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4.屠龍之術 文 / 逆水之葉
羅凡雙眼神色銳利地盯著李世民，輕歎一聲道：「沒想到最終正魔兩道竟會走在一起，真是讓我好奇這裡頭到底有什麼利益讓你們趨之若鶩，竟連正邪之隔也能打破，秦王殿下便讓在下做個明白鬼如何？」
李世民仰天長笑道：「沒這個必要了吧，有什麼不懂的，請羅兄下去問閻王吧。」
玄甲衛步步緊逼，羅凡淡淡地道：「師小姐，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似乎你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他人做嫁衣啊？」
師妃暄苦笑一聲，露出一個從未向外人展示過的黯然神傷的表情，一字一字地問道：「秦王殿下，方才羅兄所言，都是真的麼？」
李世民啞然失笑道：「這世上原本就沒有什麼正邪之分，梵齋主所求不過是天下太平，妃暄莫非還看不透麼？」
師妃暄露出一個疲憊的神情，幽幽歎道：「此戰妃暄已敗，從今以後不會再插手秦王與羅兄之間的事情，秦王殿下是否放行？」
「無妨。」李世民將手一揮，立刻讓出一條道路，讓師妃暄離去。
羅凡望著師妃暄離去的背影，忽然轉頭問道：「秦王殿下是否覺得勝券在握？」
李世民啞然失笑道：「為什麼不呢？莫非羅兄還有什麼底牌沒有拿出來麼？」
羅凡雙眼凝視李世民半響，沉聲道：「沒有。」
李世民點頭道：「那在下自然是勝券在握！四九玄冥陣！」
隨著他的一聲發喊，玄甲軍如潮水般退卻，卻僅僅留下一隊四十九人，馬鳴蕭蕭，人聲嘶吼，羅凡只見四周圍人影綽綽，旌旗逐塵。
煞氣沖天而起，風雪倒湧，無匹的威勢使得四周圍空氣凝固成千斤巨石壓下！處於陣中。無人不生出一種無法抵擋的感覺，若心境弱一點的，只怕當成便要喪失戰鬥意志！
羅凡心中一片平靜，仔細地感受著這四十九人體內詭異邪門至極的內息，冥冥之中，似乎連成一片，以某種難以名狀的規律運行著。
猶如泰山壓頂般的勁風破空而至。只見為首一人為身高九尺，胸寬背闊，極為魁梧的黑甲戰士，似乎正是當初在洛陽攔住羅凡的那人，只是手中鐵戟換作了一對如缸大的金瓜錘，威猛至極！
羅凡拉著周芷若的玉手。後撤一步，長劍一圈。
「彭！」
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即便羅凡的長劍是從側邊迎上，亦能感到掌心有些發麻，繼而金錘猶如炮彈般轟在羅凡身旁的地面，其聲勢猶若流星墜地，山崩地裂。羅凡身旁陡然多了一道大坑！
「不止是真氣，還有氣血的力量！」只恨此刻對方連驚訝的時間都未留給羅凡，一聲大喝猶如雷霆自羅凡身後響起，兩柄板斧猶如黑旋風掃至，周芷若嬌叱一聲，倚天劍電芒般斬出！
「嗝嚓！」
周芷若連退數步，而那兩柄板斧上亦多了兩道極深的豁口！
又有一柄流金鎲猶如巨靈神開山一般自羅凡左面轟然斬下！各式各樣的兵刃不斷從四面八方襲來，四十九人人影來去如風。勁風呼嘯如雷，兵刃交擊聲震耳欲聾，竟讓羅凡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羅凡便好似來到了上古蠻荒戰場，這裡的每一人放到外邊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可當萬軍的大將，沒想到在這裡竟會一次匯聚四十九個，當真是匪夷所思！有這樣一支精銳力量衝陣擒王，何軍不可破？怪不得能創下以數千對十萬的驚天戰績！
更讓羅凡吃驚的是。這四十九人便好似一個人一般，進退、掩護、攻擊，渾然如一，恍若天成。連羅凡亦挑不出半點毛病來，連借力與吸功都感到有些吃力！
雖然能夠料敵先機，但對付的攻擊一輪接著一輪，猶如一架永動機一般全不知疲倦，即便是羅凡也大感吃不消，更遑論武功遜於他的周芷若！
才不過片時間，周芷若便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一個不好，今日只怕真要死在這裡！
「拼了！」
羅凡一聲怒喝，內力恍若長江大河般狂湧，君子劍如一道黑色霹靂直斬而下！
「轟！」
君子劍與金瓜大錘交擊，氣勁猶如海嘯般蔓延，直將四周圍的眾戰士迫退，羅凡只覺虎口一陣劇痛，卻也顧不上這許多，藉著這股力道扶搖直上！
「想逃？羅兄可知在下早有防備呢？」李世民的聲音傳至羅凡耳邊，羅凡只聽見一大片弓弩上弦的聲音，大呼不好，急忙使出一個千斤墜的法子往地面墜去！
腳下呼喝聲四起，無數兵器指著羅凡的落腳點攻來，竟讓羅凡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氣勁交擊，羅凡臨空連擋數招，氣勁猶如爆竹般炸響，最後羅凡一劍與一柄熟銅棍硬拚一記，宛如一道流星般迅捷異常地朝李世民飛去！
擒賊先擒王！
