棠兒」震得魂飛魄散，她在皇宮生活十年，從沒聽震永帝這樣稱呼過她，她堪堪跪下，「皇上伯伯，唐棠惶恐。」
「是為聖旨的事情趕過來吧？」震永帝用羽扇輕輕扇著宣紙上的墨跡，企圖讓墨跡早點幹，「棠兒，你在皇宮這麼久，朕待你如何？」
「皇上待唐棠很好，恩重如山，唐棠時刻銘記在心。」唐棠說。
震永帝搖搖頭，他並不是想要這樣的答案，不過，唐棠的心如果真是這樣認為的，他也可以接受。
「棠兒，這些年來，朕一直想待你好些，你在皇宮長大，跟你的哥哥姐姐們一起，在朕的心裡，你跟朕的兒女並沒有差別；驕陽有的，朕都願意往海棠殿送。」
「唐棠知道。」她垂了眸，「但是這封號對唐棠來說太隆重了，南唐國開國以來就沒有賜封過鎮國公主，唐棠受之有愧。」
震永帝失笑，「只要朕想封，不管什麼封號，你都承受得起。驕陽這件事，是驕陽做得不對，除了封號，朕想不到補償你什麼。」
黃金，白銀，珍珠，瑪瑙，唐威都可以給她；他甚至可以給軍隊，給她所有唐威所擁有的！
唯一一樣，唐威給不了她。
身份！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鎮國公主，只有他震永帝可以給。
唐棠說：「這補償太隆重，驕陽姐姐會不開心的。」
「驕陽這性子也早該磨磨了，讓她受挫並沒有不好，朕會有分寸，你不用替朕擔心。」震永帝道。
唐棠的心沉了一沉，說到底，震永帝是不會收回成命了。「那我父王呢？皇上伯伯要怎麼跟我父王解釋？唐棠父母尚存……」
她話沒說完就被震永帝打斷，「自古以來，多是宮外女子被皇室封為公主，先帝膝下的康寧公主就是郭右相的女兒，郭右相同樣尚在南唐，朕封你為公主，三皇弟能說什麼？」
唐棠想說，那是因為先帝捨不得自己的公主和親西澹國，特意賜封一個康寧公主送往西澹。
而她唐棠，並非和親啊！
可面對震永帝嚴肅的臉，她什麼都說不出。
「朕金口已開，說什麼都不會再變，這京都城內的百姓早就知曉你是朕的鎮國公主，你就別再推辭了；等你傷勢好些，朕就為你辦一個賜封大典，詔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