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3章 故鄉 文 / 聞人
「少夫人，前面就是柳鎮了！」
比起離開之時，柳鎮的變化不大，回來還是這個樣子。
一塊巨大的石頭矗立在柳鎮入口，就如同柳鎮一樣，簡單、樸素，讓人安心。
來來往往的挑夫、貨郎好奇地打量著這一行衣著光鮮的富家子弟。
哪裡來的公子小姐，竟然來柳鎮玩耍了？
儘管好奇，柳鎮的百姓還是忙碌著自己的工作，一刻都捨不得停歇。
蘇小艾一行人輕裝簡行，除了柳家六口子，身邊跟著的就是春桃和向天虎。
「李叔，好久不見啊！」遠遠地，蘇小艾向著遠處指揮活計搬運貨物的李管事招手示意。
李管事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手中的紙筆都掉了下來，「公……公……」
「行了，李叔還是叫我艾娘舒服，我們這次回來，不想引起什麼麻煩。」蘇小艾叮囑道。
李管事連連點頭，但是這聲「艾娘」卻是叫不出口的，最後折中稱呼為「柳夫人」。
因為早就準備回柳鎮一趟，所以蘇小艾事先已經差人在柳鎮安排了房子，並且收拾妥當了，拎包入住，妥妥的。
回到柳鎮，柳柱心情明顯很好，一路上不停地說話，回到宅子也不安生，「娘子，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啊？」
「我想吳叔、吳嬸，還有寶田、安子、小武……」
「我們很久沒有去西山了呢！我還想打獵，娘子給我做叫化雞好不好？」
蘇小艾被吵得頭疼，終於拿了塊餅子把柳柱的嘴給堵上了。
現在的柳鎮與他們當初離開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最主要的，就是百姓的生活水平明顯上升了一個層次。
自從柳青松兩年前成為柳鎮的主簿，就不斷地改革，幫助貧困村鎮脫貧致富，雖沒有達到小康水準，溫飽卻是可以的。
為了表彰柳青松的功績，縣中甚至準備推舉柳青松成為下一任縣令！
李管事心中唏噓不已，本來是柳鎮中沒落的柳姓一支，現在竟然先後崛起了！
真是莫欺少年窮啊！
而作為柳青松生活了二十年的西山村，現在更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早已經不是避難營，而是一個富庶美好的小山村。
村中幾家將西山周圍的山地都買了下來，開墾出了幾塊良田，加上蘇小艾當初給的種子，現在已經是和順酒樓最大的農產品種植基地。
不僅如此，村裡的孩子都可以唸書習字，很多都在城中找到了份體面的工作。
「吳家的，快出來，你看是誰回來了！」
吳玉貴先從屋內跑了出來，緊接著吳嬸子也跑了出來，「阿柱！艾娘！你們總算回來了！」
吳嬸看到柳柱扶著蘇小艾下車，激動地眼中閃著淚花。
「吳嬸，我們回來了。」蘇小艾看著眼前的中年婦人，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都是真心相待，這次回來也是為了看看他們。
吳嬸捏著袖子擦了擦眼角，「當年你們一走就每個音信回來，要不是李管事一直告訴我們你們的情況，我們還……」
「吳嬸，讓你們擔心了。」蘇小艾讓柳柱他們把馬車上的東西都搬了下來，「吳嬸，這些年你們過得還好嗎？」
「好，比起外面，柳鎮就太平多了。」說起外面的戰事，吳嬸也不免搖頭，「你們在城裡也不容易吧，還好你們都沒事兒，這次回來，你們還走嗎？」
蘇小艾點點頭，「我們這次回來主要是看看你們，涼城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處理。」
「說的也是，你們幾個現在都出息了，怎麼能把你們拘在柳鎮這個小地方呢。」吳嬸高興地回屋拿了柳柱家的鑰匙開了門。
「這些年你們不在，我隔一段時間就去你們那裡收拾收拾，一會兒稍微打掃一下，再添些物事就能住了。」
踏進這座辛苦修建起來的青瓦房，蘇小艾百味陳雜。
當年生活可沒有那麼多要求，房子住著只要不漏雨，吃飯管飽就行了，但是卻自由自在。而現在住著豪華的府邸，卻已經沒有了當年的衝勁。
這次回來西山存的也就是柳家六口，因為有兩件睡房，所以六人打算在這裡住上兩日。
