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1.意外 文 / 逆水之葉
鄭石如沒想到侯希白都服了，心中大為嫉妒，但他還能說什麼，只能附和道：「羅兄高見，在下佩服。」
尚秀芳亦動容道：「羅公子這番話不但見解獨到，其中更蘊含著深奧的道理，哪裡像外行人說的話？」
這時只見白清兒抿嘴一笑，嬌聲嗲氣的道：「未想到羅公子還有這樣一番深刻的見解，只是羅公子所言實在有些虛無縹緲，奴家依然有些不懂哩，可否解釋得更為詳細一些呢？」
若是鄭石如說出這番話，只怕在座各位皆會認為他故意刁難，但白清兒以這般帶著些許疑惑的嬌媚神態問出，只會讓人覺得她真的沒有聽懂，更能讓人生出單獨為她解釋一番的心思。
這時候羅凡才正眼瞧上這位幾不遜於婠婠的女子。
這美得異乎尋常的女子最惹起他注意的是一頭烏黑發亮的秀髮，襯得她漂亮的臉龐肌膚勝雪，她無論打扮裝束，都是淡可人，予人莊重矜持的印象，可是那雙含情脈脈的明媚秀眸，配合著她宛若與生俱來略帶羞澀的動人神態，卻沒有多少個男人能抵禦得了。
她的姿容雖缺少了那種使人動魄驚心的震撼，但反多了一種平易近人的親切感覺。
不過羅凡可不會因此而認為這位作為婠婠的師妹與對手的女子會是個簡單人物！
這時在座一眾美女皆睜大烏溜溜的眼睛瞧著羅凡。
羅凡那雙銳利的雙眸盯上白清兒，微笑著開口道：「莫非姑娘也是此道中人？」
白清兒微一愕然，繼而輕輕點頭道：「妾身確曾習畫。但羅公子又是從何處看出？」
羅凡洒然一笑道：「若非如此，怎會擺出一副虛心聽教的模樣呢。不過書畫之道，有候兄在此，何須在下班門弄斧？還是請候兄來講解吧。」
一記太極推手。直接將問題推給了侯希白。
尚秀芳白他一眼，心中不由奇怪。她走遍大江南北，見慣眾生之相。似他這種年齡的男子，在這種場合哪個不是力求表現，設法壓倒其它對手；像孔雀開屏般展現自己，以滿足自身的虛榮心；即使不博她人歡心。至少也能博得身邊美人一笑，哪知羅凡竟毫不在意這些。
散席之後，尚秀芳猶不忘給羅凡一個眼神，似在提醒他不要爽約。
羅凡不由有些尷尬地笑笑準備離去。
董淑妮嬌滴滴的呼叫聲在後響起道：「羅凡。」
一把將羅凡扯出人群，董淑妮嬌嗔道：「這兩天你去哪了哩，也不來找人家。」
羅凡頓時大奇道：「我來找你幹嘛。」
董淑妮湊到他耳邊輕輕道：「我要去竟陵。」
羅凡愕然道：「什麼？」
羅凡上下將她打量一番，只見此時的她一身綵衣，在晚間無數燈火的輝映下，炫眼奪目。
她的衣裙頗為緊俏，恰到好處地把她渾身美好的曲線表露無遺。該高的高，該小的小，充滿青春火熱的誘人魅力，確實頗為讓人心動。
但羅凡一直都對她頗為提防，卻是沒有作過多的欣賞，只頗為好笑地看著她道：「你該不會是告訴我不想嫁給李淵那色老頭。所以讓我帶你私奔吧？」
董淑妮不解地道：「你說什麼哩，大舅早就不想將我嫁給那色老頭了，所以我才去竟陵避一避。」
原本王世充打算將董淑妮嫁給李淵是因為想拉攏李閥聯手對抗李密，但現在瓦崗寨快要垮了，獨孤家亦是聲望大跌，他一個人獨霸洛陽，哪還會鳥什麼李淵。
這時候羅凡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若是如此，倒還真有可能。
不過又將自己的另一個疑惑道了出來：「李老頭有權有勢又有錢，你幹嘛不嫁他？到時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知道有多爽快。」
董淑妮一雙連連泛起秋波的美目瞪了羅凡半響，才大發雌威的罵道：「要你個大頭鬼，天天對著一個又醜又色的老頭有什麼好爽快的。」
羅凡在一旁嘀咕道：「你不就是這樣的麼，而且還嗨皮得很。」
「你說什麼？」董淑妮嬌叱一聲問道。
羅凡打了個哈哈道：「我說董小姐知書達理。深明大義，實在是我輩楷模。」
董淑妮「噗嗤」一聲嬌笑道：「算你識相！」
……
第二日辭別宋魯從董家酒樓離去，羅凡臉色陰沉。
因為他從宋魯處得到一個消息——獨孤峰死了！死因是劍氣穿身，筋脈盡斷！
原本若將獨孤峰的性命捏在手上，獨孤家再怎麼樣也不敢拿羅凡如何，甚至羅凡還能借此驅使獨孤家一番。
但獨孤峰一死，便宣告獨孤家完完全全地倒向了李閥！
腐仙掌雖是新創，但羅凡對自己的掌功也絕不是全無瞭解。以獨孤峰的功力，只要少動用內力，絕對不可能在兩天之內身亡！