這一劍即便已經臨近李世民身前三尺，凌冽的勁風拂得他鬚髮皆揚，李世民依然背負雙手，神色鎮定從容。倏地晶瑩如玉的手從身後探出，漫不經意的指尖合攏，「鐺」地一聲撥開羅凡一劍，羅凡竟隱有一種後面變化完全使不出來的感覺！
「彭！」
未及錯愕，一錘一棍分別結結實實地擂在羅凡的背心與周芷若的香肩，頓將二人擊得飛跌出去，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玄甲軍再次合圍而上，李世民排眾而出，神色漠然地道：「羅兄知道自己輸在哪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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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凡咳血苦笑道：「請李兄指教。」
李世民便好似禁不住這漫天的冰寒般輕咳兩聲，聲音低沉地緩緩道：「羅兄輸便輸在缺少數百年的經歷。」
還未等羅凡將對方話中深意咀嚼透，一掌似緩實快地印來，才不過眨眼，已至羅凡胸前！
在這生死危機之下，羅凡幾乎下意識地就地一個翻滾，險而又險地貼掌而過！
「哦？沒想到羅兄受了元霸一錘，猶有餘力？」李世民語意冷淡地道：「那麼，你的這位紅顏知己呢？」
李世民轉身背離。無需任何人指揮，勁風大作，無數刀兵直奔周芷若各處要害而去！
周芷若掙扎著從櫻唇中輕輕吐出三個字：「你快走……」
秀眸之中是無盡的留戀與絕然！
「不要！」這一刻，羅凡似乎已經看到了周芷若血濺五步，香消玉殞的場景！
一滴冷汗從羅凡額頭落下，羅凡恨不得以身替之！
右手迅捷無比地在腰間一抹，一條銀鞭自手中電射而出。化作銀龍在天空盤旋數圈，所有人的動作似乎都出現了一絲怪異的凝滯，只見羅凡幾乎在刀兵即將及身的一剎那將周芷若拉了出來。
「咦？」李世民彷彿遇上了什麼古怪至難以理解的事物，不由自主地輕咦一聲。
一把抱住她的嬌軀，羅凡滿眼通紅，幾乎要流出淚來。道：「謝天謝地！」
周芷若靠在羅凡懷中，黯然道：「最終芷若還是沒能幫上你，你快走罷。」
李世民啞然失笑道：「姑娘，不用白費心思了，今此你們一個也走不掉，便留在此地當一對兒亡命鴛鴦吧。」
兵刃繼續從四面八方朝羅凡攻來，羅凡收回長鞭。繼續以君子劍相抗。
「彭！」
又一戟拍在羅凡左肩，羅凡踉踉蹌蹌地向旁移去，各式兵器猶如跗骨之蛆，不依不饒地朝他籠罩而來！只要期間有一丁點的事物，羅凡便會被斬成肉泥！
羅凡額頭大汗淋漓，顯然是被逼至了極限！
進退無門，走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就在這被逼至絕境的一瞬間，羅凡似乎被逼出全身潛力。君子劍竟章法穩健地連擋十餘招！
一瞬間便經歷數十次生死，讓羅凡心中滋生出某種難以名狀的感覺，這是一種難以用世間任何言語形容的感覺！
更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羅凡的傷越來越重，卻是越打越順，而對方卻開始束手束腳起來！
隨之而來的是讓任何人皆不敢相信的事情，只見羅凡跌跌撞撞地一劍刺在整個陣法某處無人空處。在這一瞬，整個四十九人便彷彿再也不是一個整體，悉數被分割出來，這陣法頓時生出一種周轉不靈的模樣來。
原本從容鎮定的李世民在此刻亦不得不變了臉色。問道：「你做了什麼？」
羅凡一劍逼退數人，倏地抬頭，似能洞徹虛空的雙眼直盯著李世民道：「秦王可曾聽說過屠龍之術？」
李世民略一思索，沉聲問道：「羅凡所言莫非是《莊子.列禦寇》中『學屠龍於支離益，單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無所用其巧』的『朱泙漫』？」
「哈哈！哈哈！……」羅凡一陣仰天長笑，聲傳百里，震得遠處枝頭的寒鴉亦驚飛而起，讓人不明其意。
李世民臉色愈發陰沉地問道：「羅兄為何發笑。」
羅凡欣然道：「心劍照影，呵呵~在下原本以為在下便是那無龍可屠的朱泙漫，卻未想到這天地間出現了一條驚天動地的真龍！」
李世民冷哼一聲道：「羅兄莫不是得了失心瘋，竟在此胡言亂語！」
羅凡輕瞟了一眼深沉的夜空，一句突兀至極的話語從羅凡嘴中吐出道：「雷霆過後，這場風雪便該停了。」
李世民沉聲喝道：「裝神弄鬼，動手！」
話音才剛落不久，一道亮徹天地的白光映得宇內皆白，隆隆的雷聲滾過，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場雪，似乎確實在減小！
ps：感謝sdicsn、v唯一本尊童鞋的打賞。
明天停電的節奏，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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