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5.困獸猶斗 文 / 逆水之葉
幾人之中，以沈落雁與王伯當的武功最高，此時幾人只見到沈落雁的長金簪刺入自己人的胸膛，哪還平靜得下來！？
王伯當怒吼道：「沈軍師，你幹什麼！？」
他本就是疲於抵擋，這一分心，頓被羅凡一劍斬在胸口，若非他及時抽身飛退，只怕這一劍便能要了他的命！饒是如此，羅凡的君子劍亦在他胸膛上留下一道刺目的傷口！
「快走！大家分頭走！」王伯當淒聲厲喝，轉身向一處逃去。
其餘幾人更加沒了戰意，心知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若再不走，今日只怕都要死在這兒！幾人連忙格開對方的兵器，紅著眼睛向外衝去，即使身上中敵人一兩招，亦顧不上了。
四人分成四方，分別鑽入遠處的黑暗之中！
「呵呵~」羅凡一聲輕笑，似乎並不著急，慢條斯理地對二人道：「紅拂姑娘，南方那個交給你了，李兄弟，東面那個你來解決，我去追王伯當。」
兩人並無異議，點了點頭，身形一閃，沒入一方黑暗。
這時，羅凡亦化作一道輕煙一般往王伯當逃走的方向追去。
僅僅留下沈落雁那一方無人追擊！
三人圍攻五人，若是五人全都有心逃走的話，確實留下四人也是極限了，因此羅凡故意將沈落雁這個活口留回去——六人追殺對方，五個人全死了，唯余沈落雁一人，瓦崗寨之人心中會怎麼想！
或許明天之後，有人查到這樹林中來，更可以見到有一人身上的金簪傷口！
亦或許這些依然不夠，畢竟對方要看出來羅凡是在挑撥離間也並不難，但接下來便到了羅凡已經熟悉的劇情來發揮作用了！
羅凡依靠劇情，將李密的某幾步清清楚楚地計算出來，讓李密吃幾個虧，接著稍稍向他暗示一番他瓦崗寨中有內奸的話。他會作如何想！
想到這裡，一路如夜梟一般掠過黑暗的羅凡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一襲白衣的王伯當沒命地往前跑著，漢水浸濕了他的衣衫。但身後那道身影，便如鬼魅一般不緊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後，步法似閒庭信步一般淡然、瀟灑，每一步都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但速度絲毫不慢，甚至比王伯當全力奔跑還要快上些許！
一道尖銳的呼嘯之聲從王伯當背後傳來。「劍氣！」王伯當心中一沉，當機立斷一個懶驢打滾避開攻擊，他心知再也逃不掉了。猛地一矛回身刺來！
這一矛有點像回馬槍的招式。矛出得極快極狠。矛的速度再加上羅凡向前奔跑的速度，兩一相加，其相對速度已經達到了一個極致！若是一般人，在這般襲擊之下。非得被這突如其來的長矛刺個對穿不可！
但他面對的卻是羅凡！只聽到鐺地一聲，如點星的矛尖刺在一柄古樸長劍的劍身之上，羅凡早通過獨孤九劍看透了他的動作！
長劍一斜，矛尖在羅凡的長劍上擦出一道炙熱的火花，劃過羅凡耳際，向後滑去。
而羅凡的長劍則人一道霹靂在黑暗中劃過，眨眼間已沿著矛身劃至王伯當握矛之手！
王伯當不愧為瓦崗寨猛將之一，臨危不亂，只見他身形微側。軟矛脫手，在空中一翻，原本已刺至羅凡的那頭翻轉而回，而王伯當這方的矛頭則調轉向羅凡劃去，與此同時。王伯當雙手再次握上矛身，向上一撩，長矛劃向羅凡的速度再增！
若是無法逃離，不若拚死一戰，困獸猶鬥，何況人哉！
一縷烏雲將天空月光遮去，天空之中，忽然有雨滴落下。
一個瀟灑的後翻，銀白雪亮的矛尖劃開一滴從空中墜落的雨水，從羅凡胸前劃過，羅凡避開矛尖，穩穩地翻身落地。
一式簡簡單單的橫斬，強勁的劍氣破劍而出，嘶鳴一聲，亮白的劍芒如同一隻雪白的大雁掠向王伯當，只見王伯當返身一步踏在身後樹幹之上，繼而一步躍上空中，劍氣擊在他方纔所踏足的樹幹之上，卡嚓一聲，碗口粗細的樹幹應聲而斷！
一聲嘶吼，伴著一道驚雷，王伯當手中軟矛如巨蟒翻身一般，掃向羅凡。巨大的力道在空中擊出嗤嗤的聲音！
羅凡的長劍只從一側搭上，繼而劃出一道弧線，向旁一引，強大的勁氣洩向地面。
「轟！」氣勁爆裂開來，落葉、泥沙飄飛而起，卻一絲一毫也未落在二人衣衫之上。
劍鋒撩起，在這茫茫的雨夜中織就出一片濛濛的烏光，如同天邊將月光遮住的烏雲，籠住王伯當一襲白衣的身影，又如同夜裡的輕風，吹拂起雨花朵朵；劍氣縱橫，四周圍樹木受不住劍氣之威，不斷應聲炸裂。
而王伯當的雙尖軟矛上兩道銀白雪亮的矛尖則如兩條銀蛇亂舞，伴隨著嗤嗤的歷嘯聲劃過雨中，撞擊在身前那片烏雲之上，偶爾在這雨夜中爆出一蓬熾亮的火花。
