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3章 :消失的物件 文 / 秦依
皇甫仁前一刻還在愁眉苦臉,這一刻簡直想放聲大笑了!
原本還以為君凌軒是針對著這兩大勢力來的,沒想到,他僅僅是針對著駱貴騰來的。
皇甫仁手中只有大概二十萬的兵馬,皇甫仁又出身自皇甫世家,皇甫世家在東陵國內家大業大,君凌軒給他七成的糧草,剩餘的糧草他自己可以補足。
甚至說,憑借皇甫世家這一龐大的分支,他自己就可以養著這二十萬軍隊兩三個月,所以靠著君凌軒給的七成,他可以補半年沒有壓力!
而駱貴騰就不同了,他手中有著六十餘萬的兵馬,君凌軒這個月給他以往七成的糧草,他已經很難跟士兵交代。
他根基淺,雖然表面風光,但一下子要他養六十萬士兵,賣了將軍府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有些事情,一定要擺上桌面,一一攤開,才能看清。
兩人先前都看走眼了,以為君凌軒不過是這皇城內的一個小小勢力,事到如今才發現,民以食為天,君凌軒握牢國庫,他們手中士兵百萬也是枉然。
恐怕,董相國查了這麼久,也沒發現是君凌軒動的手腳吧?
皇甫仁笑瞇瞇,「臣明白。」
君凌軒很滿意地點頭。
駱貴騰僵硬得不想說話,君凌軒餘光掠過,他手上青筋暴起,良久,他緊握的雙拳又慢慢放了下去,「臣明白。」
還有一個月,只要這個月內他查出君凌軒把那些東西留在何處,自然有辦法解決散兵的事情!
駱貴騰倏地站起,「臣還有事,先告辭了。」不等君凌軒回話,他就轉身離開。
皇甫仁訥訥留在原地。
君凌軒目光放遠,似乎駱貴騰還在原地,「皇甫將軍當日看上他什麼,能把掌上明珠下嫁於他?」
君凌軒可以篤定,沒有皇甫仁的幫助,駱貴騰走不到今日這步!
這件事像利箭,嗖一聲射中了皇甫仁心中最柔軟的某處,鮮血淋漓。
他是將門出身,皇甫艾是他最疼愛的女兒,每每他練兵都帶著她,勝仗歸來也是首先要見她。
正因為這樣,小小年紀的皇甫艾就對武將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感情;乃至於她長大之後,碰上英勇善戰的駱貴騰,一瞬就墜入愛河,一發不可收拾!
那時候的皇甫夫人也阻攔過,當時的皇甫仁風光一時,皇城之內,巴結他的人有多少,要娶皇甫艾的人可謂是把皇甫世家的大門都踏破了,偏偏皇甫艾非駱貴騰不嫁!
偏偏……那時候駱貴騰還有一個妻子。
皇甫艾以死相逼,一定要下嫁給駱貴騰,皇甫仁不忍心,用了些許手段,讓駱貴騰的妻子把正妻之位讓出來,讓駱貴騰迎娶皇甫艾。
那時候駱貴騰不過是一名校尉,官職卑微,皇甫仁一步一步拉扯他,照顧他,看著他青出於藍,當上東陵國的大將軍。
這是皇甫仁這一生以來,做過最錯的事!
許是年輕的時候做得陰損的事太多,等年老了,終究要一下一下歸還回去。
等皇甫仁發現駱貴騰的意圖時,已經為時已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大亂之下保住皇甫世家!
所以,他自己也圈了一小部分的人,鞏固著皇甫世家的勢力。
回想起往事,真真是不堪回首,皇甫仁眼眶微紅,「末將眼拙!」
想他風光一時,竟還沒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看得清。
君凌軒搖搖頭,笑說:「旁觀者清。」
「皇上謙虛了。」皇甫仁胡亂喝下一口茶,掩下心中不斷泛起的酸意。
皇甫艾如今在將軍府過的什麼日子,他心中清楚,皇甫政前段時間做的事,他也清楚。
兒子跟女兒站到了對立面,皇甫仁什麼都不能多說。
人生最痛苦的,莫過於此。
「皇甫將軍身在局中依舊能走到這一步,朕已經很佩服你了,這麼多年來,若是沒有將軍跟董相國,恐怕這東陵國的皇上早已經易主了。」皇甫仁跟董相國其實也做過好事,間接了阻攔了駱貴騰殺害東方紹先,阻止了他登基。
雖然他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皇甫仁冷笑一聲,「皇上這是想跟末將說什麼?」
聯手?
君凌軒依舊搖頭,「皇甫將軍什麼都不用做;駱貴騰出身於泥塵,內心自卑。俗話說,越只得不到什麼,越是在乎什麼;他在乎世俗的眼光,過分渴望得到世俗的認同;久而久之,執著就成了執念,執念會讓他走向不歸路。」
駱貴騰越是想證明他對東陵國來說有多麼重要,越是錯得太多。
這樣的時刻,他做什麼都是錯的!
有那麼一瞬,皇甫仁覺得這個新帝長著一雙能窺視到別人內心的眼睛,他花了將近五年才看清駱貴騰,君凌軒才花了五個月,摸清了。
「看來,我們三人都在皇上面前獻醜了!」皇甫仁說。
還爭奪什麼呢?
自以為在這東陵國內三人玩轉君凌軒,殊不知,君凌軒什麼都知道。
「嗯,確實如此。」君凌軒一本正經回答,「皇甫將軍不覺得,有一樣東西必須歸還給朕嗎?」
他留著皇甫仁這麼久,可不是跟他談心的。
「什麼東西?」皇甫仁問。
「信,南唐國給貴妃娘娘的信。」君凌軒沉沉看著他,眼瞳深邃如墨,「朕知道在你手上。」
皇甫仁呵呵一笑,「果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皇上,皇上方才故意跟末將說這些,是為了刺激末將,好讓末將主動交出這封信吧。」
幸好,他也早有跟君凌軒交底的打算,這信件昨夜送給到他手上,他就想賣個人情給君凌軒,把信送還回去了。
「南唐國送給貴妃娘娘的是家書,不管內容是什麼,皇甫將軍都應該主動交出來。」君凌軒淡淡道。
「不錯。」就看在君凌軒方才打擊駱貴騰的模樣,皇甫仁都覺得自己應該交出那封信,他把信件從袖口拿出,雙手遞了上去。
君凌軒接過,摸了摸信封,嘴邊的笑意倏地轉冷,「這信件中的東西呢?」
這信件薄薄的,想來只有兩頁宣紙,跟馮影跟那隱衛所說的不一樣。
一個沉甸甸的物品,在這信封之內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