當然，這話說出去誰都不會信，因此這個黑鍋羅凡背定了！
雖然在羅凡看來，自己這幾人聚在一起，只要不是寧道奇之輩親自出手，幾乎是可以在洛陽橫著走，但這種大勢力投靠敵人，心中自然不會舒服。打天下可不是武功好便能成的，獨孤閥的投靠代表了李閥人力、物力、財力的大幅提升。
不過還好今日倒是有一些值得高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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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宋閥的渠道，若羅凡的琉璃生意做成，他的財力應該也能慢慢向那些高門大閥靠攏了。
琉璃製出之後，羅凡所定的計劃是將第一批全都傾銷給高麗、突厥等域外國家，先坑他一大筆，接著再降價慢慢賣。
而楊公寶庫之事到底是只將邪帝舍利取出來還是將所有寶物都搬回來，卻還得從長計議。
楊公寶庫在關中，正是李閥的地盤，再加上寶庫上頭就是石之軒，天下人又對此虎視眈眈，要全部起出來還真有不小的難度，因此一要看宋閥對此的支持程度，二要依自己的實力而定。
羅凡已經將楊公寶庫的情況告知宋魯，雖然宋魯不知羅凡從哪得到的消息失蹤多年的邪王石之軒就在寶庫附近，但他知道以羅凡的性格斷然不會無的放矢。
茲體事大，此事自然只能由宋缺作出決斷，因此宋魯還得回嶺南詢問宋缺的意見才可。
羅凡享受著這自己給予自己的最後半日閒暇時光，隨意而慵懶地步入曼青院內。
尚秀芳的臨時居所位於曼青院西北的一處**別院內。
羅凡到來時，只見她正對琴安坐，調較絲絃，只給羅凡見到一個優而充滿古典美態的背影。
伊人芳烏黑閃亮的秀髮在頭上結成雙鬢望仙髻，身著一襲淡綠羅衫，長裙曳地，在兩名俏婢陪伴下，其風華絕代的神采艷色，羅凡亦不由為之動容。
香風拂過，吹起片片落葉紛飛而下。
除此之外，院內寂靜無聲，一片寧洽。
尚秀芳柔美的聲音傳來道：「羅公子來了哩。」
羅凡答應了一聲，走上前來。
「叮叮咚咚！」仙音連串響起。
尚秀芳一邊調音，一邊隨意彈出段段音符，雖是即興之作，但無不旋律優美。突然這才女把本是斷斷續續的音符，像句子串連成章的化作美麗的樂譜，充滿傷感枯澀但又令人耽溺陶醉的曲調，似在溫柔地挖掘著每個人心內至深處的感情。
她雪白如蔥的指尖在七條琴弦上按、捺、撥，似將羅凡帶出了塵世的喧囂，凡塵的勾心鬥角似乎發生在另一個世界，與他再無關聯。
一曲既罷，羅凡心中一片寧靜。
尚秀芳別過頭往他瞧來，繼而嬌笑道：「妾身還以為羅公子依然會與貴夫人一起哩。」
羅凡淡然一笑道：「龍兒不愛來，所以讓我一個人來了。」
尚秀芳愕然道：「莫非龍姐姐生氣了麼？」
羅凡搖頭道：「那倒沒有，龍兒人很好的，只不過今趟出門與宋閥商談了一些事情，龍兒並不愛理會這些俗務。」
尚秀芳「啊」地一聲驚呼道：「秀芳沒有耽誤到公子的時間吧？」
羅凡搖頭失笑道：「自然沒有。」
這時候，一名美婢搬來一把椅子給羅凡坐下。
尚秀芳欣然道：「羅公子對於音樂的某些專業知識與見解比妾身所懂得的還要精闢哩，為何總裝作一副不懂的樣子。」
羅凡沒想到那日聊著竟就露了馬腳，但總不可能告訴她這是現代的知識，他不過是從網上偶爾看來聽來的，因此只苦笑一聲道：「在下實是不願在秀芳大家面前班門弄斧，再加上對各種樂器確實是不懂，索性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免得有心之人刻意刁難。」
尚秀芳欣然道：「羅公子終於肯說實話了哩，只是秀芳怎當得大家之稱，羅公子太抬舉妾身了。」
「叮叮咚咚！」這動人美女的纖長柔美手在琴弦撫動，彈奏出一段輕鬆愉快的調子，羅凡能從她的曲中感受到她內心的欣悅。
轉過頭來，瞧著她側臉優美起伏的輪廓線條，晶瑩如玉、白裡透紅的嬌嫩臉肌，閃閃生輝、深邃不可測的秀眸，那種媚在骨子裡的動人風情，或許只有淡如仙的師妃暄，才可與她分庭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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