清脆的金屬交擊聲響成一片，兩人亦不知打了多久，過了多少招，只見到此時地面上已經完全泥濘一片。而王伯當一襲白衣已然盡數染紅，雨水、汗水，將他的衣衫悉數浸透，晶瑩的雨珠一滴一滴拍打在他臉上，一道驚雷閃過夜空，印得整個天地間蒼白一片，而王伯當連唇都是蒼白的！
他亦不知道接了對方多少劍，他只知曉每一招每一式都拼盡全力抵擋或者進攻，他也沒有想過自己有多少力氣可以抵擋多少劍，他只知曉，若有一劍沒有擋住，他必死無疑！
在這漫天的大雨中，羅凡的長劍似是永不停歇地一劍一劍攻出，而王伯當亦似不知疲倦地一矛一矛地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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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身上，傷痕卻越來越多，四溢的劍氣一道一道割在他白衫之上，直至最終將他的長衫染成一身血衫！
一道霹靂劃過漆黑的天幕，只見腳下泥濘的地面上，皆是一片殷紅！
羅凡忽而收劍，淡淡地看了王伯當半響，輕輕歎了一口氣。轉身消失在茫茫的雨幕裡。
王伯當依然停留在原地，一桿雙尖軟矛擺出出擊的姿勢，一動不動。
若此時有人觸及他的身體，便會感受到其身體之上，已無半點體溫！
李密手下猛將王伯當因失血過多，力竭戰死！
三人在五里之外的一處小鎮會合，這一夜，瓦崗寨六名高手追擊而出，僅餘沈落雁一人身免！
不知李密回到寨中，得知留守高手死了一半。會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三人回到先前落腳的客棧時。只見寇徐二人正將素素哄得嬌笑連連。不過原著中二人與素素便極為投緣，此時羅凡倒也並不感到奇怪。
還未等其他人開口，便聽得寇仲歡喜地叫道：「紅拂美人兒回來了哩！」
素素見到幾人回來，一一打招呼道：「大哥。紅拂姐姐，李大哥。」
三人回了一聲，繼而羅凡搖頭失笑道：「寇小子，你眼中只有美人兒麼？」與此同時，紅拂女冷冷瞪了寇仲一眼。
這時候，只聽得還躺在床上的徐子陵開口道：「師父，情況怎麼樣了。」
羅凡頓時兩指在寇仲額頭上敲了一記道：「看看，小陵可比你這鬼小子乖得多了。」
寇仲像被冤枉了的失聲道：「我的天，小陵可比我狡猾多了。只因他愛上了素素姐，所以才裝成這副模樣。」
素素頓時俏臉一紅，啐了他一口道：「小仲盡沒正經。」
徐子陵亦是怒道：「我怎的狡猾了？每次鬼主意都是你出的，而我這笨人則負責出手，事後還要生安白造些罪名來加到我頭上。」
看著二人拌嘴的模樣。素素登時噗嗤嬌笑起來，李靖亦是暢懷一笑，羅凡則忍著笑意一巴掌拍在寇仲後腦勺道：「好了，今晚趕緊給小陵療傷，接下來咱們再計劃讓李密那老賊吃個憋。」
寇仲一聽能讓追得他們如此狼狽、數次險死還生的李密一夥吃癟，登時舉起雙手贊成道：「這麼好的事情算我一個，我們揚州雙龍定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羅凡笑道：「少不了你們倆小子！」
一夜無話，有寇徐二人具有療傷奇效的長生訣真氣與羅凡的九陽神功合力施為，僅僅一夜，徐子陵的傷勢已經好了差不多一半。
而羅凡也從寇徐二人口中探知，李密恐怕是因為二人的事情耽擱了，直到昨日響午才不得不離開時才率眾離開。也就是說，以李密的腳程，此刻或許還在路上！
而王世充與王通關係甚密，估摸著該早到一日，而李密即使真有計劃，他們抵達之後也得佈置一番，如此看來，估摸著得等到王世充返程的時候才開始行事了。
這日一大早，羅凡買了幾匹快馬，幾人一道騎著快馬啟程往東平郡趕去。
若是趕得及時的話，或許還能順便欣賞一番石青璇的簫藝，自己奔波日久，利用這次機會稍作小憩倒也不錯。
行了約有數十里，幾人終於抵達東平郡，幾人先是尋了一處酒樓將溫飽問題給解決了。席間寇徐二人只一陣侃天侃地侃，或是讓羅凡想起當年在宿舍與室友兄弟瞎侃的日子，最後竟也不顧形象地與兩個小子打成一片。
或許真是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當年處在和平的時代，日日都羨慕著那種刀光劍影，快意江湖的生活，但當羅凡真置身於這樣的世界時，才發現當年那種愜意的時光何嘗不是值得留戀與回憶的地方呢？
難怪有那麼多高手大俠在完成自己的使命與理想之後最終都選擇了退隱，不知自己會不會也有一天完成自己的理想，終而退隱呢？
但前路漫漫，今後的事情又如何是現在能說得清的？羅凡不由搖頭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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