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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9章 :本王做不到 文 / 秦依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君凌軒倏地大怒。

    良超一板一眼回答:「五日前。」

    五日前,他就給了答案博修華,爾後馬不停蹄趕回來,親自跟君凌軒稟報。

    他原以為,君凌軒已經知道了。

    君凌軒眉心突突的跳,手上青筋暴起。他相信良超的能力,也相信博修華的能力。

    所以理智告訴他這是他們兩人共同調查出來的結果,他應該深信不疑。

    情感上,他卻無法接受!

    君凌軒費勁一身力氣,把疑問問出口,「你們確定嗎?」

    良超有些為難,「修華公子已經親自問過陳太醫,陳太醫就住在京郊,王爺如果不信,可以親自去問她。王妃她……確實是三王妃跟皇上的女兒。」

    震永帝的女兒,君凌軒如遭雷擊!

    他艱難抬手,遮去刺眼的燭光,喉間緊得說不出話。

    良超繼續說:「三王妃認識皇上在先,是通過皇上才認識三王爺。爾後她迅速跟三王爺相知相戀,可皇上也同樣愛慕三王爺,三王妃在沒跟三王爺成親之前,曾經被皇上軟禁在皇宮中數月,後來不知三王妃用了辦法,讓皇上同意她嫁給三王爺。三王爺是為此,才跟皇上產生芥蒂。」

    「陳太醫說,王妃受傷的時候,皇上召見過她,皇上已經知道這個事情。所以,王妃這鎮國公主並非虛假。」

    也許,對唐威來說,唐棠確實是最重要的。

    「本王知道了。」君凌軒放下密函,語氣艱澀。

    良超也明白他在為難什麼,「王爺,王妃並不知道這件事。」

    君凌軒苦笑,「本王知道。」

    唐棠若是知道,定是不會像如今一樣鎮定。

    她一直深信自己是三王府的人,今日駱貴騰不過稍稍提了她是皇室的人,她立即糾正。

    其實,三王府何嘗不是皇室分支呢?在駱貴騰眼裡,三王府跟皇宮沒有差別,同樣姓唐。

    但唐棠不同,她介意她的父親是唐威,而非唐震,若被她知道……

    「這件事就瞞著她吧。」

    「是。」良超低聲應下,同時心中鬆了一口氣,最起碼,唐棠在君凌軒心中是佔了很大份量的。

    「王爺,上一輩的事情,跟王妃無關,希望你……」

    「良超,你什麼時候會幫她說話了?」君凌軒迅速打斷她。

    良超露出一個笑容,有些尷尬,「屬下只是怕王爺為難,畢竟,老王爺的事情都已經是過去了。當年不管皇上怎麼對待老王爺,都跟王妃無關,她不僅是皇上的公主,還是你的髮妻。」

    所以,請你念在她跟你結髮為妻,風雨同行的份上;不要把她的父親對你的父親的殘忍強加在她身上。

    良超說的,君凌軒何嘗不明白呢?

    唐震是唐震,唐棠是唐棠,這是兩個人。禍不及妻兒,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君凌軒走到窗邊,窗外月色皎潔,潔白月光透過雕花窗打到他臉上,慘白一片,他說:「本王做不到。」

    他做不到。

    知曉是另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他對君博有多愧疚,就對震永帝有多恨;對震永帝有多恨,就對唐棠有多矛盾。

    書房的門倏地被推開,唐棠一身嫩黃衣衫站在門外,裙擺被風吹得微微揚起,說不出的淒美。

    她臉上表情淡淡,「我過來給你送點燉品。」

    「王妃。」良超行個禮。

    他們兩人聊得太入神,這凌院又不用防範,良超愧疚地想,他竟然不知道唐棠是什麼時候來的。

    其實君凌軒也不知道,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聽到了又是多少。

    她把燉品放在案桌上,像往常一樣把他桌上的密函推到一邊。

    君凌軒眼角一抽,沉聲道:「良超你出去。」

    良超看唐棠一眼,轉身出門。

    她把東西擺好,想跟著一同出門,君凌軒眼明手快按住她,「把剛才的話忘掉。」

    唐棠聲音冷若冰霜,「鬆開。」

    「棠兒!」

    她不再說話,伸手把他修長的手指一根一根扳開,他握得有多用力,她就花多一倍的力氣把他的手指扳開,一根又一根……

    唐棠剛扳到第三根,他前兩根手指又無聲的扣回去,她覺得更委屈了,「你鬆開我!」

    君凌軒也亂,「你冷靜點!」

    「我冷靜什麼?我不知道你講什麼!我疼的,君凌軒你鬆開。」唐棠苦苦掙扎,掙扎了幾次掙扎不開,她索性一口咬下,直至嘴裡血腥味漸濃,她才松嘴。

    他彷彿一點也不疼似的,滿目悲憤看著她,眼底有著深深的寒意,「不要鬧,棠兒。」

    唐棠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目光,心底一抖,語氣有些澀,「你鬆開我。」

    他另一隻手把她按住,雙手扣住她,用力把她往唯一的軟塌上帶。

    這是他最粗魯的一次,春日衣衫單薄,唐棠就這樣被他拖過來,簡單直接地往軟塌一丟,滿身滿身的疼,從身到心。

    大手迅速扣上她的手,「鬆開你?你讓本王怎麼鬆開你?鬆開你讓你去三王府求證?讓你鬧得滿城風雨!」

    鬆開你……讓你離我越來越遠嗎?

    君凌軒用剛才的話回答自己:他做不到。

    無視唐棠的身份,忘記她是震永帝的女兒,他做不到;可鬆開她,不見她,他更做不到。

    「什麼軒轅閣的消息準確無誤,全都是騙人的!」他滿身都籠罩著黑暗,臉上背著光,唐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陰沉陰沉的,讓她無比難堪。「我母妃是在嫁給我父王之後的八個月剩下我的!我是早產兒,我七個月就落地了,我怎麼可能是皇上的女兒!那陳太醫是騙你們的,我怎麼可能是……」

    她在君凌軒面前學不會偽裝,一如剛才,她送燉品進來,明明裝得若無其事,但收拾桌子的手已經抖得厲害。

    一如現在,唐棠蹲在軟塌上痛苦,小巧的身子縮城一團,瑟瑟發抖,可憐得像個被人拋棄的孩子。

    「我是在三王府出生的,我有父王的。我父王說,生我的時候,母妃的院子裡滿園滿園的海棠花,但他覺得那花兒還沒我的漂亮,我就往那堪堪一立,滿園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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