「一轉眼阿雲和阿玉都這麼大了，我都快認不出了。」吳嬸看著眼前幾乎一模一樣的柳雲和柳玉，笑著說道，「長得還真是一模一樣，當年就分不出來，現在更分不出了。」
「吳嬸。」柳雲、柳玉記得吳嬸當年照顧他們一家的恩情，對吳嬸很是尊重。
柳雲拉過狗蛋和阿爾法，「睿兒、瀟兒，叫奶奶。」
「奶奶。」狗蛋、阿爾法脆生生、甜蜜蜜地叫了聲「奶奶」。
「這是阿柱和艾娘的孩子吧，都這麼大了！」兩個孩子的眉眼像極了柳家三兄弟，所以吳嬸一下就看出來了。
「奶奶，我是睿兒，這是弟弟瀟兒。」狗蛋主動地自我介紹道，自從狗蛋這個名字被小夥伴嘲笑了之後，狗蛋每次自我介紹都會拿出自己高大上的名字，並且決口不提自己的小名！
「這孩子可真招人喜歡。睿兒、瀟兒，跟奶奶回家，家裡有弟弟和妹妹可以陪你們一塊玩兒。」
「好！」
吳嬸笑得更高興了，她有一個孫子一個孫女，甚是喜愛那些玉雪可愛的孩子，不知道艾娘是怎麼養的，怎麼可以把孩子養得這麼可愛。
「阿柱、艾娘，晚上就別做飯了，到嬸子家來吃。嬸子晚上多做幾個拿手菜！」
「好。」蘇小艾也不拒絕，現在家裡可沒有一丁點的糧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狗蛋拉著阿爾法去了吳嬸家裡，蘇小艾也樂得清靜。
蘇小艾和柳柱負責打掃衛生，而柳雲和柳玉就負責把禮物送到各家手中，代表他們的一點心意。
不多久，西山村的各家都拿著各種田里的蔬果送了過來。
蘇小艾自是不會嫌棄，都笑著接受了，這幾天好歹也有可以入腹的東西了。
當初離開西山的時候，西山村不過八戶人家，加上錢老三也就九戶，但如今已經有了十五戶之多。
幸好他們準備的禮物足夠，否則還真要鬧笑話了。
其他新搬來的幾家，一直都聽說那一直關著門的柳家是到城裡做生意了，是有出息的人家，但一直沒有機會見到。
這次那家竟然連他們都沒有忘記送上禮物，眾人對柳家的好奇達到一個頂點，不約而同地上門拜訪。
送走最後一批來看熱鬧的村民，蘇小艾已經快累趴下了。
「娘子，喝水。」柳柱狗腿地端了杯溫水過來，又拿著扇子給蘇小艾扇著，「娘子累不累，我給你捏捏。」
蘇小艾一點都不客氣，指揮著柳柱更好地為她服務，「脖子那邊多捏兩下，累死我了。」
接著幾天，柳家六口人幾乎就循環著到處蹭吃蹭喝的節奏，蘇小艾把一切歸功於自己的人緣上，也不客氣，但每次上門都會給那家的孩子帶上幾樣玩具作為禮物。
「娘子。」
「嗯？」
「娘子。」
「怎麼了？」
柳柱發出傻笑聲，「我就是想叫娘子，娘子，娘子，娘子……」
「……」再理你她就是弱智！
「娘子，你是不是已經原諒我了？」
「娘子不回答就是默認了哦！」
「那娘子原諒我了，我們可不可以……」柳柱的聲音越來越小，手卻越來越不規矩，呼吸沉重起來。
「熱死了，睡覺。」蘇小艾拉好衣襟，翻了個身。
柳柱不死心地又貼了上來，不斷地用那裡蹭著她。
「娘子，就一次好不好？」
「再不睡覺就出去睡！」蘇小艾拉著一層薄薄的被子滾到床內側，對柳柱的窘態視若無睹。
如果是以前，柳柱一定會繼續纏著，但是經歷這段時間的冷戰之後，柳柱不敢太過放肆，只好平躺在床上，看著自己胯下的下帳篷，默默委屈著。
到了西山村的第三天，蘇小艾攛掇著上西山，得到了柳柱和狗蛋的大力支持，加上阿爾法在邊上煽風點火，西山之行終於開始。
「阿爾法，這個方向對嗎？」
「嗯，一直往裡面走，應該有我們要找的東西。」
「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不能先告訴我一下嗎？」蘇小艾很好奇，當時阿爾法提出的一個條件竟然是上西山，找到一樣他需要的東西。
阿爾法故作深沉，「暫時還不能讓你知道，你到了就知道了。」
「小氣，不說拉倒。」蘇小艾也是有氣性的，她其實也沒有那麼想知道！
「娘子，再往上就是深山了。」柳柱突然指著山道一排的大石塊說道。
這是西山人做得標記，以防有人不慎進去深山之中。
西山是西山村賴以生存的財富，但是西山同樣有它恐怖的地方——深山。
據說，進入深山的人，從來沒有人出來過。
有沒有誇張的成分在裡面，已經無從考校，但西山村一直遵守著這個不成的規定——以巨石被界，更深處是不允許進入的。
蘇小艾見識過西山深處的神秘，當時她只是在臨界的地方轉轉，差點就出不來了。
所以，進入深山絕對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