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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節 佈置 文 / 要離刺荊軻

    諾!」袁盎叩首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臣奉命!」

    「另外,還要勞煩絲公為我走一趟安邑,以安周陽之心,就說,朝廷欲任命其為大行,請他做好準備,及早定好繼任之人!」劉德又道。

    袁盎聯絡的人,只能確保萬一周陽由起兵叛亂,規模被限定在一個小範圍之內。

    但卻不能保證他一定沒法子叛亂。

    周陽由在河東當了三年郡守了,若說他沒有幾個鐵桿心腹、腦殘支持者,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要確保萬無一失,還是必須按照原計劃行動。

    而袁盎是最適合穩住周陽由的人選。

    最重要的是,只要袁盎出現在安邑,就能確保,除周陽由的死忠外,再也不會有其他人聽命周陽由了。

    袁盎聽了劉德的話,點頭道:「臣奉命!」

    說完就欲起身告退,去聯絡官員,前往安邑,執行劉德的命令。

    但劉德卻叫住他道:「絲公,天使章德,與我有舊,若有可能,就給他留條生路罷……」

    這句話,劉德是猶豫了很久最終才說出口的。

    章德這一次,這差事,毋庸置疑,干砸了!

    回了長安,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為什麼?

    身為天使,持節鎮撫河東,他有先斬後奏,臨機應變的權力。

    河東郡守周陽由當著他的面,告訴他殺了郡中長史、司馬、督郵。

    當時。章德的上策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令拿下周陽由,哪怕周陽由當場發作。舉兵叛亂,那章德也是有功無罪,甚至會被認為是忠奴。

    中策是立刻拂袖而去,然後上書長安,這樣雖然無功,但起碼立場堅定,政治正確。

    可他偏偏選擇了下策!

    即沒有下令馬上以叛賊的罪名逮捕周陽由。更沒有拂袖而去,與此事劃清界限,反而滯留安邑……當然這個選擇不能說愚蠢。一般的大臣面對當時的場景,多半也會跟章德一樣選擇。

    但他是宦官啊!對宦官來說這就是取死之道!

    身為宦官,立場不堅定,政治不正確。回了長安。只要有人稍稍提一下他在河東的表現,天子不殺他,大臣也要殺他!

    但劉德卻不能見死不救!

    章德在安邑的表現固然糟糕到了極點,甚至不客氣的說,他完全就是自己給自己挖好了墳墓!

    但是,劉德記得,後世有個著名的米國政治家說過一句話大概意思是:我知道他是個混蛋,但他也是老子的混蛋!那裡輪得到你們這些渣渣指手畫腳?

    這句話雖然粗魯。但卻道出了政治的真諦。

    章德這次做的事情雖然在政治上立場不堅定不正確,身為宦官。他就是死一萬次,也彌補不了這個過失!

    然而,他是劉德的人,至少是心向著劉德的人。

    劉德必須保護他!

    至少也得做出一個保護他的樣子出來。

    否則,以後誰還肯為劉德賣命?

    特別是如今劉德還不是太子,更不是皇帝,這個表態就尤其需要了!

    劉德必須讓手下人知道,他是一棵參天大樹,為他辦事的人,都能得到蔭庇!

    這麼說可能無恥,但這就是政治!

    「章德?」袁盎笑了笑,他對劉德跟章德有交情,一點都不意外,身在宮廷,有志社稷,不拉攏幾個宦官怎麼行?就是今上當年也曾經拉攏先帝的寵臣北宮伯子,以求其在先帝面前美言。只是身為官,袁盎天生的看不起一切宦官,就是當年北宮伯子以忠厚仁義聞名宮廷內外,不知道多少人曾受過其恩惠,但那些受過其恩惠的人中照樣有許多人看不起北宮伯子,袁盎雖然還不至於到極端的仇視一切宦官,但想讓他幫一個閹奴……這……真是有難度!然而,當著劉德的面,袁盎自然不會傻到當面拒絕,他反而沒有一點意見的道:「臣盡力而為!」

    至於是不是真要放章德一馬,給他一條生路?

    呵呵……

    劉德那裡知道袁盎心裡的想法,他見袁盎答應的痛快,心中雖有疑慮,但也沒怎麼往深處想,笑道:「如此,就拜託絲公了!」

    「我帶眾人繼續前往汾陰,絲公先行去安邑,待一切安排妥當,再請絲公傳書於我……」劉德道:「等父皇詔命一到,就是周陽由授首之時!」

    漢制,兩千石大臣的生死,只能由皇帝定奪。

    劉德雖然是皇子,但也不能越俎代庖。

    汲黯已經出發,算算時間,最多一天後他就能過河,只要汲黯過河,按照制度,弘農的地方官會馬上將消息用加急傳遞的方式送到長安。

    漢室有一套緊急的消息傳遞體系,即使是吳楚發生的事情,也在這個體系的保障下,也能保障兩天後就到達長安。

    而從弘農到關中,最多後天日落之前,消息就能傳遞到長安天子御前,然後按照流程,天子會馬上召集武百官商議,然後拿出方案,再將命令傳遞到劉德手上,那就應該是四五天後。

    「也就是說,我只有四五天的時間來挖出汾陰鼎…

    …」劉德在心裡尋思著,必須要加快進度了!

    否則天子詔命一到,不管怎樣,他都必須馬上回到安邑去處置周陽由。

    然後就是必須回長安了。

    出來一趟,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再讓他在外面溜躂,劉德感覺就算老爹同意,大臣們也會全部反對!

    從這一次起,最起碼三五年內,劉德甭想跑出三輔範圍一步了!

    一行人下了山,袁盎就告辭,趕去安邑聯絡官員,穩住周陽由。

    劉德親自將他送到介山山口,然後才回來,下令拔營啟程,繼續前往汾陰縣。

    日落之前,劉德一行駛入汾陰縣境內,當代汾陰候周左車親自在縣界口迎接。

    「臣左車恭迎殿下駕臨汾陰!」周左車是個很年輕的貴族公子,最多不過二十歲,頭上戴著嶄新的劉氏冠,腰配長劍,顯然是做足了功夫要刻意的接近和巴結劉德了。

    「愛卿快快請起……」劉德一見,連忙親自下車扶起他:「卿家世代為漢忠臣,汾陰悼候,就是我之皇父亦甚為敬重,卿在我面前,就不需如此了!」

    「豈敢,豈敢!」周左車起身道:「臣已略備薄酒為殿下接風洗塵,還請殿下賞臉移步寒舍……」

    「不急……」劉德擺擺手道:「卿且為我好好介紹介紹這汾陰縣吧……」

    劉德抬頭看了看已經西垂的太陽,現在是夏天,白晝時間最長的盛夏,離天黑還是有段時間的,可以借此好好的看看汾陰,好為明天的取鼎之事打好基礎!(……)

    ps:今天去醫院醫生不上班,愁死我了~~明天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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